49 吾乃人皇(3)

吾乃人皇(3)

第二天清晨, 禦膳房的小太監過來送吃的,照例是馊了的兩個窩窩頭加兩碗連米都見不到兩粒的清粥。

梨落懷疑,這兩碗粥是廚房瀝米時留下的米湯, 讓這小太監給舀了兩碗送過來。

大冷天的, 喝兩碗熱乎乎的米湯也十分舒坦,梨落十分暢快地将米湯全喝了, 一滴都沒留給秦徹。

以前每次都是秦青出來接過吃的, 然後給秦徹送過去。

秦徹呢, 就在自己屋子裏像個大爺似的頹廢着。

秦青身為妹妹,願意慣着秦徹,梨落才沒那個便宜好心, 愛吃不吃。

不出力,想讓人伺候, 就餓着, 餓死活該。

昨天梨落就沒給秦徹留吃的,而距離上一次秦青給秦徹吃餅已經七天了。

馊了的清湯寡水, 吃七天,是個人都受不了。

秦徹坐在窗邊,肚子咕嚕咕嚕地叫着。

他虛弱地看了看門口,怎麽到現在秦青還沒送吃的過來?

今天按理說該有熱米湯了。

熱米湯是他們在這個冷宮裏, 除了周正拿來的肉餅之外唯一的指望。

秦徹又等了等, 大門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終于, 他從那個破敗的窗戶上勉為其難地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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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徹纖細的胳膊推開大門。

雨後清晨, 陽光灼灼。

他走出來。

院子裏,梨落正躬着身子在樹叢中翻找着什麽東西。

秦徹走過去, 因為身子長期缺乏營養,他的聲音也十分的無力, “今日沒有送吃的過來嗎?”

“沒用的。”

“什麽?”什麽沒用?秦徹不明白。

梨落沒理他,連轉個身都沒有,“你不是天天把沒用挂嘴上嗎?既然在這冷宮裏什麽都沒用,那你吃東西也沒什麽用,幹脆別吃了。”

秦徹抿了抿泛白脫皮的唇,臉上帶上了幾分難堪,“你沒給我留?”

“你連個飯都不會自己拿,我幹嘛給你留?”

梨落的話就像一把刀,此時此刻正在刮秦徹的臉皮。

他哼哼了兩聲,“讓你拿點吃的,你還覺得委屈了?”

說話時,秦徹也帶上了幾分脾氣,伸手就去拉梨落,梨落被他拉得轉了身,手一松,手上的小黑蛇立刻跳到了秦徹身上。

“啊啊啊——”

秦徹失控地尖叫,拼命地抖動身上的蛇,吓得腿都軟了,跌坐在地上。

那蛇從他身上掉了下來,呲呲地吐着舌頭,一雙眼睛陰沉沉地,仿佛立刻就要把他吃了似的。

秦徹常年挨餓,本來就瘦骨嶙峋,身子虛軟,這會兒被吓坐在地上,四肢軟綿綿地,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臉色蒼白,額前不斷冒着虛汗,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了這蛇,當即就沖到他身上給他來上幾口。

“噗。”

梨落笑了一聲,伸手抓蛇。

于是秦徹就眼睜睜地看着,梨落手一伸,那看起來可怕冰冷的蛇就那麽輕巧地被她拿在了手裏。

然後梨落點了點蛇頭,小黑蛇乖順地纏繞在梨落小手臂上,用頭蹭了蹭梨落的皮膚。

“不、不吓人嗎?”秦徹牙齒打顫。

“是嗎?”梨落摸了摸小黑蛇的腦袋,“我覺得挺可愛的啊。”

說着,梨落俯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徹,“你要不要摸一摸,和它打個招呼?”

瘋了吧?

還要摸蛇頭打招呼?

秦徹拼命後退,只是他手腳發軟,也退不了幾步。

“我不……”

秦徹忽然怔住。

是錯覺嗎?

他忽然覺得秦青盯着他的眼睛很可怕,瞳孔都豎了起來,像……

秦徹脖子僵硬地動了動,看向小黑蛇。

對,像蛇的眼睛。

“啊——”

秦徹吓得立刻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連那個他常年用來凹造型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

梨落眨了眨眼,很可怕嗎?

她又摸了摸小黑蛇的腦袋。

她儲物袋裏帶着的劍吸收了化蛇的妖丹之力。

化蛇嘛,也算蛇的一種,對沒開靈智的蛇自然是有壓制力的。

所以小黑蛇畏懼她,十分讨好她。

梨落又摸了摸小黑蛇的腦袋,“剛才我交代你的話都記住了嗎?”

小黑蛇乖巧點頭。

“好,現在回去吧。”

梨落将小黑蛇放歸了野草叢。

第二日清晨,梨落将秦青和周正用來遞送食物的洞挖開,鑽了出去,來到禦膳房,拿了一些吃的放進懷裏,繞到了禦花園。

太後身體有疾,太醫叮囑,每日要赤足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來回走上幾遍,疏通筋脈。

等太後走到鵝卵石小路盡頭的海棠樹不遠處,梨落跌跌撞撞地從樹後小路跑了過來,然後腳一崴,正正巧地摔倒在了太後面前。

“什麽人?”

張嬷嬷扶着太後,見梨落穿着寒酸,怒道:“你是哪個宮的小宮女,不知道太後在這裏,需要回避嗎?”

“我……t”

梨落動了動身子,懷裏的糕點和餅子一下全部掉了出來。

梨落臉色蒼白,沒有肉的小臉配上兩只大眼睛,一張臉看起來極度得不和諧,也透露出她的窘迫的處境。

“原來是個偷東西的賊。”

張嬷嬷在宮裏生活了幾十年了,什麽事情沒見過,一看就知道梨落偷東西了,立刻要命人抓她,太後擡了擡手,“算了,看着也是個可憐的丫頭,讓她把東西撿起來回去吧。”

“太後。”張嬷嬷勸道:“這丫頭手腳不幹淨,今兒個偷禦膳房的東西,明兒個還不知道要偷些什麽呢,你不能太心善了。”

“我沒有。”

梨落聲音柔弱,但卻很清晰,“我是太久沒吃東西了,所以才……我只是想拿一點點。”

“你這小宮女還在這蒙人呢?”張嬷嬷一聽這’偷奸耍滑‘的話整個人來氣了,“你自己看看,你這叫一點點嗎?你偷的這些東西,都夠正常人吃上幾天了。怎麽?你肚子大啊,一頓能吃這麽多?”

張嬷嬷話剛說完,梨落那雙大眼睛瞬間流下淚呢。

“你說,你到底哪個宮的,今天非不能放了你……”

張嬷嬷話沒說完,杏花樹上忽然掉下來一團東西,砸太後身上。

“什麽玩意兒?”太後本只驚慌了一瞬,等看清楚是一條黑蛇,瞬間全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快,快把這東西給哀家弄開。”

小黑蛇有手臂那麽長,吐着蛇信子,露出了獠牙。

那雙眼睛更是冰冷可怕到了極點。

它掉在了太後腰上,然後順勢纏了上去,飛快地就攀爬到了太後脖子上。

粗糙的蛇皮捧到人類的皮膚,讓人不寒而栗。

張嬷嬷試圖去抓小黑蛇,小黑色立刻呲呲叫着,張嘴就咬,張嬷嬷不敢動了。

“快!快想辦法。”

太後身子後仰,一動不敢動,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嘶嘶。

小黑蛇叫着。

長長的蛇身忽然後仰了一下,然後迅捷地對着太後的脖子沖了過來。

忽然,一只纖細粗糙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小黑蛇。

小黑蛇似乎受了驚吓,一口咬在梨落的手臂上,梨落吃痛,手一松,小黑蛇迅速鑽入草叢消失了。

“太後,你沒事吧?”

梨落扶住已經三魂七魄少了一半的太後,太後驚魂未定,嘴唇都還在發抖,她反手抓住梨落的手,這才站穩,“哀家,哀家差點……”

“嘶。”

太後抓疼了梨落,梨落輕輕地叫了一聲,旁邊趕來的太監一把推開梨落,将太後圍了起來,“太後,您沒事吧。”

張嬷嬷也眼疾手快地扶住太後。

“沒事,哀家沒事。”

太後拍着胸脯,急促地呼吸,許久,終于從驚吓中緩了過來,“吓死哀家了。”

“是啊,幸好那個小宮女反應快。”

“那個宮女呢?”太後問。

大家這才想起梨落,讓開身子,太後看到躺在地上的梨落,擔憂地問道:“她怎麽昏倒了?快把她扶起來,叫太醫,那蛇有毒。”

“太後,只是一個宮女,讓別人去處理吧。”

太後手握了握拳頭,此刻已經徹底鎮定了下來,說道:“這宮女救了哀家,你們要好生看顧。”

說着,太監們擡着梨落從太後身邊走過。

梨落的右手垂在身側,本就穿了許多年破舊的衣服經過這麽一番折騰,袖子完全爛了,露出一截小手臂。

手臂上兩個血口子還在滲血,看着實在是吓人。

“等等。”

太後忽然出聲,讓擡着梨落的太監站住,擡到她面前。

太後俯身輕輕地,顫抖地擡起梨落那節小手臂,“怎麽會?怎麽會……”

太後渾濁的眼睛忽然迸發出了亮光。

張嬷嬷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也立刻驚到了。

天啊。

天下怎麽有這麽巧的事情?

同樣的手臂,同樣的位置,有一片粉色花瓣。

無論是方向還是大小都是一樣的。

如果還只是一個胎記一樣,那還能說是巧合。

可是,傷口呢?

太後當年沒保住的那個女兒,才七歲就去世的燕語公主,七歲時,被蛇咬傷,那傷口也在手臂上,也在胎記上,也是如今這個位置,如今這個方向,牙印一模一樣。

太後看向張嬷嬷,“你也這麽覺得嗎?”

張嬷嬷下意識地點頭,“一定是燕語回來了。”

“快快。”張嬷嬷立刻焦急地吩咐道:“把這丫頭帶回太後宮裏,你,對,就是你,快去請太醫,請最好的太醫。”

“是是。”

大家都被太後和張嬷嬷這副驚喜急切害怕的模樣給吓到了,立刻去辦,就連擡着梨落的兩個太監此時手上動作都輕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太醫來了。

太後就坐在梨落身邊,一直握着她的手。

那是她的第一個女兒,是她和先帝離心後,一直陪着她都她笑安慰她的孩子。

那個孩子給她帶來了人生最大的快樂,陪她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光。

可是,那個孩子在七歲,被毒蛇奪走了生命,成了她心裏永遠的痛。

如今,好不容易她回來了。

就在宮裏,她作為太後,作為母親竟然不知道。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因為她不知道,讓這個孩子過得如此艱難,要靠偷東西過日子,所以上天才再一次要用同樣的方法奪走這個孩子的生命嗎?

太後想到這裏,淚水打濕了手帕。

太醫把脈後,跪下說道:“太後且寬心,這位姑娘并無大礙,想來,那蛇應該是無毒的。”

聞言,太後欣喜若狂,“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确。”

張嬷嬷問道:“那她怎麽一直昏迷不醒?”

“是虛的。”

太醫說道:“你們且看,這孩子骨瘦如柴,身無半兩肉,一看身子就虛,缺乏營養。以這孩子的體格,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容易病着。她現在就是受了驚吓,身子虛弱昏睡了過去罷了。待臣開一些滋補的藥,少量多次慢慢調理,身體就會好起來的。”

說完,太後讓太醫退下去開藥了。

太後擦了擦眼淚,“是哀家不好,沒早點找到她。”

“太後,你不要自責,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張嬷嬷安慰道。

“對了。”太後摸了摸梨落的額頭,問道:“打聽清楚她是哪個宮的宮女了嗎?”

張嬷嬷搖頭,“還沒有,小哲子問了好幾處了,都說自己宮裏沒少人。”

就在兩人說話時,太後握着的那只手動了動。

梨落睜開眼,太後關切地看着她,“孩子,你醒了?”

“太後?”

梨落驚慌地坐起來,給太後行禮,“太後恕罪。”

太後看着梨落這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更心疼了,她讓梨落起來,“好孩子,你救了哀家,哀家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治你的罪呢?”

張嬷嬷也幫腔道:“你是哪個宮的宮女?你救了太後,以後要不要就留在太後身邊伺候?”

梨落身子發抖,眼睛發紅,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這孩子怎麽哭了呢?”

太後心疼地去抱梨落,梨落躲開了,一看平常就受了不少委屈。

張嬷嬷連忙說道:“你先別哭,要是平日裏有誰苛待你,你就跟太後說,太後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梨落弱弱地抽泣道:“我,我是粟陽宮的。”

“粟陽宮?”

當今皇上生母早逝,後來由先帝交給太後養大。

而當時,皇上已經十三歲了,與太後的感情并不深。

不過兩個人也沒什麽矛盾,皇上又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是個品德高尚的人,所以對太後表面上十分得孝順。

但是,這種孝順,太後也心知肚明只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也不敢插手皇上後宮的事情。

尤其是,到了最近這十年,皇上越發得喪心病狂,動不動就殺人,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裏,太後就更是專心做好自己的吉祥物,不理事了。

所以太後壓根兒不知道粟陽宮。

張嬷嬷壓低聲音,在太後耳邊簡單的把粟陽宮虞美人的事情概述了一遍。

太後搖搖頭,以色侍君,又蠢笨如豬。

這孩子跟着這樣一位主子,難怪被欺負成這樣。

太後問:“你是在粟陽宮當宮女?”

梨落搖頭,“太、太後,我,我是秦青,是虞美人的女兒。”

太後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難怪這孩子不顧危險拼了命地救她,原來是因為她是這孩子的奶奶啊。

太後眼眶一熱,眼淚又要掉下來。

“苦了你了。”她哽咽地說。

梨落搖了搖頭,“太後沒事,我就放心了。”

太後抱住梨落,難怪這t孩子說話我來我去的,這是冷宮待着沒人教啊。

太後拉着梨落問了許多粟陽宮的事,也得知了宮人的苛待,當下命人去将那些拜高踩低的太監全都懲治了一遍。

皇上雖然在氣頭上将粟陽宮鎖了起來,但也沒說要餓死自己女兒啊。

過了一會兒,太醫那邊的藥和禦膳房的吃的都送來了,梨落狼吞虎咽,太後又心疼壞了,一邊給梨落盛湯一邊說:“別光顧着吃肉,和點湯,小心噎着。以後每天都有,不急在這一時。”

梨落抓着雞腿的手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後,“太後,以後真的每天都有嗎?”

“哀家向你保證,每天都有。”

梨落抽了抽鼻子,“太後,你對我真好。”

“以後叫奶奶。”

“嗯,奶奶。”

梨落乖巧地點了點頭,“那奶奶,這些東西我可以帶回去嗎?”

“你想帶回去吃?”太後問。

梨落搖頭,“我還有個哥哥,在粟陽宮,我們一直相依為命,他也很餓。”

“好孩子,哀家知道了,你放心吃,待會兒我讓張嬷嬷給那邊送過去,你就安心地住在哀家這裏。”

梨落搖頭,膽怯地說:“不行的,父皇沒準我出來。我這次是太餓了,快餓死了,所以才跑出來的。我不回去,父皇會生氣的。”

聞言,太後沉默了。

是啊,這孩子說的也是實話。

皇上沒下令解封,粟陽宮就會一直鎖着,這孩子留在她這裏,萬一哪天被皇上看到……實在是她在皇上那邊沒那個可以抗衡的分量。

最後,太後讓人帶着厚厚的棉被和新褥子,衣服,還有很多吃的,跟着梨落一塊兒回了粟陽宮。

東西都從那個送飯的小門送了進去,再鎖上。

在梨落走後,秦徹又開始坐在窗邊演頹廢。

然後,一大堆的東西被梨落帶回來了。

梨落将棉被褥子衣服都放回了自己房間,拿了一只鴨腿坐在院子裏吃。

這院子距離秦徹都房間特別近,近到饑腸辘辘的秦徹能聞到濃郁的烤鴨香。

口腔內,津液瘋狂地分泌。

秦徹拼命地想把視線從雞腿上拉回來,可就是拉不動。

而且他本以為已經習慣饑餓的肚子,這時候胃開始抽抽地疼。

梨落伸出手,優雅地翹起蘭花指,輕輕地撕下一小塊鴨肉特別矯揉造作,極其故意顯擺地放進嘴裏,嗯,香,真香。

秦徹扶着牆出來,一臉幽怨地看着梨落。

“真好吃。”

梨落又感嘆了一句。

“我不餓。”秦徹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三個字。

“沒用的,別看了。”梨落自顧自地吃着,那烤鴨三分肥,七分瘦,一口咬下去,酥皮冒油。

這可是油脂啊,對肚子裏沒半分油水的人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秦徹拼命地咽口水。

梨落吃完,又端起一盤肘子。

秦徹咬牙,“你一個姑娘家怎麽那麽能吃?”

“關你什麽事?”梨落白了他一眼,“我帶回來的吃的,我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梨落說着抓住肘子上的骨頭。

這肘子都炖脫骨了,她手這麽一拿,肘子剛離開盤子,那大肉立刻從骨頭上滑了下來,掉在盤子上還彈了好幾下,色澤紅潤鮮亮。

秦徹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抓肘子,梨落立刻把盤子端開,“幹什麽?”

“我太餓了。”秦徹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大肘子。

“你餓就餓呗,跟我有什麽關系?”梨落拿着盤子在秦徹眼前晃了晃,“你不是說沒用嗎?那你吃東西幹什麽呢?既然都沒用,餓死不正好嗎?”

秦徹死死地抿着唇,自尊心不允許他認錯。

眼看梨落轉身就走,秦徹直接伸手去強。

秦徹一個虛腳蝦怎麽可能搶得過身手靈活,吃飽喝足的梨落?幾個回合下來,就坐在地上喘不上氣了。

梨落吃着大肘子,“看你這樣子,是挺沒用的。”

“你用得着這麽記仇嗎?我不就說了幾次沒用的,你句句話都要提?”秦徹不爽地瞪着梨落。

咕咕咕。

肚子又開始叫了。

秦徹問:“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給我吃?”

“你想吃啊?”

秦徹再次狠狠地瞪着梨落,廢話,不然他搞這一圈是在玩嗎?

梨落想了想,“這樣吧,粟陽宮挺大的,就咱們兩個人,我也打掃不過來,你答應把粟陽宮打掃幹淨,我就給你吃。”

“小妹!”

秦徹抓狂,“你玩我呢?粟陽宮這麽大,再多十個人也要一天才能打掃幹淨。”

“我也沒說讓你一天打掃幹淨啊?”梨落來到秦徹面前,把剩下的半個肘子擱他眼前顯擺,“你可以慢慢打掃啊,一天打掃一個屋子,順便把花園裏的野草鋤幹淨。”

有用嗎?

秦徹特別想反問一句。

父皇厭棄,冷宮凄涼,誰會管他們死活?又有誰會管粟陽宮裏的雜草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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