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沒錯,和左安城頭一次見面真的不算什麽愉快的經歷。一提起她的名字,初白只能翻着一個又一個白眼。

起名的時候,初媽懷抱着對自家寶貝孩子的所有憧憬,本意是想讓哥哥護着妹妹,哥哥叫了初簡,妹妹就起名叫了初白,四舍五入也算從哥哥名字裏勻出來一半起的。起的時候也沒覺得被人叫小白怎麽樣,還是在初白抗議了無數次後初媽才有了點感覺,也僅僅只是有了點。

在初白鬧了無數次以後,擦盤子的初媽沒了耐心“想改名?你想叫初日?”

“初白聽起來真是集靈氣與藝術一身,承載着世間萬物生靈的希望。”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初白再也沒在她媽跟前蹦跶着說要改名。

好了,現在不僅名字,臉也在那天丢的差不多了,裏子面子都沒了。

會天真的以為城哥善良地放過她嗎?初白的答案是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其中的犀利。

吃完飯已經半小時了,左安城還對着她笑的開懷,等她瞪過去的時候,還會正兒八經問一句“怎麽了?”

氣的初白嗷嗚嗷嗚的。我怎麽了你不知道?偏偏他也不挑明,就這麽把初白放在燒烤架上慢悠悠地烤,不時翻個身撒點辣椒孜然,香飄四裏。

“咦,小白,你好厲害,竟然把紙戳破了。”

初白慢動作一點點扭臉看了眼又不知道怎麽發神經的左安城,他正一臉故意驚訝看她。初白握緊筆,兇神惡煞恐吓他,然而沒什麽用。

左安城老神在在靠過來,指了指她筆下的算式過程“好了,不逗你開心了,題目中的要求是……”

不,逗,你,開,心,了……這語文水平,算了,狗生好艱難。

“會了嗎?”

初白語調拖的長長的“嗯……”這時候學的已經有點疲憊了,走了兩下神。

左安城側眸看了她一眼,表情未變,依舊是給她講題時就會有的認真模樣,低沉的嗓音似乎也染上了安慰平撫。 “別急,我們慢慢來。帶你過一遍知識點。”

初白側眸看了他一眼,她沒急。

陽光現下正落在書房角的綠植上,書桌書架上的小擺件色彩充足又不飽和,放在他那些模型中間。整個房間似乎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簡約随心,初白心裏謝天謝地他總算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此刻長睫微斂,五官線條流暢,眸子被陽光映成了淡茶色,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筆在草稿紙上給她畫圖,總算是有了學霸的樣子。

咚,腦袋被敲了。

“走什麽神。”

“啊?”

“啊什麽。快做。都是重點,考試會考。”

“哦哦。”要是初簡給她講,她這麽如此兩下,初簡得炸了。

面無表情語氣帶笑 “傻樣吧你。”

“……”她怕是個傻子覺得左安城溫柔。

左安城看小姑娘愣愣的,靠着椅子長腿在桌子舒展,長指驅起來敲了兩下桌面“快寫,寫完了帶你去玩。”

初白眼睛一亮,按着手下的書轉頭“真的?去玩什麽?”

“寫完再說。”

“可是想知道。”

聽着面前這傻狗語調都軟了下來,裹着隐藏不住的迫不及待。左安城思忖幾秒,長指在桌面交替點了點,聲音緩慢輕柔“帶你玩滑板?”

初白進書房看了兩眼角落的滑板了。

傻狗一聽,就差對着旁邊的人搖尾巴“說好了啊,誰騙人誰是狗。”

左安城輕笑了聲,說了聲“幼稚。”又問她“會玩嗎?”

“……不會。”

“簡單,我教你。好了,快學吧。”

左安城說簡單,初白是願意信的。

還帶了丢丢小激動,眼睛裏都是亮晶晶的,唇角忍不住地笑。之前看好多人不是滑滑板就是滑冰鞋去上學,輕輕松松甩她們這些走路的一大截,一直想學來着,可惜初簡沒這個耐心,想都沒想過要教她。

正魂有天外,腦袋又被人拿着卷起來的書敲了敲“又走神,快做題,做的好了一會帶你去跳廣場舞。”

“……城哥,讓我對你心懷感激真是一件困難的事。”

“還行吧,挺榮幸的。”

語氣淡淡的,讓初白只想打一拳在那張帥氣逼人的臉上。深呼吸,初白拿起來愛繼續算題,嘴裏不忘念叨着“我可愛,我善良,我大度。”

旁邊拿着書的人懶洋洋靠在背椅上,勾唇笑了笑。

傻狗。

***

等初白終于寫完國慶作業,還被左安城帶着過了遍知識點。看着桌上做完的厚厚的試卷,不少題旁邊還被寫上了注意點和類比題,真的滿滿都是成就感。

其實也沒那麽多題要問,後來左安城随手從書架上抽了本題,就陪着她開始做作業,初白索性就賴在這裏了。

她順便還驗證了一件事情,看兩眼點幾下就有答案的那個人真的是左安城,不得不說,女孩子的第六感有時候準的可怕。初白呆愣呆愣看着他不會吹灰之力往下掃題的時候,他甚至還有閑心給她寫幾道類比題,讓她舉一反三的學。

“走,小白,玩去。”

初白三兩下就把書包一裝,看左安城扣着滑板,屁颠屁颠就準備跟着他出門坐電梯下樓。

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去了,初白做完作業一身輕松,在玄關系鞋帶的時候還有閑心掃了眼他家客廳,目光就定在牆上挂着的全家福上了。

可以去評選最養眼全家福了。照片中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軍裝,氣質挺拔。右邊的女人一身利索的警察制服,英氣難擋。前排的爺爺奶奶被後面的一家三口搭着肩膀笑的和藹溫柔,初白的目光最後粘在中間左安城身上,只是簡單的黑襯衣,硬朗的五官輪廓,高挺的鼻梁,輕笑的眉眼。

那種風輕雲淡的沉穩,和眉宇間便依稀透露的血性硬氣。幾年後的初白再一次看到這張照片時,只一眼便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左安城說什麽她都信。

然後這時候的初白只緊緊盯着照片說了句 “城哥,你爸媽真帥。”

左安城原本單手扣着滑板,另一只手抄兜站在門邊等她。順着她的目光落上去時,眼角上揚,目光一暖,勾唇嗯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麽。

初白原本直勾勾盯着照片,聽他嗯的時候就轉了過來,目光還沒落在他身上,就被他伸手用溫熱的掌心推了推她的腦袋,低聲說了句“走了。”

小區裏面的廣場不小,平常放個假不少人來這裏鍛煉休息。地上閃着五色亮晶晶的光彩,現下還不到晚飯時間,陽光将兩個人的影子拖的長長的,重疊在一起。

“一只腳先上板,另一只腳不要上去……這樣,腳尖朝着這邊,看清楚了嗎?”

“嗯。”

“試試,我抓你。”

嘤嘤嘤,站在旁邊看左安城上滑板就很穩,為什麽她一上來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

“城哥,一定要抓緊了。”

“放心,摔不了你。”

他說完,初白就往滑板上站了一只腳,感覺自己已經不歸自己控制了,剛往滑板上上的時候還矜持地只捏着左安城的袖角,現在直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城哥……你一定要抓穩了。”

“哦……重心降低一點。”

“往前是嗎?”

話音剛落,旁邊抓着她的人趕緊說了句“先不要上另一只腳。”只可惜伴随初白一聲瑟瑟發抖的驚呼,滑板瞬間飛了出去。

腰間瞬間被搭上有力的胳膊,沒有絲毫預料中的疼痛,反而感覺她整個人被……吊了起來。

初白小心翼翼睜開一只眼睛,發現她真的是臉朝下面,轉腦袋,旁邊綠色的草坪,幅度大一些,是左安城漂亮的眉眼,臉上寫滿了“看着你表演。”那樣子仿佛胳膊上挂了她這麽一大坨不過是挂了一只小貓咪。

蹭着他腰身的一側滾燙滾燙的。初白整個人被他一只胳膊夾在了他腰間。

“下來,沉。”慢悠悠地語調,卻也絲毫不急着放手,等着她自己跳下去。

“……”初白趕緊跳下來,耳朵尖都燙了。第一個念頭是表裏不一的人。第二個念頭是根據慣性,不是應該一個後仰,被他抱着托在懷裏,四目相對,像電視劇那樣美少女的腿還要優雅的翹起?

左安城踩回滑板,放到她腳邊,不等初白說話,沉着眸光抓住了初白的胳膊“來,我抓着你。”

“哦。”還以為他會說不教了,初簡就是這樣。教兩三下就會沒有耐心,嚷嚷着要回去。

初白一只腳再次踏上滑板的瞬間。明顯感受他的指尖也用力抓緊她。她側眸看左安城的時候,迎着陽光,他的眸子像今天下午那樣被染成了淺茶色,落着璀璨的光輝,深邃而平靜,整個人意外的柔和了下來。似乎……比她還認真。

他說他能抓住她。

嗯,抓住了。

不過在被滑板支配時瞬間而起的反應就由不得她了。

剛察覺到滑板又要飛出去,初白二話不說,伸手抱着左安城的胳膊微微一跳,勾着他的脖子側身就抱了上去。

左安城反應極快,胳膊繞着她的腰間就把她半抱在懷裏 ,兩個人安靜對視了幾秒。女孩子晶瑩的瞳孔裏全是慌亂無措,長長的睫毛閃啊閃,這麽一小團,和平時裏和窦程皓他們勾肩搭背一起玩耍時不一樣,他胳膊動了動,松了幾分看初白瞬間閃過的慌亂又抱緊了“……還給你摔出經驗來了。”

然而,滑板還在她一只腳下。

……丢人,丢人。

她這次可是踩着滑板直接鑽進了他懷裏,額頭蹭着他的下巴,周身有淡淡的溫熱,和女孩子不一樣的氣息。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害羞霸占了初白,初白只覺得臉紅的發燙,從來沒有和男生這麽近的接觸過。

她剛放手,腳下的滑板跟着她的挪動稍微動了動,又滑了回來。初白想都不想順着反應抱着左安城的胳膊像只樹袋熊一樣扒拉了上去。

臉徹底沒了。屬于少年清冽的氣息,靠得近了溫度糾纏,深秋的下午原本溫溫的指尖帶上了滾燙的溫度,熱的發麻。

等看清左安城眼裏的促狹時,初白方才的害羞都褪盡了,幹巴巴笑了兩聲。

左安城現下覺得有趣,有了逗弄她的心思,腳尖只輕輕碰了碰滑板,抓着他胳膊的人立馬輕呼一聲,驚悚地跳了下來。

“哈哈哈。”

“……”她要回家。

明媚的午後,陽光落在地上閃着亮光,微風輕輕勾起女孩子的發梢,瑩白如玉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帶這麽玩的。”站在她旁邊的男生笑的爽朗。

“左安城,你要死啊。”

“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摔了怎麽辦。”

“不是說了會抓住你?”

“……”

“好了,不笑你了。繼續。”

“不準吓我了。”

“哦。”

***

晚上,等初白拖着半殘的身軀回去的時候,初簡打着電話給她開門,嘴裏還叨念着“嗯,就是這個公式……”

語調溫柔,沒有不耐煩,沒有不正經。

女的??

初白“……???!!”湊過去趕緊拉着他的胳膊要聽,初簡敲了敲她的腦袋“幹嘛了,沈從靈。”

還怕她不信,把手機在她耳邊對着。

“哦,沒勁。”

走了兩步的初白突然反應過來,王八蛋,不給她講題,給別的姑娘講題。算了,是沈從靈,也不算別的姑娘。

吃飯的時候,初白問初簡 “哥,城哥爸爸是軍人,媽媽是警察嗎?”

初簡夾了塊排骨啃“嗯啊。”

倒是初媽問了句“咦,城城爸媽回來了?”

“沒啊,我是看到了牆上的照片。咦,他爸媽經常不在家嗎?”

初媽手中頓了頓,想了想  “爸爸是什麽長官來着,經常在軍區大院。媽媽是涉外警察,兩個人都挺忙。城城是高中才搬到奶奶家這邊的,你不知道?”

初白搖搖頭,難怪她之前沒有見過左安城。

初媽已經換了話題“說起警察,我差點忘了,你姑姑過兩天要忙案子,正煥那個皮小子過兩天要到我們家住兩天。你們不要胡鬧,吵到鄰居就不好了。”

兩個人各自哦了一聲,初白嘀咕了一聲“警察真忙。”初白初簡姑姑是警察,也嫁了個警察。“不過是真帥,姑姑和姑父每次來穿那身筆挺的警裝真的是亮瞎我的狗眼了。”

“好了,狗眼還在,趕緊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踩着滑板吓唬我的時候,知道單身狗長什麽樣了嗎

城哥(安靜了幾秒)扣着滑板轉移話題:說追妻火災現場的過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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