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乍一見機長這英俊的容顏,還是會有瞬間的失神。
但是陳酒很快回過神來!
她挺直了腰板:“我在爬樓梯,沒時間看手機。”
白天他打過電話給她,她看見了,但是根本不想接。
想不出繼續和他糾纏的理由。
繼續爬樓梯,心想她表現得很好。
心如止水,非常體面。
我現在強得可怕!
張海王若無其事地跟上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今天為什麽爬樓梯?”
她沒好氣地指着樓道的窗戶:“沒看到下雨嗎?”
也許是藏了點怒氣,她語氣不太好,聲音也有點大。
她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樓道裏回蕩,把他吓了一跳。
他在她下面好幾個臺階,仰起頭、非常坦然凝視她的眼。
陳酒在他的眼眸裏仔細觀察——
疑惑、訝然,但是非常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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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麽他女朋友什麽也沒說,要麽他在演戲。
如果是前者,他女朋友真能忍;
如果是後者,他演技真夠好的。
海王。
絕對厚臉皮的海王。
都有女朋友了,女朋友甚至都拿他的手機和她宣誓主權了,還和她糾纏不清。
不管他知不知道,還是演技超群,她都覺得很無聊。
忽然覺得很下頭。
大魔王說得對,男人不多的是?
下一個更乖。
陳酒俯視着他:“對了,我覺得沒必要再讓小寶和蘇蘇繼續相親了,回頭你來我家把他接走吧。”
他面露詫異,一時語塞,許久才說:“他、他們相處得不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陳酒斬釘截鐵,“所以與其勉強合籠,不如你把你那只帶回去自己養吧。”
她邊說話邊繼續爬樓梯,轉眼間到了12樓,轉念一想,直接開門出了消防通道、回自己家。
腳步聲如影随形,陳酒忽然覺得心煩意亂。
她驟然轉身,差點撞到他寬闊的胸口上。
他們靠得這麽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風塵仆仆的味道。
“正好你來了,要不你這就帶小寶走吧?”
他滿臉詫異,疑惑又不解:“我、我等會兒還有航班要飛——”
“那什麽時候帶走?總讓他留在我這裏也奇怪。”
張海王完全沒料到她這一出:“可、可是……要不明天……”
她搶白道:“好,明天上午你來拿吧。”
“可是上午我不一定能趕回來……”
陳酒有點不耐煩:“那要不這樣,我走的時候把它放你門口吧,大概下午兩三點鐘,你回家的時候把它帶回去就好了。”
他蹙眉:“走?”
“對啊,我要搬走了。”
她住這套房子純粹就是為了他的美色,他的謊言被戳破後還有什麽理由繼續留在這裏?
剛才某個瞬間她甚至在考慮把這套房子賣了算了,雖然比起巅峰期跌了一點,但是她買得早,也賺了不少。
留着幹嘛呢?等着海王來下餌嗎?
他越發錯愕:“搬走……”
“是,搬走。”她冷着臉,“我住在這裏就是過渡下,現在工作的事情處理差不多了,可以搬走了。”
她要搬回市中心的房子裏,那裏帥哥多的是!
她要學習丁阿姨,萬花叢中過,做個無心的狩獵人!
他不解又疑惑,陳酒甚至以為自己在他眸中看到一絲叫【委屈】的情緒。
她心裏冷笑,裝,接着裝。
不愧是海王,裝得可真像啊。
要不是她知道他有女朋友、識穿了他的真面目,肯定會被他這無辜又純良的模樣給欺騙,甚至開始自我反思。
忽然好奇,他女朋友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嗎?肯定抓包過很多次吧?
連她都撞見過他和他的美女同事空姐,不知道他女朋友了解多少……
“我以為我們說好,一起晨跑健身……”
“我朋友送我一□□身卡,在市中心,也是我搬走的原因之一。”
她還真沒說謊,不過沒說全,這健身房是全國連鎖店,到處都有,他們小區附近8公裏處就有一個,開車不算很遠。
但她不想說,她就是想離他遠遠的。
他漆黑的眼眸依然很委屈,她覺得可笑,脫口而出:“你這次回老家,看你女朋友了嗎?”
他瞳孔微張:“什麽女朋友?”
她盯着他的臉、捕捉他的每個神情變化。
無辜,不解,真誠的光芒,閃瞎了她的眼。
真的好會裝啊,他應該去演戲。
這微表情和眼神,簡直可以拿影帝了。
他女朋友,會不會就是被他這樣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地欺騙?
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和這樣的人再糾纏下去,說不定又會陷入他的溫柔陷阱。
太危險,還是跑路為上。
她直接關門,他直接伸手攔在門框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什麽女朋友?誰有女朋友?“
他力氣很大,她嘗試了兩次,根本關不上,索性放棄了,瞪他:“你想幹嘛?搶劫啊?”
他登時放開手,咬着牙,像是怒火中在努力組織語言:“陳酒,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四處釣魚、養魚嗎?沒有和你的同事拉拉扯扯嗎?你這樣一個人,為什麽要和我浪費時間呢?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我說了,我和她說得清清楚楚,我沒有——”
她真的有點厭煩了,煩躁地看向別處:“愛怎麽樣怎麽樣,我下午把小寶和籠子放你家門口,你別太晚回來。”別天天想着釣魚、養魚,自己家寵物都不管了。
說罷,趁機狠狠把門摔到他臉上,響聲震天。
隔絕了他的臉,陳酒摸了摸撲通撲通跳的胸口——
既體面,又斷絕了海王的誘惑。
回頭悄悄從貓眼裏看向外面的連廊——
張海王一臉受傷地站在那裏,幾次擡手想按門鈴,最後頹然地放下手走了,背影落寞而孤寂。
唔,還好她态度堅決,對方果然知難而退。
陳酒和自己說:可以,你做得非常棒。
屋內客廳裏小寶和蘇蘇隔着籠子叫個不停,見她回來,紛紛怒目而視。
陳酒撇撇嘴,站到籠子中間擋住了小寶,然後蹲下來和蘇蘇說:“這家人品不行,咱們換個相親對象哈,媽一定給你找個更帥的。”
小寶在她身後吊着嗓子喊,陳酒向後瞪了一眼,然後把它整個拎起來,放到了別的房間。
陳酒教育他:“你不能聽,是惡評。”
小寶居然還敢瞪她,她瞪回去:“你還敢和我吹胡子瞪眼。”
陳酒抱胸俯視他:“難怪你小子第一次見我閨女,就兩眼放光、自來熟,敢情你和你爹一樣是個海王,家族淵源啊。”
什麽劣質基因!
關上門,把小海王和蘇蘇隔絕開,堅定地斬斷情絲、掐斷孽緣!
第二天起得大早,收拾東西,準備搬走。
下定決心減肥後,陳酒發現自己這些年确實養成了很多很不好的習慣。
每天加班回來後就躺下,懶得要死,家裏亂得和豬圈一樣;
熬夜到淩晨才睡,一日三餐都是外賣,吃剩的外賣盒小山一樣地堆在水槽裏;
偶爾煮個面、煎哥牛排,鍋也不洗,碗也不刷,實在看不下去了,集體扔掉再重買。
這種懶惰經過歲月的沉澱和發酵,侵蝕了她的精神和□□,讓她變成這副肥胖又邋遢的模樣。
她有點錢,出門時勉強做到人模狗樣,好像問題就不算嚴重。
可是仔細回想下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狀态——
簡直堕落得像頭豬。
而且是越來越堕落,毫無下限可言。
羞恥。
慚愧。
難怪暴食是七宗罪之一。
唔,她要徹底改變這種恐怖的生活方式。
從井井有條地生活習慣開始。
她去超市買了好幾塊抹布和兩個橡膠手套,打算把家裏從裏到外都大掃除一遍。
惡狠狠地拿鋼絲球刷竈臺上厚重的油垢污漬,刷一下罵一句張定之。
王八蛋!
臭不要臉的!
養魚養到她身上!
居然當着她的面還strong、strong的!
“我沒有女朋友啊”、“我和她說得清清楚楚啊”……
He~tui!
不要臉!
欺騙她感情!
越想越生氣。
告白失敗當時的苦澀消化後,現在就剩憤懑和怨怼。
不行,退一步卵巢囊腫,忍一時乳腺增生。
她能讓人這麽白白耍了?
不能夠啊!
光速脫掉圍裙和手套,拎起小寶的籠子就去1101。
臨到穿鞋時想起來一件事,再折回廚房翻找。
忍個屁,有仇當場就報才是她的風格!
這要是搬走了再想報仇,可就難了。
給他留份禮物啥的吧?
留點啥呢?
紅油漆不至于,她可不想被行拘。
狗血,她家也沒有啊……
哈!
眼神落在旁邊收拾好的垃圾袋裏,瞬間有了主意——
倒瓶醋吧。
正好這香醋味道獵奇,而且過期了!
心滿意足地拿起這瓶醋,心想她可真是個天才。
拎着醋瓶子和小寶的籠子、興沖沖地去了1101。
因為是工作日,下午兩三點鐘,大家都要上班,整棟樓靜悄悄,似乎只有她這個閑人在喘氣。
1101也是靜悄悄,估計張海王還沒回來。
太棒了,她擰開蓋子,拿醋瓶對準門口潑灑個不停。
該說不說啊,他家門口是真幹淨,一塵不染。
除了門框上有塊白的——
嗯?這是什麽?
她停下手裏的動作,撕開了貼在門框上的一張紙條。
居然是寫給她的。
“陳酒,對不起,我們之前可能有點誤會,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字跡娟秀,态度誠懇,讓人看了真是——
火冒三丈啊。
陳酒一把揉爛從11樓扔了下去!
媽的都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死不認賬,這人是不是打量着她傻?!
見貨!
把過期的醋全潑他家門口!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就算他跪在她面前求原諒,她也絕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哼!
哼哼!
心情大好。
連大掃除時都忍不住哼小調。
把最後一袋垃圾扔掉後,雨停了。
白天爬那點樓就當熱身,傍晚再去跑個五公裏吧。
她現在可是躊躇滿志、運動奇才,每天不運動運動就渾身不舒——
呀,雨後路滑。
一個沒注意,摔了個屁股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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