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章

23   第 23 章

◎這是什麽奇怪的房間!◎

應該是裝的有信號屏蔽器, 因此沒有網絡,手機無法聯系外界,只相當于一塊板磚。

但這也不是玩成語接龍的理由啊, 他已經快靈感枯竭了!

竭……竭忠盡智。

不對。

顧裕生實在受不了, 幹脆站起來往外走,借研究門鎖,來躲避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說不上來, 他有點緊張。

感覺陸厝這人, 太天然撩了。

可這也不是本萬人迷背景的小說呀, 渣攻賤受的火葬場文, 即使受的魅力可怕到連路邊的狗絕育三年都其念念不忘, 也不會真的和他這種助攻産生什麽糾葛, 即使有,也是為了開展點雄競修羅場, 好襯托正攻的蘇而已。

渣蘇才會令人動心!

光渣不蘇,不僅容易令讀者破口大罵出話題樓, 還容易讓人想報警。

比如現在。

顧裕生看小說沒啥雷點,當然也可能跟他看得并不多有關, 基本上什麽都能吃一口,除了——

真假少爺豪門恩怨。

因為顧裕生實在共情不了,也無法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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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社會主義國家, 沒有奴隸和少爺, 也沒有這種法外狂徒的小黑屋!

他少年時沒時間沒精力沒經濟能力,長大後為了生活披星奔波,後來在醫院, 才勉強有那麽點時間, 看小說, 看窗外的花,拿大把的時間,供他去消磨。

時間像塊沉重的硬石頭,壓着他的腿。

而毅力和勇氣,就是他手心裏寶貴的小金子,來一天天,一點點地磨砺掉石頭的印記。

無論何時,顧裕生都不會放棄。

他很愛自己。

“這個打不開,”顧裕生把手放在門鎖上,嘗試着轉動了下,“外面鎖着了。”

地下室的這間小屋,應該就是傅家專門用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沒有窗戶,天花板很高,只在側面有一盞小小的換氣扇。

就,很無聊。

也不給配個電視網線啥的,摳門死你得了。

顧裕生又坐回沙發,兩人對視一眼,目光倒是都很平靜。

反正安全問題沒啥可擔心的。

狗血渣賤文裏,又不會出人命。

“還玩成語接龍嗎?”

“不要!”

陸厝笑了起來,直直地沖對方展開手掌:“放上來。”

顧裕生:“嗯?”

倒也依言,把手放在上面。

“好好自我介紹一下,”那雙彎着的眼睛很溫柔,“我叫陸厝。”

他在顧裕生的手心裏,一筆一劃地寫下“厝”這個字。

索性無聊,顧裕生收回手,跟人扯閑話。

“為什麽叫這個名字,這個字不太常見啊。”

“因為我媽媽說了,”陸厝笑道,“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但直接給孩子起名叫錯,不太好看吧,所以就用了諧音。”

他沒太所謂的模樣,仿佛在說今晚吃什麽飯。

顧裕生表情不變。

腳趾開始摳地。

好尴尬。

他真的好怕別人給自己剖白心意!尤其是講曾經的不幸遭遇,他又不會哄人,又不敢插話,還不好意思轉化話題,超級難受的!

你們小說的主角,就不能來點家庭幸福心理健全的嗎!

陸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

“你是不是在痛苦,該怎麽安慰我。”

顧裕生僵硬地眨眼:“沒有。”

“有!”

“沒有。”

居然就這樣鬥起了嘴。

誰也吵不過誰。

……以至于到最後,用剪刀石頭布來決了勝負。

“我不服,”顧裕生面無表情,“三局兩勝。”

過了會。

“我還是不服。”

片刻後。

在顧裕生禮貌地要求下,兩人終于停止了厮殺。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

可屋外仍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腳步的聲音。

難道今晚還要在這裏過夜?

顧裕生不敢想。

失眠的他在陌生的環境裏,能勉強睡三四小時,都算是燒高香了。

冰箱裏的水喝了,顧裕生洗完蘋果出來,徒手掰開,遞給了陸厝一半。

“好厲害,”陸厝驚呼,“你能不用刀分蘋果,那西瓜可以嗎?”

顧裕生氣定神閑:“當然。”

“是直接砸下去的嗎?”

“那樣西瓜都碎了,得先切個小三角,再掰開才行。”

“榴蓮也可以徒手開嗎?”

“笨蛋,榴蓮本來就是掰開的……”

居然,又聊了很久。

可能由于沒有光線,屋裏一直開着燈,自然忽略掉外面漸沉的日光,夕陽低垂,倦鳥歸巢,等到兩人都察覺到夜幕的降臨,才恍惚發現,他們已經在這裏,被困了許久。

傅明灼沒有任何動靜。

分頭找了一圈,屋裏也沒攝像頭。

怎麽回事,難道不應該一邊端着紅酒杯,一遍滿意地監視着困獸似的他們,同時眼神裏流露出三分譏諷嗎!

連電閘都檢查了,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品。

“這種情況,一般會怎麽發展呢?”

顧裕生有點苦惱。

密室這玩意,要麽和殺人事件相聯系,要麽就是……

目光轉向中間那張大床。

紅棕木上是繁瑣而精致的花紋,鋪滿厚重的天鵝絨被子,四角垂墜着金黃色的穗,映襯得那藏藍色的床褥,仿佛漾了層銀色的月光。

顧裕生吞咽了下。

難道這個房間,是傅明灼用來行茍且之事的地方?

他有點反胃。

可陸厝已經猶猶豫豫地嘆氣。

“咱們今天晚上,要在這裏将就一宿嗎,睡哪兒啊?”

顧裕生略微一頓,渣攻家的床,還是不要輕易留宿的好。

誰知道他們在上面玩得有多花。

陸厝看了眼時間,發出驚呼:“都快十點鐘了。”

十點又如何?

顧裕生冷笑,對于一個失眠的人來說,這沉默的阿拉伯數字,并不是提醒自己入睡的溫馨曲調,而是號令他挨過漫長黑夜的厮殺號角!

“在沙發上打個盹吧,”顧裕生提醒道,“将就下,明天外面應該就有消息了。”

陸厝若有所思:“嗯,我覺得明寒應該也不會這麽絕,他還是很善良的。”

顧裕生心頭一哽。

就聽見陸厝幽幽地補充了下半句:“……都是他的哥哥不好。”

不,他的哥哥很好!

他超愛的!

“放心啦,”陸厝打了個呵欠,“我答應過你,不會真的戀愛腦到把自己毀掉的。”

你最好是。

顧裕生撇過臉,就看到陸厝往床那邊過去了。

還沒出聲阻止,對方已經俯下腰,翻看了一下枕頭:“這是剛剛換洗過的,有曬過陽光的味道。”

那也不行,顧裕生膈應。

“你如果困的話,”他想了想,“就睡上面吧,我随便打個盹就好。”

陸厝回頭:“我在上面,你在下面的……沙發?”

好像有些污濁的字眼出現了!

顧裕生愣愣地眨眼:“啊?”

“先洗漱吧,”陸厝輕飄飄地轉移話題,“我看洗手間那裏,有一次性的用品。”

顧裕生其實也看到了。

還好,傅明灼沒有真的喪心病狂到,連牙刷和漱口水都不準備的地步。

而這些東西,是不是也說明,這個屋子并不是常年密閉,而是有過不少的使用次數呢?

修長的手指拂過水池,拿起一看,只有淡淡的水漬。

沒有污垢,很幹淨。

經常打掃。

“想什麽呢?”

臉上驀然落下幾滴清涼。

陸厝朝他甩了下剛洗過的手:“這麽專心。”

“沒什麽。”

顧裕生笑笑,重新收回目光,看向對面鏡子中的兩人。

在一塊刷牙。

莫名……挺和諧的。

好像還挺養眼。

顧裕生心頭一跳,重新喚出三字真言:“退、退、退!”

草草地收拾完,陸厝還在旁邊輕嘆一聲,說自己好想洗澡。

“看看有沒有浴巾。”

陸厝說着,直接伸手打開儲物櫃:“應該放在這裏面吧……”

顧裕生跟着看去,呼吸一滞——

沒有想象中疊放整齊的潔白浴巾。

而是大小不一,顏色缤紛的瓶瓶罐罐!

“這是什麽?”

陸厝拿起一瓶,湊近端詳:“潤、潤滑油?”

在對方訝異的眼神投過來之前,顧裕生唰地一下扭過了頭。

沒看見,不知道,跟我沒關系。

別問我就行。

一個大學生,總不至于連這玩意都不認識。

“小玉,”陸厝果然遲疑着開口,“這是……做那個用的?”

顧裕生勉力維持着自然的聲線:“嗯。”

他對這玩意不陌生。

以前輪崗的時候在肛腸科,做某些檢查的時候,是需要用到此類物品的。

顧裕生尊重任何一位病人,也不會戴有色眼鏡去開玩笑,直到……他穿了書。

心情複雜。

很想對這個世界的患者說,請你們不要用屁股,做一些奇怪的事。

也想詢問那些渣攻,為什麽不需要提前進行準備工作呢,真的不會夯實嗎?

“那我不洗了。”

陸厝燙手山芋一般,立刻把瓶子放了回去,因為匆忙,關門的時候還差點夾到手,給自己吓一跳,似乎還悄悄地瞥了顧裕生一眼後,睫毛才羞赧地抖動了下。

都不說話了。

下午那會兒,還天南海北地随便聊天呢。

現在關了屋裏的明亮,只留一盞床頭的暗黃小夜燈,兩個人的身影投在牆上,被拉得很長。

隔得有點遠。

一個身影慢慢躺下了,映着男人寬肩長腿的輪廓,另一道則是坐着的,沙發擋去大半,只能看到個側面,沒戴眼鏡,是很小巧漂亮的線條。

過了好一會兒,躺着的那個翻了個身,似乎趴在了床上。

“小玉,”陸厝托着腮叫他,“你睡不着嗎?”

顧裕生搖搖頭:“沒有。”

他只是在想,該怎麽樣才能出去。

因為剛剛,有個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現在了腦海。

陸厝坐了起來,柔順的頭發散在肩頭,像被波浪簇擁出來的美麗海妖。

“那你怎麽不休息呢?”

顧裕生露出個僵硬的笑容,雙手緊緊地按住膝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絕對是腦殼抽了,又是深夜胡思亂想,才會拐到那樣奇怪的地方。

因為時代太過久遠,所以那泛黃的猜測,也是這個時候,突兀地出現在心間。

是他高中時期。

班裏的同學很愛看一些同人作品,下課的時候大家聚集在一起,發出喜悅的銀鈴般的笑聲。

有次他經過的時候,好奇地問了一句。

才知道,現在小說的設定,都是多麽奇奇怪怪。

什麽水仙啊花吐症夫夫相性一百問,怎麽……都聽不太懂。

“老師的新作品,要看嗎?他倆一起穿越進那個房間了!”

“什麽什麽,啊我要看!給我吃,喂我!”

顧裕生停下腳步:“什麽房間?”

讓她們能夠這樣幸福。

其中一位女生唰地仰起頭,露出一個向日葵般的明媚笑容。

“當然是不do愛就無法出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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