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第 42 章
秦禾的決絕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秦母上前阻攔正欲離開的二人。“你能帶着他上哪兒去?留在家吧,事情都會慢慢解決何必急于一時?聽話。”
“讓他走!他心裏早就沒有這個家還留下做什麽?離開了就別想再回來!”
“你也是,非要逼孩子到絕路上!少說兩句。”
秦父已經急紅了眼,“分明是他在逼這個家!”說罷看向秦禾後背,“就問你最後一遍,這個家跟那個人,你究竟可想好了要選誰?”
秦母雙手握住秦禾手臂低聲勸他不要沖動,另一邊談雪也小聲讓秦禾放他一人走。
對上談雪不安的目光,秦禾回以淺笑。側頭來拿開秦母的手,“母親不必擔心。”
再背對大動肝火的秦父語氣沉聲,“父親一定要讓我做出選擇,就請父親恕我往後無法在雙親膝下盡孝了。”
“你--”秦父皺眉,忽覺胸中郁結。
“染坊的事我會盡快交還到父親手中。”頓了頓,秦禾無聲嘆氣。“母親,我們先走了。”
“家裏沒有那個混賬東西更清淨,別攔他讓他走!”
可秦禾的離去的腳步毫無猶豫,秦父不由地上前兩步大罵:“今日你敢走出家門一步就與這個家毫無關系!更別想有後悔的一日!”
同樣毫無留戀的還有秦禾身邊的談雪,秦明右手握拳重重捶向身後的牆面。
“逆子,逆子!”秦父郁結于胸此刻一口血吐出昏倒在地。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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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認了脈象後,大夫将秦父的手放回被子裏才起身。
捋着胡須嘆氣,“這位病人的狀況不佳,往後兩位家屬莫要令病人再受到刺激,害他情緒激動傷心也傷肝啊。”
秦明柔聲勸秦母,“母親去歇歇吧,我會守着父親。”
“還是你更明事理。你大哥許是受到教唆才那般沖動,你可不能再讓你父親失望了!”
聞言秦明微微愣神,随後無聲點頭。目光回到床上,老父親的面色發青。
“你就沒有要向老夫交待的?”
“父親想聽什麽。”
秦母來拿走了秦明手中的碗勺,笑問秦父,“喝了藥可要在吃些什麽?免得夜裏會餓。”
“你出去吧,我有話問他。”
心道不妙,秦母回到床邊說:“大夫要你靜養,既然藥喝了就休息。”
“我自有分寸,你不走就留下聽着。”注視面色不安地秦明,秦父冷聲問:“你大哥與人糾纏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心神不定地閉上眼,秦明放在膝上的雙手暗暗握拳。“大哥已經離開父親何必再問。”
“我怎麽不能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秦母按住秦明肩頭,“記得大夫的叮囑,你父親既然問了就一五一十地說。”
一睜眼,便是秦父的審視。秦明蹙眉,“大夫的意思是要父親靜心,何況事已至此父親沒必要再聽。”
“少推三阻四!要你說就說。”
自被問話起秦明便感到坐如針氈,極力避開秦父的視線。“是可憐他。”
“就不想想你大哥深陷其中了?他不可憐?”
聞此秦明不屑一笑,擡眼與秦父對視。“大哥的态度父親今日可是領教過的,他如何可憐了。”
聽罷秦父不回話,氣得胸口發悶。“他是你大哥!”
“大哥,大哥怎麽了,大哥便能随心所欲我卻要被他壓一頭了?”
“你陰陽怪氣地到底想說什麽!”秦父痛斥:“你不僅不勸他還與他争奪那樣的人,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談雪是個可憐人,秦禾對他別有用心,我--”
“到了現在你還在說謊!”秦父怒不可遏地揚起手,被秦母及時攔住。不滿道:“你自己聽他說了什麽,做錯了事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不肯說實話!”
秦母強硬地将丈夫的手臂放回被子裏,“讓你不要動怒,更何況你打了他又能如何?”
“至少要他清楚诓人的後果!”
愈發地心煩意亂,秦明不耐煩道:“父親信與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
“還敢嘴硬!”
“父親。”秦明此時頭疼欲裂,苦笑道:“究竟父親要如何?秦禾不過是帶了談雪回來見您和母親一面,到底父親為何不待見談雪?就因為他之前的身份便不接受他嗎?”
“秦明!你簡直混賬!那人什麽身份你比誰都清楚,你要為父如何接受他?即便他是個女子我也絕不會同意他進這個家門!”
張了張口,秦明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秦禾已經丢下這個家,我跟你母親就只有你一個兒子,從今往後誰也不許提起那個逆子!”
“你若是再與其糾纏,就盡早滾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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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闌來了。”
二人聞聲皆望向門口,華時闌忙起身道:“伯母!”
“坐吧。”秦母進來後在華時闌對面的木椅入座,旁邊就是忽然沉了臉色的秦明。
“這個時辰來,可用過午飯了?”
“多謝伯母關心,用過了。”華時闌雖表面大大咧咧,但其實細致入微。與秦母對話時眼角餘光瞥見了秦明瞬間變化的臉色。
“你在外可有遇見秦禾?”
華時闌當即答複:“有些日子未見他了。”
秦禾又怎麽了?
“時闌你交友甚廣,必然知曉一個叫談雪的人了。”
面上閃過瞬間的驚愕華時闌如實答道:“确實知曉此人。”
“也是在周家見到談雪的?”
“......”
“罷了。”秦母起身,“若是有秦禾的消息記得告訴伯母一聲。”
聽秦母輕飄飄的一句華時闌總覺得不對勁,回頭來秦明還穩坐在木椅中。
直到上了馬車,華時闌才用手肘去靠秦明手臂問:“你家到底怎麽了?”
“不是都見到了。”
“見到什麽了?秦禾不在、伯父在病中,我見到誰了?”
無聲嘆氣後扭頭望向車窗外後移的高牆。秦明淡然開口:“昨日秦禾帶談雪回家面見父親母親,父親吐血了他們也沒留下只言片語便離開。”
馬車到了街上,秦明放下窗簾。“我與談雪來往之事父母親也知曉。”
對方的臉色平靜語氣和緩,華時闌差點以為他們只是閑聊!“你說秦禾帶談雪回你家了!”
覺得難以置信,華時闌頻頻搖頭。“伯母的态度不像是--”
華時闌清楚秦父的脾氣,只是稍加想象便可知曉當時的情形,“不過你父親都氣得吐血了,秦禾怎麽能無動于衷地帶談雪離家?”
這話換來秦明一聲嗤笑,他面向有些半信半疑的華時闌。“他還真就那麽做了。”
秦明不管不顧地只給自己倒了一杯,握住酒杯若有所思。
“啞巴了?”黑着臉奪了秦明手中的酒杯,華時闌面色微怒。“你在氣秦禾,那你以為十一日那晚到湘館就能得到談雪了?我可告訴你,那不可能!”
果不其然換來秦明反駁:“你也認為談雪選擇秦禾是對的?”
華時闌實話實說:“那是秦禾談雪之間的事與我無關。再說事已至此,你何必還要糾結?我問你,秦禾為何要帶談雪回你家見伯父伯母?”
“你若是眼睛沒瞎就看得清我不是秦禾。”
“是,你不是秦禾!那自然你即便得到談雪也不會帶他見雙親。”
秦明喝酒的動作一頓,“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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