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白棠心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了,聽說薛潤是昨天後半夜走的,她有些驚疑不定。
盡管勞嬷嬷安慰她說,每年的秋天都是多事之秋,薛潤确實是會特別忙一些,可白棠心還是有些緊張,她讓小桃去隔壁請了周太太過來。
周太太很快就過來了。
“夫人不必擔心。”周太太安慰白棠心道,“漠北人精着呢,知道豐糧鎮今年又是個豐收年,所以他們又來搶糧了。只是以往怎麽說也要到過了重陽,漠北人才會過來搶糧,今年倒是早了些,想必就是打着主意想趁着咱們過中秋,疏于防範……”
可不管周太太怎麽安慰,白棠心還是十分不安。
看着白棠心泫然欲泣的模樣,周太太想了想,說道:“夫人,不如您也随我一起去婦人會吧。”
婦人會,那是什麽?白棠心不感興趣。
“婦人會嘛,現在鎮子上的男人們都去軍營旁邊安營紮寨地聽候差遣去了,鎮子上的女人們就自發組織起來,照顧老人、孩童什麽的,如果軍營那邊有了傷兵,婦人會的女人們也要幫忙照看的。”
周太太牽住了白棠心的手,繼續勸道:“您和我一塊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些忙,也好過您自個在家裏胡思亂想的。反正啊,這沒有一兩個月,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白棠心撇了撇嘴,又想哭了,這麽說,薛潤至少要過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嗎。也不知他在軍營裏衣裳夠不夠穿?這天氣也一天比一天冷了,他的被褥子夠不夠暖和?
胡思亂想中,白棠心被周太太拉到了鎮西的一棵大榕樹下。見周太太陪着将軍夫人來了,三三兩兩聚集在這裏的婦人們都站了起來,人人都是一臉的緊張。
倒是有個女子大大方方地迎了過來,先是笑盈盈地朝着周太太打招呼,喊了聲:“周嬸嬸。”然後打量了白棠心一番,又喊了聲:“白家妹妹。”
白棠心看着這個女子,突然想起來眼前的這個頭戴彩雉羽毛的俊俏婦人就是花娘子。
她不禁仔細打量了花娘子一番,難怪那天周太太特別強調了一下,說花娘子是胡罕兒族人,這麽一看,白棠心果然看出花娘子長得确實不太像漢人,花娘子的膚色較深、眼窩很深、鼻梁也高,但花娘子長得很漂亮,眼睛很有神,嘴也紅豔豔的,身材又瘦又高。
周太太嗔怪花娘子道:“白妹妹是你能喊的嗎,快叫薛夫人。”
花娘子笑嘻嘻地看了周太太一眼後,只是看着白棠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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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白棠心現在都快急死了,可花娘子微妙的語氣和态度卻還是讓她皺起了眉頭。
小桃不高興地說道:“這位大嫂,我們夫人雖然年輕,卻也是正正經經受了朝庭冊封的诰命夫人呢,能和我們夫人論姐妹交的,須是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不知您……”
花娘子的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
周太太見了,連忙上來解圍,“夫人,花娘子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松石鎮,是個不懂規矩的,夫人勿怪、夫人勿怪。”
白棠心朝花娘子勉強一笑,她沒心思與花娘子計較。
問清了軍營所在的方向以後,白棠心便坐在大樹下,扭着頭,一直失魂落魄地往軍營的方向張望着。
這時花娘子越衆而出,開始幹脆俐落地分配起衆人的工作來,誰負責明天孤老和孩童們的飯食、誰守夜等候軍營那邊的消息、誰負責巡夜等等。
見花娘子這樣能幹,白棠心不由得有些詫異。花娘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棠心的視線,她側過頭看着白棠心,嘴角含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又似帶着點嘲諷。
白棠心皺着眉頭看着花娘子。
在鎮西的大樹下呆坐了一會之後,見左右無事,白棠心便回了家,可她卻有種莫明名其妙的焦慮感,固然是因為薛潤要離開她那麽長的時間,可花娘子的微妙表現也讓白棠心有些煩躁。從表面上,只能說花娘子有些過于自來熟了,但白棠心還是能夠感受到花娘子對自己有些隐隐的敵意,這讓有心融入松石鎮的白棠心倍感壓力。
晚飯是白棠心自己一個人吃的,真是凄凄慘慘戚戚,縱使面對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薛潤不在,白棠心簡直食不下咽。
胡亂地扒了幾口飯,她吩咐高氏,将軍不回來吃飯時,菜品減半,然後她就圍着院子一遍又一遍地轉圈。
勞嬷嬷實在看不過眼了,上前對白棠心說道:“夫人快不要擔心了,将軍在軍營裏也有親兵服侍,不會有事的。”
白棠心搖搖頭,說道:“他在那哪有待在家裏舒服的呢。”也不知怎麽的,她眼圈就紅了,
看着白棠心擔憂的模樣,勞嬷嬷便給她出主意道:“夫人若是擔憂将軍,何不讓老萬頭準備些東西給将軍送去?”
白棠心如聽到了天簌之音一般,連忙問道:“可以送東西給他嗎?”
勞嬷嬷捂嘴笑道:“旁人不行,可咱們行。”
白棠心瞪大了眼睛。勞嬷嬷解釋道:“軍營不允女子進出,可老萬頭又不是女子,再說了,老萬頭年輕的時候也做過将軍的親衛,只是後來受了傷,有只耳朵聾了,所以才退了下來。不然您瞧瞧老萬頭的那副身板,就是來幾個年輕的後生,那也不是他的對手。”
白棠心趕緊點了點頭,歡天喜地地跑向了內室。她叫來了小桃,開始連夜打包。
也不知軍營裏的被褥夠不夠暖,給他帶鋪蓋去吧。細棉布的亵衣、亵褲肯定是要帶的,而且也不知道他在軍營裏洗澡方不方便,想來也是不方便的了,那多帶幾套亵衣進去,再多帶幾條帕子?
啊,對了,他在軍營裏肯定天天穿皮靴,說不定會捂出腳氣來,帶些藥膏給他吧。布靴也帶上兩雙,還有、還有,便鞋也帶一雙去。
也不知他在軍營裏吃得好不好,他喜歡吃她做的蟹粉獅子頭,可是這樣的東西好帶進軍營嗎?再說了,他一個将軍,自個吃小竈,旁邊的士兵們會怎麽樣想?
算了,她還是別添亂了,蟹粉獅子頭肯定是不行的。呃,也許她可以做些豬肉幹,肉幹可以當零嘴,餓的時候也能拿來飽飽肚子啊。
白棠心打定了主意便開始細細思量,一夜沒睡。
第二天,白棠心早早叫來了老萬頭,“萬叔,煩你将這些東西捎去給将軍。”
老萬頭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裏林林總總的東西,眼睛都直了。勞嬷嬷和小桃站在一邊,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白棠心有些不安,那個,是不是她打點的東西太多了?
老萬頭吞了一口唾沫,一咬牙,說道:“成!夫人莫擔心,老奴這就給将軍送去。欸,可能一次送不完,得分兩三次吧。”
白棠心連忙說道:“辛苦萬叔了,我這就去讓小桃去熬紅豆粥,萬叔回來就有得吃了。對了,紅豆粥方便捎進軍營去給将軍吃嗎?”
老萬頭面色一僵,沒敢答應白棠心,只是快手快腳地開始打包。
白棠心一直站在老萬頭的身邊看着他打包,老萬頭一邊打包,她就一邊念叨了起來,“見了将軍你就說他容易出汗,我給帶了一罐子的菊花茶,他要是沒空沖飲,好歹帳下也有親兵吧,讓親兵給他沖着喝。要是嫌味道重,我還包了小一包的冰片糖。
還有,他換下來的衣裳、襪子,要是軍營裏沒地方洗,下回萬叔去給他送東西的時候拿回來在家裏洗。欸,萬叔你小心點,那個匣子裏裝着藥膏,你別把裝藥膏的瓷瓶給碰壞了。”白棠心唠唠叨叨地說着。
老萬頭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夫人交代了這麽多,他怎麽記得住嘛。
等到老萬頭氣喘籲籲地把東西送到軍營裏的時候,薛潤看着看着營帳中堆得滿滿當當的東西,不住地上下打量着。
“啓禀将軍,這些都是夫人命老奴送來的。”老萬頭抹了抹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奴走了三趟,總算是把這些東西都搬了來。”
薛潤看着堆了滿地的睡覺用的鋪蓋、洗澡擦身用的銅盆、皮靴、布靴、便鞋,而中衣、亵衣一大包,白绫襪子、細棉布襪子足有十幾雙。還有用小匣子裝起來的各種藥膏,藥膏上還細心地用小紙條貼上了藥膏的名稱。
“這些都是夫人讓你拿進來的?”薛潤不可思議地問道。
老萬頭又喘了幾口粗氣,才說道:“是,夫人她還想把您的枕頭帶來,後來勞大嫂沒讓,夫人還說……”說到這裏,老萬頭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夫人本來還想給您送蟹粉獅子頭過來的,後來想着滿軍營的兄弟們個個都看着您一個人吃,這不太好,所以夫人準備給您做豬肉幹,下回再給您送過來。”
薛潤啼笑皆非,不知怎麽的,一股暖流從他心底緩緩升起。薛潤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夫人在家可還好?”他低聲問道。
老萬頭老老實實地答道:“那天您半夜這麽一走啊,夫人早上起來就生氣了,做什麽都沒心思。昨天夜裏連晚飯都沒吃,只扒了半碗白飯,然後一夜沒睡,光顧着給您收拾東西了。”
薛潤輕嘆,想像着她淚光閃閃,嘟着嘴坐在窗下獨自生悶氣的嬌俏模樣,他微微有些心疼,“我不在家,夫人的安危就倚仗萬叔了。”薛潤沉聲說道:“待擊退了漠北人,我再論功行賞,夫人從京城帶來的女兒紅很是香醇,到時候也賞你一壇。”
一提到酒,老萬頭頓時兩眼放光,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将軍放心。”
“那你回吧。”薛潤吩咐道。
老萬頭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可走到門口,老萬頭又回來了,“将軍,夫人有交代,那啥,有個罐子,罐子裏裝着菊花茶,将軍出汗多,要喝些菊花茶,要是嫌、嫌……”鹦鹉學舌了幾句以後,老萬頭把白棠心交代的話給忘了,“嫌菊花茶什麽來着,就、就放……”
老萬頭想了老半天也沒想起來要放什麽。
薛潤低聲說道,“就放冰片糖。”
老萬頭終于如夢初醒,“對對對,夫人就是這麽吩咐的。将軍恕罪,老奴這一時半會的記不周全了。”
老萬頭走了以後,薛潤看着堆了滿地的東西,想着自己的小妻子在準備這些東西時忙碌的身影,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嘴角也不可抑制地微揚了起來。
老萬頭一回到家,白棠心就逮着他,劈頭蓋臉地問起了薛潤的事。将軍是不是又去練兵去了?他穿着什麽衣裳?是不是出了一身一頭的汗?身上可有沾了灰塵?他吃了飯沒,軍營裏的夥食可好?
老萬頭一臉茫然地看着白棠心,一句話都答不上來,急得白棠心直跺腳。
最後還是勞嬷嬷出來解圍,“夫人莫急,橫豎過幾天老萬頭還要去軍營把将軍要換洗的衣服拿出來不是,到時候您再細細地吩咐他。老萬頭是個粗人,哪裏一下子記得這許多。”
勞嬷嬷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老萬頭使了個眼色。
老萬頭低下了頭。
白棠心嘆了一口氣,知道是自己太急躁了,“萬叔辛苦了,廚房裏給你備好了濃濃的紅豆粥,快去吃點吧。”白棠心帶着歉意地對老萬頭說道。
老萬頭朝着白棠心行了一禮,逃似的去了廚房。年輕人的世界他不懂,可在軍營裏練兵布陣,哪位将士身上不是一身臭汗,誰身上、鞋上沒有灰塵。至于夥食好不好,想也知道,一口大鍋煮出百十號人的飯菜,味道能好到哪裏去啊。
可話又說回來,能被人惦記着,多好啊,這不,夫人還留了紅豆粥給自己,放在過去,誰記得他老萬頭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白棠心每天都和小桃一起去鎮西的大樹下與那些婦人們一起等候從軍營裏傳出來的消息。
每隔幾天,老萬頭會聽從白棠心的差遣去給薛潤送東西,再把薛潤換下的髒衣服拿回家中漿洗。而老萬頭也在白棠心的調教下,學會了仔細觀察薛潤的衣着和精神狀态,回到府中便詳細地一一報與白棠心聽,白棠心這才稍稍心安。
進了十月,天氣轉冷,勞嬷嬷思忖再三,終是向白棠心提出辭行。
白棠心讓老萬頭帶話給薛潤,薛潤讓白棠心封個一百兩銀票的紅包作為謝禮。又讓老萬頭去鎮上找了镖局,請人護送勞嬷嬷回鄉。
勞嬷嬷走了以後,府中的仆人們也紛紛告辭,并與白棠心約定來年再回府做工。就連高氏幫着白棠心制作了一大批的豬肉幹和各種腌菜之後,也踏上了歸鄉之路。
府中就只剩下了白棠心、小桃和老萬頭三人。
豐糧鎮糧食大豐收,源源不絕的運糧車隊一趟又一趟地将糧食運往京城方向,這引起了漠北人的觊觎。
漠北人發起了大規模的搶糧,而薛潤則領兵日夜巡守豐糧鎮,并與漠北人爆發了大大小小的戰争,傷兵越來越多,松石鎮的婦人也越來越忙。
白棠心也像鎮上其他的婦人那樣早出晚歸的,只是這天夜裏,白棠心剛剛才洗完澡準備歇息,可她卻聽到了門闩輕響的聲音,她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外院有老萬頭看守,後院又有小桃把關,只有薛潤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入內室。
她連忙跑過去開了門,果然是薛潤,此刻他正穿着銀甲銀盔,風塵仆仆地站在她面前,白棠心萬分歡喜地喊了一聲:“将軍。”
薛潤也含笑看向她,方才他領兵途經此地,他可不是過門不入的聖人夏禹,已經有好些天不曾見過她了,他也想趁機回來看看她。他的小妻子剛剛才洗過澡,薄透的素綢中衣下顯出了飽滿的粉紅色抹胸形狀,再加上她亮晶晶的驚喜眼神、粉潤潤的紅菱美唇……
薛潤眼神一黯,他反手關上了門。
“将軍怎麽回來了?可曾用過了晚飯?我讓小桃給您煮點湯面好不好……”
白棠心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潤抱了起來。
“啊……将軍。”白棠心不由自主地就低呼了一聲。
他身上冰冷的盔甲已經貼上了她溫暖柔軟的軀體,而他那粗重的喘息聲音也讓她預知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隔了這麽長時間沒見面,她也有點想他了呢。
薛潤讓她背對自己,微曲雙膝跪在了床上。因他身上的盔甲難穿也難系,他索性沒有除衣,只是解下了褲子。白棠心咬着牙忍受着他強勢兇狠的入侵,內室裏響起了細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薛潤低着頭,失神地看着她玲珑有致的美背和雪白柔嫩的肌膚。她的柔順和裸露的溫熱肌膚與他的強硬和全副武裝的冰冷盔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很快,屋子裏響起了她淺吟低唱的隐忍呻吟聲,那金屬撞擊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棠心終于喘着粗氣倒在了床上。
“将軍,我、我讓小桃給您煮些面……”她斜着一雙水汪汪的妩媚杏眼看着他,氣喘籲籲地說道。
她不傻,他這麽急,連盔甲都來不及除就要了她,分明就是趕時間要離開的意思,沒準他還是趁機着職務之便跑回來看她的。
薛潤果然搖頭道:“不必了,我現在就要走。”他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她,說道:“別起來了,夜裏涼。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等我趕走了漠北異族,再……”說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側卧在錦被中的她,以及她胸前那半遮半現的玉乳雪峰和紅櫻果,喉嚨微不可微地動了動,嘶啞着聲音低語道:“再好好疼你。”
薛潤收拾好了盔甲,轉身朝門口走去。
見他果真說走就走,白棠心急急忙忙地套了件衣裳追了出去。可一開門,她就看到小桃站在院子裏也正朝着大門的方向張望着,院子裏已經沒有了薛潤的身影,想來他已經離開了。
聽到了動靜,小桃連忙迎了過來,“夫人怎麽起來了,穿那麽少,仔細着涼。”
“我沒事,你可有拿些吃的給将軍?”白棠心問道。
小桃道:“竈上只有幾個冷饅頭了,我放小爐子上烤熱了,全給了将軍。”
白棠心欣慰地朝着小桃抿嘴一笑。
砰砰砰!在寂靜的深夜,突然響起的叩門聲把兩人吓了一跳,白棠心和小桃對視了一眼。小桃揚聲問道:“誰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小桃開門,我是花娘子。”
白棠心和小桃又對視了一眼。小桃說道:“是花娘子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太晚了,我們夫人已經歇下了。”
“我有要緊的事,小桃快開門。”花娘子不依不饒地敲着門。
白棠心想了想,示意小桃過去開門。
小桃一開門,花娘子就看到了俏生生立于庭院之中,衣裳單薄卻面泛桃花的白棠心,不由得一愣。
“是不是薛将軍回來了?”花娘子直接問道。
見花娘子問得直白,白棠心不由得上下打量了花娘子一遍,她很不喜歡花娘子咄咄逼人的模樣。
“沒有。”白棠心簡潔地答了一句,又道:“花娘子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小桃,送客。”
她轉身就走。
“欸,你……”花娘子欲言又止。
小桃毫不客氣地擠了過來,說道:“花娘子,現在可是半夜,你要稍微懂點禮數的,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別人家做客吧。”說着,小桃就準備直接把門關上。
“等一下。”花娘子抵住了門,朝着白棠心的背影叫道:“我知道薛弟回來了,我看到他了,你、你讓我見一見他。”
薛弟?白棠心轉過頭,看了花娘子一眼。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講。”花娘子見白棠心停下了腳步,連忙又加上了一句。
白棠心雖然被那聲薛弟給刺激到了,但還是知道薛潤偷偷回家的事可不能讓人知道,畢竟軍令如山啊。
“夫君不曾回來過。”白棠心看着花娘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有要事尋他,可以讓我轉達,或者直接去軍營找軍師。”
花娘子看着明顯被男人滋潤過,眼波盈盈又粉面含春的白棠心一眼,不由得黯然垂下了眼睑,“那算了,我還是、還是等他回來以後再說吧。”說着,花娘子又看了白棠心一眼,松開了手。
小桃毫不客氣地在花娘子面前重重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