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因為一大早就将事情忙完了，雲城教那幾個人甚是無聊，開始窩在屋子裏面各做各的。

周海菁拉了章燚過來陪她下棋，顧獨一坐在她旁邊看着。錢賦難得安靜下來，看着楊躍盯着宣紙出神。

“你在想什麽？”錢賦問道。

“明天做一個什麽樣的武器圖樣。”楊躍同那幾個老匹夫們談了一會，大致定下明天的比賽中內容是兩方各繪出他們想要制作的武器樣式，并加以描述。同時以武器的創新性、實用性和觀衆的投票來認定獲勝者。

“好吧。”錢賦得了這個答案，也不好再打擾他，又跑過去看下棋，更覺無聊。

楊躍擡頭，看着錢賦的背影，突然有了靈感，他要做一個适合錢賦的武器，之前一直被事情耽擱，借着這個機會，先把模型搞出來，然後再将這些東西給細化。

有了想法之後，楊躍就開始在宣紙上面動筆。

錢賦渾然不覺，又跑過去找葉子楣，“楣兒，我好無聊啊。”

“忍忍，等到吃飯的時候，我們下山去吃一點好吃的。”葉子楣捧着手裏的話本頭也不擡，“或者，你去找少主，和她一起練劍。”

錢賦搖了搖頭，“不，不行。少主練起劍來就是個瘋子，我打不過。”

葉子楣扔給她一本新的，“你看吧，前不久從路邊攤上順下來的。我看完了，感覺還不錯。”

錢賦接過來，這本書的封面就讓她感覺好生震撼——竟然是什麽也沒有。她嘟囔着，表皮都沒有的書能夠好到那裏去。

“那你別看，繼續無聊去。”葉子楣回了她一句。

“不嘛不嘛，我好無聊。”錢賦捏着自己嗓子說話。

書頁翻動，棋子落盤，時間蘊藏在一個一個細微的動作之中。楊躍設計也初步完成了，接着就聽到看完了整本書的錢賦大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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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放下紙筆跑過去，就看到葉子楣拿了帕子遞過去。

“這是怎麽了？”楊躍問道。

葉子楣很是無奈，“看書看哭了。你看看這小姑娘，平日裏弄毒蟲的時候膽子比誰都大，怎麽一看話本眼淚就唰唰的往下流。”

楊躍走上前去，嘆了口氣，俯下身子，抱着默默流淚的人，“不哭了，這次又是怎麽了？”

“他們好慘啊！”錢賦帶着哭腔說道，這一句話又驚動了周海菁和章燚，兩個人也跑過來看着出了什麽情況。

只見錢賦被大家圍在中心，一個勁地邊哭邊說，“這個話本的男女主好慘啊，明明是青梅竹馬，卻因為種種原因分開好久，最後兩個人相見不相識，成為了對手。最後的最後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才記起來他們之間故事的發生。嗚嗚嗚，葉子楣，你安的什麽心啊，嗚嗚嗚。”

“啊？怎麽是這個情節？”葉子楣本以為給她的是另一本，沒想到一個不在意竟然給錯了。

“我的錯我的錯。”葉子楣難得主動承認錯誤，誰叫這個人哭起來誰都哄不住，跟漏了個窟窿的老天爺似的。

“最後兩個人有沒有表明心意？”楊躍問道。

錢賦點點頭，“有，可是明确了之後就死了。”

“那至少他們确認了，就是一個有點缺憾但還是完美的結局。你是想讓他們兩個彼此不相知的生活在這個世界，還是想讓他們兩個明白自己內心深處缺少的那個東西。”

“我都想有，看話本就是為了開心，不開心的我為什麽要看。”錢賦最近在和少主學習說話的藝術。

你總是要學會接受現實的不圓滿，賦兒。楊躍看着努力逃避現實的人在內心說道，雖是萬般無奈，卻也只能寵着她，“對，賦兒說的也對。不如，等過些天我們去苗疆看一看哥哥他們怎麽樣？”

“好。”說道哥哥，錢賦擦幹眼淚，眼睛來來回回掃射圍在她身邊的人，“沒事了，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忙你們的吧。”

周海菁上前抱了她，“乖啊，等我下次給你找一些好看的話本。”

門外，少主正在和風殊笑試試雙方武力增長了幾何。

幾個人每種武器都會使上一使，但風殊笑還是更喜歡用鞭，少主也希望通過和他的比試當中掌握悟出些什麽。作為七個人當中出任務最少的一個，少主的對陣經驗屬實不足。

一個輪回下來，風殊笑示意自己需要喘口氣，“少主，你為什麽選我來啊。葉子楣她不更強嘛。”

少主看着他，走到他身邊說道，“不是你說陪我打架，多久都行嗎？”

風殊笑被自己的話給噎住了，他揮了揮自己手裏的長鞭，苦中作樂道，現在大熱天陪少主練習的苦都是他将來讨到媳婦的樂。

給自己鼓了鼓勁之後，風殊笑丹氣十足的吼道：“來吧，我們再打一場。”

被這句話驚到的少主點點頭，握住自己手中的長劍，凝神應對。

長鞭的攻擊範圍很大，同時它又不具有類似于刀尖之類一擊斃命的殺傷力，但風殊笑将鞭法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借着長鞭的範圍，讓對手無法靠近自己，同時袖中暗器和身上的短刀又伺機而動，期待一擊致命。當然這些動作只是在他殺人的時候才有。

與少主對戰的時候，偶爾會來個出其不意，但大都沒有性命之危。

風殊笑長鞭又一次鎖住少主握劍的手，又再一次被少主甩開。兩人這一個來回都沒有從對方手中讨到好處。

少主面具的眉毛皺了皺，她得近身。風殊笑也知道少主在想什麽，右手的鞭子拍在地上發出聲響，一聲一聲。

焦灼的空氣中難得吹來一陣風，少主先發制人，提劍快步逼近風殊笑的身體。

風殊笑将鞭轉動起來，然後向前揮舞。

少主側身躲過，風殊笑身體也偏了一點，将甩出去的鞭子向右移動，少主俯身，鞭子從她的背部上方經過。

然後她身體大幅度□□，左手抓住鞭子繞了一圈纏在自己的手腕上面，朝着風殊笑發力。

風殊笑則将鞭子往回一拉，帶着另一頭的少主的速度有一些不受控制，趁着這一個空擋，先是将握鞭的手也改為将鞭子纏在手上，在前移身體，試圖将鞭子從少主的手中解救出來。

少主右眼盯住了風殊笑的動作，先是俯身做了一個掃堂腿，逼着風殊笑跳起來，然後趁機拉一次鞭子，随後松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接着轉到風殊笑背後，腳尖再一次發力，沖到半空中，從背後襲擊風殊笑，将他踢向地面。

“少主，你不能總是踢我呀。”風殊笑堪堪在地上站穩，拍了拍後背說道。

少主翩然落下，“為什麽？”

“因為衣服髒了沒有人給我洗。”風殊笑突然腦子開竅，又急忙跑到少主面前說道，“少主一會我們去山底下逛一逛吧，據說山下這幾天正好是集市，可熱鬧了。”

少主想了想，有些猶豫，“現在正在比賽，會不會不太好。”

猶豫就說明這件事情有機會，風殊笑抓着少主的手腕，急匆匆的跑到屋子裏面，大聲喊道：“少主問，今天下午要不要不山下面逛集市，去不去？”

風殊笑先是去找葉子楣，只見她打了個哈欠說道：“你輸了？”

“沒有，我和少主還沒比完呢。去不去？”風殊笑狡辯道，他和少主剛才的那一局，就是沒有比完，還沒有分出勝負。

錢賦看了一眼，正在作畫的楊躍，撇撇嘴：“不去了，楊躍在忙明天的比賽呢，我留下來陪他。”

風殊笑深以為然，“這個覺悟非常可以，先辦正事要緊。其餘人呢，其餘人呢？各位俠士俠女，去嗎去嗎？”

葉子楣和周海菁屬于最閑的兩個人，兩個人都表示了願意去。

風殊笑數了一數，“一、二……好六個人。走吧少主，我們今天下午，出去逛逛。”

顧獨一指了指自己，私底下問周海菁道：“他這是把我也算上去了？”

周海菁點點頭，“他的年齡只比少主大一點，但是個性就更單純活潑一點。”想了想這個措辭有些不太合适，改了改，“他就是個快樂的小傻子。”

聽了這話，顧獨一再一次認識到周海菁這幾年真的是變了很多，但接着他又有疑問了，“你們叫少主，都只是叫少主嗎？她沒有名字，還是你們不能夠叫她的名字？”

周海菁偏過頭來看他，嘴巴張開又合上，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也沒吐出半個字來。

“要是秘密的話，就不用說了。”顧獨一感受到了她的為難，想着自己現在還是在考察期，這個話題有些不太合适。

“其實也不是，只是，我突然意識到，我确實沒有叫過她的名字。都是跟着葉子楣叫少主，時間一長就叫習慣了。”周海菁解釋道。

“嗯，好。”顧獨一看着站在一旁身形挺直的少主。

武林上似乎從來沒有過她的出現，那麽她究竟是為什麽當上了雲城教的少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