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莊主。”茶館掌櫃上山向邵雙翎禀告近日發生的情況。

邵雙翎坐在上面喝着茶有些疑惑，“張老，您不是沒事不來上山，說是嫌棄上山太遠，會累着您嗎？”

“好小子，這麽些天不見，你光會揶揄我是吧。”張老徑直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來。

邵雙翎笑笑，“不敢，張老過來一定是有什麽大事，您說吧。”

張俊雄想了想，說道，“今天我的茶館裏有人鬧事。”

茶館裏有人鬧事不是很正常嗎？尤其是現在很多正反兩派都過來，鬧點摩擦很正常。邵雙翎聽到這句話也沒有多在意，但還是等着張老的下半句，畢竟能讓張老過來的事情一定不簡單。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茶館鬧事也确實不是一件稀奇事。稀奇的是那個擋着兩個人繼續鬧事的那個人。”張老就是不把話說完，非得要讓人哄着高興了才講故事講出來。

邵雙翎知道他的這個老小孩的心态，奉承道：“張老，這個出來頂頭的有什麽稀奇的，您就別賣關子了。”

“那是個姑娘，起初帶着一個錐帽，我本來也以為她就是一個普通人，不過她卻一掌逼退了阿舍力。”

“一掌逼退了阿舍力？”邵雙翎很是震驚。阿舍力在他們這裏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他為人好色好殺，多少正道圍追堵截也沒能将他擊殺，原因之一就是阿舍力力大無窮，靠着一身蠻力将他的大刀耍得虎虎生威。這個小姑娘一掌逼退，屬實不簡單。

“對，而且阿舍力死了。”張老說話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個小姑娘殺的？”邵雙翎本能的将兩者聯系起來，心中更是感嘆，為人除害，這個小姑娘應該值得人推崇才是。

張老搖搖頭，抿了一口茶才說道，“不是，是另外的人殺的。”

“怎麽又牽扯上別人了。”邵雙翎想着，這出戲已經有三個人登場了，怎麽最後還有其他的人登場，一場打鬥，四方勢力倒也有些趣味。

張老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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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精彩的故事一直得不到下文，邵雙翎實在是忍不住了，求着張老不要吊人胃口。

“這個事情的起因，是石三思追殺阿舍力，武功不敵，被人打成重傷，正好落在了那個姑娘跟前，她看不過，就站了出來。阿舍力同她約定只要她接了他三掌，就饒了石三思。”

“所以那個姑娘打傷了阿舍力，然後他又被其他仇家殺了？”邵雙翎自己想了一個合理的過程。

張老再一次搖搖頭，“雙翎啊，你總覺得自己聰明，可你這三次都錯，還不如聽我好好講講。”

邵雙翎點頭稱是，安安靜靜聽張老講話。

“那個小姑娘打贏了他，卻因為一些事情逃走了。随後來找她的人，将阿舍力給弄死了。”張老這個敘述讓人聽得雨裏霧裏，但他也不挑明，就是要試試邵雙翎的本事如何。

張老，本名張俊雄，是跟着邵老莊主起家的，但不同于邵雙翎的其他叔叔們，張老更喜歡經商，所以就在臨陽山下面開了家茶館，茶館生意好到在江南地帶也有分店。

接着張老又通過往來的客人的故事建立起來一個小小的情報網，江湖上的事情但凡有點風浪的，張老都能給它查出來。

所以，邵雙翎看見張老眯起來的狐貍眼就知道他是讓自己捋捋其中到底有什麽疑點。

帶着錐帽的小姑娘很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她長什麽樣子，一般喜歡帶的都是一些長在閨閣裏的小姐，但是張老卻說她一掌能夠逼退阿舍力，看起來武功很高。

再加上如今臨陽山上正在發生的事情，邵雙翎綜合起來發現只有一個人符合這種種條件，他脫口而出，“那個人是——雲城教少主！”

張老捋捋胡子，笑眯眯說道：“不錯不錯嘛，還是能夠猜得出來的。”

果真是她，可她不是雲城教的，為什麽要幫助正道抵抗同為三大魔教的合歡門的阿舍力。

想到這裏，邵雙翎便問出聲來，“張老，這位少主為什麽要幫助石三思？”

“這老夫可就不知道了，不過老夫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線索，在阿舍力說出三大魔教的時候，那位少主可是什麽都不知道。”張老又抛出一個謎團。

邵雙翎眉頭微皺，這便更是離奇了，身在江湖，甚至是雲城教的二把手卻連三大魔教都不知道，這位少主果真是迷霧重重。

不過，邵雙翎又聯系到阿舍力的死，“殺了阿舍力的應該是雲城教的其餘幾人，張老應該也是從這個方面推斷出來她就是雲城教少主的吧。”

“雙翎果然聰明，不錯，那位少主走後，雲城教的葉子楣幾人便過來了，聽到阿舍力說的幾句話，就毫不留情地将他殺了。”張老搖搖頭，他這樣的人精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位雲城教少主的身份，這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小小的挫折啊。

“是什麽話？”邵雙翎抓住重點的能力向來比較強。

張老嘆了一聲，“你知道為什麽我說那個人逃走了嗎？”

“不知道，既然已經勝利了，而且這位少主的武功應該是在阿舍力之上，又為什麽逃走。”邵雙翎細細想來，也覺得有些疑惑。

靈光一現，他和張老同時說道：“面具。”

“你啊，果然。”張老楞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阿舍力最後扔出一把刀子，将那位少主的面具弄了下來。”

“你看清她的樣子了嗎？”邵雙翎追問道。

“沒有，事後我也問了周圍的人，他們都說當時看到冷光的時候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只有阿舍力和石三思看到了她的樣子。”

“所以她的樣子是不怎麽好了？”邵雙翎已經能夠猜出來是為何了。

“我将石三思帶過來了，莊主你來問問他吧。”張老拍了拍手掌，門外面走進來一個蒼白虛弱的男子。

“實在是疏忽，我以為只有張老過來。”邵雙翎走上前去，扶着石三思坐下來抱歉地說道。

石三思做了些治療，但還是有些虛弱，“邵兄不比如此，在下也是剛到。”

“他剛剛在山下讓大夫給看看病，又帶着我的信物坐着轎子過來的，我算了算時間，剛剛好。”張老向邵雙翎解釋道。

“石兄一會就住在寒舍養養傷在回師門複命吧。”邵雙翎倒了一杯水遞給石三思。

“多謝，沒有想到張老竟然藏在小小的茶館之中。事關武林，在下就長話短說了吧。”石三思咳咳說道。

“慢些，不着急。”

石三思的确看到了少主的樣貌，習武之人本來就耳聰目明，加上他做的茶館門口也确實離得近了一些。

“那位雲城教少主的面具落下時，在下也十分吃驚。那張臉上實在是慘不忍睹，在下，咳咳。”

邵雙翎又将水遞了過去。

石三思潤潤喉嚨繼續說道：“那半張臉上瘢痕交錯，竟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我實在是形容不出來。那不是天災，必定是人為，在下是在不知究竟是誰如此狠毒，對一個女子施展這樣歹毒的手段。”

“聽石兄的話，這位少主臉上的東西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邵雙翎若有所思。

“正是，一般而言臉上東西，或是胎記，或是火燒，但那位少主臉上的瘢痕顯然不屬于這兩類，在下貿然推測，定是被奸人所害。”

石三思繼續說道，“我相信張老已經和您說過，那位少主不通人事。我方才治病時，隐隐有一種感覺，腦中也不斷閃爍出一些細微的想法。只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您請說，現在只有我們三人，石兄您就放心說吧。”

“會不會是雲城教的教主通過一些秘法控制了這位少主。我看她的行為舉止都與常人有些不同。阿舍力用言語侮辱她時，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但面具落下時，她的反應卻又太大了。”

“這。”邵雙翎看向張老，眼中也是一些疑問。

“邵兄不必為難，這只是在下的一點猜測。在下幼時貪玩，好去看一些旁門左道之事，偶然間看到有關于此的記載，想來估計是一些風俗話本，被我誤以為真了。”石三思意識到他剛剛說的話有一些聳人聽聞，想了個法子挽回。

邵雙翎笑着，“石兄估計也是因為那位少主救了您才想為她開脫，在下知道。不過這類東西應當不存在于世，想來應該是石兄将風俗畫本當做武林秘籍記在心裏面了。”

既然邵雙翎給了一個臺階，石三思也就不在過于糾結，“是石某多慮了。縱然那位少主救了在下一命，她也是魔教之人。只是在下還是想要當面謝過這位的救命之恩，将來若是能夠報答，自然是最好。”

“他們就住在寒舍，石兄不日便可前去登門拜謝。”邵雙翎召來一個下人，吩咐他将石三思安排在一個地方住着。

“多謝邵兄好意，不過在下明日就要回江南複命，只在此叨擾一日。”

邵雙翎慮及他的傷勢，想要勸他多留幾日，正好也能看看這些天的比賽，卻被他婉言謝絕，只說道要回去複師命，庶難從命。

來人如此堅決邵雙翎也只好作罷。

接着張老也提出要回去繼續去搗拾他的小茶館，也告辭離開。留下邵雙翎一人想着今天了解的情報。

不過下一秒，兩聲男聲的出現倒是又讓邵雙翎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