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

第 64 章

雲雀拿到秘籍便馬不停蹄地趕回雲城教。

将秘籍交上去之後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雲城教教主坐在上位，翻動着得來不易的秘籍。

“怎麽有幾頁不見了？”他看着被撕下的痕跡，心中不免焦急。

這幾頁也許是關乎蠱毒的成敗的要害。

雲城教教主看向臉上毫無懼意的雲雀。

如今他手頭相信的，且有用的，只有她。

姚荏受傷一事讓他明白，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他手下的人全部偏向了姚荏。

“教主，你做什麽不好，為什麽要以少主受傷一事為引子？”葉子楣是母獸護犢的神情。

真是可笑，這個小姑娘比他這個年紀更為兇殘，竟然為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動了恻隐之心。

當年收留的這一批人，教主哼了一聲，一掌拍向雲雀，以洩私憤。

“辦事不利，這一掌是你應得的。”教主揮袖而去。

雲雀吐血，咬牙站起來，問道：“教主，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兌現。”

雲城教教主将秘籍扔個雲雀，“你自己看看，我讓你帶回來的是這麽一份殘缺不全的東西嗎？”

“說不定獅子頭拿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東西。”雲雀翻也不翻，用腳将秘籍踢的更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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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會得寸進尺。”教主下巴微擡，示意雲雀将秘籍送上來。

“我的要求呢？”

“你現在敢不聽我的話？”教主的嗓音透漏出一絲威脅。

“教主，我打贏了邵雙翎，你心裏護的跟寶一樣的姚荏可是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這位置不給我做，給那個廢物嗎？”雲雀據理力争。

她當時醒來的時候，教主說事成之後她能夠從姚荏那裏搶回屬于自己的地位。

“以及，我帶的那些人應該入駐雲城教了吧。”

雲雀又說了一遍：“這是我給她們的承諾。”

“你承諾的那些人，你敢保證繼續出現一個像夕榮那樣的背叛者？”

教主的密報來的比雲雀的車馬快一點。

“教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夕榮，所以讓她去做事，她失敗了我有責任。”

“但你能一直懷疑別人嗎？”

“我過來的這一路，雲城教的人愈發少了，這難道不是你的問題？”

“你什麽時候敢這樣對我說話！”雲城教教主裝出一臉被人戳破的痕跡，心裏面的彎彎繞繞誰也戳不破。

“還有，我的任務你讓風殊笑過來做什麽？”雲雀提出一個更令她不滿的事情。

“他險些壞了我的事，也壞了教主您的事。”

“所以你就讓他半死不活？”雲城教教主見雲雀呆站着不動，自己走過去撿起來，拍了拍秘籍上的塵土，“我們雲城教為數不多的護法，你要一個一個弄死嗎？”

“妨礙我的，當然要。”雲雀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他，裏面的冷光是讓雲城教教主也害怕的東西。

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兵器，現在終于要反噬自己了。

不過，雲城教教主捏了捏手中的秘籍，只待他掌握裏面的行蠱之術，拿捏一個小小的雲雀亦或是姚荏，甚至于哪些別有二心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雲雀，你是我親手養大的。我真慶幸能夠看到你的成長。”雲城教教主如蜜的話語，進入雲雀的耳朵，模模糊糊的，讓人想要沉淪下去。

耳邊傳來微不可察的笛聲，雲雀的眼皮漸漸沉下去。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教主……”

雲城教教主看着倒在地上的雲雀。

“沒想到，除掉臉上的傷疤，她出落得倒是愈發動人。”

“妹妹啊妹妹，你費盡心思想要藏匿的東西，原來就是她。”

“只要我參透上下兩本，我就能完成當年的未竟之業，成為這全天下，長生不老的皇帝。”

雲城教教主神色帶着壓抑的癫狂，那時一種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

而他被人絲毫未察覺到這份危險。

“站起來，跟我走。”雲城教教主口中傳來一種怪異的腔調。

先前暈倒的雲雀竟然站起來，眼睛睜開，毫無光彩，如同沒了生氣的屍體。

雲城教教主帶着雲雀來到了一個隐蔽的小屋子。

裏面的鎖鏈捆住了一個人。

她的兩只胳膊被高高拉起，梳起來的發髻半散不散。兩只腳挂着的是相同的兩道鎖鏈，腳腕處血痂已經形成，罪魁禍首延伸到背後的牆壁，被折磨的人癱坐在其中。

“醒醒，到了喂食的時間。”雲城教教主擡起那人的臉，扯過雲雀的手腕，用刀劃開，就往那個人的嘴裏面灌。

四目相對，三只金色的眼睛。

女人嗚嗚咽咽地往後退，怎麽回事，不是少主的血才有用嗎？

為什麽這個被子楣厭棄的人會有相同的作用。

雲城教教主到底還有多少試驗品。

“喝吧，快喝吧，等我丹藥練成之後，說不定你會成為我的完美成果。”雲城教教主用他特有的輕柔語氣誘哄，手上施加力氣，強迫着那人的口正對着雲雀滴血的手腕。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哄騙姚荏和周海菁的功夫一脈相承，竟然真的我造成功有意識的蠱人，現在只需要了解如何提升蠱人的能力和如何制造的問題。”

“雲雀啊，你要一直這麽乖乖的。”雲城教教主見喂食的量夠了，鎖住雲雀的穴位。

“周海菁，當年姚荏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并不樂意，你不光受了練功的苦，還平白無故的遭受這樣的折磨。”雲城教教主用一種溫和且惋惜的目光注視着周海菁，讓她相信自己之後所要講的東西都是對她有利的。

“你想想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雲城教教主本不欲等到周海菁的回答，繼續說道，“是姚荏啊，這世上存在許多好心辦壞事的人。自以為散發出的好意能夠就救助，實際上将那些人推向更為恐怖的境況。”

“你記得，你要恨的人是姚荏。”雲城教教主日常說完這句話，帶着雲雀離開。

周海菁口中的血腥味濃重，她想自己是怎麽落到這樣的一個境地。

最後一天比武上，姚荏被邵雙翎刺中心髒，幾人在教主的帶領之下藏匿于一座宅院之中。

姚荏胸口的上不淺，錢賦一邊掉眼淚，一遍治療。

嘴上還罵着邵雙翎：“那男的有病嗎？明知道少主精神恍惚，還下那麽重的死手，下一次見面一定要毒死他！”

“少主怎麽樣？”葉子楣問道。

“別提了，她的胸口一直冒血，而且，”錢賦瞥了四周，和葉子楣交換了眼神得知教主還在外面收集藥材，“她的心髒處有東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很肯定，那東西和少主的心髒存在着某種關系。”

心髒裏長了個東西？這一句話讓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知識的周海菁很是不解。

“別說出來，別讓教主進去。”葉子楣當機立斷。

錢賦點了點頭。

有話想說的章燚閉口不言。

這一個插曲很快過去，姚荏也在錢賦絕佳的醫術之下，傷口慢慢複合。

夜裏查看姚荏的情況時，卻聽到了一陣怪異的聲音，像是蟲子嗡嗡扇動翅膀。

周海菁走上前去，看到的是少主嘴巴不停的張合。

似乎是受到聲音的影響，她覺得自己很是難受，總覺得自己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回應一樣。

而後什麽都不記得，再醒來，被關在這樣一間屋子裏。

慢慢的身上的傷口增多，手腕和腳腕的鎖鏈也在增多。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記得，她吃了多少頓飯，喝了多少次血。

最開始是沒有血的，當她又一次昏迷然後醒來，教主過來喂了她一次，又是十幾頓飯之後，她又喝了一次，最後固定下來。

這一次似乎超出了一點時間，她快要受不住，雲城教教主卻立刻帶雲雀過來。

她剛來這裏的時候不知道雲雀的存在，在看到一個背影時，險些将她看做是姚荏。

被葉子楣提醒，那姑娘扭過頭來看時，她才知道這個雙眼皆盲的姑娘是雲雀。

葉子楣将她拉在一旁，悄聲說道：“這人是教主的心腹也是少主的對手，記得別和她搞好關系。”

這是周海菁對雲雀的最初印象，後來她一個人舌戰葉子楣等，将她們說得啞口無言，最後嚣張而去。

雲雀像是一個謎，她經常不在教中，每逢她回來，總是要先去問少主的情況，末了冷嘲熱諷一句，只會待在這裏的縮頭烏龜。

少主也不反駁，比平常更為沉默。

她的眼睛，怎麽也是一半金色的，而且恰巧和少主相反。

子楣，這難道真像你說的，兩個人是天生的死對頭。

不過也許像我認為的，她們兩個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姚荏和雲雀，一樣有用的血，如果教主能夠培養出來兩個，他還會需要我嗎？”周海菁自言自語，“被操控着撞上邵雙翎劍刃上的姚荏，和明顯毫無意識的雲雀，你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我該怎麽做，才能夠救自己，也救一下姚荏？”

周海菁擡頭，漆黑的屋頂擋住了原本的天空。

一個想法冒出腦海：邵雙翎會救姚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