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章

第 74 章

“在山裏面走了一圈。”少主回答道。

“在山裏面走了一圈？”教主重複了她的話，盯着她。

她因為搬動周海菁，身上粘上了不少血跡和枯草。周海菁多問了一嘴，這小屋裏還有沒有其他的衣服。于是少主在走出小屋之前，将衣服換了下來。

“走了一天，沒出來？”教主有些懷疑。

“沒出來。”她回答道，“山裏如今不像小時候可怕。”

教主對她的回答還是有些不願相信，眼皮擡了擡最終什麽也沒說。

“我看到了一個小屋子，裏面有一個自稱是周海菁的人。”少主不待教主繼續追問，直白說道。

教主眼神一緊，剛說周海菁死了，就直接被姚荏發現，這可真是湊巧。

他冷哼一聲，問是誰告訴姚荏周海菁的位置。

“你怎麽找到那個地方的？”教主請她走走，話語中帶着一點引誘。

“随便走走。”少主回答。

“我将她放了，指了一條路，跟着她一段時間，不知道現在如何。”少主一問一答，沒什麽脫離。

這山中野獸出沒，也是姚荏小時候練功的地方，周海菁能活嗎？

不行，還是要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只是周海菁有沒有同她說過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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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之間說了什麽？”教主問道。

“說她為什麽眼睛和我一樣都是金色的，不過她是一雙，我是一只。”

少主停在原地，周海菁提起的金絲蠱，教主完全沒有和她講過。

“什麽是金絲蠱？”

“教主做這個有什麽用？”

少主攔着教主的路，她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能夠将人變成聽話傀儡的東西，”教主最讨厭的就是少主的問題，必須要回，不回不行，“還用說嘛？稱霸武林。”

“我也是嗎？”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将我投到森林裏面自生自滅，也是為了這個？”

“當然。”他摸着少主的頭，“我一直都是為了這個。”

“你介意嗎？”教主問道。

少主腦中回閃，長久以來無條件信任教主，和現在因為周海菁之事造成的懷疑互相拉扯。

她不知道該作何表達。

“我體內的金絲蠱還需要完善？”她摸着自己的棕色眼睛。

聽周海菁的意思，她體內的這個不是半成品，那會是什麽？

“看情況。”教主也很無奈，他現在的成功率并不多高，對待這個獨苗苗自然是要慎之又慎，她現在也不需要這個東西就能夠聽直接聽命于他，想來拖一拖應該也沒有什麽壞處。

“哦。”少主繼續往前走。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回歸到最熟悉的動作，“您同我比試一下？”

“好。”教主擡起她的臉，說道，“你無論如何都不該迷茫。”

“你是我手中最好用的劍。”

破風聲起，兩人執劍而立。

少主無數次被教主虐打，心中多少有一些怯意，她長舒一口氣，不知這次如何。

教主手中握劍，卻覺得有些陌生，他長久以來專門弄些催眠、蠱毒之術，看家本領的劍早已經擱置許久，此刻驟然一提起劍，直覺心中恍然。

然他頗為自負，自己用着三十多年的修為，又豈會怕這個剛練劍沒有幾年的小娃娃。

最終結果在他心中已成定局。

一招已出，少主抵擋不及，十招之內，竟然攻防之勢逆轉，五十招外，二人旗鼓相當，還未到一百招，教主察覺不對，收劍叫停。

他隐隐有落敗之感，但并不願意承認。

少主收劍而立，問道：“為何不繼續？”

她表情平淡，沒有因為即将獲勝而沾沾自得。

“沒什麽，我想起來還有別的事情。”教主輕咳一聲，沒有表明自己的內心所想。

少主目送着他離去，看向手中陪伴了許久的劍，長劍映射出她略微有些迷茫的眼神。

今天周海菁的事情給她的打擊過于大，枕頭下面的信件也沒有什麽頭緒，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以往只有練劍和葉子楣等人的生活，似乎再也回不到啦，她坐在自己的房內，等着傍晚的夕陽落下，屋內從白天變成夜晚。

等她意識到，自己該去睡覺的時候，站起來，卻是一陣眩暈。

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意識卻來到一片虛無的空間。

“這是哪？”她看向白茫茫一片霧氣。

“呦，人終于來了。”這個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讓少主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而她的劍，也不在手上。

“為何要拔刀？”霧氣散去，一個極其漂亮的姑娘出現在少主的面前，“姚荏，你可真是警覺。”

“姚荏，是誰？”少主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和周海菁這個名字一樣熟悉。

那女子輕笑，說道：“小巫女，我打賭打贏了。”

此刻有一個小個子的孩童，也從霧氣中走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小巫女誇一句你是我們三個人中最聰明的，行了吧。”她小孩子，臉上還有些肉，仰頭看向少主，裏面卻是成年人的精光。

“你們兩個人是誰？”少主有些迷茫，比教主敗給自己還要迷茫。

“我是雲雀，她是巫女，你是姚荏。”雲雀走進努力端詳少主的眼睛，“你瞧，我們三個，湊足兩雙金色眼睛。”

“你們也被種下金絲蠱了嗎？”已經忍下姚荏這個稱呼的少主問道。

雲雀手掌放在嘴上，小小的驚呼一聲，

小巫女站起來，拍拍胸脯說道：“不是我們，是我。”

“什麽意思？”這兩個人的話語透露出很多古怪，姚荏還是聽不懂。

更令她好奇的是，自己是為什麽回來到這裏。

“你忘記是誰給你消息，讓你能夠找到周海菁。”雲雀笑着說道，“讓你知道金絲蠱是什麽東西，讓你對教主産生懷疑。”

雲雀的話無疑不是姚荏心中所想，她後退一步，像是看見怪物一樣。

“你怎麽會知道我心中所想。”姚荏睜大眼睛。

“而且，你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在我身體裏下藥，又給我傳消息的。”

“你武功很厲害嗎？”

雲雀聽見她的質問，朝小巫女瞥了一眼。

下一句話，卻讓姚荏直接愣住。

“因為，小巫女，你，我，我們三個本就是一個人啊。”雲雀摘下她的面具，臉上的傷痕消失不見。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互相看着，姚荏從雲雀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小巫女此刻憤憤不平：“不能因為我矮，你們就丢下我。”

“我可是我們三個人當中的源頭，你們把我擡起來，這是苗疆最尊貴的人，應該享受的待遇。”

姚荏傻傻的聽從小巫女的話，準備彎下來腰。

被雲雀一巴掌拍醒，“別管她，心裏面還做苗疆貴族的夢，實際上族人都不要，就跟着別人跑。”

“沒一點擔當。”雲雀給了結論。

小巫女兩條眉毛豎起來，“你說誰沒有擔當。”

“我明明留足了時間，誰知道你們兩個出來，才導致時間不夠用的。”

小巫女才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錯，如果當時沒遇上現在的教主，她早就能夠再延長他們昏睡的時間。

“你們再說什麽啊。”姚荏一直插不上話。

“簡單來說，金絲蠱這個東西流傳到中原，都是這個人的禍。”雲雀一手指向小巫女，在意識當中不論時間，她已經完完全全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巫女心虛的不敢說話。

姚荏看向雲雀，她知道這個人能夠解答一切問題。

“小巫女之前是苗疆人養出來蠱蟲聖體，代價嘛，就是不知道多長時間如一日，永遠也長不大。”

小巫女在一旁配合着比劃了自己當時的身高，只比她現在矮上一點點。

“然後呢，有人過來告訴她可以讓她不再是這個模樣，她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人家離開。”

小巫女瞪了一眼雲雀，又因為先前的打賭，拍拍自己的屁股，裝作開心，手變成被牽的模樣。

兩人一靜一動，倒是配合默契。

“就被當成藥人，提煉她體內的金絲蠱，造成當時那場大浩劫。”

小巫女用手裝作在自己胳膊上劃拉一道，手指晃動裝作鮮血流出。

“但那是幾代苗疆人的共同心血，加上這個小笨蛋有點心機，也留了一手，那個人沒煉成功就被一鍋端啦。”

小巫女在一旁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故事就更長，大致是，姚阿姨被策反成為了內應，在洞穴深處看到了小巫女，以為她是新的試驗，那個時候姚阿姨的夫妻誤打誤撞竟然讓小巫女産生了變化。

後面姚阿姨就一直帶着她去尋找能夠救治的方法。

姚荏聽完了整場故事，問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怎麽該怎麽合在一起。”

“這個嘛，”雲雀攤開手，“我也不知道。”

“那那些被小巫女留在苗疆的那些人，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小巫女撇撇嘴說道：“因為我體內的蠱王，沒有及時給他們下達命令，這個時候清醒應該是狂奔着找食物，來解決沉睡幾年的生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