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漂亮先生(10)
漂亮先生(10)
院子只有兩間卧房,胡秀秀自己一間,岑溪領着祁玉進門,看見不太大的床鋪,他的臉色又紅了一下
“看來晚上要擠一下了。”
祁玉神色也有幾分不自然:“我睡地上也可以。”
“沒…。。事,”岑溪耳垂泛紅,他将被子向裏靠了靠,留出個空位,“都是男人,沒關系。”
祁玉沒動,他垂着眼睫,蓋着了漆黑的瞳孔,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岑溪很兇地說:“不是說了都聽我的嗎?”
祁玉這才走過去,他身上有些潮,将身上的濕衣服脫下類,放在旁邊,吹了燈,挨着岑溪躺下了。
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都可以聽見。外面的雨在窗戶上敲打,襯的房間愈發安靜。
岑溪伸手,越過祁玉将他們的被子向上拽了拽,蓋到祁玉的胸口,收手的時候,手指不可避免的觸碰到祁玉的胳膊。
祁玉胳膊像是觸到開關一樣,快速地閃開。
岑溪抿了一下唇。
醫學上來說這是創傷後應激的反應,他嘗試開口:“你在家裏也會挨打嗎。”
祁玉說:“以前不會。後來他輸了錢會。”
岑溪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似乎改變不了祁玉的結局,他只能盡可能得對眼前的人好點,他伸手對着祁玉安慰的拍了拍,直到自己意識困頓。
祁玉感受到身後呼氣聲漸淺,他側身,看見岑溪枕着胳膊,幹淨好看的臉半埋在被子裏,只剩細軟的頭發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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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将一縷翹起來的頭發撫下去,看着岑溪逐漸睡熟,才将人緩緩的圈緊懷裏。
*
別離開我,永遠別想離開我。
*
胡秀秀清早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祁玉坐在院子裏,似乎在修什麽東西。
她裝作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坐在座位上,翻岑溪給她的糖吃。
還別說,這個糖還挺好吃。
将外面那層黃油紙剝開,露出裏面奶白的糖塊,胡秀秀一喜,擡着胳膊剛想把糖塊扔進嘴裏,突然她被一個黑影就籠了一下來。
她張着嘴擡頭看,祁玉那張過分好看的冷臉正對着他。
大佬你幹嘛。
胡秀秀喉間滾動了一下,有點慫,但是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裝傻充楞,直到祁玉的目光落在她的糖袋子上:“給我。”
胡秀秀:“……”
好好好,搶小孩糖是吧。
胡秀秀平時是慫了一些,但護食的很,見岑溪房間裏有動靜,就知道他起來了。
她瞄準時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祁玉:“……”
岑溪出門就看到這一幕,祁玉有點僵的站在哪裏,胡秀秀拿着糖哇哇大哭,嘴裏還告狀說:“他搶我糖。”
祁玉臉都綠了。
……
“早說你要這個袋子。”胡秀秀小聲嘟囔,把袋子裏的糖全都倒出來,把繡着岑溪名字的布袋遞了過去。
祁玉的臉色這才緩和一點。岑溪有些疑惑:“祁玉,你要這個幹什麽?”
祁玉憋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有用,接着快速離開了。
岑溪看着他的背影,烏黑的眼睛裏很是疑惑。
胡秀秀吃着糖,看着岑溪說:“因為那是大哥哥的東西。”
岑溪看她:“我的東西?怎麽了?”
胡秀秀嘆了一口氣,沒辦法,沒開竅呢。
大佬前路漫長啊。
*
祁玉依舊每天忙完了前來學習,岑溪教學的時候,胡秀秀就在旁邊昏昏欲睡,日子過得安靜又祥和。
很快秋天就收了尾。
深冬天氣轉冷,岑溪讓祁玉住進了自己的院子裏,還用積分給兩個人一人買了一身新衣服。
清早起床的時候,下了大雪,厚厚的一層鋪在地上,胡秀秀在院子裏堆起了雪球,叫她玩的起勁,岑溪也加入進去,凍得鼻子紅紅的。
祁玉在一旁看的,明明還是個少年,卻似乎被什麽壓了千萬斤重,顯得心事重重。
岑溪又跑過來,抓着祁玉一起玩:“祁玉,我們一起打雪仗吧。”
祁玉就站在那裏由着岑溪砸,也不還手,胡秀秀不敢向兩個人身上砸,最後砸雪仗變成了堆雪人。
祁玉堆得最像,甚至連岑溪的眉眼神情都一點不差。岑溪又在小型的自己旁邊堆了一個祁玉和胡秀秀。
雪白的天地裏,三個冰雕雪人挨在一起,最起碼,冬天結束雪化之前,是挨在一起的。
……
【系統任務更新】
【教書先生進度:90%】
【勸學進度:90%】
【積分獎勵計算中:100積分,積分餘額:300】
岑溪和來時的心情完全不同,他看着教書先生的進度馬上結尾,竟然産生了一種難過的情緒。
現在已經初春,還有一周就是大考了,大考完成之後,他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先生希望我考上嗎?”祁玉問他。
岑溪站在院子裏,雪人早已經化了,那片土地上原本光禿禿的,現在鑽出幾棵嫩綠的嫩芽。他說:“我希望你能考上,希望你能走出去。”
他希望祁玉也能像那幾棵草一樣,離開清溪鎮。
但岑溪知道不可能。
根據接下來的劇情,在考試前一天,祁玉會被隋鎮川囚禁,不僅沒有參加考試,還幾乎掐斷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只是個npc,他改變不了祁玉的結局。
祁玉站在一側,看着岑溪平直的唇角,他手指繃緊,半晌才低聲道:“嗯。”
只要是岑溪想的,他都會去做。
*
岑溪聽到院子裏嘈雜聲音的時候,嘴唇一白,他知道這個劇情終于還是來了。
他穿了件外套,快速地出門,祁玉已經站在院子裏,門口處堵了一群人。
面色枯黃的中年男人勾着腰站在最前面,他指着祁玉,目光畏懼對着後面的人說:“這個就是我兒子,你們抓他回去,想怎麽都可以,但是別砍我的手。”
那群人穿着統一的黑裝,一看就是經過專門的訓練的,為首的人将目光落在祁玉身上,又瞥向岑溪。
他眯眼摸了摸下巴,對着身後一招手。
祁玉緊抿着唇不說話,冷淡的一雙眼,在看向他父親。
他不愛說話,表達情緒的時候,只有那雙眼睛能窺見一二。
他就這樣盯着自己父親,像是在詢問,又或是在難過。
他的父親,終于親手把他賣給了別人。
那群人圍上來的時候,他沒動,他只是難過。
祁正初低頭,不敢看祁玉的眼睛。
他也沒辦法,他再還不上錢,別人就要砍掉他的一雙手。沒有了手,他就再也不能賭,再也沒有贏得可能。
這般場景,岑溪胸口很沉,他看着那群人上前押走祁玉,他還是接受不了。
他向前幾步,柔弱的身子有些發抖,但他還是控制住害怕的情緒,故作鎮定的開口:“他欠了多少錢,我替他還。”
祁玉猛然擡頭看向岑溪。
“先生。”
為首的人笑了,指了指祁玉的父親:“錢?已經不重要了,他簽了賣身契給我,現在我們要人。”
岑溪不看他,只對着為首的人說:“我替他。”
為首人道:“你知道意味着什麽嗎?”
岑溪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救祁玉,但是他還是想試試。
“我替他。”他又一次開口。
祁玉在一旁被人抓着,他在這時終于帶上一點少年人該有的情緒,他歇斯底裏地吼着,聲音都撕裂了:“我的事,你憑什麽要管。”
但被人控制着手腳,卻掙紮不動分毫。
岑溪看着他,眼睛濕漉漉地,看了好大會。
他走過去,輕輕抱了一下祁玉說:“好好考試,将阿秀帶到鎮長那裏,別擔心我。”
說完不顧祁玉掙紮,主動走到那些人前面。
“走吧。”
為首人上下打量岑溪,笑了一下,身後人向前,要抓着岑溪走,為首人擡手制止:“我看先生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不用押了。”
【系統任務進度更新,教書先生:99%】
【勸學進度:95%】
“1099!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系統的語氣頭一次用生氣形容,“你不要命了?”
岑溪眼睛裏有水霧翻滾,他故作輕松:“我當時就想試試,沒想到真的成功啦!”
系統:“行,我看誰救你?”
岑溪:“這不是還有你嗎,系統先生。”
兩個人說着話,岑溪被蒙着眼睛帶進了一個房間裏,眼罩摘下來的瞬間,他看清楚的房間的布局。
房間很大,用的東西都還是紅木的,比他的院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還有一張大床擺在正中央。
岑溪上去試了試,軟的不像話。
“系統先生,你看待遇不是挺好的。”
系統:“……”
岑溪又說:“別生氣嘛,等大考結束,我們任務完成就開溜。到時候,隋鎮川想找都找不到。”
系統依舊不想搭理他。
岑溪在床上來回的滾了幾圈,又在商城裏兌換了好幾張技能卡。
萬一隋鎮川進來,好有個防身的東西。
只是接下來這三天,隋鎮川卻竟然一直沒有露面過,岑溪有些疑惑,這不像他的風格。
系統也疑惑,但因為權限的原因,他沒有辦法探查主角的行動。
外面的人又定點将吃的,穿的,用的,送了進來。
吃穿用度,無一不精。
除了限制行動這一點,其他簡直五星級待遇。
岑溪拍着手開心說:“這不就是躺平的生活。”
系統:“豬被殺掉之前,也是先這樣養肥。”
岑溪:“……”
他躺在床上,吃着東西,百無聊賴突然想起了自己抽到的時間回溯卡。
“系統先生,這個卡下個世界還能用嗎?”
“不能,本次抽獎只對本世界有用。”
“那現在用了吧。”岑溪實在是太無聊了。
系統問:“你想看哪個時間?”
岑溪想了想:“看祁玉的父親吧。”
聽祁玉提過,他的父親剛開始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徹底呢?
他想知道。
【時間回溯卡,确定使用?】
【确認。】
聲音剛落下,眼前一轉,岑溪出現在一個巷子裏。
*
祁正初拿着剛在街邊買的唐人回家,“阿玉從小喜歡吃甜,應該會喜歡這個。”
剛走了幾步路,兩個人從巷子竄出來。
“你剛才贏了多少”一人問,
另一個比劃了五個手指:“我一年的工錢都沒有這麽多。”
“回本了?”
“掙了五十倍不止。”
祁正初看着他們走過去,他知道兩個人說的地方,隔壁新開的賭坊。他答應家裏不去,但是現在卻有些心癢。
鬼使神差一般,他走到門口,窺探裏面的光景,裏面的人絡繹不絕,他看了看糖人,又摸了摸口袋的錢,糾結半晌:我就試試,試一次。
祁正初小心翼翼地進了賭坊。
巷子另一處,隋鎮川拿着錢給剛才的兩個人:“幹的不錯。”
那兩個人笑嘻嘻地接過:“少爺,然後呢?要不要再做點手腳。”
隋鎮川笑了一下,對着旁邊的人說:“吩咐裏面的人,讓祁正初嘗點甜頭,務必讓他有去無回。”
“是。”
巷子裏很快就剩下隋鎮川自己,他看着祁正初,目光帶着幾份戾氣,“祁玉,我看你怎麽逃。”
……
視角又轉到了房間裏。
岑溪氣的臉都紅了,他握着拳頭,異常氣憤:“祁玉父親賭博竟然也是隋鎮川搞得!”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這一切,原來都是隋鎮川那個王八蛋搞得。
罵人已經解決不了他的憤怒了,岑溪下床,氣的在房間裏走了幾圈。
就在此時,一直安靜的門外,竟然出現了腳步聲。
這個時間點除了隋鎮川,他想不出別人。
岑溪怒氣未消,拿出兌換的技能卡,決定給隋鎮川一點教訓。
三步,兩步,門開了。
岑溪擡手,卻在看清楚來人時愣住了:“祁…。。祁玉?”
這一瞬間,所有事情像是有一根線,快速地連在一起,岑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怔怔地說:“是你将我囚禁在這的?”
這一刻,岑溪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惹禍了。
這劇情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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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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