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靠近我

靠近我

祝卿安睫毛輕顫，無意識咬緊下唇。

顧墨遲眸色很深，受傷的手自然垂落在身側，仍舊姿态松散的坐着，溫潤的音調在耳邊環繞。

他說：“過來，靠近我。”

空曠的房間裏寂靜一片，空氣仿佛靜滞，祝卿安只覺得腦袋發暈。

落在頸側的氣息是燙的、被攥緊的手腕是燙的，還有男人的身體也是滾燙的……

顧墨遲引導着祝卿安又重新坐回他的腿上。

就像是那個夜晚。

呼吸裏滿是他的氣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不知疲倦的都市夜晚，落地窗裏，空氣粘膩，像流動在身邊的液體。

視線裏，男人的左手落在她的指節上，祝卿安的手臂貼着他的，滾燙而熾熱。

顧墨遲喉結滾動，看着眼前殷紅的唇瓣，攥住她的手掌放在溫莎結上，低喃道：“抓住這裏。”

暖黃的燈光噴灑在兩人身上，她不敢擡眸，只看得見男人明晰深刻的下颚，線條隐藏在碎發擋住的陰影裏，半明半昧。

襯衫領口被他解開了兩顆扣子，皮膚裸露在外，清透如玉。

祝卿安的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感覺自己被蠱惑，很輕的“嗯”了一聲，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一般。

“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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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扯松。”

“……”

每說一句，祝卿安的臉就更紅一分。

顧墨遲道：“往下拉。”

祝卿安手指用力，屏住呼吸往下。

顧墨遲道：“把另一邊的帶子抽出來。”

祝卿安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伴随着灼熱的氣息，讓人心裏發癢。

她的手腕因為緊張而發軟，小心翼翼把帶子一點一點抽出來。

慢條斯理，磨人難捱。

手把手的教學還未結束，耳邊傳來一聲壓抑着的輕嘆。

顧墨遲将手從她的手背離開，在她的視線裏一點點靠近，直到落于臉頰，在耳垂處輕揉。

這動作太過熟悉，祝卿安腦子嗡地一下炸開，領帶變成了救命稻草，她指尖不自覺地用力捏緊。

一動不敢動。

男人的手緩緩下移，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和聲音一樣緊繃。

“卿卿，擡起頭來，看我。”

祝卿安幾乎快要窒息，不敢擡眸，但男人的話像是咒語，她根本避無可避。

陸淮予身子微彎，貼在她的耳畔。

嗓音低沉暗啞，分外撩人，“解開了。”

祝卿安慢慢仰起頭，對上他漆黑一團的眸子，仿佛夜色裏時刻準備獵殺的雪豹。

她紅着臉，眼神無措像是晨霧裏受驚的小鹿，“……嗯。”睫毛輕顫，問：”那…然後呢？”

顧墨遲目光暗淡下來，左手放在她的腰間，似有若無般觸碰。

聲音不輕不重，近乎蠱惑的問：“卿卿，想幫我嗎？”

祝卿安沉默了幾秒，她總覺得他問的是不一樣的東西，好像這個時刻他們都等待了很久。

周圍一片寂靜，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紅着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話音落地，顧墨遲的身影俯身壓下。

一點點的輕吻，落在脖頸、臉側，然後是眉心、眼角……

熟悉的氣息包裹，祝卿安捏緊了領帶，身體發麻。

只是沒等到預期的觸碰，男人停下來，輕輕的、若有似無的蹭着她的鼻尖。

祝卿安呼吸微喘，一顆心懸在半空。

“我可以親你嗎？”他問。

夜色深沉，像是要吞噬一切。

祝卿安眼底染上了一層水霧，被他這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這種問題……要她怎麽回答。

室內片刻的安靜，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覺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

顧墨遲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底像是有人裏面點了一把火，正灼然地燃燒。

祝卿安不自然的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心髒不受控制一般，一股電流碾過。

耳邊有聲響。

“我要親你了。”他說。

祝卿安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身影緩緩靠近，伴随着他的氣息聲，讓人心裏發癢。

她看不見他的臉。

她在等待他的動作。

寂靜裏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灰色的沙發被柔軟的暖色調燈光包裹，不遠處綠植生長，迎接窗外的一線天光。

過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動靜。

時間被拉的無限長，祝卿安連呼吸都快屏住了，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又緊了幾分。

唇瓣輕抿，她小心翼翼地擡頭。

男人目光灼灼，眼裏漆黑一片。

天旋地轉間，她成了被雪豹觊觎已久的羔羊，滾燙的唇終于貼上唇瓣，帶着酒精的醉意，柔軟的蔓延至每個角落。

連同呼吸一起亂掉的，還有心。

這一刻，懸在半空的心沒有落下，反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原本落在臉頰的手微微下垂，顧墨遲順着胳膊重新攥緊祝卿安握住領帶的手，十指相扣。

這個吻并不強勢，反而像是有着十足的耐心，但足夠令人意亂情迷。

舌尖發麻，祝卿安的頭微微仰起，身體産生了陌生的感受，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唔……”沒忍住發出一聲嘤咛。

祝卿安被自己的聲音羞的滿臉通紅，不自覺身體後仰，卻被男人的手禁锢在原地。

顯而易見的強勢。

過了須臾，灼熱的吻終于錯開，又落在了下颌，祝卿安薄薄的眼皮微微顫抖，像是一只振翅的蝶，她睜開眼，看到男人暗到極致的雙眸。

顧墨遲微微側眸，柔軟的雙唇落于脖頸，他張嘴輕咬，細細舔舐。

祝卿安猛得一抖，心間發顫。

男人似是未察，從脖頸一路回到唇瓣，唇齒相依糾纏，身軀緊貼，熱意幾乎要從兩人的身體裏湧出。

顧墨遲呼吸沉沉，聲色沙啞。

“還想幫我嗎？”他問。

酥麻的感覺在身體裏亂竄，祝卿安看着他的喉結臉頰紅的快要燃燒起來。

她知道，她不只是在追随一個比她更加獨立、更加自由、更不受家庭桎梏的人。

她喜歡那個伸出手将她從屋檐上牽下來的少年、喜歡那個無數個傍晚陪着她描繪日落的少年、喜歡那個讓她看到擺脫控制可能的少年；

她還喜歡此刻的他，喜歡他的體溫、他的味道……還有他的靠近。

邊月的問題此刻有了答案。

她一定是喜歡他的，她想。

所以，她想幫他。

這個吻不知道過了多久，祝卿安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虛。

所以其他的感官便變得格外清晰，他與她相扣的手，他落在她身上灼熱的唇，還有緊挨着的布料下，男人身體的異樣。

她還記得那晚他獨自到浴室洗漱，她也是個20多歲的成年了，雖然沒有怎麽和男生有過接觸，但是隐隐約約的水聲持續了很久，她知道他去做什麽。

他們是夫妻，有些事本就理所應當。

從住到一起到現在，他沒有過任何冒犯的行為，哪怕僅那一次的接吻，男人的手都老老實實，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的不舒适。

可是，她喜歡他，想靠近他。

一股情緒湧起，她不想讓他等。

祝卿安紅着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喃喃道：“想。”

顧墨遲因着她的話呼吸驟然停滞。

這是她說的。

她親口說，她想幫他。

幾秒後，他輕輕扣住她的下巴，安靜對視。

“知道怎麽幫嗎？”他問。

祝卿安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低聲如實道：“……不知道。”

一臉不谙世事，乖順的模樣。

氛圍已然變了味，顧墨遲再次攥緊她的手，眼底染上一絲迷離。

“我教你。”語速放的極慢。

祝卿安眼眶濕漉漉的，擡眼看過去，男人眸底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上了強勢的攻擊性，他視線凝着她，嗓音沙啞。

“你親親我。”

空氣被暧昧所籠罩。

祝卿安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小心翼翼地傾身靠近，然後緊閉雙眼，學着剛剛顧墨遲的樣子。

唇瓣相貼，有幾秒沒有動靜。

其他的……她…不會了。

顧墨遲喉嚨發緊，身體微微後撤，有意拉開距離。

祝卿安不解地看過去，男人眼眸微眯，氣息紊亂的在她耳側低語。

“卿卿，親人不是這麽親的。”

主動權易主，撲天蓋地的吻再度襲來，雙唇輕吮，她被人按在懷裏，仰起頭，承受着男人的吻。

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祝卿安怔怔地睜着眼睛，然後聽到男人引誘地聲音傳入鼓膜，“乖，張嘴。”

大腦像是斷了線一般，她下意識張開小口，唇瓣被覆蓋，任由對方長驅直入。

顧墨遲牽着她的手一路向下，直到停留至一處滾燙，顧墨遲指腹在她唇角細細磨挲，問：“摸到了嗎？”

祝卿安的臉瞬間爆紅，理論上她是已經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但是……人的肉/體往往比大腦更敏感。

明明是……害羞的話題，他卻看起來游刃有餘，帶着些禁欲的性感。

而且不得不承認，顧墨遲真的有點會親，她覺得自己有點缺氧。

察覺到她的走神，顧墨遲的聲音擊散了她快要渙散不堪的意識。

“幫幫我？”他說。帶着引誘。

房間開着燈，他們又好像深陷于濃重深沉的夜色裏，交錯的呼吸便顯得格外暧昧勾人。

他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多次上下。

“這樣，對嗎？”她在他耳邊低聲輕語。

“嗯。”他啞着嗓子，“卿卿做的很好。”說完又吻上她的唇角。

乖女孩兒應該給獎勵。

餘光裏，手機在一旁安靜的叫嚣，祝卿安錯開了片刻的視線，卻又被人強勢的掰回。

借着朦胧的光影，她看的到男人喉結滾動，情/欲的潮紅從眼尾蔓延到脖頸，隐忍的青筋若隐若現，還有一聲壓抑的低喘。

祝卿安喉嚨緊了幾分。

他在失控。

因為她。

顧墨遲手指游離，所到之處像點燃了火把。

耳鬓厮磨間，他眼神潰敗，啞着嗓子哄她：“乖，別停。”

祝卿安臉紅的幾乎快要燃燒起來。

門鈴聲突兀的響起，她被這突兀的動靜吓了一跳，手上動作幾乎是反射性地加重。

顧墨遲悶哼一聲，對上男人的視線，她有那麽一瞬間的不知所措，一臉的慌張與愧疚，“我…那個…我…你……”

她想說她是不小心的，她想問他是不是還好……

結果半天也沒湊出一句完整的話。

偏偏門外鈴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