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言抒感到一種無力的窒息感

第66章 言抒感到一種無力的窒息感

紀珩讓她先吃飯,看言抒吃差不多了,才開口。

“其實整盤棋的關鍵在于白鳴起,抓到這個人,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等一下”,言抒打斷他,“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去抓白鳴起了?”

“嗯。”

言抒後背發涼。白鳴起的情況她是知道的,人在邊境,做着見不得人的生意,說他窮兇極惡完全不為過。她知道紀珩入了鴻應這條道,經常铤而走險,但真的聽說他在辦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後怕。

“抓捕那天我沒去,目前我和蔣铮的關系還不能暴露。蔣铮直接帶着逮捕令去的,逮捕對象就是白羽和窩藏他的白鳴起。白羽……害死了烏爾津。”

雖然很殘忍,但紀珩不想騙她。

言抒有片刻的失神,緊接着眼睛就紅了。

烏爾津死了?

那個熱血忠心,總是笑嘻嘻,因為漢語說得不咋地鬧笑話的烏爾津……死了?

她跟烏爾津的交情不算深,只是在去南邊的時候短暫相處過兩天。但烏爾津的真誠打動了她,言抒很喜歡這個紀珩身邊的這個維族少年。

“怪我,跟着我,害了他。”紀珩垂眸,沉沉地說。

言抒緩了一會,情緒調整得趨于平穩了,但臉色并沒有緩和。白羽和白鳴起那種喪心病狂的人,害死了烏爾津,誰去抓捕,都是危險。

“然後呢?抓到就招了?”言抒有點不相信。

“嗯。”看言抒的狀态,紀珩趕緊忽略掉了他扮成律師見白鳴起那段。讓她知道結果就行了,至于過程,還是不要太詳細。

Advertisement

言抒喝一口牛奶,緩一下狂跳的心髒。看紀珩的表情,下面說出來的話,恐怕聽完不會讓人很從容。

白鳴起開夜總會起家,組織賣淫,也因此賺了第一桶金。雖說後來夜總會的場子被公安繳了,但白鳴起明白,自己這輩子的營生,都離不開皮肉生意這條路了。

逃到境外,他并沒有第一時間重振旗鼓,而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想要摸索一條新的經産業鏈——在夜總會組織賣淫,明晃晃的場子就立在那,早晚被端。就算打通了公安內部上上下下的關系,也要面臨三天兩頭的臨檢,太消磨人的精力。既然他“一手托兩頭”,既有小姐又有客源,那就應該蹚出一條“暗道”,神不知鬼不覺就把生意做了,大家都平安。

于是,他和崔紅英把目光瞄準了邊陲城市,勒城。

本來按照原定的計劃,這次他們不做夜總會了,換成酒吧、會所、酒店,但也都是換湯不換藥——崔紅英在勒城的所有産業,都是為皮肉生意攬客的幌子,實際上還是要組織賣淫。有意向的嫖客和小姐,會被他們拉到邊境,邊境管理混亂,很多“無管轄區“,白鳴起就不聲不響在那找了個場所,容留嫖客和小姐宣洩荒淫。

但白鳴起和崔紅英,經過公安部門“98年嚴打”之後,還是傷了些元氣,手裏的客源雖在,小姐卻流失了大半,還有一部分家在伊達城不願意跟來勒城的。所以剛來勒城的崔紅英,還有一項工作,就是要發掘适齡女子,蠱惑他們下場接客,做小姐。

“隋螢……就是因為這個死的,是麽?”言抒顫抖着聲音問。

紀珩沉默,點了點頭。

剛來勒城就鬧出了人命,出師不利。那時的崔紅英,在勒城還沒有如今這麽大的能量,廢了好大的勁兒疏通關系,才算把事情壓下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不敢有大的動作。硬是休養生息了好幾年,扶植親信,培養勢力。白鳴起也利用這段時間,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僅僅是把賣淫場所移到境外,也不安全。既然做了皮肉生意,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做一錘子買賣算了。

“什麽意思,什麽叫一錘子買賣?”言抒不明白。

從隋螢的事情裏,白鳴起意識到,讓崔紅英把良家婦女拉下水做小姐,這本身就是個風險點。那就從“已經是小姐”的人群入手——出賣身體來錢有多快,小姐們不會不知道。只要做過了小姐,體會過了賺錢的容易,沒人能輕易上岸。但是,糾集了一群小姐,怎麽樣咱能名正言順、掩人耳目?

“棉紡織廠!”這下言抒懂了。

紀珩點點頭。

紡織行業是女性數量占絕對優勢的行業。崔紅英當機立斷,收購了一個棉紡織廠,打出的旗號是“幫助失足婦女再就業”,并動用這幾年在政屆積累的人脈,迅速擴大聲勢。電視臺臺長郭以群幫她宣傳,勒城市婦女聯合會主席開業剪彩為她站臺,勒城市政府評選的先進單位中,鴻應集團榜上有名……誰能想到這些個榮譽光鮮的背後,白鳴起所說的一錘子買賣,是一條販賣婦女的暗黑産業鏈。

“因為崔紅英這麽多年的有意滲透,在公安內部掃黃打黑方面的有很多隐形的勢力,再加上鴻應如今是模範企業,名正言順,所以不光是勒城公安,其他城市也會移送失足婦女過來,比如她之前讓我和鈴姐去的駱駝溝。這些失足婦女,每天在棉紡織廠勞動,暗地裏卻已經被崔紅英包裝成待售的物品,信息完善到星座、血型、三圍,交到白鳴起手裏。白鳴起就拿着這些信息,去境外聯絡買家。”

“好一點的,被賣到境外給人填房,畢竟邊境的很多國家,還實行一夫多妻制;差一點的,則被賣給殘疾人或者精神病人當老婆;更差的,直接被賣到境外的紅燈區,換了個國家,還是賣淫。而這些失足婦女,有些本來就是孤苦伶仃長大,才失足下海,有些則是因為之前從事的工作不光彩,總之很多人都和家裏斷了關系,人被賣到境外,也不會有人找過來。就算來找,崔紅英也自然準備好了一套說辭,說她們受不了紡織廠朝九晚五的辛苦,嫌賺錢慢,所以人跑了。”

言抒感到一種無力的窒息感。

這是什麽詭谲的世界,一朝失足,終身失足。

紀珩臉色陰翳,“鴻應棉紡廠裏面,有個艾德萊斯綢精品館,還記得嗎?”

言抒點頭。她當然記得,開業采訪的時候,還在裏面取過景。裏面裝修得富麗堂皇,确實稱得上精品館。

“那裏面的絲綢,确實都是艾德萊絲綢,但沒有一個是鴻應棉紡廠生産的,都是崔紅英從南邊買來,用來裝點門面的。白鳴起會定期組織境外有意向的買家來勒城‘看貨’,當場談好價格。打算多少錢成交,就去艾德萊斯綢精品館買下多少錢的絲綢。這樣,只是損失了些稅,但販賣人口來的錢,卻洗白了。”

言抒聽得目瞪口呆。

白鳴起和崔紅英的這盤棋,并沒有多複雜的設計,只是一個挂羊頭賣狗肉的盤算,就把一個個大活人賣出邊境了?

“我後來想了一下,他們确實可以辦到。因為各個環節,都被他們用錢打通了。”

紀珩說得很平靜。

“把人從鴻應棉紡廠運到邊境,一路上,高速公路卡口、出入境檢查,都是崔紅英提前埋好的線。出入境管理局的宋光明,和崔紅英在一條船上很多年了,我都見過好多次。他老婆放高利貸虧了本,和崔紅英沒半毛錢關系,崔紅英連本帶利全給了,為的就是讓宋光明給她辦事。”

“還有誰?”

紀珩卻沒答,揀盤子裏言抒吃剩的東西,幾口就全吃完了,果然沒浪費,連杯子裏最後一點牛奶都沒放過。

他站起來,牽起言抒的手。

“吃好了,陪我去買幾件衣服。穿這個,不自在。”

言抒欣然應允,被紀珩牽着,紀珩卻回過頭,警覺的眼神朝窗外掃了一圈。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