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足以配得上他
我足以配得上他
陸望年沒有理會陸以堯,眼睛落在陳橋的身上,皮笑肉不笑,語氣裏帶着壓迫,“陳助理,我讓你好好地輔佐以堯,不是讓你輔佐他到床上去的。”
陳橋的臉瞬間白了,抿着唇握緊了拳頭。陸以堯擋在陳橋的面前,與陸望年對峙着,“如果你來是說這些的,那你可以不來的。”
陸望年冷冷地看他,“你是在趕我走?”
陸以堯平靜地看他,“這是我和陳橋的家。”
陸望年被氣笑,“家?你管這叫家?!”桌面上的茶盞被猛地扔了過來,落在陸以堯的前面,黃色的茶盞,陳橋是很喜歡的,經常會捧着喝茶。現在被摔成了一堆碎片,陳橋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卻又慢慢地蜷了起來。陸望年不在意地踢開被濺落在他腳邊的一個碎片。
皇上被吓得從沙發上跳了下去,急急忙忙地跑進自己的貓窩,警惕地看着外面。不遠處保镖集體低下了頭。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陸以堯深深地看他一眼,盡量平靜地問,“你來做什麽?”
陸望年不可置否,“我給你約了徐小姐,你去見她,她會是你的未婚妻。”
陳橋瞬間握緊了拳頭,嘴緊緊地抿成一條沒有感情的線,牙齒咬着下唇肉,口腔裏面血腥味很重。
陸以堯嗤笑反問,“你讓我騙婚?”
陸望年淡淡地瞥了陳橋一眼,“你之前也不喜歡男的。”陸以堯聽懂了他的意思,陸望年看着沉默的兒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結了婚你想幹什麽都沒有會管你。”
陸以堯忽然擡頭,陸望年以為他有些松動,“你還年輕,有些事情要學會取舍。”
陸以堯忽然就笑了,“你是說陳橋不值得嗎?”陸望年用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身後的陳橋身形隐隐發抖。
“你想太多了。”
陳橋一愣,擡頭看向站在他身前的人。陸以堯沉默地看陸望年,眼睛裏面的情緒說不上是難過還是失望。他終于釋懷了,他一直以為娶了餘淺的陸望年會對他的獨裁自大反思。他以為他們的關系可以不像以前那樣。
“那是你的想法,不要強加給我。究竟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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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望年錯開他的目光,平靜地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你爸,我的決定都對你有絕對的好處。”
陸以堯沒有說話,陸望年沉默了一會開口,“陳橋去國外的分公司,暫時的。”
陳橋猛地擡頭,還沒等他開口,陸以堯忽然開口,“晚了,他去不了。”
陸望年皺眉,壓着怒火看他,“我已經退步了,你要學會見好就收。”
陸以堯忽然揚起了笑,“我給陳橋轉了股份。”瞬間,在場的二人瞪大了眼睛。
陸望年瞪着他,“你轉了多少?”
“把我媽留給我的都轉給他了。”陸以堯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他的這個決定考慮了很久,之前一直在和律師交涉。就在昨天合同正式成立了。
“你放肆!”陸望年怒不可遏,溫雅留下的股份比列不低,持有者以後是可以在股東大會有很大的發言權的。
陸以堯抿唇看他,“我考慮了很久的。”
陸望年臉上的青筋崩跳,“你為了個男人,你失心瘋了!”說完他就拿起一旁的拐杖揮了過來,陸以堯是可以躲的,但他就靜靜地直視着自己的父親。他不會躲,因為他并不覺得他是錯的。
但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在陸以堯的身上,他的表情變得可怖震驚,“陳橋!”
眼前的人臉色發白,他剛才沖上來硬生生地替他挨了這一棍。拐杖是用金屬特質的,陸望年是用了力氣的,陳橋的腿有些發軟,陸以堯扶着他,眼神淩厲地抿唇看他的父親。
陸望年心裏都是失望,他看陳橋的眼神帶着厭惡,“少來做戲了,我不會同意的。”
陸以堯的心情莫名悲哀,他的父親這一輩子都太自私了,他不相信任何一個人的真心。那些別人珍視的東西,在他的眼裏如同垃圾。
陸以堯不想再和他交流,心疼地看向陳橋,“要緊嗎,我送你去醫院。”陳橋搖頭,表示他沒事,但身上太疼了,陸望年那一棍是使了全力的。他實在是說不出話。
陸以堯難過地看他,輕聲,“對不起。”
陳橋扯出笑容,陸以堯握住了他的手,陳橋的手很暖,很讓人安心。陸以堯莫名地想起以前養過的小狗,小狗和溫雅關系很好,在溫雅去世之後,小狗郁郁寡歡,很快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後來陸以堯就被送去國外了。
陸望年忽然笑了,眼睛看着陳橋,“陳橋,我小看你了。”陸以堯的心裏升起極大的憤怒,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就察覺陳橋輕輕地推開他的手。他錯愕地看過去,陳橋掙紮地想站起來,陸以堯想制止,但對上陳橋倔強的眼神,他又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
陳橋的聲音帶着虛弱,但是很有力,“您想讓以堯和徐小姐聯姻,無非是看重了她的家世,她是能幫助以堯很多。但——”陳橋的聲音忽然揚了起來,“我這些年做的也不少!”
陸以堯忽然看向陳橋,陳橋的眼裏都是倔強與不服,“我是他的第一個員工,我陪着他讓廣安起死回生,我的履歷與成績在行業內寥寥無幾,以我的能力足以勝任任何一家大型公司的總經理,我幫他處理了大大小小幾百個任務,無一例外我都做的很好。我是沒有那些所謂的家世通行證,但是我用我的努力一步步做到現在,我足以配得上他!”
手握成一個拳頭,陳橋的眼眶赤紅,帶着不甘與壓制已久的隐忍,陸以堯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閃爍,陳橋的身形崩得緊緊的,胸口起伏着,他在生氣也在難過。
但……陸以堯忽然心裏升起難以言喻的感覺,這樣的陳橋,在發光、很耀眼。
“所以,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麽?”陸望年已經平靜下來,不解地看着他。
“我沒什麽意思,我只是想說,你想讓陸以堯繼承你的衣缽并沒有錯,但你能說你的方式是唯一的的嗎,不需要那些所謂的便利,靠着智慧、努力也能成為行業翹楚。”陳橋高傲地笑着,“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他,您的時代結束了。”
陸望年的表情忽然就變了,眼神很深,帶着壓迫感。陳橋不服輸地與他對視着,陸望年忽然笑了起來,然後面無表情地說,“年輕人,你太自大了。”說完就起身揚長而去。
門口,快遞正好到達,快遞小哥露出公式化的笑臉,看向走出來的陸望年,“你好,你是這裏的戶主吧,這是您的快遞。”
陸望年的視線慢慢地落在那個包裹上面,忽然瞥到了上面寫着的幾個字,他的臉上露出厭惡與怒意,壓制不住的冷氣,他狠狠一甩手,包裹飛了出去。
快遞小哥臉上大駭,剛想罵人,就看到陸望年身後的兩個保镖,身材将近兩米,體格健碩,冷冷地看着他。他咽了一口唾沫,趕緊移開了位置,然後蹲在角落裏當鹌鹑。
等人走後,他把包裹撿起來用手拍了拍,往門口一丢,急急忙忙地走了。
陳橋在陸望年走後洩了力般的倒下,陸以堯趕緊扶他去沙發上坐着。喝了一口熱茶,陳橋的臉上帶了一點潤色。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了多麽自大的話。
表情一僵,他不敢去看他身邊的陸以堯。
“陳橋。”
陳橋立馬把身體崩得緊緊的,眼睛卻不敢看他,“您說。”
陸以堯輕笑了一下,用手摸上他的後背,“疼嗎?”陳橋一愣,陸以堯的手撫摸在剛才被打到的地方,有些癢,但是他的指尖是暖和的。
他搖搖頭,陸以堯繼續笑着,像是在斟酌怎麽開口。陳橋看出了他的停頓,心一狠,“抱歉,我剛才說錯了話。”
“說錯了?哪一句話是錯的?嗯?”陸以堯笑得眼睛彎彎的,陳橋更加難堪。
“就是,剛才,我說的……”陳橋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嘴裏磕磕絆絆。
“沒有說錯,”陸以堯忽然扳過了陳橋的肩膀讓他看着他,“你說的很對,你很優秀,你的能力也很出衆。所以,你确實配得上我。”
陳橋的臉一紅,陸以堯繼續開口,“抱歉,讓你遇見這樣的事情,我說過會保護你,但是我食言了。現在想想,好像你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實現了,無論是帶領廣安走向輝煌,還是讓雅逸起死回生。你都實現了你的承諾,反而我一直沒能實現我對你的承諾。陳橋,有時我真的覺得,我真的很糟糕。”
“不是的,”陳橋急急忙忙開口,“你很多時候都是迫于形勢。您,已經做的很好了。”
陸以堯的眼裏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溫柔,“謝謝你的包容,陳橋,那我能不能再食言一次。”
陳橋嚴肅地點頭,“沒關系的,你說吧。”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陸以堯都這麽說,1他也不難猜到是什麽事,和他的約定要結束了吧,他不用再需要自己作為他的假男友了。也好,陸以堯因為自己和陸望年鬧掰也不好,本來他們也不是那種關系。
“我之前讓你做我的假男友的事情能不能不作數?”
陳橋一僵,即使有心理準備,眼睛還是默默地紅了。他慌亂地低下頭,語氣裝做無所謂,“當,當然可以了,我知道的。您不用有什麽負擔我知道的。”
陸以堯有些擔憂地看着他,陳橋低着頭,指甲狠狠地陷進手心裏。
“陳橋,我不是那個意思。”陸以堯忽然嘆了一口氣,他把陳橋的手解救出來,用手慢慢地幫他把手指一根根地掰開。
陳橋懵了,呆愣愣地看他。陸以堯輕笑了一下,有些心疼地抹去陳橋流下的眼淚,“怎麽又哭了。”
陳橋眨了眨眼,他哭了嗎,他不知道,壓根沒有感覺。但是……他忍不住去看陸以堯,陸以堯是什麽意思,不是說恢複到以前嗎?
陸以堯彎彎的,拉起陳橋的手在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他說,“我們不做假的情侶了,我們真的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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