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仲夏夜不眠(3)

夏夜的晚風吹在身側,讓陸靜語頓時清醒了不少。她站在茶室門外吹了一會江風,便見塔的底部有一條長廊,長廊連接着後院,院子裏有一巨大的水池。

陸靜語看見池水,便突然很想下去洗個臉。

她一路下到塔底,穿過長廊,便走進了後院。

後院裏人頭攢動,都是平日裏做飯的夥計和傳菜的丫鬟,以及打雜人員。她走到水池邊,才發現這水池裏養了許多的魚,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也很多。想來千日樓有七層高,每一層都有幾間包房,每日要招待許多的客人,所以才會準備這麽多的食材罷。

陸靜語四下看了一圈,見不遠處的大樹下有一口水井,便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她快步地走過去,掬了一捧清水,洗了一把臉。

井水冰涼,沁潤身心,讓她心頭的緊張和焦慮暫時得以緩解。

她這時才顧得上喘口氣。

她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在人前保持平靜了,這幾乎花費了她全部的心力。

包間裏在座衆人,沒有人知道她經歷過什麽。

只有老天爺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

陸靜語努力的平複了許久,等呼吸平坦之後,才終于又鼓起勇氣,向千日樓走去。

在後院與主樓之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裏雕梁畫棟,三步便是一盞燈籠,環境優美,視野極佳,映照着滿室流光溢彩。

這條長廊專供客人使用,仆從都從另一側傳菜,故而沒什麽人會經過。

就在陸靜語快走到臺階時,一個白色的人影突然在她面前一閃而過。

“誰?”陸靜語拔出佩劍,四下看了一圈,卻又沒有發現他人的影子。

或許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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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語嘆了一口氣,收起長劍,剛要提步離開,下一刻,卻見白衣一閃,自己便被一人狠狠地摁在牆上,周身是一派熟悉的香味,讓她如墜冰窟。

是白非夜。

“你……”陸靜語剛說出一個字,下一刻,她便發現自己的嘴已被他堵住。

白非夜霸道的吻上了她的雙唇,同時,他的右手扣着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而他的左手則捏着她的雙頰,強迫她張開嘴,讓自己的舌頭滑進她的唇齒之間。接着,瘋狂肆虐。

“唔……你放開唔……放開我!”陸靜語奮力掙紮,努力将他往外推,但是他卻越抱越緊。

“別鬧。”白非夜捏着她的下巴,舌頭霸道地撬開她的雙唇,在嘴裏反複索取流連。

“放開……我唔……”陸靜語一直在掙紮,但是都徒勞無功。

灼熱的氣息圍繞她的周身,溫潤與熾熱的唇緊緊壓着她,他在她嘴裏貪婪地攫取,輾轉厮磨。

她一直都知道,在白非夜看似纖弱的外表下,力氣卻大得驚人。她被他壓在身下,連丁點兒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霸道的侵略着屬于她的氣息,陸靜語想要咬他,卻因他左手的桎梏,牙關始終不得動彈。

二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他身下的火熱更抵在她的小腹,讓她又羞又急。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惱怒,抑或兩者都有,緊接着,她的淚水便奪眶而出。

想自己布了許久的局,戴了七年的面具,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重冥教,可這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又再次被白非夜所擒獲,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陸靜語嗚咽着,睫毛在夜風中顫抖,哭得絕望又無助。

吻到激動時,他的左手也不閑着,在她的胸前反複揉撚,并且一直在尋找衣領的位置,卻因陸靜語的反抗和喝多了酒,而始終不得進入。

“紅绫,你怎麽害羞了?”白非夜眼帶迷離,嘤咛問道。

“……”陸靜語通身一震,這才發現他似乎是認錯了人?

她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之光——獲許,他還沒有認出自己來?

就在陸靜語有急又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紅绫的呼喊聲:“少爺——少爺——”

原來是紅绫見白非夜許久不歸,便出來尋他了。

白非夜的眼睛裏,激情瞬間褪去,他略帶迷茫的睜開眼,定睛一看,便見陸靜語正在自己身下,哭得梨花帶雨。

他始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我好像認錯人了。”白非夜慢慢放開了陸靜語,抱歉道。

“……”陸靜語微微張着嘴,她的雙唇還因他的吻而微微有些腫脹,嘴角還有未幹的津液,在燭火的映襯下泛着紅光。

她的眼裏有些驚慌失措,有不可置信,也有憤恨和怒火。這一剎那怔忪地模樣,讓白非夜心頭一跳。

他下意識便伸出手,替她擦拭掉嘴角的液體,又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邊,緩緩地舔舐幹淨。

他在她不可置信的注視下,低聲笑道:“不過……你的身體也好香,比紅绫還要香,”他說到這裏,突然又湊近了她,在她耳畔悄聲道:“我還有很多其他的技巧,比接吻要好,要不要試試?”

“啪!”地一聲,陸靜語使出渾身力氣,在他的臉頰上打了一巴掌。

白非夜捂着臉,笑了笑,随即不置一語,轉過身,淡然地大步走開了。

他轉身之際,恰好紅绫尋到了此處。他眼睛也不眨,徑直摟過了紅绫的腰,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那駕輕就熟又風輕雲淡的模樣,讓陸靜語都覺得,剛剛他對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幻覺?

然而雙唇傳來的腫脹灼燒感卻讓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個夢。

白非夜走後,陸靜語便愣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

自己要叫嗎?

該喊非禮嗎?

好像都不行。

他在人前裝出一副彬彬有禮,書香門第大少爺的模樣。人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可以解釋成喝多了酒,認錯了人而已。她如果責備他,在大庭廣衆下請師哥師姐為自己做主,指不定還會有人說她矯情,徒惹是非。

她只是飄零已久的一抹浮萍,根本沒有資格得到同門的幫助。她也不想給他們惹麻煩。

所以她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吞。

陸靜語站了一會,便也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她的步伐有些沉重,背影顯得很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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