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公子世無雙(5)
武林大會持續了兩日,這兩日波平浪靜,其樂融融,沒有鬧出什麽大亂子。到了第三日下午,便是前兩日比武決出的前十名與歷屆比武大會上取得較好名次的人比武,最終決出魁首,獲武霸天下的稱號。
最終參與比武的,統共有十六人,其中十人使劍,分別是無雙城的沈書寒,沈鈞瓷,沈沐澄;靈秀宮的宮如微,宮如兮,宮正昊;淩雲山莊的莫語,蔣奇;九耀門的岑葉;菡萏谷的邱暮雲。
另外十人分別是散人方元亮,武器為刀;連環塢的趙老前輩,則是以一雙赤金環獨步武林。其餘幾人以棍為武器,三叉戟為武器,但是卻紛紛放棄了比武,想來是覺得前十名已經足矣,不想再費力氣。
其中,邱暮雲雖然是女子,但是一把白虹劍舞得出神入化,是當世俠女中的典範。沈沐澄很不幸,第一輪就遇上了她,只在她手裏走了不過三十劍,便敗下陣來。
“師姐,別難過,你已經很厲害了。”陸靜語安慰道。
沈沐澄擦了擦佩劍,搖頭道:“我不難過,能跟邱前輩過招,已經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再說了我還年輕,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她的對手。”
“嗯。”陸靜語看着沈沐澄潇灑的側顏,面露欣羨,忍不住道:“真羨慕你們,可以英姿飒爽的在比武臺上,以不輸于男兒的陣勢去比武,而我……”連內力都修不起來。
沈沐澄笑了笑,道:“可是你有顏值啊!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這比什麽武器都管用。”
“……”
“我要是有你這張臉,那還需要練劍吶,我沒有一技傍身,便只能比旁人勤奮。”沈沐澄說完,眼中的光芒頭一次的暗下了。
二人心中都有各自的遺憾,便不再說話,轉而繼續觀看比武臺上的比武了。
時間匆匆而過,臨近黃昏,終于到了決賽,毫無意外的,沈書寒接連擊敗六名弟子之後,對上了連環塢的趙子瑜。
“前輩,請。”沈書寒雙手抱拳,風度十足。
趙子瑜冷哼一聲,便朝他面門攻去,十二道金環齊出,空氣裏傳來好一陣“叮叮當當”地響聲。這叮當聲裏,也含有他的內力,功力不足者,聽了會心煩意亂,心術不正者,或許會致癫狂。
但是這些伎倆在沈書寒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無雙城的內功本來偏霸道,再配以任何劍法,都能發揮出它十倍的威力。然而在沈書寒身上,旁人看不到他任何霸道的地方,他将所有霸道的內力盡斂,轉化成無可撼動的堅壁,讓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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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道金環破空而來,卻被他一劍擊破,碎成了幾十塊,落在地上,再不得複原。
趙子瑜面色一驚,大恸道:“我的金環!啊——!”
這十二枚金環陪伴他數十載,今日一招破碎,永無複回之地。于是漫山遍野的人,都看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捧着那些赤金碎片,趴在地上恸哭。
“承讓。”沈書寒收劍入鞘,躬身行禮。
餘少磊站起身,對着四周的人群例行公事地喊道:“還有哪位英雄想要挑戰沈少俠嗎?”
人群中鴉雀無聲。
顯然,在連環塢的掌門落敗之後,已然沒有人想來丢人現眼了。
餘少磊與一衆評審相視一眼,很快便接道:“如果沒有英雄再來挑戰的話,那麽這屆的武林魁……”
“且慢——”
這時,一渾厚的男聲打斷了餘少磊的話。
此話乃是用內力說出,霎時間傳遍了整座山頭。
大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紛紛四下探查,尋找着這個聲音的主人。
這時,便見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只見靈秀宮的牌坊之下,緩緩走來一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面容俊俏,風姿綽約,與武林中的英雄豪傑大不相同,倒更像是養在深閨裏的公子哥兒。
若不是因為他的身高和衣飾,怕還會讓人看不透他的性別。
陸靜語心頭一凜,擠到人群外頭去,便見來人正是她的噩夢,白非夜。
白非夜上臺的時候,引起了圍觀人群的一陣嗤笑。
“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上去!”
“小子——瞧你這身型樣貌,怕是個兔兒爺吧?”江湖人士大多粗鄙,并引以為豪,說出口的話也不堪入耳。
就在衆人的歡笑聲中,只有陸靜語內心忐忑無比,狠為沈書寒捏了一把汗。
白非夜的武功是什麽模樣,她再清楚不過了。
他的重冥心經已練至頂重,已臻化境,而沈書寒的功力雖然在當世豪傑之中算是拔尖,但與白非夜比起來,自然不是一個檔次。
沈書寒這一刻也該是清楚的。
他現在才明白,從前他感受不到白非夜的功力,不是因為他不會武功,而是因為他的功力遠在自己之上。
這一刻白非夜不再隐瞞,渾身上下便充斥着一股肅殺之氣。
“白公子,請。”沈書寒不敢輕敵,說完,便提劍相向。
劍氣帶着風聲,迅速朝白非夜的胸口刺去。
白非夜向後騰空,飛身而起,幾乎毫不費力的便躲過了他的殺招。
四周的人根本沒有看清楚二人的動作,只看得見一紫一白兩道身影,在比武臺上四下翻飛。
陸靜語眼睛都不敢眨,一動不動的盯着,雙手更是緊張的捏在一起。
身邊的沈沐澄見陸靜語渾身發抖,不由道:“靜語,你怎麽了?怎麽全身都在發抖?”
陸靜語全神貫注的盯着臺上的二人,根本沒聽到沈沐澄在跟自己說話。
沈沐澄推了她一把,又道:“你沒事吧?”
“嗯?啊,我沒事……”陸靜語回過神,看了眼沈沐澄,緊接着又看向了比武臺。
“喂,放寬心啦,我對大師兄的功力有信心!白公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你……”
沈沐澄還沒有說完,卻聽“咔嚓”一聲脆響,緊接着便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聲。她定睛一看,便見沈書寒的配劍被折成了兩段,落在比武臺上。而沈書寒本人則落在了比武臺下,已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人群中安靜了。
寂靜無聲。
白非夜長袖一甩,面色平靜,卻給人以天神臨世的即視感,讓人心生仰望。
此前看他弱不禁風的彪形大漢們,一個二個的嘴都張得大,顯得震駭無比。
沈靈珊緊張地沖上去,扶起沈書寒,關切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沈書寒沉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他的胸中仍有淤血,呼之欲出,下一刻,便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沈靈珊的衣衫。
沈書寒沉默許久,才擺了擺手,道:“我沒事。”
“你都這樣了,怎麽還沒事呢?”沈靈珊大恸,轉頭看向白非夜,怒目相向,道:“劍是怎麽斷的?你是不是用暗器偷襲了!”
被她這樣一說,人群中立即爆發出驚天的議論,因為大家都沒有看清楚二人的動作,便紛紛指責白非夜用暗器傷人。
白非夜冷笑,道:“凡夫俗子,本座還須用暗器傷人?”他說完,擡眼向陸靜語看去,冷冷道:“這就是你仰慕欣羨的人?技不如人卻只會找借口,他何德何能,能讓你滿心歡喜?”
大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見陸靜語站在海棠樹下,呆立當場。
陸靜語再次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這會兒連沈沐澄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那是一種深深的疑惑。
白非夜又道:“如今我打敗他,你是不是肯跟我走了?”
白非夜這一句話,暴露了他多信息。
其一,神仙姐姐陸靜語暗戀大師兄。
其二,白非夜喜歡神仙姐姐。
他沖冠一怒原來是為了紅顏,比武只為博佳人傾心。
白非夜說完,便朝着陸靜語一拂衣袖。
一掌過去,便拂落了一樹繁花。
海棠花瓣如雨飄下,在陸靜語身邊旋轉盤旋。
白非夜飛身而起,施展輕功飛到宮如山面前,拿起了桌上的代表武林盟主的印鑒,他在天下群雄面前,如入無人之境,随後便帶着玉質印鑒,飛到陸靜語面前。
落花已作風前舞,曉來庭院半殘紅。
白非夜伸手拈來一朵海棠,飛身落在陸靜語身前,将花簪在了她的鬓角。
他單膝跪地,手托武霸天下的印鑒對她說:“嫁給我。”
歲月在這一刻靜止。
身邊是樹樹繁花落下,眼前是瓊枝玉樹一般的白衣公子。
對旁人來說,大多數人,尤其是女人,都對陸靜語欣羨不已。
他是新一屆的魁首。
英雄少年,別樣風流。
陸靜語能感覺得到,現在在白非夜的眼裏,只有她一人。
她內心有一瞬間的感動,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陸靜語壓低了聲音,蹙眉道:“不是說好了再不來打擾我嗎?你這又是何意?”
白非夜眼底有一瞬間的難過,但是很快便一閃而逝。
“抱歉,我又情不自禁了。”他的嘴角重又浮起笑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轉身離去。
白非夜翩然起身,身姿輕盈靈動,就像一只偏飛的蝴蝶。
他重新落在比武臺上,下一刻,便一掌擊在比武場銅鼓之上,大鼓應聲碎裂。
衆人嘩然。
“他這是何意?”
“他是因為求婚被拒,所以瘋了嗎?”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白衣公子此舉是何用意之時,只有江湖百曉生餘少磊穩如泰山,面上浮起一絲有趣的笑意。
他知道江湖各門各派武學的特點,那麽白衣公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就在碎裂的大鼓落地之後,白非夜又将屬于他的盟主印鑒,如垃圾一般棄之如敝,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看着沈書寒,道:“替我帶話給沈無月,我重冥教之血仇,一月後,定要他整個無雙城血債血償!”白非夜說完,淩空打出一掌,那記掌風瞬間便撕裂了無雙城的旗幟,最後在錦旗後的銅牆上留下了一個半尺深的五指印。
與此同時,他的身影已如一道殘陽,消失在暮色裏。
衆人盯着銅牆上的掌印,面面相觑,皆是滿臉不可置信的意味。
那是怎樣深厚的內力才能在銅牆之上留下掌印?
衆人不寒而栗,此前被白非夜重傷的沈書寒心頭也不禁怔忪——若他用了十成的功力,自己早已經橫屍當場。
他對自己,竟只是玩票而已。
白非夜離去很久之後,整個靈秀宮仍是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心頭都在疑惑:他究竟是誰?
在他說了“重冥教”三個字之後,他的身份就太好猜了,憑他的身姿和功法,無一不向人透露着他的身份訊息。
老一代的江湖前輩們內心已經有了譜,沈書寒則強忍痛苦,走到陸靜語身前。
“他究竟是誰?”他目光灼灼,盯着陸靜語,道:“你一早就知道他是誰的,對不對?”
陸靜語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瞞,便索性心一橫,道出了三個字。
那三個字已經在江湖沉寂了多年,但是現在提及,仍會讓人聞風喪膽。
重冥教。
陸靜語閉上眼,沉聲道:“他是白秋寒的兒子,他叫白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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