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醉酒

第十七章生日  醉酒

她們倆的僵持終于在幾天後的一天被打破。

這一天，Mon照常來上班，卻發現辦公室裏好熱鬧，尤其是和她一起來的那三個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幹什麽。Nop見到Mon來了之後，上前問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一起做什麽？”Mon感到奇怪。

Nop把Mon拉到另外兩個人的旁邊，解釋道：“明天就是Hon boss的生日了。”

“Hon boss的生日？”Mon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了Sam淡淡的面容。

另外一個女同事繼續解釋道：“對，所以我們在商量要給Hon boss一個生日禮物，或者說是答謝的禮物。”

另一個男同事說道：“對，咱們四個剛畢業就進了這麽好的一間公司，Hon boss不僅沒有看輕咱們，而且給咱們這麽好的工作待遇和條件，現在又正好趕到她的生日，你說咱們是不是得趁機好好感謝她順便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Mon覺得也挺有道理的，但是她倒不是很想和他們三個一起，她想——單獨給Sam慶祝生日，親自為她挑選禮物。

“你們是怎麽知道Hon boss的生日的？”Mon感到無語，她明明覺得自己和Sam關系夠好的了，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她的生日的？

那個男同事笑道：“這個啊，是我偶然間在Kirk先生那裏知道的。”

女同事擔心道：“我看Kirk先生和Hon boss關系這麽好，他肯定會為她慶祝生日的，咱們再準備是不是顯得有點多餘了？”

“不管那個，”男同事說道，“Kirk先生為Hon boss慶祝那是他的心意，我們給Hon boss準備是我們的心意，這個不沖突的，你們說是吧？”

衆人都贊同地點頭。

經過了這幾天，Kirk和Sam的關系在公司衆人的眼中基本上就是情侶關系了，要不然Kirk怎麽會以Sam的名義給大家分發小零食？這分明是只有男朋友才能做出來的事情。Mon想到這，又聽到女同事那樣說，心裏頓時就有些堵，想單獨為Sam慶祝生日的心思就更堅定了，于是她随口敷衍說道：“你們三個看着弄吧，帶着我的名就行。”

Nop看着Mon回工位的身影，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又轉身和另外兩個同事一起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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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思考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出來到底要給Sam買什麽生日禮物，她分析，以Sam的身份，她可能什麽都見過或者享用過了，于是她最終決定要不然就把Sam請到她目前住的家裏，親手為她做一頓豐盛的飯。

沒想到第二天公司就出了一個事情。

Mon正在工作，Sam忽然走出小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大聲問道：“這是誰寄的？”

衆人應聲擡頭，面面相觑，有的在竊竊私語。

Mon注意到，Hon boss擡手的手上拿了一個包裝很好看的粉紅色禮盒，不由得聯想起昨天Nop他們要為Hon boss挑選生日禮物，難道Sam手裏拿的就是他們選好的禮物嗎？

十幾秒過去了，還沒有人站出來承認，Sam原本談漠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愠怒，提高分貝又問了一遍：“我再問一遍，這到底是誰送的？！”

這次，終于有人站出來了。Mon看見，果然就是昨天帶頭說要給Sam送生日禮物的那個男同事。他戰戰兢兢地來到Sam的面前，聲如細紋：“Hon boss……是我。”

“為什麽要送我禮物？”Sam冷聲問道。

男同事原本準備了很多想要對Sam說的話，卻被她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了，說話明顯斷斷續續，帶着顫音：“我……我是偶然間在Kirk先生那裏知道了您的生日是今天，然後就想着……”

Sam原本有些發怒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些，但是開口依舊冰冷無比：“我從來都不過生日，謝謝你的好意。”然後對遠處正在吃瓜的保潔阿姨招手道：“這個請幫我扔到垃圾桶裏，謝謝。”

保潔阿姨接過禮盒的時候還一臉懵，半晌後才說道：“好的Hon boss。”

這個事情一出，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茶餘飯後都是在讨論這件事情，熱度經久不衰。

中午的茶水間，掌握了第一手情報的Noi将幾個同事湊在一起。只見她像是中國古代市集的說書先生似的，把當天早上發生的事活靈活現地又給大家講述了一遍，在場的人甚至比領導開會講話聽得還認真，眼睛齊刷刷地盯着Noi看，連大氣不敢出，生怕遺漏了什麽細節。

“……然後啊，你們是不知道他有多慘，精心為Hon boss準備的禮物不僅被Hon boss扔了，而且我還聽說啊，他已經被開除了。”

“啊？”一個置身事外只顧現場吃瓜的女同事瞬間訝然，“這個事情應該沒這麽嚴重吧，嚴格來講不就是給領導送個禮物嗎，怎麽還被開除了呢？”

Noi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我聽說啊，是因為他送給Hon boss的禮物是一條項鏈。”

“項鏈？”那個女同事立刻了然道，“我說呢，傻子都知道送項鏈是什麽意思。這個家夥，居然想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搞笑！”

“誰說不是呢……我還聽說呀，這個送禮的事情本來是他拉了好幾個人，以集體的名義送的，結果他居然只說了自己，”說到這，Noi轉頭問了Mon，“Mon，他跟你一起來的，這個事情你應該也知道吧？”

“對，”Mon點點頭，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道：“可是P'Noi，我記得當時那個禮盒Hon boss根本就沒有拆開過，她又是怎麽知道裏面是項鏈的呢？”

Noi仔細回想了一下，也點頭道：“好像是哦，我也想起來了，”她又問了問周圍的同事，得到相同的答案後不禁疑惑：“既然不是因為項鏈的原因，那Hon boss為什麽會因為這個事情開除他呢？”

Mon也想不明白。她回想了一下，當時Sam說“我從來都不過生日”，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決定找機會問問Kirk。

終于在第二天讓她等到了機會。下午，Kirk來公司找Sam，他正要進辦公室找Sam，就被Mon攔下來了。

“Mon，你找我什麽事？”因為Mon曾經把Sam送到醫院并照顧她，後來又很關心Sam，是以Kirk對她印象一直不錯。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Mon仔細斟酌着語句：“為什麽昨天早上……Hon boss會那樣……”

還沒等她說完，Kirk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釋道：“是這樣，确實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從來都不過生日。”

“為什麽？”

Kirk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自從我認識她，她就從來不過生日，她說如果我給她過生日她就要跟我翻臉。”

“哦，原來是這樣。”Mon這下也不難理解，為什麽那個男同事給Sam買生日禮物她會這麽生氣甚至直接開除他了。

晚上，Mon好久才從工作中抽離出來，等她一擡頭，周圍的同事基本上都下班了。

只有小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想來Khun Sam還沒有下班，Mon想，她這幾天是不是工作太拼命了些？什麽工作以至于讓她幾天都沒有和自己說話？

Mon關掉了電腦，收拾好桌面，走近了小辦公室。她悄悄地把耳朵靠近門，卻發覺裏面沒什麽聲音，難道Khun Sam還在工作嗎？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Khun Sam不會還沒吃飯吧？想到這，她試探性地敲了敲門，喊道：“Khun Sam，Khun Sam，我可以進去嗎？”

裏面還是沒什麽聲音。

工作得再認真，也不至于連敲門聲都聽不見吧？Mon當機立斷轉動門把手，打開了門。

只見Sam手裏搖晃着剔透的高腳杯，杯中僅剩四分之一的暗紅色液體随着她的晃動來回旋轉，她迷離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層霧，時不時地迷起看向別處，時不時地看着手裏的高腳杯，酡紅的雙頰、嘴裏吐露着含糊不清的呓語無一不顯示着她已經喝醉了。

“Khun Sam！”Mon臉色大變，一下子奔到Sam的面前，看着她問道：“你怎麽在喝酒？醫生不是說了你最近都不能喝酒的嗎？快把酒杯給我！”

說着就要搶Sam手上的酒杯，沒想到Sam一下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巧妙地躲過了Mon的搶奪。

“你別喝了！快把酒杯給我！”Mon無奈，又站起來搶，沒想到Sam借助身高優勢又沒有讓她成功。

“你別來管我！”Sam嘟囔了一句，兩個人你争我搶，争搶過程中一不小心杯子落在地上，摔碎了，暗紅色的酒液撒了一地，像殷紅的血。

沒想到剛才有些醉的Sam好像一下子酒醒了似的，呆呆地看着地上那片紅色的液體出神，然後漸漸蹲了下來。

“Khun Sam……”Mon看着她覺得不對勁，卻不知道該做什麽，也随着她一起蹲了下來。

接下來令Mon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Sam盯着那灘灑在地上的液體，表情逐漸變得憂愁和悲傷，然後Mon就看見，豆大的晶瑩淚珠就順着Sam的臉上流了下來。

Khun Sam怎麽哭了？

還沒等Mon搞清楚這是怎麽回事，Sam的嘴裏又開始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不過這次她聽清了。

Sam說的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直在道歉。

不過，她在和誰道歉？

這樣的Sam，Mon從來沒有見過，此時的Sam，哭的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很難想象到她是自己的領導和上司。

“Khun Sam，你不用道歉，你沒有錯……”Mon試圖勸說她，她幫她溫柔地擦眼淚，不斷撫摸她的頭想安慰她，卻發現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Sam好像哭得更兇了，不過在這期間，Mon聽到了她嘴裏提到的一個人——她的母親。

Mon聽明白了，原來她是在跟自己的母親道歉。“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你……”

Mon這算是第一次知道Sam的家人。那她的父親呢？為什麽沒有提到她的父親？

Mon很想問一問Sam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今天為什麽會突然喝酒，為什麽會忽然哭得這麽傷心，她的母親到底怎麽了？……

“Khun Sam，你醒一醒，你看看我是誰……”Mon不了解Sam，也沒有辦法勸她，她只能盡量讓她不要再哭了。

沒想到這話好像起了效果，Sam不再哭了，她轉頭盯着Mon看，嘴裏卻又問一些Mon聽不明白的話：“Mon，我身邊只有你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