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最強可以是個形容詞，也可以是個指代詞。

形容一個人強大的厲害程度，又特別指代某個實力最強的人。

這個人就是五條悟。

攝像機在最好機位上縱觀全局拍攝，一旁也還有其他工作人員在現場圍觀。

不大的樓頂天臺除開正在對戲的三個人，在攝像機拍不到地方，夏油傑、釘崎野薔薇、乙骨他們這些素人演員，也都在圍觀學習。

占據着虎杖悠仁身體的傳說中的兩面宿傩，在五條悟武力壓制和虎杖悠仁身體壓制的雙重作用下，只能被困在虎杖悠仁的身體裏。

“噢！看着不覺得，掂量起來還有點結實呢。”五條悟單手把昏迷的虎杖扛起來，又才施施然走到伏黑惠面前，“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還要繼續加強訓練才行啊，惠。”

伏黑惠脫力坐在地上，狼狽擡頭看向五條悟。一米九多的個子穿着咒術高專的黑色服裝，光是看氣勢就知道他的強大。

“五條老師，說真的。”

攝像機跟随伏黑惠的視角，仰視五條悟的英俊帥氣模樣占據畫面中心。

伏黑惠站起來，“晚上你還帶着墨鏡真的看得清楚嗎？”

攝像機再次對準五條悟，重點拍攝擋在他湛藍眼睛前，比這黑夜還黑的墨鏡。

……

“撲哧！哈哈哈，對啊！會有誰大晚上的還帶墨鏡啊！”虎杖悠仁笑得一顫一顫。

“剛剛拍打戲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五條老師你是不是好幾次都沒看清我的動作，挨了我好幾下呢。”

原本想好好演的五條悟，在應該昏迷的虎杖聽到惠這句吐槽就憋不住笑場之後，也無奈笑着摘下墨鏡。

“夏至，最強這個角色非要戴墨鏡嗎？”

他剛剛帶着墨鏡和虎杖拍打戲，在一片黑暗裏是真看不清虎杖的動作，這會兒手臂還有些疼呢。

乙骨夏至提醒他，“原作裏最強可還是戴的眼罩，悟你不打算從頭到尾都在一片漆黑中演戲吧。”

那就不是看上去瞎，而是真瞎了。

這可是她考慮拍攝時的真實情況，做的合理改動，才把眼罩改成墨鏡。

乙骨夏至不承認，這其中也有她舍不得五條悟那張臉，被奇怪眼罩擋去一半的原因。

“好吧好吧。”五條悟妥協了，對比奇奇怪怪的眼罩，那的确還是帥一點的墨鏡最佳。

“另外。”五條悟指向還捂着肚子在笑場的虎杖悠仁，“夏至你能讓這家夥別笑了嗎？”

“哈哈哈哈，對不起，但真的很好笑。”虎杖悠仁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沒想到惠你還是吐槽擔當。”

被點名的惠有些不安地看向乙骨夏至，下意識就開始道歉，“抱歉乙骨導演，我不該說這種臺詞外的話。”

乙骨夏至毫不在意，還有些鼓勵地說，“完全沒問題，惠你這句自己加的臺詞很棒，也很符合角色的性格。”

“只是虎杖沒有反應過來笑場了，再拍一次吧。也繼續用那種冷靜又有些無奈的樣子，對着看上去很帥氣的最強說出這句話。”

“接下來悟也能更順理成章地摘掉墨鏡，讓大家看到那雙震撼人心、澄澈空淨像是裝進了天空的眼睛。”

笑場的小插曲結束，惠他們的對戲繼續，終于要到咒術界最強用他的美貌先給觀衆最強一擊。

伏黑惠在宿傩手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五條悟的出現攔下了千年之後終于受肉有了身體的宿傩，一番誰都沒有用上全部實力的短暫戰鬥結束後。

面對自己那不靠譜趕過來的最強老師，伏黑惠沒有說自己剛剛瀕死時害怕，只是看着戴墨鏡裝帥的五條悟，疑惑又不解地問：“五條老師，晚上你還帶着墨鏡，真的看得清楚嗎？”

這次虎杖悠仁終于忍住沒笑場，一整條地挂在五條悟的手臂上。

一陣夜風吹過，五條悟的發絲跟着飄動，像是夜空中的雲朵一樣。

乙骨夏至坐在監控器前認真看着拍攝畫面，拿着對講機吩咐，“推鏡頭，微風跟上，燈光到位！”

推鏡頭拍近景，讓五條悟這張過于精致帥氣的臉霸淩似的震撼出現。

五條悟微微低頭動作自然地摘掉墨鏡，垂眸時白色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顫動。

微風跟上，輕顫的蝴蝶翅膀扇動展開；燈光到位，那雙眼睛的璀璨光芒如寶石般折射。

藍、碧藍、透藍、钴藍……

像是藍天、也如群星、更似宇宙……

五條悟直直望向鏡頭的雙眼，幾乎是看進了所有人的靈魂。

這雙眼睛太過絕美震撼，以至于旁觀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發出喟嘆。

坐在監控器前的乙骨夏至，更是徑直和這雙眼睛和五條悟對視上。

她忍不住露出笑容，沒錯了，這就是她要的咒術界最強！

拍到半夜，這場宿傩受肉，幾個重要主角初登場的片段才結束。

虎杖悠仁乖乖站好由化妝師幫他擦去身上的黑色印記，惠自己拿着毛巾擦臉嘴角的血漿，五條悟還站在那兒一次次的擺動作帥氣摘墨鏡，嘴裏得意說：“我還真是帥啊！”

乙骨夏至坐在監控器前确定整個拍攝畫面是不是她想要的構圖跟轉場節奏。

成人組的演員中，只有夏油傑、七海、家入硝子沒有演戲經驗，今晚也就只有他們跟着旁觀學習。

夏油傑盯着乙骨夏至的側臉看了很久，有種恍惚感。

誰能想到在前十幾年的人生裏，還把當醫生拯救性命當作是人生目标的他，如今會在片場當演員拍戲呢？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七海先生也不是專業演員吧？”夏油傑跟七海搭話，“聽悟說你是很厲害的制片人。”

“的确是制片人，但厲害談不上。”

不然也不會對乙骨夏至如此縱容，一切原則都在她面前不成立，還被她拉來演戲。

“七海先生你會擔心自己演的不好嗎，我有點擔心呢。”還沒拍到他的戲份，夏油傑心裏多少也會有些緊張。

“擔心做不到乙骨導演想要的，和角色彼此成為對方。我是他，他也是我。”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七海看着冷淡，實際上很耐心地開導夏油傑。

“乙骨她從來都沒有選錯過人，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挑選的每位演員，都是角色在我們這個平行世界生活的對應存在。”

“咒術世界中最強的摯友，盤星教的教主，在這個世界就變成了你夏油傑。”

“你只要做你自己，再去理解角色本身，就能很好地變成他，或者說将他也變成你自己。”

七海這一切的理解都建立在他從乙骨夏至身上見到的東西。

乙骨夏至就是能這樣真實地講述那些幻想故事，将它們從讀者的模糊想象中拉出來，賦予它真實的一切，并且讓故事在真實生活中得到延續。

想象一下觀衆們喜愛的用原名出演的演員們，在故事結束後的某天，平常從他們身邊路過。

電視劇中虛拟地生死告別結局、走上不同道路的分別，都在這一刻有了無比真實的想象和感觸。

路人恍惚以為是結束故事的人物走進了現實，叫出他的名字，“夏油！”

夏油傑在人群中回頭，路人在明知道電視劇只講述了一個虛拟故事的前提下，仍然忍不住問，“你和五條真的不能再變回從前嗎？為什麽你們會走上兩條不同的道路？”

已經拍完《咒術高專日常》很久，回歸普通人生活的夏油傑，立刻就有種感覺，他還生活在那個咒術師的世界中。

但其實今天是他跟其他演員們約好聚餐。

“我們就是和從前一樣啊。”

夏油傑溫柔笑着，那是高專時期還沒叛逃之前的夏油傑才有的溫柔笑容。

說着夏油傑朝路人身後揮手，“悟，走快。硝子、虎杖他們還在等我們。”

落在不遠處的五條悟拎着新買的甜點，在匆匆人群中，長腿只邁出幾步就追上了夏油傑，“知道啦，反正是我結賬，去那麽快幹嘛。”

夏油傑搭上五條悟的肩膀，讓五條悟跟激動看着他們的路人打招呼，“問個好，悟。這是我們的粉絲。”

“噢，你好。”

五條悟摘掉墨鏡打招呼，漂亮藍眼睛注視着那個對他們的故事感到意難平的路人觀衆。

手指放在唇邊提醒，“不過別告訴其他人你見過我們，傑身上的叛逃懸賞還沒被取消。”

路人激動點頭，電視中結束的故事，在此刻的真實世界中又得到了延續。

夏油傑笑了，完完整整地想象到這畫面。

“嗯，我會成為他，他也會成為我。”

“這也不是在演戲，是我在尋找另一個自己。”

七海點頭，認可了夏油傑的理解，轉頭看見乙骨夏至微笑看向五條悟。

突然說：“不過有句話我要收回，我對乙骨從來沒選錯過人的評價。”

“只限于選演員。”

“至于選男朋友，她的眼光真的有夠差。”

五條悟就算了，起碼這次當的是出錢的冤大頭。但那個鬼舞辻無慘，七海眸光深沉。

看着什麽都沒做，實際上《咒術高專日常》到現在受到的所有阻礙，都來自于藏在暗處不露面的他。

夏油傑笑而不語。

果然啊，七海跟五條悟說的一樣，厲害的不得了。

五條悟曾對夏油傑說，“一直跟在夏至身邊的那個制片人七海，絕對也喜歡夏至！像是個保镖一樣守在夏至身邊，不許任何心懷鬼胎的人接近她。”

所以夏油傑才會用厲害這個詞來形容七海。

這是劇組的第一次夜戲，持續時間沒有太長，主要是想讓素人演員們都找找演戲的感覺。

乙骨夏至希望他們能完全沉入進角色裏，真正做到本色出演。

在劇本上，除了一些推動劇情的重要臺詞，也讓他們随時可以自由發揮，只要靈感閃現的臺詞符合人物性格，乙骨夏至就不會喊卡。

這是乙骨夏至一向的拍攝風格，大量選用跟角色相似的素人演員，沒有科班演員的忙碌檔期問題，所有演員在拍攝期間一直生活相處，完完全全沉浸在這個故事中。

真正做到乙骨夏至想讓他們變成角色，角色變成他們的要求。

這也是為什麽乙骨夏至拍攝的作品會如此受到觀衆熱愛，她真正做到了把虛拟故事變成真實，又讓故事結束後在真實生活中得到延續。

第一次夜戲結束，大家各自都回了房間休息。

淩晨的時間，乙骨夏至卻還沒睡，在繼續梳理接下來拍攝的幾條主線。

完完全全按照小說原著拍攝太沒意思，加上小說原著裏其實也有很多省略描寫，沒有仔細講述實際上很重要的背景故事。

乙骨夏至就打算在拍攝的時候，完善這一部分背景故事，讓一些人物角色能更加豐富，而不是只站在主角背後充當背景板。

以咒術高專一年級生視角的故事線會繼續，她還要增加叛逃成為盤星教教主的夏油傑，為毀滅人類猴子發生的故事。

以及對不同角色的深度挖掘，揭示他們的過去，和變成如今模樣的原因。

“要拍的東西還真多啊。”乙骨夏至感嘆，很快又露出滿足笑容。

“但我會把他們全部都拍出來的！”

“拍什麽？”五條悟從陽臺外探出頭來，相當自然地從外面拉開陽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直都待在乙骨夏至的房間陽臺上，而不是從隔壁翻過來的。

“你該不會又要給那個擦邊男拍R18+題材的作品吧？”

五條悟很快走到乙骨夏至背後，托着她的臉讓她仰頭看向自己。

五條悟控訴：“我和夏至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都沒有想過給我們拍視頻！”

乙骨夏至心情複雜：“誰會那麽變态在那種親密時候拍視頻啊！”

“露點不露臉，露臉不露點的道理你不知道嗎？”

五條悟不滿，“怎麽那個擦邊男就露臉又露點！”

乙骨夏至：“……”

“你要想露臉又露點，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拍，但出鏡的只能是你自己。”

五條悟突然羞澀起來，“聽上去的确有點變态呢。”

乙骨夏至：“……”

她自己也覺得好變态。

乙骨夏至咳了咳，試圖轉移話題，“就為了這件事，你大半夜地翻進我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