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我現在蓄謀吻你

我現在蓄謀吻你

沒有得到回應,席陵選擇主動進攻,睜着無辜的眼睛。

“上回你請我的甜品……”

陸斯銘看向他。

席陵沒心沒肺地擠了擠眼睛。

“你是不是,只在有需求的時候才找我。”

“啊,我像那麽忘恩負義的人嗎?”席陵耷拉着眉毛,牽起陸斯銘的手,“都說了,我最喜歡你了呀。”

陸斯銘抽開手指:“夠了。”

席陵盯着空空的掌心,有點意外。

欸,翻車了?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半晌,還是陸斯銘先憋不住。

“要是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回來?”

席陵搖頭:“您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嘛。”

陸斯銘下意識:“我沒……”

話沒出口戛然而止,他略顯煩躁地抓了抓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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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想回去和您一塊吃晚餐的嗎?”席陵說。

陸斯銘盯着他:“你……”

那不是真心話。

和席陵待過一段時間,是真實還是演戲,他是分得清楚的。

以前席陵能面不改色地勾引他,那是因為把迷惑人當成工作,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陸斯銘見過他最真實的樣子,在他們接吻的時候,他也會害羞、也會緊張。

“好啦,”席陵嘆了口氣,“我錯了嘛。”

“……”比起剛來的時候,陸斯銘已經平靜了很多,“錯在哪裏?”

“呃,”席陵撓撓頭,面露思索,“下次做什麽,一定跟你報備?”

“……”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哦。”

唉,A的心思真難猜。

幸好的是,沒發生什麽大事。席陵穩住陸斯銘,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閃過的夜景。

不是回中心區的路。

“這麽晚了還加班?”席陵好奇地問。

話一出口,陸斯銘就深深地剜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一切盡在不言中。

席陵尴尬地輕咳兩下。

陸斯銘大半夜沒睡,又是因為誰的一句話?

“收到一些秘密情報。”陸斯銘嘆了口氣,說,“反正要抓你,順帶過去看看。”

席陵舉手:“我能聽嗎?”

陸斯銘淡淡地開口:“你跟着就行。”

席陵乖巧地哦了一聲。

車速奔得很快,席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穿過冬原的東西分界線。

冬原的西部和東部分屬兩個勢力管轄,東西分界線,實際上也是兩個區域的邊境線。看得出來他們這次的行動很“秘密”,以陸斯銘的身份,居然也幹非法越境的事。

冬原格局動蕩,邊境管理相當松散,撒錢就能過。

東部一向很混亂,不久前總統薩切利還死了,席陵弄不懂為什麽陸斯銘要去涉險。

天色越來越亮。

陸斯銘看了看席陵:“你要是困就睡會兒。”

席陵堅持不懈:“督察長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說過要陪你的,陪不了晚餐,那就陪你任務?”

陸斯銘頓了幾秒,柔和地看着他:“随你。”

席陵強忍着沒打出呵欠。

籠絡人心并不是件一勞永逸的事。但這點代價換陸斯銘消氣,席陵覺得很值。

等事情辦完回到家裏,他可以睡個昏天黑地。可看中的人沒了,那就真是找不回來了。

天際線邊陽光燦爛,越野車停在一處廢棄的工廠門口。

同樣等在那裏的,還有一堆全副武裝的特工,為首的是尤裏西卡。

席陵感到有一對不善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過一瞬,尋找時又奇跡般地消失了。他瞧了瞧站在特工中間異常高大的尤裏西卡,仔細搜索腦海也不覺得在哪裏見過他。

一個尤金就整得他挺煩的,要是再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情敵,席陵想不出會有多累。

特工們都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正在準備圍攻的部署,開會讨論也沒有躲避席陵,只是席陵不想拉仇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識相地獨自走到遠處。

席陵從破損的窗戶洞往外望,這座工廠的結構有點複雜,很像綁匪會選擇的地點。

誰出事了?讓一大幫人這麽緊張?

他是不是也該向陸斯銘要點武器,不說幫忙,至少別扯後腿。

部署完畢,他們開始行動,席陵也跟在一群人後面。

陸斯銘看見他,叮囑了一句:“自己小心。”

席陵握握拳:“我會很聽話的!”

陸斯銘:“嗯。”

回應完席陵,他恢複冷靜嚴肅的樣子,對尤裏西卡做出個手勢,先頭人員就飛快沖向工廠高層。

席陵看向崔斯塔:“能不能給我把槍?”

崔斯塔把自己的手.槍給他了。

席陵一邊跟在他們後面,一邊捏着槍殼子上膛,可是他的擔心根本就多餘了,特工小隊隊的行動幹淨利落,他連彈夾都沒裝好,他們就把所有藏在樓層裏的敵人都給揪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掃除幹淨。

“綁匪”們的樣子都有點奇怪。每個人的四肢上都安裝着銀灰色的金屬外骨骼。

席陵跟着陸斯銘走到一具屍體旁邊,特工把躺着的屍體翻過身,剝開衣服,布滿紫紅色血管紋路的後背上盤踞着一條蠍子狀的外骨骼。

陸斯銘忽然問:“你剛才怎麽不找我要?”

“啊?”席陵有點摸不着頭腦。

陸斯銘看了眼席陵手上的槍,一言不發地走到另一邊。

“初步判定,他們都是‘糖’的受害者,根據博士發過來的第二份報告,症狀差不多在藥齡三到四個月。”

崔斯塔驚訝地看着地上的人:“不是吧,三到四個月就成為行屍走肉了?”

尤裏西卡回答:“誰說他們是行屍走肉?”

他踩了一腳被拆下來的蠍子:“這東西就是他們的思想。金屬發送的電波不僅可以控制人的大腦,還能規制他們的行動。”

說完,尤裏西卡盯着一言不發的席陵,語氣變得有點玩味:“你沒見過?”

陸斯銘皺了一下眉,立刻打斷他的話:“去找江博士。”

尤裏西卡點了幾個人,轉身就走。席陵發現這個有點可怕的大家夥倒是很聽陸斯銘的話,剛剛才釋放出一瞬間的惡意,立馬就變得像只溫順的小狗。

“他的心地不壞,”陸斯銘說,“只是外表有點不符合內心。”

席陵表現得善解人意:“我沒生氣哦。”

陸斯銘盯着他乖巧漂亮的小臉,有點忍不住,壓低聲音說了句。

“你乖。”

看見他這副樣子,席陵微微睜大眼睛,不由得有點躍躍欲試。

陸斯銘的嗓音壓得更低:“你看着我幹什麽?”

席陵眨眨眼睛:“我在思考啊。”

“思考?”

“嗯,我在想,你之前的話算不算數?”

陸斯銘笑了一下:“哪一句?”

“就是你說……”席陵用食指點點下巴,“‘不是故意,就不許親’那句。”

陸斯銘的注意力很難不被他白皙秀長的指尖吸引,心裏好像被一只小爪子輕輕抓撓。

“我沒說不許親,”他有點難為情,又很怕席陵誤會,“我的意思是……”

“噓,”席陵擡起食指擋住嘴唇,眼睛裏藏着壞,“那我現在蓄謀吻你,你……”

陸斯銘驚訝地瞪大眼睛。

席陵開心地拍了拍手。

陸斯銘馬上明白過來,被調戲了。

“……”

席陵見好就收:“那什麽,沒想到你這麽單純呢。”

陸斯銘環顧四周,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想:你得慶幸這裏人很多。

“別開這種危險的玩笑。”

席陵:“欸,這危險嗎?”

陸斯銘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雙眼似乎在說:你覺得呢?

席陵聳了聳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危險?

能把他怎麽樣?

遠處傳來響動,尤裏西卡帶着特工回來了,跟在他們中間的是仿佛被吓掉魂的江語哲。

江語哲穿着一身白大褂,滿是污垢,神情也很呆滞,仿佛才從哪個垃圾堆裏回來,餓了不知多少天。

他一看見席陵倒是兩眼放光,連忙越過特工跑上來握手。

“哎呀!我們又見面了!”

席陵尴尬地抽了抽,一段時間不見這家夥面黃肌瘦,力氣倒是大得驚人。

席陵只好硬着頭皮:“你好呀,江博士。”

江語哲眼含熱淚,沉重地嘆息:“我知道你很疑惑,上次在酒店的事我不怪你,督察長已經跟我解釋過了,要是沒有你暗中幫忙,恐怕我連發布會都走不出去。”

江語哲哀嘆一聲。

席陵笑着安慰他:“沒關系,其實博士的表現也很不錯啦。”

江語哲撓撓頭,臉上有點發紅,被誇得不好意思。

“有你的配合……我才能成功哦。”席陵按住江語哲的肩膀,湊近耳畔低聲說,眼睛卻瞟向陸斯銘,話裏意有所指。

這副樣子,和當初在美侖酒店頂層勾引人時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如今在大庭廣衆下,席陵收斂了很多,和原來的版本完全不同,倒真像老朋友敘舊。

可是陸斯銘知道,席陵就是故意沖他來的。真正的秘密,只有他們兩個心照不宣。

陸斯銘第一次覺得,席陵不知天高地厚。也第一次反思,是不是對他太客氣,他真覺得自己沒用?

江語哲似乎受了很大折磨,坐在一堆廢棄建材上抱着幹面包狂啃,一邊啃一邊含糊地說話。

“你們來得很是時候啊!要是再晚點,還不知道那幫人怎麽對付我呢。就是可惜……”他吞下一大口,長嘆了聲,“我收集來的溯源資料都被他們拿走了!裏面可都是實打實的病原數據,我們打算用來研發疫苗的!”

陸斯銘:“這個你放心。”

江語哲一拍大腿:“還有實驗室!我在東部搭了個實驗室,落到反對軍手裏了,存放的資料也很關鍵!”

崔斯塔笑着說:“您就安心交給我們吧。”

江語哲稍微定下神,愁眉苦臉:“就是關于‘糖’,我還沒一點頭緒。”

席陵又感覺到了審視的目光,擡頭看去,這次尤裏西卡沒有隐藏,眼裏的鋒芒直直指向他。

“我們這有個人對那東西的藥效免疫,”尤裏西卡收回目光,看熱鬧不嫌事大,“博士,你怎麽不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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