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一年後

第六十章 一年後

一年後

“師叔，錢百川來信了，他已經考中秀才了。”

自從錢百川去了南都孔家之後，風自心一直和他有着聯絡，在白術的勸解下，錢百川終于振作了起來，只是他一時失去了目标，後來和風自心商量後，錢百川最後還是決定考科舉，他倒不是想做官，只是這是個最方便的渠道去接觸上層的勢力了。

風自心勸過錢百川，實在不行，可以混個江湖，他大小也算藥王宮的主人，只是錢百川在思量了很久之後，還是拒絕了，他還是不甘心。他從來不争不搶，為什麽要這麽對他，還是最親近的人！錢百川狠不下心去對付家裏人，但是也不想讓他們過得很好，所以才打算從學業上下手。

白術知道後，想到了崔伯昭，也許是同病相憐，白術給了錢百川建議。

“建議你以後藏拙，這條路很危險，孔家也不可信！”

這話不用白術說，錢百川也想得到。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當你真的打算對上錢家人之後，孔家，嚴家都會是你的阻力，你越出色，這阻力越強，必要的時候，廢了你也是輕而易舉，所以你大哥已經先下手了！”

錢百川沉默了，沒想到在他看來最簡單的路都是這麽艱難。

風自心知道白術肯定有想法，只不過他心裏着急，忍不住替錢百川求幫助。

白術拍了拍風自心，忍不住笑了下。

“傻子，你藥王宮也不是沒人，不過錢百川要是真的起來了，對于我們來說也未嘗不是助力，我會讓韓師父幫忙的，至于其他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所以別看錢百川一年就考了個秀才，其實他的師父是韓師父門下弟子仇與通（很早之前就出師的一位），這一年要不是仇與通幫忙，錢百川還真的不一定能去參加科考，但這也堅定了他科考的決心。

錢百川的名次不算太高，但是也在前列，就這樣的名次也引起了錢家大哥的注意，還讓錢家父母發信件喊他回來，錢百川當然不想回，但是不回就有為孝道，不孝對于念書人來說罪責很大，無奈錢百川只能回家，幸好現在錢百川已經拜師了，天地君親師，師父這一類也是很重要的輩分，所以事先仇與通就找了門人适當的時候上錢家的門把錢百川帶回來。

另一方面就是擔心錢家又給錢百川下毒了，這點風自心想到了，事先和白術求了藥，可以讓錢百川繼續保持虛弱的狀态，又不會被其他毒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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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錢百川回錢家都被褪了層皮。

不過看他還算平安，風自心才暫時放了點心。

白術先前和靈家，韓師父一起布置的局也在這次科舉後，有了很大的成效。

朝中和錢百川一樣情況的讀書人很多，都是家中身份還可以，卻備受欺淩，只是裏面很少有嫡子，畢竟大家族大多數還是以支持嫡子為主。

“仇恨真是很好的養料呢！小心，告訴錢百川別移了性情，仇恨是雙面刃，他也算我看着成長的了，要是被仇恨迷了心，我也覺得有些遺憾。”

白術雖然這麽說，表面上風自心卻覺得這是白師叔還有其他目的，只能說就目前看來，白師叔沒什麽惡意。

小薊在一邊看着風自心那傻樣，只想吐槽，要不是為了他，師叔才不會為錢百川多思考呢！以當年的一面之緣，最多勸誡兩句。

這一年大家變化都很大，戾尊和白術有了孩子後，雖然不像大部分的父母那樣，滿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但也柔和了很多，通俗的來講，兩人不像世外之人，而像真正的人了。小薊也更沉穩了，他的毒術進步也很大，跟他的叔叔（王留）不一樣，也許是常年跟在白術身邊，如果不說小薊是主修毒術，很多人第一次見到他，還以為他是個讀書人，或者是個醫術了得的大夫，只有風自心每次看到了都想說那些人眼瞎，分明就是黑心腸的。

風自心也成長了不少，醫術也已經上道了，經過歷練，風自心也早就不像以前那麽單純了，心思也更多。就小薊和風自心兩人，也就在白術面前稍微看起來有點生氣，在外面姿态擺的高高的，江湖都說現在的藥王宮有點冷血，風自心聽到了只冷哼了兩聲，當年的藥王宮謙和待人，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結果出事的時候，誰來救了！誰幫他報仇了！最後他爺爺能托孤的居然只是泛泛之交的藥老。風自心不怪世人的冷漠，但是那些人有什麽理由要求他還像以往那樣奉獻自己。

藥老知道後，還贊賞地誇獎了兩句，他以前不喜歡藥王，就是因為藥王太“迂腐”，兩人曾經一起探讨藥理和醫術，藥王看到藥老就勸他有天賦就要好好學醫，将來濟世活人，不過藥老很堅持自我，他學醫只是愛好，不為其他，更惘論救人。

“救人是你的理念，但不是我的，他們和我也沒關系。”

那時候的藥老是真的冷酷，藥王也只能規勸，他還是很了解藥老這個人的，真要死在他面前了，他也會搭把手，所以藥老願意做到這一步，藥王也已經很滿足了。

最後死亡的時候，藥王也沒後悔自己的一生，自己的理念，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和自己一樣了，所以他才交托給了藥老，希望自己的孫子能沾染些藥老他們的冷心，風自心也确實如此，也許風自心還是善良的，但是他終于能克制內心的善良，以嬉笑對世人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白術都沒再關注錢百川了，錢百川要是連這樣的挫折都過不去，那也沒什麽值得扶持的了。

靈澤山莊自從有了厲寶寶之後，變化就更大了，白術是感覺不大的，他覺得靈澤山莊一直如此，最多就是自己出師後，分到了一個獨屬于自己的藥圃，其他的也沒什麽。

其實白術不知道的是，以前的靈澤山莊遠沒有它的名字有靈氣，而是死氣沉沉，住在靈澤山莊的多為江湖中的老人，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戾尊還算交好的人，裏面最年輕的大概就是藥老的門徒了。

當年藥老也是無意間來靈澤山莊做客後，發現靈澤山莊的特殊之處後，死皮賴臉才留了下來，後來更是做了各種交換才在靈澤山莊裏建了個碧落門，但是其實碧落門在靈澤山莊裏也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當時靈澤山莊本土人士還看了些熱鬧，結果發現藥老的徒弟都是瘋子，不是在煉藥，就是在制毒，知道靈澤山莊裏住的都是江湖中曾經數一數二的人物，一個個都不緊張，只想着什麽時候能夠用這些人試試藥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根本無法溝通，而且他們一旦學有所成，就會被藥老趕出靈澤山莊，當然這也是他們自己的意願。

直到靈澤山莊來了個白術，一開始白術算是藥老的藥人，和那些被賣來做藥人不一樣，白術是自願的，很多時候藥老用藥很重，重到杜衡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但是白術自己卻不在乎，甚至能很清楚的描述中藥後的情況，順便還能和藥老學習醫術，藥老這才收他做了關門弟子。

藥老也不是天性兇殘的人，加上他很欣賞白術的性格，所以給了白術特權，讓他去藥圃幫忙，還能再靈澤山莊裏自由行走（在戾尊的默許下，除了特別的前輩養老的地方，白術都可以去），白術就這樣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走遍了整個山莊，很多山莊裏他認為是普通農戶的，很可能就是某位老前輩。

白術沒了過去的記憶，試藥雖然苦，但是确實讓他活了下來，加上藥老那些師父也會教他學習，所以白術在那段時間一直過得很開心，他的開心真實又讓人快樂，靈澤山莊裏也突然覺得活了過來，即使只是釣釣魚，練練武，對于那些老前輩來說似乎也回歸到了夢想中的生活，有孫，有兒，有伴！

有了這些變化後，靈澤山莊在當地的風評也好了很多。

以前附近的村民總覺得靈澤山莊是鬼莊，當然他們進不去，只是遠遠的路過，大多數時候還只能從樹叢間看到點屋檐的影子，所以靈澤山莊附近一直流傳着鬼故事。

現在就不一樣了，村民偶爾也會碰上山莊裏的人，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莊子是個藥園子，裏面有很多大夫，而且脾氣都很好，有什麽困難了，去山莊求個醫還是可以，也就不能進去，說是藥材種的雜，有些有毒。

當地村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受了山莊的恩惠，也會為他們做一些遮掩。

這幾年靈澤山莊和當地村民相處的那是相當可以了！

村民也會給山莊盯着附近，他們也不懂江湖不江湖，但是也聽說過，一扯上江湖事，總會有點麻煩，他們盯着點，還能避免有心人來找麻煩。

相應的，山莊裏也會幫他們解決一些小問題，比如義診，比如農事的改良！

這不，在一個風平浪靜的午後，山莊附近的村民居然集體找上門來求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