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女禍1

第七十一章 女禍1

平山鎮不愧是號稱孔家鎮的地方，這裏的讀書人算是風自心見過最多的，到處都是穿着書生裝的人，就算是賣東西的小攤販，也會有幾個寫的特別好的标志旗，甚至還會随身帶個兩本書，也經常看到有小攤販會随口念兩句酸詞，只是這樣的環境并沒有讓風自心覺得佩服，反而覺得假，甚至壓抑。

不過這時候他也沒什麽空看這些了，他還有事情要和錢百川商量。

到了錢百川住所，果然錢百川已經一副病樣，身邊只有一個書童在照顧着。

風自心知道錢百川在假裝，但還是擔心的給把了脈。

“唉，你還是要放寬心。”

風自心裝模做樣的說了兩句，然後悄悄的把紙條塞給了錢百川。

錢百川裝作身體無力的樣子，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的聊了兩句，風自心就告辭了，走前風自心看到那個書童雖然一直在屋外，但是耳朵豎的很明顯，是在偷聽。

“小硯，過兩天我朋友要來看我，你把客卧去收拾三間出來。”

趁小硯出門的時候，錢百川快速浏覽了紙條，然後根據紙上的要求把紙條吃了。

這個紙條和上面書寫所用的墨都是白術特制，帶有毒性，錢百川裝病所用的藥雖然也是白術配的，但是那個藥只能裝出病症，醫術要是高一點的大夫都能看出來。

現在錢百川是忽悠過了一些人，但是他病情一直不惡化，或者不好起來，肯定會有人有疑惑，白術的書信就能讓錢百川生場大病，還不那麽傷身，而且白術打算必要的時候要讓錢百川死遁，這個藥也算一個引子。

要是別人說讓他裝死，錢百川一定猶豫，就算是他師父，錢百川聽了也不是很樂意，但是白術不一樣，也許是白術氣場不一樣，錢百川每次聽了白術的意思都是下意識服從，反正每次聽了都能得到好處，還能渡過危險，這次錢家的事，錢百川也想多聽聽白術的意見。

白術到了這個平山鎮一直覺得不是很開心，雖然表面看起來白術很興奮，但是戾尊看的出來，很難得的這裏居然引起了白術的殺氣。

小薊也覺得自家白師叔很奇怪，先前就說過白術因為毒物的影響，其實神智一直不是很健康，但是這幾年他內力深厚了不少，又有戾尊在一邊，所以在不熟悉的人看來，白術有點不聰明，甚至有些天真，小薊還是和白術呆的久了才知道白術是受毒物的影響，但是白術已經很久沒有病發了，這次就算是為了救族叔王留，白術吸收了很多毒素，他也依然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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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先前收到錢百川的信件，剛到這個城鎮的時候，白術甚至都還很開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看起來心情不好的？小薊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進了酒樓？

小薊也不是很确定，最近戾尊一直在，白術就不是很喜歡他跟在身邊，他又被安排了很多事，所以也确實忽略了白術，不過他還是感覺到白術的不痛快。

“孔家這是真的把自己當聖人了啊。”

白術說起來輕描淡寫，但是就連小薊都感覺到了殺氣。

“難怪我那時候見到那三個小朋友，其中就比較喜歡錢百川。”

白術還真的就是覺得那三人中只有錢百川最和自己的眼緣，所以才幫了他很多次。

小薊這下子明白了，得罪白術的就是孔家了，小薊也看出來了這個平山鎮是不正常的，就算是書香氣再濃重的城鎮也不會全部都去念書，念書也是需要成本的，而且成本非常高昂，這裏的人哪可能都去念書，就算是孔家的本家都做不到這一點，但是這裏做到了，至少表面上做到了。如果這種全民讀書落到了實處，那天下早就大同了。

“真是奇怪，誰有這麽大能力呢？”

“是啊，誰有呢？這麽大的餡餅呢！”

這麽一聽，小薊也覺得這是個很大的陷阱了，不過他沒聽過啊，看來要好好打聽一番了。

晚上休息的時候，白術都顯得很煩躁，睡覺都不安穩，還是戾尊拉着白術做了一晚運動，才讓白術安靜了下來。

即使這樣，白術在第二天狀态也不是很好，他就是覺得心裏有股氣發不出來。

“很奇怪，你為什麽會這麽煩躁呢？這裏是過度追捧讀書人了，但是你也沒什麽感覺，而且對于孔家你先前也沒什麽反應。”

戾尊也皺起了眉，他雖然醫術一般，但也會探脈，白術的脈象明顯是內火旺，也就是氣上頭了。

平山鎮的人雖然讀書讀的很假，但也沒放棄營生，所以他不明白白術的氣性哪來的，尤其白術其實心胸很寬廣，而且很多事他都不放在心裏，就算是先前靈澤山莊的事情都沒能讓白術生氣。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我進入這個城鎮，我就感覺到一種窒息，沉重還有些晦澀的氣息，待的越久這感覺越明顯，這裏的人給我一種已經沒救了的感覺，這比在潮汐碼頭的時候還要明顯。”

就好像這裏籠罩着一層陰影，雖然可能還沒發生什麽大事，但是已經在憋着大招的感覺。

“沒事，你來了，我也來了，靈澤山莊也來了，真不好辦，滅了就行。”

“也好。”

小薊在一邊聽的滿頭大汗，什麽叫真出事了就滅了，滅什麽？滅城嗎？雖然知道戾尊不是良善的人，但直接想着滅城，總覺得心戚戚的。

風自心也覺得城裏的氣氛不對，想着趕緊把錢百川的事了了吧。

“師叔，百川那準備好了。”

“那好，我們去看看他吧，我記得他的師父是韓師父的徒弟吧，小薊你去看看他呢！不要告訴他韓師父也來了。”

白術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帶着衆人去了錢百川的宅子（一個落腳的小院子，靠近學院）。

錢百川的書童在聽到敲門聲後就去開了門，結果被門外的人吓了一跳。

他是遇到仙人了嗎？

白術外出的時候，戾尊和榮娘都會給他準備很多華麗又低調的衣服，當然這是在他們自己看來，在外人看來那就是明晃晃的寫着“我很有錢！”，這些衣服偏淺的，在陽光下又有着別樣的光澤，加上他本人也有點晶瑩剔透的感覺，可不就是一位神聖美麗的仙女！

白術的身邊還跟着氣場非一般的戾尊，小硯（錢百川的書童）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馬上把視線挪開了，為了轉移自己的視線，才看到了風自心和小薊。

看到“熟人”，小硯唿出口氣。

“請進，我去喊少爺。”

“別喊了，我們直接過去。”

風自心攔下小硯，然後像主人一樣，把衆人迎進了屋。

說是不讓小硯去喊錢百川，但還是讓他知會一聲了，錢百川在屋裏其實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簡單收拾了下自己，才坐了起來。

白術是迎着光進入的屋內，錢百川都看呆了，心裏不住的感嘆，白醫師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你氣色看起來可真差。”

白術有些嫌棄，雖然知道是自己的開的藥造成的這種病樣，但是白術也把得出來，錢百川也真的是郁結于胸。

“讓白醫師操心了。”

白術對小硯招了招手，給了一包藥，還拍了拍小硯的肩膀，就這樣，小硯什麽都沒問就去給錢百川煎藥了。

“這個書童誰給你的？”

錢百川最近精神有點恍惚，一時都沒聽清楚白術的問題，白術又問了一遍，錢百川才反應過來。

“是學院安排的，師父也認識小硯一家，我就收下了，當個書童，反正我身邊也沒什麽好隐藏的。”

應該說先前沒有，錢百川就帶了銘牌，身份貼和銀錢，其他什麽都沒有了，就連衣物都是到了這個鎮子另外買的。

“是不是你們也覺得他有問題？”

白術小薊和風自心都點了點頭，這個書童的偷聽技術并不是很好，反正風自心和小薊很快就發現這人老是在打量他們，剛剛也是白術施了攝心術，現在才放心聊天的。

“這麽看來得話，你師父那也不值得相信了，不過韓師父的徒弟這麽容易被騙嗎？”

在白術看來，韓師父這人不騙別人都是好的了，他的徒弟會被別人騙，總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人不過是韓儀之出師的徒弟之一而已，韓儀之真正的徒弟只有五個，他們是誰，恐怕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這個仇與通只不過是他在儒學方面的徒弟。”

戾尊知道的更多點，白術聽了也點了點頭，那就難怪了，看來是個只會讀書的傻子。

“本來他很适合你，但是現在看來，他是你發展的阻礙了。”

仇與通的生活理念和白術的嚴重不符，當年是看錢百川為人比較天真，所以挑的師父也是往簡單了挑，現在看來這個師父不僅思維簡單，還有點迂，而且沒什麽心眼。

錢百川也發現了，他覺得他師父有種得過且過的感覺，他師父每天只想看書，教書，再和幾個好友踏青游玩，說實話，錢百川是過不慣這樣的生活的，本質上他是個開朗的少年，只是他以為這是在磨練他的意志，而且師父對他是真的好。

“既然這樣子，後面的計劃就別讓他參與了。”

白術一句話就定下了後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