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舞弊14

第九十九章 舞弊14

“閨女，你別怕，這次爹帶夠了錢了，等你治好了，我再帶你回家。”

“爹，算了吧，上次那大夫就說了，要百兩銀才能治好呢，這也就醜一點，我也沒事。”

到這裏，白術也就好奇了點，想知道這女孩病的有多重。

這對父母沒吃多久，就準備離開了，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女孩被一個進門的客人給撞倒在地，臉上的面紗也被扯了開來。

“哪來的醜八怪？”

撞人的客人看到小女孩的臉後，一陣驚唿咒罵，甚至想伸腳踹小女孩，當然被白術略施手段給攔了下來。

“真有意思，自心，讓那小姑娘去醫館吧，我們也去看看。”

白術意味深長的看了兩眼小女孩和那個撞人的客人。

那個客人似乎有點身份，身邊跟着的都是狗腿子，他撞了小女孩後，這些人也想去故意撞撞小女孩，不過那個客人先差點摔了，這些狗腿子哪還顧得上戲耍人，趕緊去扶那個客人了。

“真晦氣，趕緊走。”

酒家的老板也出來維持秩序了，他似乎認識這個撞人的人，在別人開口前，就趕緊把小女孩和她父親“趕”走了。

風自心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走到父女倆身邊，告訴了他們醫館的位置，特別強調了自家能治好她。

小女孩和父親當然沒有完全相信，但是他們剛剛差點就得罪“貴人”了，現在有人指點，他們也就下意識過去了。

白術三人吃完了飯就打算離開了，走之前，白術特地看了眼那個撞人的人，他們一來就把小二唿來喝去的，不過片刻，幾人基本都已經喝醉了。

“去打聽一下這人是誰，尤其他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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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三人去了醫館，那對父女很局促的縮在角落裏。

“少爺。”

一位掌櫃認出了風自心，自動上前迎了上來。

“給我們安排個內室，讓那對父女過來吧。”

“是。”

父女倆又被掌櫃給帶到了一個內室。

內室裏只有三位年輕的公子，可以看得出來，兩位是書生，一位穿的勁裝，看起來都不像大夫。

“別怕，我也是大夫，剛和你們在一個酒家吃飯，看出了這位小姑娘的一些問題，所以讓你們過來了。”

白術對病人态度一向溫和，算是病人比較喜歡的大夫，除了太年輕了。

“哎哎。”

老漢其實并不想讓這個年輕的書生看病，他就是來抓藥的，但是這三位一看就是少爺，就算态度再好，他也怕得罪人，只能推了推女兒，讓她往大夫那走走。

白術把了脈，看了看小女孩的臉，然後示意風自心也看看。

風自心也把了脈，他看診的速度比白術慢很多，也詳細很多，然後才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白術。

“這位姑娘臉上應該是一種毒瘡，最近天氣潮濕，這位姑娘本身應該比較體弱，睡的屋子又背着陽，平時本身就容易過敏，這次又接觸了毒蘑菇，才會發的這麽嚴重。”

白術點了點頭，風自心說的大部分都是對的。

老漢父女兩個也是驚喜的看着風自心，這是第一個把女孩病情說的這麽清楚的，不過他們并沒有碰過毒蘑菇，他們本就生活在鄉野間，就算吃蘑菇也只會吃常見的幾種。

“老漢并沒有吃毒蘑菇，我這姑娘也是善采蘑菇的，從來沒有采過不認識的蘑菇。”

風自心不覺得自己會猜錯，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白術。

白術眼神示意他冷靜。

“不一定是吃，這些日子過于潮濕，山林間更是，那些樹葉啊，草地啊都是沾着蘑菇孢子的水，想必你家也不會實時洗澡，所以她才一直好不透，以後天氣太潮就別讓她去叢林密集的地方。”

白術給寫了藥方。

“這個藥方很簡單，就是清熱解火的，一貼藥可以吃兩天，吃完這一貼就不用吃了，另一副藥是用來沐浴的，她這個病需要多洗洗，等毒瘡消失了就不用了。”

“那這藥需多少銀錢？”

老漢看着紙上的字，他不認得幾個，只覺得這字寫得格外的好，比他們村子裏的書生寫得都好。

“放心，這些藥很便宜，二十文就夠了。”

白術示意讓風自心把人送出去拿藥了。

“師叔似乎有其他想法？”

夏冬生看得出來白術并不是真的對這女孩的毒瘡感興趣，而是其他，是那種戲谑的興趣，看起來就是有人要倒黴了。

“今天撞到這個女孩的人似乎被人算計了，有趣，太有趣了，早點調查出來，我還想知道這人是誰。”

白術沒有說的是，本來那人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毒發，雖然不至于死，但是很快也會成為一個廢人，不過有趣就有趣在，他今天撞了這個小女孩。

先前白術的診斷可沒胡說，這小女孩就是沾染上了各種毒蘑菇的水，過敏了，農戶人哪能天天洗澡，所以她的身上都是毒蘑菇水，本來這種毒毒性不大，又被雨水稀釋了很多，其實對于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有什麽事了，偏偏那人在撞小女孩的時候沾上了，後來他又喝了很多的酒，加上他身上的毒，很快這個人就要死了，而且是腸穿肚爛而死。

風自心送走老漢父女後，就把心中的疑問告訴了白術，白術也把他的猜想告訴了風自心，倒不是他樂于當老師，純粹是不希望風自心卷入其中。

“這人身後有很多狐朋狗友追随，穿的也是绫羅綢緞，家裏最起碼也是某種高官子弟，他的死只會引起更多的問題，你去和藥王宮的人說一聲，查出來這人是誰後，就不要再參與進去了，不是什麽好事。”

“是，多謝師叔。”

這種人死不足惜，就擔心這家人會拿權勢壓人，白師叔提醒的很及時，他們藥王宮還有很多可操作的餘地。

掌櫃的聽風自心的話，心裏也是一緊，現在查出這人身份更重要。

等白術收拾好東西的時候，那個人的身份也已經調查清楚了。

“他是楚王妃大兄的嫡長子，孫元文，孫元文這人一向比較荒唐，葷素不忌，還好酒，可以說是開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這身份，怎麽會去我們去的那家酒家？”

白術找的酒家規模很小，只是有幾道菜做的很地道，白術是沖着菜去的。

“那家店的酒很有名，味道柔和，不容易醉，孫元文最喜歡的就是去那喝酒，喝完酒，就回去酒家後面的宅院裏，找他的外室。”

“楚王妃倒不足為懼，孫家才是大麻煩，自心，最近避出去吧，我們也要回郊外了。”

“出去吃一頓飯，也被人找麻煩了？”

戾尊攬住白術，随口問道。

“并沒有，只是預想到了一場好戲，只要避開了，就是我們看熱鬧了。”

“孫家不足為懼。”

“我們離開倒是簡單，但總要顧忌一下這些小朋友。”

白術指的就是風自心和夏冬生。

“你的心裏裝的人越來越多了。”

戾尊第一次見到恢複意識的白術的時候，白術是冷漠的，對任何事物的冷漠，別看那時候他就對誰都笑，其實那都是在掩蓋他的冷漠，所以他可以無所畏懼的試藥，因為他就是不想活，也不想死，但是這幾年他越來越有人氣了，也會為別人考慮了。

“人本就是群居的，看到他們，我心裏也舒坦。”

白術希望自己的身邊人都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所以他才幫助夏冬生，幫助風自心，他們出事的時候，年紀也不大，他總想着能幫他們盡快度過難關。

戾尊按住白術，他在用他的方式安慰着白術。

白術離開風宅的時候，還讓人把孫元文的事告訴了榮娘，并且告訴她，碧落門拒絕救助孫元文。

榮娘也來信讓他放心，要是楚王妃的大兄出了事，榮娘不好推的太明顯，只是孫家嫡長孫而已，家裏又不是沒有嫡子了，還是很好解決的。

很快，知道孫元文中毒的人都沒再把孫元文放心上了。

在白術離開後的第四天，孫元文毒發了，就如白術說的，全身潰爛而死，死狀極其凄慘。

就孫元文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亡，也就把這案子捅到了大楚帝那，大楚帝也安排了大理寺來調查這件事。

主事的就是大理寺少卿龐子勤。

龐子勤自然也知道孫元文的事，所以他本就以為是被人報複了，只是這個手段似乎過于殘忍了。

“根據仵作的檢查，可以肯定，孫少爺是中毒而亡，一開始中的是慢性毒，這個毒至少在他體內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想必他還日日喝酒，這才導致毒發。”

龐子勤手下的仵作還是有真本事的，很快就看出來了孫元文真正的死因。

這也引發了一個問題，誰做的，說實話，不是沒頭緒，而是孫元文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沒有指向性。

“孫大人，不知道令公子最近一個多月有做過什麽事嗎？”

這話其實白問的，龐子勤知道孫家不會說，只是按慣例，他需要問一下，果然孫家什麽都不說。

既然孫家不願意說，那龐子勤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來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