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沒吭聲了。
赧淵。
是住在她家隔壁的發小。
兩人自幼在蝴蝶自然保護區域的海島結伴長大,那會兒路汐是在愛與期盼中降生的,曾經擁有過一個溫暖的小家。相比之下赧淵全家卻是遭遇海難走的,只給年幼的他留下了一個孤寡失明的奶奶。離得近,兩家又是多年鄰裏親近關系。
路汐會在赧淵生活拮據到交不起奶奶藥費,只能衣衫褴褛地站在醫院裏,拿着那份嶄新長長的雪白繳費單,動了賣血籌錢念頭時。
她會毫不猶豫地砸碎自己的存錢罐,将兒童芭蕾舞比賽得來的獎金塞到他懷裏。
赧淵同樣也會在路汐上下學時被高年級的男生跟蹤騷擾後,不要命似的在巷角堵到對方就殘暴打一架,最嚴重一次是直接被對方找了人圍攻群毆,傷到右手嚴重骨折,他為了省錢直接去小診所包紮了事,很長時間都提不起筆。
後來随着逐漸長大,兩人都有了各自的愛人——
良久,赧淵在電話裏開口:“我倒是挺冤。”
“抱歉,我這邊試下能不能聯系上容伽禮。”路汐沒想到當年狠心撒下的謊,如今又回旋镖到了自己身上,她話頓了半秒,指尖揉揉眉心,慢慢地說:“起碼得消除他心底的芥蒂,考慮将宜林島租借出來。”
通話完,路汐沒有耽誤時間,又給宜林慈善基金會的蒲慕明撥了電話過去。
她想要找容伽禮。
蒲慕明那邊并沒有容伽禮的私人號碼,平時基金會的重要事務都是跟容氏集團那群精英秘書對接,于是,給了路汐一個名為周境川特助的聯系方式。
她第一次致電過去時,周秘書回複的很官方:
容伽禮在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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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路汐禮貌地又選了個恰當的時間致電過去,這次周秘書也很禮貌地連官方借口都懶得找,直接說容伽禮近期的行程表排得很密,且不方便透露行蹤,倘若想私人邀約見一面的話,請先預約等候。
路汐只好很周秘書電話裏預約,随後,就是漫長的等待着召見。
可惜一周過去,都沒得到任何回音。
她算是切身處境理解了赧淵說容伽禮很難約到的感受。而租借島嶼的事迫在眉睫,路汐再次致電周秘書,言辭誠懇地希望能跟容伽禮見十分鐘。
雖是隔着通話,見不到彼此面目,周秘書不近人情的态度還是讓路汐感到了希望渺茫。
她和赧淵對于現在容伽禮而言,顯然都是不想見到的人。
路汐忽而覺得室內暖氣失去了作用,很冷,撿起懸在床尾的睡袍裹上,抱膝坐在地毯裏發呆。
以至于靜音模式的手機亮起都沒有發現,直到垂下的睫毛顫了下,才恍然地回過神發現住在菩南山上的聖心,又給她發了好些未讀消息:
“汐汐晚上好。”
“我聽說……你最近給周境川致電了不少次,是有事想邀約容伽禮嗎?”
“唉,周秘書辦事謹慎,出了名的跟人情味一點邊都沾不上,找他哦,那想見我們容總,都得等到七老八十牙齒掉光光去。”
“汐汐,我來幫你約吧!”
路汐的視線落在最後一句,猶豫了片刻,删删減減數次,正斟酌着禮貌婉拒對方的熱情。
她不願将菩南山這位牽扯進來。
下一秒。
聖心發來消息:“猜到你可能會拒絕我,已經約上啦。”
路汐被搶了先機,是她主動致電周境川要見容伽禮,如今約上卻無故爽約的話,恐怕要放低姿态道歉的事就遠不止一件了,定了定心神,她禮貌回複道:“謝謝。”
聖心:「玫瑰」「玫瑰」「玫瑰」
随即,她又發了個歌手演唱會的官網截圖過來,同時語音:“周末我們一起去聽演唱會吧。”
恰好路汐也不喜拖欠人情,眼下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字裏行間再次表現感謝完後,又回複了一個:「OK」「玫瑰」。
到了周末。
路汐才知道聖心的“約上”和“我們一起去聽演唱會”——意思是已經将容伽禮約在了這場演唱會上跟她見面。
隔着條街道的寬度,就猶如隔着一條長長銀河。
對岸是要見到他一面都難如登天的容伽禮,他平日裏的神秘行蹤查無可循,想見誰全憑心情,如今被聖心輕易約了出來,光站在這,着了一身低調卻精裁細剪的休閑西裝,都難掩他矜貴氣場。
而待在他旁邊的人自然就是聖心,她偏愛穿紅色,懷裏還捧着一小束紅玫瑰。
這幅畫面,莫名的讓路汐漆黑眼眸刺痛了下,視線短暫模糊了幾秒,也就這幾秒,她心底迅速地調整好險些失态的情緒。
既然來了,就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路汐臉上的表情徹底歸于平靜,一步步地,踩着細高跟朝着對面喧鬧的人海走去。
…
剛走近,斟酌着說一句怎樣的開場白才好。
聖心行事風格向來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将那捧玫瑰花直接塞到了她懷裏,月牙眼彎起:“我本來是想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的,容伽禮問我是不是準備在演唱會上出名,只好改成送你九朵啦。”
路汐一顫。
又聽聖心邀寵似的小聲強調:“每一朵都是我親自挑選的……”
路汐被撲面而來的濃郁玫瑰香亂了思緒,睫毛下的眼神沒有焦點,本能地不往容伽禮身上掃去,她收下,雖不懂為何送自己玫瑰花,卻還是處于禮貌,對聖心微笑說:“謝謝。”
随即猶豫了下,稍側過白淨的臉,輕聲又打招呼了一句:“容總。”
她視線落過來一秒也顯得輕淡到幾乎無,容伽禮神色比她更淡。而三人之間,唯獨聖心跟缺了根敏感神經似的,并未察覺到微妙的氣氛,兀自揚着唇角挽着路汐往館內走。
進場前,檢票的工作人員會給每位來聽演唱會的粉絲發一個手環。
聖心忽然問:“你是處女嗎?”
“不是。”路汐像是在恍神地思考什麽,腦子沒轉過彎,被問什麽也就潛意識真實回答了什麽,等在“不是”二字中乍然清醒過來時,說,“我是水瓶座。”
“我是小獅子……”手環有十二星座的圖案,聖心對應着挑選好後,單純地遞了過來說:“容伽禮是處女座。”
話音剛落。
容伽禮始終未言一詞,擡起右手臂,又恰好排在後一位,從路汐纖細的腰肢極近距離伸過,衣袖口整潔,襯得修長的骨節白淨有力,接下了聖心的手環。
路汐跟凝住了似的。
沒了聲。
-
聖心三張演唱會的票,是第一排的貴賓席,視野絕佳位置。
按照她安排,是路汐坐中間,這樣好跟容伽禮說上話,誰知,一點聲音都沒有的路汐忽而擡起頭,說,“我們換個座。”
她的音色幹淨而格外悅耳,卻不是商量的語氣。
缺了根敏感神經的聖心依舊沒察覺到異常,不假思索地坐在了中間,左手邊是容伽禮,右手邊是路汐,又幸福了:“好的呀。“
路汐捧着玫瑰花也入坐,一秒,兩秒,十秒……可能更久。
她卻未覺得輕松下來,能清晰感覺到。
容伽禮在看她。
臺上的演唱會還沒開場,聖心就已經拉着她全方面地吐槽了一遍即将演出的歌手俞池,說他創作的歌曲是一年比一年難聽。
路汐側耳,很認真地傾聽完,笑了,問她:“你不是追星他嗎?“
聖心怔了兩秒,生得那雙月牙眼總是清清亮亮,像小孩的瞳孔,“我是在追星。”小聲地說完,又有點兒害羞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指尖。
路汐心想要是其他歌手,演唱會結束後,她還能借用女明星的身份行個便利,禮尚往來帶聖心去後臺,讓她跟自己的偶像見個面。
但是俞池——這位被媒體公開稱為娛樂圈貴公子的頂流歌手。
讓人津津樂道的不止于他被歌迷吹成海妖般迷人的嗓子卻唱着最難聽的歌,又或是他神顏多吸死忠粉,還有的是出道以來那張狂到不可一世的脾氣和高調奢靡的私生活。
以及,他背後傳言是有強大的神秘權勢保駕護航,後臺比誰都硬,從不用遵守這個名利圈的游戲潛規則。
路汐記得有一次刷到俞池爆掉的熱搜。
原因還是他在無數記者媒體面前,單方面出手毆打了高奢時尚品牌的總裁。
沒預兆的,忽而一陣勁爆的音樂聲響起,是演唱會開始了。
路汐回過神,擡頭看舞臺。
主唱是俞池。
幾道清晰的彩色燈光折射到他身上,着了套紅色絲絨西裝,紐扣肆意地解開兩粒,沒有正經的穿,将精致的鎖骨和脖頸完全暴露,舉止間透着性感的氣息。
場內粉絲瘋魔一般地尖叫喊着口號,他卻顯得格外漫不經心拿起話筒,那雙攝人心魄的眼,慵懶地掃了臺下的人山人海一秒。
旁邊,路汐在黑暗中察覺到聖心細微地轉過身,對容伽禮理所當然地提出要求:“演唱會結束後,我要叫俞池一起到藍跡會館吃飯。”
*
如果說梵榕會所是明星聚集地。
那麽藍跡會館就是頂級權貴們的聚集地,一向是會員制,不對外開放,至今外界也無人知曉想擁有一間藍跡的包廂,得是什麽身價地位。
聖心點名要背景很硬的俞池來陪同吃飯。
路汐一路上心不在焉地想着以容伽禮寵人的行事作風來看,自然是允的。
寬敞的包廂內,被屏風隔開的裏間有穿着蘇繡旗袍的女人在彈奏古筝,襯得氛圍頗為雅致。
俞池演唱會結束還要去後臺化妝間卸了裝扮,遲了一步,倒是藍跡的經理前來,側身站着門旁,畢恭畢敬地稱是樓下另一間包廂的袁總聽聞容家的人今晚在藍跡,想過來敬一杯。
路汐靜坐着不動。
聽到聖心冷漠着小臉拒絕,說這是家宴——閑人勿擾。
家宴?
路汐倏然擡起眼,下意識地看向了容伽禮,這是兩人今晚第一次對視上,好半天後,她貼在椅上的整個纖瘦脊背都是僵冷的,直到聖心親熱地挨過來坐,且終于用缺了根敏感神經的小腦袋察覺到她的異常時,問:“汐汐,你在想什麽?”
“我想。”路汐從容伽禮幽深的眼眸裏艱難移開,餘光的視線掃到放置一旁的玫瑰花束,濃郁花香整晚不散,仿佛堵着她的呼吸,勉強地用很輕的氣音說:“你們原來已經結婚了……我該補送你和容總什麽禮物好?”
聖心怔了下:“啊?”
“我姓容,跟容伽禮怎麽可能近親結婚?”
這下換路汐怔住。
容伽禮将她一切反應盡收眼底,語氣卻很沉靜:“你想的倒挺多。”
氣氛太尴尬。
容聖心護着路汐,強行轉移話題:“對了,你要跟我哥哥談什麽?”
她這次不喊容伽禮,喊哥,也怕路汐想多了。
路汐确實沒想到這段關系會被她誤解成這樣,知道這是給的臺階,她反應很快下來,在微微猶豫了秒後,臉色仍有些白說:“我是來跟容總賠罪——”
至于賠什麽罪,容聖心雲裏霧裏。
容伽禮卻看着她主動離座,将桌上的瓷質茶壺拎起,親手倒了杯茶。
有時候女娲捏人也是有失公允的,像捏路汐的時候,怕是将她這副皮囊哪兒都捏得過于精美到賞心悅目,哪怕連遞茶露出的一抹指尖,似是雕琢過般的好看。
她是有求個寬恕資格的,慢慢地遞到了容伽禮面前,輕了聲:“容總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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