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第 42 章

輪到青萊拍照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 他原地站定,咧開嘴笑的異常燦爛,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狼霄點評:“和狐貍有八分像。”

也虧得胡元緋不在這, 不然一定要抗議,怎麽可能跟自己像,黃狗那麽普通, 不及他萬分之一美貌。

等登記完也拍完照後,嚴開就打算離開了。

蹲在一邊的青梨湊到嚴開腿邊,用尾巴微微蹭了蹭他的褲腿, 引起他的注意後仰起頭來看他。

“警察同志,我能和你們合個影麽?”

這個邀請讓倆警察都有些詫異。“和我們合影?為什麽?”

青梨甩了甩尾巴:“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警察, 想留個紀念。”

今天嚴開是穿着警察制服來的,本來就人高馬大, 這身制服讓他顯得愈發正氣淩然英氣逼人,放在流浪時期,是青梨絕對絕對不會靠近見到就要跑遠的那種人。

但現在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靠近。

這種小小的要求嚴開怎麽可能會拒絕,同事甚至早他一步先答應了下來。

“當然沒問題啦, 這種小事。”說完颠颠地湊過去蹲在貍貓身邊,“你想怎麽拍照?這樣行麽?”

青梨搖搖頭,讓倆警察并排坐在凳子上, 随後她一躍跳到了嚴開腿上,半趴半卧地坐好。

嚴開僵硬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了。

青梨道:“警察同志, 你可以把手放在我背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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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開從沒有像此時一樣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一只貓, 他輕輕将手掌落在青梨背上, 天冷後貓毛長出了許多小絨毛, 相比夏天無比絲滑的手感,冬天的貓毛摸上去有種厚實的絨絨感, 很柔軟,像陷進了一團帶着溫熱觸感的棉花裏,棉花還會随着呼吸有規律地起伏。

旁邊同事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怎麽貓不跳到自己身上!

嚴開無視他的妒忌眼神,目光直視前方。

現在在拍照的是狼霄,對狼霄青梨可不敢有那麽多要求,能拍下來就行。

可能是覺得好玩,一直在旁邊玩耍還被勒令不要去打擾貓狗的青瑤,這會終于沒忍住也湊到了嚴開身邊,她好奇地望向狼霄,不明白這是在幹什麽。

青萊見自己被忽略了,委委屈屈地也悄悄湊到了嚴開同事身邊坐定,畢竟另一邊已經沒有位置了。

很快合照就新鮮出爐了,青梨心滿意足地跟嚴開道謝。

嚴開收拾好東西,臨走前欲言又止了許久,最後終于對青梨開了口。

“那個,你能不能不要總叫我警察同志?”雖然也常有民衆這麽喊他,可是被一只貓這麽喊,總讓他覺得特別怪異。就好像在提醒他這只貓的身體裏住了個奶奶年紀的靈魂。

青梨疑惑擡頭:“不叫警察同志叫什麽?”

“下次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嚴開,或者叫我嚴警官也行。”

“好的嚴警官,我記住了。”

兩位警察離開之後已經差不多十點了,胡元緋還沒有回來。

狼霄在陽臺趴了一會,視線一直望向別墅方向,事情已經收尾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麽意外了。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狼霄都想要再去看看情況了。

胡元緋這邊确實遇到了一點意外,但和他沒關系,是那個倒黴被蛇咬的小孩。

由于送醫院時不知道小孩是被什麽蛇咬的,醫生只能進行常規治療。蝮蛇咬的時候下嘴不重,并沒有至小孩與死地的意思,可孩子經過一夜觀察後,情況不僅沒好轉反而還嚴重了,似乎毒素再次入侵了一般。

蛇仙還沒有請到家裏,孩子就被送進了搶救室,如果嘉禾死了,兩兄弟就要反目成仇了,到時候把蛇仙請進家門也不是件好事。

鐘逸輝頂着磕青的額頭艱難地跪在了蝮蛇面前,這次連老太太都跪下了。

“蛇仙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求求你救救那孩子,給他解了毒吧。”

蝮蛇才剛說過絕對不會回應這家任何請求,現在人就求到自己面前了。

它高昂着腦袋盯着面前的人。

胡元緋坐在後面沒說話,本來無精打采的神情也因為這場意外的發生而變得精神了許多。

眼見蝮蛇不說話,鐘逸輝咬咬牙,想說可以拿自己另一條腿換,但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只道:“一切錯事都是我犯下的,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原諒他吧。”

還知道在意孩子,胡元緋懶懶地開了口。

“我其實有點好奇。”

他一說話,衆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了他身上,蝮蛇也回過頭來,這話像是對它說的。

果然胡元緋問道:“這一屋子人,為什麽你偏偏要咬一個孩子呢,是因為孩子比較好欺負麽?”

蝮蛇當然不肯承認是自己欺軟怕硬了,它立即道:“不是!那孩子身上他的味道最重!”

一年都找不到人的情況下,驟然發現一個孩子身上散發着濃重的鐘逸輝的味道,它直接就将他當作了鐘逸輝對待,上去就是一口洩憤。

好在它還保存了一絲理智沒有真直接咬死。

鐘逸輝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老二一家知道他今年又不回老家,開車回家的路上正好經過他的城市,就拐去他那停留了一下見面吃個飯,他許久沒見自己的孩子,看到和自己孩子差不多的侄子就沒忍住抱了抱他,還找了自己孩子留下的衣服給他穿,臨走時又送了玩具給他。嘉禾很喜歡,一路上都抱在懷裏。

這也導致孩子沾染上了他的味道。

如果嘉禾因此而死,鐘逸輝恐怕會悔恨一輩子。

搞清楚內情,蝮蛇動了動尾巴,冤有頭在債有主,對無辜孩子下手确實沒必要,他也不想多添一份因果。

它嘶聲道:“我可以救他。”

一屋子人立即歡喜起來。

“但是我還有個條件,除了牌位外,我還要一個上等玉做的法身。”

這個要求看上去挺難,可對有錢人來說,能用錢買來的東西就不算難事。正好鐘家很有錢。

然而蝮蛇的要求不止于此:“這個玉法身必須是他親自雕的,做的不好不行。”

鐘逸輝正要歡喜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他不會雕刻啊。可這是唯一能救孩子的辦法,他說什麽都得應下來。

“好,我答應你。”

條件談完,蝮蛇這才滿意地道:“帶我去那孩子身邊。”

胡元緋有些好奇蝮蛇是怎麽救人,幹脆也跟在了一群人身邊趕去了醫院。

他們到地方的時候嘉禾剛用完血清,醫生正在讨論要不要對孩子使用血漿置換。

老二鐘逸年一夜沒睡,此時胡子拉碴滿眼憔悴地和妻子靠在一起,妻子不停地抹眼淚,怎麽也沒想到這趟回來會遭遇這樣的事,她因為流了太多眼淚,眼睛紅腫到幾乎睜不開。

見到一家子過來,夫妻倆頓時又是一陣難過。但看到大哥也回來了還是有些驚詫。

“大哥怎麽也趕回來了,也是來看望嘉禾的麽?還有你的腿這是怎麽了?”

倆人還以為鐘逸輝是為了孩子才回來,這讓鐘逸輝羞愧的不敢面對他們。

老太太趕忙問:“孩子怎麽樣了?”

“不太好,可能得換血。”

“還在病房裏嗎?現在能不能看望?我們有辦法解他的毒了。”

老太太拍了鐘逸輝一下,他立即提起背來的包,蝮蛇就在裏面。他拉開一條拉鏈,蝮蛇的腦袋探出來。

正好看到蛇的鐘逸年妻子尖叫出聲差點吓昏。

“蛇!有蛇!”

鐘逸年趕忙問:“是咬了嘉禾的那條麽?快給醫生,有了蛇醫生就能用對症治了!”

老太太噓了一聲:“不是,這是來給嘉禾解毒的蛇仙,具體的事等嘉禾好了之後咱們回家慢慢細說,現在救孩子要緊。這事先別告訴醫生,我保證嘉禾能好。”

夫妻倆被這迷信一幕弄得有些呆愣,這老太太向來都不信鬼神,怎麽突然搞什麽蛇仙了?

蝮蛇沒管他們怎麽掰扯,速度極快地從包裏爬出來,直接進到病房裏。

這是單人病房,屋內沒有其他人在,蝮蛇爬到面色難看還昏迷不醒的嘉禾身邊,幾口下去在他脖子手腕腳腕處全都咬了一口。

被咬的齒痕處滴出點點黑血,随着黑血流出,嘉禾烏青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回紅色,臉色也恢複了紅潤,他難受地呃了一聲,竟很快睜開了眼睛。

嘉禾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有些手腳發軟地試圖坐起來,感覺到脖子上有東西流下來,他随手摸了摸,摸到一手黑血,忍不住發出聲來。

“啊!”

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還在病房外争辯的一家子瞬間回頭朝裏看去,就看到坐起來的嘉禾。

而此時蝮蛇已經功成身退從床上離開,爬回了背包裏。

神不知鬼不覺在旁邊看完了全程的胡元緋無聊地撇撇嘴,竟然這麽簡單,只是用妖氣把孩子身體裏的毒液逼出來了而已,枉費他跟着跑了一趟。

嘉禾突然好轉讓還在讨論血液置換的醫生們都驚呆了,趕忙進來把人壓回床上推去檢查,他的心跳血壓都已經恢複正常,顫抖疼痛都已經消失,臉色紅潤完全不像是剛剛還重病瀕死的模樣。

一個醫生注意到他身上多出來的四道口子和流出來的黑血,詢問跟進來的家屬。

“你們剛剛做了什麽?這傷是怎麽回事?”

一家子沒看清楚蝮蛇是怎麽操作的,也不好将帶了蛇過來治病的事說出來,都搖搖頭沒說話。

老太太偷偷看向鐘逸輝身後的包,發現拉鏈已經被拉上了。

她松了口氣,管用就好。

鐘逸年和妻子抱着好轉的孩子痛哭,他們也跟着煎熬了一夜,現在終于能松口氣了。

護士過來抽血想要看看體內是否還有病毒,暫時還不能讓孩子出院。

這會還不是說話的時候,老太太決定等孩子出院後再将事情真相告訴他們。一屋子人圍着孩子說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準備走。

早就不耐煩地胡元緋靠牆站了一會後,直接推門進去。

“先忙完家裏的事再敘舊,不然我就先走了。”

鐘逸年和妻子疑惑地望着這個陌生人,這是誰?

老太太怕他走了蝮蛇會攻擊他們,畢竟儀式還沒完成,和其他人交代一聲後她趕緊拉着鐘逸輝回家。

“大師,大師先等等,等我們把蛇仙請進家門您再走,我們現在就回家,東西應該已經送過來了。回去儀式就可以開始了。”

胡元緋只好再跟着回去,果然沒多久東西就已經送到了。各色供品,香,神龛和還一片空白的牌位,外加一些質量不錯的紅紙毛筆。

這牌位上要寫保家仙之位,兩側最好要再寫上一組對聯,約莫是深山古洞得仙成道,保家護宅吉祥平安之類的話語。

但是烏大仙不在面前,只能遠程指導,這些東西就只能由胡元緋這個大師來寫了。

沒想到自己還要寫字。胡元緋捏着毛筆死死盯着面前的紅紙久久沒動,額上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怎麽辦,他,他會認不會寫啊!現在手機都語音轉文字了,誰能想到他還得親自手寫!

這就是他裝大師的考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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