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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頓時展露笑容,拿過錦盒裏的狼牙仔細瞧看,道:“不錯,喚兒有心了。”

老夫人最重權勢,之前想盡辦法将兩個嫡孫往二皇子身邊送,也是為了越過鎮遠将軍,直接攀交二皇子。

陸喚送她的這狼牙,是一種秋燕山圍獵頭籌的勳章,明顯比送任何金銀首飾更令她高興。除此之外,也可以時刻提醒她秋燕山圍獵她這庶孫嶄露頭角,堅定她捧陸喚上位的心思。

宿溪在屏幕外看着,倒是發現,崽崽的心思籌劃其實很是深沉,倒也是,在寧王府這種環境下長大,他若是不多幾個心眼,早就被寧王妃弄死了。

只是,畫面上的簡筆畫崽崽坐在那裏猶如雕琢玉砌的雪白湯圓,外表總讓她忘了這一點。

宿溪忍不住笑了笑,捧着臉繼續看,但就在這時,她發現了一點不對勁——這幾人吃飯吃菜,怎麽都不碰崽崽面前的那道雞蛋羹啊!老夫人素來不喜雞蛋羹的淡淡清腥味,所以從來不食用,但寧王夫人和陸裕安兄弟倆也都不吃,這就奇怪了。

宿溪難免就懷疑,這雞蛋羹裏是不是下了什麽瀉藥之類的?

寧王妃和陸裕安面上表情都看不出來什麽,還在老夫人面前對崽崽寒暄幾句,但陸文秀這蠢貨臉上表情就有些憋不住了,他時不時盯着崽崽看一眼,臉上表情有些異樣。

宿溪的懷疑立刻變成了篤定——陸文秀這家夥又找死!

陸文秀則壓根不知道有人在屏幕外盯着自己,他一邊扒飯一邊盯着陸喚看,聽說陸喚被老夫人賞賜了一片院子之後,第一件事情是喂雞?真是可笑,丢了寧王府的顔面,但難不成這庶子很喜歡吃雞不成?

陸文秀很是單線條地想,既然如此,便将瀉藥下在他面前的那道雞蛋羹,以及他的酒水當中。

嘿,他即便不吃雞蛋羹,總不可能不碰酒水吧?!

陸文秀風寒好後,不知為何竟然還瀉了半個月,都快拉脫肛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瘦成了病鬼,他心中恨意滔天,覺得是那神醫的藥有問題,但是又不敢和母親說,于是便怪罪到——居然能替老夫人找來神醫的陸喚頭上。

無論怎麽說,也要讓他嘗受一下自己遭過的罪!

陸文秀自然知道現在老夫人重視陸喚,可那又怎樣,他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他整蠱陸喚,又沒整死,只是區區瀉藥而已,老夫人頂多是罰自己再面壁思過個三月半年,總不可能讓自己這嫡孫去死!

陸文秀這樣想着,便一直盯着陸喚看,心中有些緊張,怎麽還不吃?!

屏幕外的宿溪已經對陸文秀無語了,她都快熟悉陸文秀這副犯蠢的樣子了。

她看向崽崽,但只見崽崽從頭到尾,就沒動過面前的雞蛋羹,漆黑眼睫擡也不擡,完全無視陸文秀的樣子。

宿溪頓時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她聰明的崽。

但陸文秀當然不會死心,他突然站了起來,拿起面前的酒杯,對崽崽道:“三弟,先前溪邊的事是我不懂事,這次風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懂事不少,希望那件事,你也不要再計較了。”

他這行為突如其來,宿溪第一反應就是酒水中也有什麽藥物,頓時下意識繃緊,看向崽崽。

崽崽淡淡垂眸,神色無波,聽到陸文秀的話之後,擡起眸來,朝他看了一眼。

宿溪心想,崽崽這麽聰明,一定也能發現,用不着她操心……

但随即就見,崽崽亦站了起來,伸手朝着面前的酒杯而去,像是打算拿起來,和陸文秀一道一飲而盡似的。

宿溪:!

等等,崽崽沒發現酒水中有毒嗎?!

宿溪不知道酒水裏面有什麽,但知道肯定有異樣,不然陸文秀那麽緊張幹嘛。

她眼睜睜地瞧着崽崽拿起了那杯酒,端到嘴唇底下,她頓時急了,顧不上什麽,将界面切換到正廳外,“啪”地一下一手朝屋檐剁下去。

于是噼裏啪啦,老夫人的正廳外的屋檐突然碎掉了一地的瓦片,聲響巨大,令老夫人和陸文秀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識看去。

就在這個功夫,宿溪飛快地擰了崽崽的手一下,奪過他手中酒杯,将他酒杯中的酒和陸文秀面前的杯子飛快替換了。

待到老夫人和陸文秀等人回過神來,老夫人吩咐下人去看看是否院牆年久失修,而陸文秀繼續盯着陸喚,逼他喝下這杯酒時——

陸喚仰頭将手中的酒杯飲盡了,擡眸看他:“請。”

陸文秀心髒都快竄到嗓子眼兒了,見陸喚酒杯空了,這下子頓時變成了狂喜,也趕緊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只是,喝完之後就見陸喚輕輕勾了唇角,瞥向身側,不知道在看什麽,眉角眼梢有幾分缱绻,像是極為開心似的。

陸文秀:……

艹,喝杯瀉藥而已,開心個鬼啊!待你回去看拉不死你!

陸文秀心頭痛快了,就等着陸喚這幾日丢醜,聽說他明日還要同老夫人一道去皇宮裏參加宴席,看他如何去!

老夫人的這頓家常飯很快就在陸文秀喜滋滋的幻想中結束了。吃完飯後,老夫人将陸喚叫到書房裏,叮囑了幾句話,又賞賜了他一些東西,陸喚才轉身離開了梅安苑。

他前腳剛離開,陸文秀就沖進了茅房,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為何,他前幾日拉肚子不是好了嗎,怎麽今日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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