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離婚後還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嗎?

30、離婚後還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嗎?

蘇景心裏盤算過,陳西川那性子,怎麽着也得緩個兩三天才肯點頭,不想第二天他就一個人拉着行李箱上門了。

那會兒正是黃昏,大雪依舊下得紛紛揚揚,蘇景難得起了雅興,在廚房裏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黃銅火鍋,剛放好燒得紅通通的木炭,開着水龍頭在水池洗菜,門鈴突然響了。

可可沖過來應門,還沒怎地,突然傳來一連串歡呼:“爸爸,爸爸,爸爸!”

又迫不及待地朝廚房大喊:“媽媽,爸爸回來了!”

蘇景一個冷不防,紮着圍裙,張着兩只濕淋淋的手就迎出來了。

外面的雪下得正大,陳西川穿了件質地良好的黑大衣,肩膀處和發梢閃着亮晶晶的水珠,一副風雪夜歸人的模樣。

蘇景反應過來,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對可可說:“給爸爸拿拖鞋。”

可可歡快地應了一聲,從鞋櫃裏拿出雙深藍色的男士拖鞋,一直遞到陳西川手裏。

陳西川表情別別扭扭的,跟個餘氣未消又不得不屈就的小男孩一樣。

蘇景心知肚明,并不在這個關口招惹他,反而熱情備至,說:“你和可可在沙發那裏稍坐坐,火鍋馬上就好。”

“我沒毛肚不吃火鍋的。”

陳西川聲音硬邦邦的,含着脾氣。

“知道知道,蘸料要一半麻醬一半蒜泥,是不是?先去沙發那裏坐坐,馬上就好。”

蘇景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和他一般見識,哄他。

相敬如賓,相敬如賓,把他當客戶看就沒有那麽多情緒了。

陳西川大搖大擺地靠在沙發上,環視四周,電視裏正在放動畫片,可可小鳥兒一樣在他身邊叽叽喳喳,廚房玻璃門那兒隐隐映着蘇景忙碌的身影,時不時傳來絲縷飯菜的香味,一切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

他心中頓時五味陳雜,原來她離了自己過得這樣滋潤。

餐桌靠窗放着,吃火鍋時一扭頭就能看到外面,依舊白雪飄飄。

蘇景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熱氣騰騰的火鍋,笑盈盈的一家三口,竟吃出了過年團圓飯的味道。

陳西川來時只帶了幾件衣服,牙刷毛巾水杯,都得蘇景現操辦的。

他當大爺當習慣了的人,飯後翹着腿靠着沙發看她忙來忙去,不知道多閑适。

蘇景看在眼裏,暫不和他計較, 待可可睡下後笑盈盈地拿出合住協議,對他說:“睡之前咱把這個簽了吧?”

陳西川一激靈,警覺地看着她:“搞這些形式化的東西幹嘛?”

“先小人後君子嘛,喏,給你筆!” 蘇景殷勤地拔掉筆帽,把筆遞過去。

“那我得再看看。”

陳西川不接,又把協議拿起來細看,突然念出聲來:“在家時雙方均需承擔适當的家務?你這…這專門轄制我的吧?”

“千萬這麽說,人家專家都說了,孩子潛意識裏會照着父母的婚姻模式找另一半,你得趕緊扭轉可可的錯覺,不要讓她覺得男人天生不需要做家務活,将來結婚後理所當然地一個人累死累活。”

打蛇打七寸,可可一搬出來,陳西川立刻閉嘴,過了一會兒又敲着一處說:“為什麽合住期間我還需要承擔一半的房貸啊?這房本上寫我的名字了嗎?”

“你去哪裏住不需要付房租啊?還有生活費,總不能買把蔥買個蒜還記賬吧?另外水電暖啥的,一并算起來一個月不到三千塊錢,已經很劃算了。”

陳西川哼了一聲,說:“你這小算盤打得真響!”

倒是沒再糾纏這個問題,繼續細細往後看,突然嗤地一笑:“雙方不經對方允許不得帶異性朋友到家裏來,這個我倒是沒問題,不過你得好好做做你那個小男朋友的工作了。”

“那不勞您操這份心了!”

蘇景懶得再和他就這個問題上沒完沒了,示意他繼續。

陳西川抖擻起精神,發揮锱铢必較的商人作風,一條條審核,終于拿起筆簽字了。

下一秒一個打開蓋子的紅泥盒遞到了眼前,蘇景給了他一個标準的,露出八顆牙的官方微笑,說:“再順便按個手印!”

陳西川頓時猶豫起來:“我咋有種不好的預感啊?要簽賣身契似地?” 蘇景不理他,拉住他的手指往下一按,拿起來滿意地吹了吹,說:“合作愉快!”

陳西川那種不詳的預感更強烈了。

好在接下來這幾日,有吃有喝,小女兒繞膝,有人亮燈等他回家,比孤家寡人時舒坦多了。

陳西川搬回來,最高興的自然是可可了,雖然他還是那麽忙,只能趕在臨睡前給她讀點故事,或者偶爾去幼兒園接她一次半次的。

別說,她這一高興,那些明顯的抽動症狀還真減少了,蘇景心中大感安慰,一連睡了好幾個安穩覺。

誰知沒過幾天可可就又給她鬧幺蛾子

陳西川搬過來一直住在主卧旁的兒童房,一米五的床,自帶衛生間,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可這天晚上,可可突然有了不同意見,對蘇景說:“別人的爸爸媽媽都睡在一張床上,你為什麽要把我爸爸趕出去?” “我沒趕他,咱以前不都這麽睡嗎?可可,你還小,所以媽媽陪着睡,爸爸在另外一個房間睡。”

蘇景非常敏感,趕緊解釋,沒辦法,被這個小壞蛋扣帽子扣怕了。

“那是以前,現在我長大了,我要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可可挺起小胸膛,自豪地宣布。

“你才四歲,一個人睡會害怕的。”

“我不怕,你不是給我買了蘑菇小夜燈了嗎?”

“可是…”

“行了,這就讓你媽給你布置房間去,愣着幹啥,快去啊!”

陳西川看可可的臉色明顯不對了,趕緊截下話頭。

就這樣,兩個離過婚的人又別別扭扭地睡到了一張床上。

床是兩米寬的大床,兩人各占據了一邊,中間能隔出一座城來,蘇景還是覺得別扭極了。

陳西川就大方多了,穿着他的真絲格子睡衣,舒舒服服靠着床頭,對着臺燈翻一部資治通鑒。

蘇景一直豎着耳朵聽兒童房的動靜,感覺差不多了,蹑手蹑腳地下床,打開衣櫃抱出一床被子往地上鋪。

“要不要這麽矯情?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陳西川不耐煩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吓得她手一抖。

“噓!”

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着嗓子說:“小聲點,可可還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她鋪好了被子,又從櫃子裏拿毛毯。

離了就是離了,這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攪到一起算怎麽一回事?

“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你沒興趣!瞧你現在瘦的,一把骨頭似的,我還怕硌得慌呢!“

陳西川的視線順着她身體的曲線描繪了一遍,語調輕佻。

蘇景不假思索地拿着枕頭砸了過去,他倒是反應敏捷,胳膊一伸就接住了,看她氣得滿臉通紅,說:“至于嗎?開個玩笑而已!”

蘇景剛要說什麽,突然聽到門把手扭動的聲音,立刻飛撲到床上,陳西川反應也非常利索,一伸胳膊把她攬到了懷裏。

幾乎同時,可可推門進來了,朦胧着睡眼說:“你們怎麽還沒睡啊?”

“馬上,可可,你是不是害怕啊,要不媽媽陪你睡吧?”

蘇景迫不及待地說。

“我才不怕呢,我就是想上個廁所,爸爸媽媽晚安!”

穿着白色繡花睡袍的可可不知道多乖巧,朝他們揮揮手,心滿意足地關門出去了。

蘇景和陳西川驚魂未定,一時誰都沒敢動。

過了一會兒,陳西川說:“乖乖喲,這才多大丁點的人啊,就和爹媽玩心眼子。”

誰都能看出來,她哪是上什麽廁所啊,這是來視察工作來了。

“她從小就這樣,人小鬼大的。”

蘇景感嘆,半是自豪半是心酸。

如果可以,誰願意這麽早熟?她終究是不放心,怕爸爸媽媽只是哄她空歡喜。

下一秒突然彈開,說:“你手放哪裏?”

陳西川立刻高舉雙手,以示清白。

鬧到最後蘇景還是沒睡地上,怕這磨人的小妖精又來偷襲,拿了床被子隔在他倆之間,三八線的意思。

陳西川把燈一關,滑到被窩裏,打了個呵欠說:“這算什麽?老子還越活越回去了。”

旋即就微微扯起鼾來,男人的心可真大。

蘇景卻輾轉反側,心事重重,直到半夜才睡着,心中無限感慨,造化太弄人,轉了一大圈,她又睡到這個男人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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