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當葵喂鳥
第40章 當葵喂鳥
“之前缪玉跟你說了沒有,在檢查小白的識海的時候,曾在他的識海中發現并不屬于他的不明神識。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你的神識,或是因讨封的牽絆,才會出現在小白的識海中。只不過那時候你并未開始修行,自然并不知曉此事。”教育完秦觀止,樊李爾讓秦觀止将免提打開,解釋道,“或許是因為這種特殊的牽絆,你們的靈力與妖力才能夠這般相輔相成互相生發,因此我才說你們是天生的一對,合該一起雙修。并且,我也希望你們之後能更多地通過雙修的方式進行修煉。”
“原來如此。”聽完樊李爾的解釋,葵小白點點腦袋,一副真的在思考的模樣。
而秦觀止,雖然樊李爾看不見,卻依舊因為誤會了他的話而赧然,像根柱子般杵在一旁不吱聲。
好在,樊李爾并不介意秦觀止的沉默,在确認葵小白沒有其他疑問後,便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在挂電話時,一兩聲鳥叫順着話筒飄了過來,葵小白和秦觀止瞬間辨認出,這正是葵花鳳頭的聲音。
甚至,葵小白還聽出,那兩聲鳥叫的意思是:“怎麽這麽快就挂電話了?我還想再玩一會。”
如此看來,樊李爾的夜生活也是格外豐富。
挂了電話,秦觀止和葵小白重新坐回飄窗上。
因着剛剛的誤會,再面對葵小白時,秦觀止難得有些手足無措,似乎不知道從哪裏開口為好。
最後,還是葵小白主動開口:“要開始修煉嘛,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
十二點,是一天中月華最盛的時候,也是妖族修煉效果最好的時候。
秦觀止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平常心面對就好。
将平板支在玻璃上,點開樊李爾發過來的雙修功法的文件,按照功法所說,雙手掌心向上搭在膝頭,葵小白伸出翅膀,翅尖搭在秦觀止手心,一人一鳥同時閉上眼睛,各自運轉體內的靈力和妖力。
靈力繞過大周天從左手連綿流入鹦鹉的體內,同時,右手又接收到不絕的妖力,兩具身體逐漸融為一體,仿佛天生就從未分開。
感受着妖力與靈力在體內完美融合的奇異感受,秦觀止內心喟嘆一聲,原來這就是樊李爾口中“最契合的雙修”嗎?果真奇妙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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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這一晚上下來,足以趕上往日四五日整宿修煉的積累。
或許,只要控制自己不要往奇怪的方向想,他和葵小白确實可以經常以這種方式修行。
……
日子很快到了十一月中旬。
這期間,除了每晚的修煉方式變了、偶爾被行雲子拉去上上課之外,秦觀止和葵小白的生活方式沒有任何改變。
周六早上。
陽光照射到眼皮上,葵小白動動眼珠,逐漸清醒了過來。
下意識地,肚皮貼着枕頭,葵小白往旁邊蹭去。
然後蹭了個空。
并成功從枕頭上翻了下來,砸進了柔軟厚重的被子中,徹底将自己給砸清醒了過來。
葵小白:?
站起身,抖抖睡了一晚上被壓塌的羽毛,看了一眼床頭的電子鐘,葵小白蹦上床另一邊的被窩。
左右踩踩,确認被子裏面沒人,葵小白甩甩腦袋。
大清早的,人跑哪裏去了?
蹦上桌前的站架,對着等身鏡仔細梳理一遍羽毛,将每一根羽毛都擺放到合适的位置,然後拍拍翅膀,飛出了卧室。
一路滑出卧室,穿過客廳,最後停在廚房門口。
果然,秦觀止正系着圍裙,洗手做羹湯。
看到站在門口的葵小白,秦觀止一邊将頭頂的櫃子拉開,伸手進去找着什麽,一邊道:“小白等等,馬上就好了。”
“咕嚕咕嚕——”
竈臺上,鍋裏傳來香味。
葵小白羽冠開屏,對早餐很是期待:“吃什麽?”
秦觀止從櫥櫃中拿出一袋挂面:“吃面條。”
又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蛋:“煎蛋還是整雞蛋?”
葵小白思忖片刻,最終覺得煎蛋容易弄髒爪子:“整雞蛋。”
“好。”又取出蒸雞蛋的蒸鍋,順便伸腳将已經一只爪子踏進廚房的鹦鹉支出去,“別站在廚房裏,油煙重,到時候粘在羽毛上又要洗半天。”
順着腳尖,葵小白往後蹦跶了兩步:“面條什麽湯底?我要雞湯。”
“嘶——”一邊将罐頭包裝遞給鹦鹉看,秦觀止一邊吐槽,“你一只鳥,為什麽會沉迷于喝雞湯?吃雞爪雞翅的時候真的不會覺得奇怪嗎?”
“昂?”葵小白不理解,“那人還吃猴腦呢。”
秦觀止:……
好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
沒有等早餐弄好,在廚房巡視一圈後,葵小白便撲騰着翅膀去了陽臺。
到了陽臺,扒開角落的紙箱子,裏面正是一袋拆封了吃了一半的鳥糧,是之前秦觀止買來葵小白吃到一半的。
鳥糧本身沒什麽問題,甚至還是國外很有名的一家專門生産鹦鹉糧的品牌,但自從嘗試了人類的食物、體會了調味料的神奇後,葵小白就再也不願意吃這些幹巴巴的東西了。
但是,雖然自己不吃,他卻開發了另一項新的愛好——喂鳥。
順便借着這群吃白食的小鳥聽聽最近外面都有些什麽八卦。
對此,秦觀止表示,随他去吧,多跟同族交流一下也有好處。
蹦上紙箱邊緣,用喙勾起放在鳥糧袋子中塑料杯子的把手,提着杯子順着邊緣挪動一段,半插在鳥糧中的杯子中便裝上了半杯子量的鳥糧。
将杯子提起來,叼着杯子,葵小白蹦到窗沿上。
窗戶被拉開了一半,鑽出窗戶,葵小白飛到了空調外機隔板上。
“嘩啦啦——”
杯口傾斜,杯子中的鳥糧被傾瀉到空調外機上。
“叽叽喳喳,啾啾啾——”
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葵小白仰頭呼喚着新交的小夥伴們。
很快,一些長期居住在這附近的鳥雀便聞聲而動,聚集了過來。
長時間的投喂,即使葵花鳳頭鹦鹉比它們大很多,但它們也早就不怕這只“撒糧仙人”了,甚至因為在低頭進食時葵小白會幫它們盯梢是否有猛禽出沒,反而吃得更加恣意。
有秦觀止做的飯,葵小白并不吃鳥糧。在這些小鳥雀埋頭苦幹的時候,葵小白來到空調外機的邊緣,仰着頭幫忙盯着周遭,避免紅隼一類的突然出現搞空襲。
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安全的,但今天,還真被他逮到了。
經過妖力的加持,葵小白的視力變得比之前更好,遠遠地,就看到半空中有一道懸停着的黑影。
雖然是懸停在半空,但頭仿佛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巋然不動,只有身體在随着翅膀的拍打上下移動。
在陽光下,看不清具體是哪一種,但大概率不是紅隼就是黑翅鳶。
無論是黑翅鳶還是紅隼,都屬于小型猛禽,平時多是逮逮耗子麻雀一類的,作為大型鹦鹉,即使沒有化妖,面對他們,葵小白也并不會慫,何況是現在。
葵小白:別攔着我,我要當莽夫。
撲棱棱——
羽翼伸展,白色的大鹦鹉直奔半空中的小圓點而去。
廚房,秦觀止下面的時候不小心被飛濺而出的熱湯燙了一下手,連忙到洗手臺前,用冷水沖去手上的湯。
洗手臺前開了一扇窗,洗完手秦觀止下意識擡頭,正好從窗戶中看到一道往空中掠去的白影。
秦觀止:好眼熟。
能不眼熟嗎,這不是自家鹦鹉嗎?!
雖說現在不擔心葵小白會飛丢了,但往日裏葵小白并不喜歡獨自飛出去玩,頂多就是跑到空調外機上喂喂鳥,秦觀止很好奇,是發生了什麽事讓葵小白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往外飛。
葵小白的動作很快,順着他飛行的軌跡找過去,秦觀止只看到了一道掉頭離開的黑影。
黑影很小,看不清是什麽鳥。
雖然鹦鹉氣勢洶洶,但并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在确認目标離開後,便折返飛了回去。
窗戶視野有限,看不到自家鳥後,秦觀止斂眉,重新回到鍋前,守着面條。
趕走不懷好意的掠食者,葵小白飛回空調外機。
此時,第一批食客已經進食完畢,正站在邊上一邊梳理羽毛一邊等待同伴。
“小湖邊的斑鸠夫婦這次進步啦,搭窩用了整整四根樹枝!”
“公園裏的喂鳥器又被松鼠霍霍了,聽說他們準備下次換個據說是能直接把松鼠甩出去的款式。”
“紫藤樹上那個八哥被游隼吃掉了,上次我吃飯的時候它還友情幫我拉過警報,不是它我現在早就不在了,這次怎麽它自己反而沒躲過去呢。”
小鳥們叽叽喳喳地閑聊,葵小白表面不動聲色,其實豎着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就跟都市中的人們總是向往小說中快意恩仇的武林江湖一般,對于從未獨自在野外生活過的葵小白來說,這些小鳥們胡天海地的閑扯,就是它了解那個他從未親身體驗過世界的重要渠道之一。
而且不同于來自人類的觀察記錄,它所聽到的,都是第一手資料,絕無中間商賺差價。
不過,葵小白将尾羽翻到前面來仔細梳理,這種聽上去野趣十足的生活,還是存在于小鳥們的口中就好,他一點都沒有親身體驗的興趣。
又不是真的傻子,是酷暑的空調不好吹,寒冬的暖氣不舒服,還是電腦平板不好玩,秦觀止對自己不好,他要想不開去過饑一頓飽一頓還時不時有生命危險的生活。
這般想着,葵小白又叼起杯子,盛了半杯鳥糧出來。
今天也是做慈善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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