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當葵坑人
第55章 當葵坑人
樊月的效率很高,第二周周五夜校放學的時候,她叫住葵小白,往他面前放了一個小盒子:“給,你要的東西。”
小盒子并不怎麽精致,只是普通的木盒,上面還刻着海市妖管局的戳,一看就是批發定制來的。
葵小白繞着盒子走了兩圈,又低頭用喙在盒蓋上咚咚敲了兩下,聽到裏面傳來骨碌碌的滾動聲。
樊月适時提醒道:“因為是用你的羽毛作為原料,本身妖力不強,加上考慮到秦觀止畢竟是個人類,所以效果大概只有兩天的時間,你到時候注意着點,也別耽誤人家工作。”
葵小白美滋滋地将盒子收入自己的儲物腳環中:“當然,我有分寸,放心吧。”
樊月:……
突然就不是那麽放心了呢。
……
秦觀止覺得最近幾天鹦鹉的表現都有些奇怪。
具體是哪說不上來,仔細一想那些奇怪之處似乎也都有着合理而正常的解釋。
就比如:
秦觀止将手機上的日程表調出來支在葵小白面前,第十七次像鹦鹉确認這周從周五到周日他都沒有工作。
再比如:
做飯的時候,鹦鹉第三十六次要求秦觀止幫忙将冰箱打開,确認周五晚上一起看電影的時候準備的快樂水完好無損地放在冰箱中。
諸如此類,似乎都是在确認周五晚上約定好的一同看電影以及秦觀止兩周之前答應的配葵小白去公園玩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好像沒什麽不對。
但又好像哪裏都不太對。
葵小白似乎對這周周末的時間抱以一種極為強勢的占有欲,甚至有些病态地焦慮着一切的安排。
看上去就像是背着秦觀止偷偷搞了什麽小動作。
還是在人堆裏滾的時間不夠久,還是太稚嫩了點,難得想隐瞞什麽都東一縷西一縷地漏出一堆狐貍尾巴毛來。
秦觀止嘆了口氣,最終選擇看破不說破。
葵小白的本事他是清楚的,左右翻不出什麽天來。
周五晚上。
今天夜校進行了一場小測,根據抽簽決定測試順序,樊月作弊,将葵小白的順序排在了第一個。
因此,很快,葵小白就結束了測試,跟着秦觀止回家了。
按照計劃,他們今晚要在一起看一場電影。
天上飛的總是比地上走的要快,秦觀止打開家門後,葵小白先他一步飛到了沙發上,一爪子按開電視遙控器,然後,又叼着遙控器飛到秦觀止面前,将遙控器強硬地塞到了他手中。
看着手中已痛失所有權許久的遙控器,秦觀止挑眉:“怎麽?”
葵小白:“今天你來選片子。”
對此,秦觀止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今天怎麽舍得讓給我了?”
要知道,按照正常情況,和葵小白一起看電視,秦觀止是一定只能看葵小白想看的內容的,否則,就會遭遇一波強勢魔音灌耳。
而且,這只遭瘟的鹦鹉很多時候還不願意自己一只鳥自娛自樂,硬要拉着秦觀止一起看那些他此前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內容。
也因此,秦觀止被迫知道了許多或許他一輩子也用不上的、諸如獵鐮猛蟻居然有眼睛而且視力還不錯這樣的亂七八糟的知識。
對于秦觀止的疑問,葵小白表現得像一個古代面對寵妃的帝王:“今天心情好!”
說着,又忙不疊地飛向廚房,去取廚房中走之前秦觀止提前從冰箱中取出來倒入杯子中放好的肥宅快樂水。
眼下氣候已經逐漸轉涼,秦觀止不願葵小白直接喝冰箱中拿出來的冷飲,但又架不住鹦鹉嚷嚷沒有冰凍的快樂水是沒有靈魂的,于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水還是放在冰箱中,但在喝之前要先拿出來放一段時間升升溫。
而且,因為鳥嘴不方便從狹窄的塑料瓶子中取水,所以都會提前倒進寬口的玻璃杯中,倒是意外給生活增添了一些“畫蛇添足”的小資情調。
放在往常,這種“如冷”的冷飲定然會惹得鹦鹉抱怨一波,但今時不同往日,秦觀止的這種習慣,反而方便地葵小白做小動作。
只見鹦鹉鬼鬼祟祟地蹦到杯子邊,低頭将小盒子從腳環上放了出來,用喙輕輕磕開盒蓋,露出鳥腦袋中蓄謀已久的陰謀詭計。
盒子中,是一顆瑩潤如玉的丹藥。
叼起丹藥,“咕咚”一聲,鹦鹉将其投入了其中一個杯子中。
也不知丹藥中到底有些什麽成分,幾乎是在進入快樂水的瞬間,水花都沒來得及消失,便立刻消融于無形之中。
鹦鹉歪着腦袋觀察着這杯被投了藥的快樂水,細小的氣泡從杯底泛上來,仿佛在訴說着自己的無辜與無害。
滿意地拍拍翅膀,使了個托物法訣,葵小白托着兩杯快樂水撲騰着飛到了茶幾上。
秦觀止默契地在半空中接下了兩杯快樂水,将其穩妥地放在茶幾上。
此時,他已經挑好了電影,是一部上世紀的經典老片。
因為擔心葵小白不喜歡又鬧騰自己,秦觀止向鹦鹉征求意見。
若是放在平時,葵小白對這種片子當然沒有興趣,但今日不同,今日電影只是個添頭。
在看到電影名叫《情滿榆林》的時候,還美滋滋地想,這部片子還挺符合今日主題的。
于是大翅一揮,同意了秦觀止的選題。
電影開場,趁着尚未進入主題,鹦鹉用喙卡着屬于自己的大敞口杯子,将其往自己身邊拉了一點。
他和秦觀止用的杯子并不相同,秦觀止的杯子是标準的直筒形玻璃杯,他的則是口大得快像一個碗的玻璃杯,形狀上天差地別,只要長了眼睛,定然不會尋錯。
但秦觀止是個看電影時容易沉迷于其中的人,萬一一不小心拿錯了呢?
他倒是不介意秦觀止用自己的杯子喝水,但壞就壞在秦觀止這家夥每日飲水量就跟被定了個死線似的,又不知修過什麽苦行,竟能抵禦住快樂水的誘惑,每天只是配葵小白喝上那麽一杯就罷。
還是一次性喝完一整杯的那種。
因此,若是不慎喝錯了杯子,葵小白就沒有理由讓他再去喝另一杯原本屬于他的快樂水了。
甚至還會因為“居然沒有要求把自己的那杯賠給他這實在是太可疑了”而導致秦觀止對自己産生懷疑。
他要确保秦觀止一擊即中。
畢竟喝下這杯快樂水,是他整個計劃中最核心的一環。
那邊,秦觀止倒是注意到了鹦鹉鬼鬼祟祟的小動作,但也沒有多想,說不定這只是這只鹦鹉閑來無事占有欲突然爆棚了呢。
還是那句話,鹦鹉的心思你別猜。
本着對“自家人”的信賴,雖然秦觀止對葵小白察覺了葵小白最近一段時間的怪異,但還是沒有往更深層細想。
然後就被這只該死的鳥坑了個人仰馬翻。
電影放到一個多小時的時候,秦觀止終于在葵小白的殷切期盼下,拿起了杯子。
然後,如往常一般,将杯子裏的快樂水一飲而盡。
看着秦觀止仰起的脖子上滾動的喉結,喝完自己那份快樂水後縮到秦觀止懷裏的鹦鹉眼睛黑亮黑亮的,興奮得想要立刻奔出去高歌一曲“我家住在黃土高坡”。
按照樊月的說法,丹藥起效還算快,大約一刻鐘之後,就會見效。
未免待會摔着自己,從秦觀止懷中溜出來的葵小白盯着牆上的挂鐘,嫌棄秒針走得實在太慢,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将分針往後推十五小格。
放下玻璃杯,秦觀止當然注意到了鹦鹉的心不在焉,不過依舊沒有多想,只是認為鹦鹉對電影不感興趣,看着看着跑神了罷了。
他還體貼地詢問葵小白,要不要将平板支出來給鹦鹉玩。
鹦鹉善解人意地強行将眼珠子從挂鐘上扣下來,矜持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還是看電影吧,又能打發時間又不至于沉迷進去沒能及時關注到秦觀止……嗯,等等,這兩個人是怎麽滾到一起去的,剛剛不是還在吵架鬧離婚嗎?
正當葵小白轉頭準備詢問時,一雙大手就伸過來遮住了鹦鹉的視線,還大公無私地解釋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葵小白:……
行吧。
裝作與平時沒什麽兩樣,葵小白一口咬在了秦觀止的手掌上,試圖将這只阻礙視線的礙事玩意扒拉到一邊去,好讓自己一窺秦觀止眼中“成人的世界”。
而在心中,葵小白一直掐着表,等待着漫長的十五分鐘的結束。
時間的流速這種問題果然相當唯心,終于,葵小白看到挂鐘上的分針顫顫巍巍地抖動了一下,像個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終于跳到了掐算好的藥效發作的時間。
他猛回頭,朝秦觀止的方向看去。
然後,看到一個不動如山的高大人影。
感受到鹦鹉灼熱到幾乎要燙傷人的視線,秦觀止疑惑轉頭:?
又怎麽了?
葵小白:……
葵小白尴尬地轉過頭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抖抖羽毛。
醫藥科不會找了個坑貨給我煉了個假冒僞劣藥丸吧?
鹦鹉陰暗地揣測,不會是因為我沒給錢吧?不對啊,不是說錢會自動從秦觀止提前交過去的教育資金裏扣嗎?
就在這時,一片陰影突然兜頭罩了下來,将猝不及防之下沒能成功躲閃的鹦鹉完完全全裹在了其中。
突然被剝奪視線的葵小白:“嘎?”
就在葵小白努力尋找衣服出口、把自己扒拉出去的時候,身邊不遠處,也傳來了一聲相似的“嘎?”
一聽到這聲音,葵小白瞬間興奮起來,也顧不上自己還沒成功從衣服中脫身,歡快地啁啾了一段。
然後,就猛地被什麽突然撲過來的東西壓住,将他在衣服中悶成了一癱鳥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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