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對你好嗎?
第39章 對你好嗎?
朱佳佳請夏瑾娴喝了咖啡,兩個人往回走的路上,在說請委員的事情。
朱佳佳道,“這次不是要請數字金融類企業嗎?秘書長帶我去跑了金融局,聽說現在這一塊工作很難推。幾家銀行對區裏企業的貸款審批都卡得很嚴,金融局的顧局長出面協調,也沒什麽起效。是最近形勢不好吧。”
夏瑾娴默默聽着,心想,怎麽可能呢?
這陣子基金股票都飛漲,熱錢湧入,怎麽會沒錢呢?
夏瑾娴的手機響了,是微信語音通話。
朱佳佳無意中看了一眼屏幕是上的名字:
許晏清。
朱佳佳瞪大着眼睛,看夏瑾娴非常淡定地接了通話。
“許區長。”她站在大街上,風吹拂起她的長發,她眯着眼睛,望着遠處的招牌,面無表情。
許晏清撥通這趟通話,算是蓄謀已久吧。
回來這麽久了,可兩人相見次數,屈指可數。
很想問她到底過得好不好。
聽說她很幸福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釋然。
想不出早都過了三十而立,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的自己怎可以這樣心胸狹窄。
但面對她,理智總是欠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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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晏清看着自己面前擺着的委員論壇議程,存下了她留在上面的手機號,早已不是當年的號碼。
不像他,這麽多年,手機號不曾變過。
卻又怕她不接陌生電話,所以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他問她,“下周論壇的交流,想請夏科長來給點建議,方便嗎?”
夏瑾娴握着手機,站在秋日的風裏,眯着眼感受着清風拂面的涼意,她問,“許區長,我請朱秘書長過去跟您彙報,可以嗎?”
許晏清的手反複撚着那頁政協送來的薄薄議程道,“需要麻煩秘書長嗎?夏科長具體負責,豈不是說得更清楚?”
夏瑾娴深吸了一口氣,“阿清”兩個字已經在舌尖打轉了,可是喉嚨口哽着東西,讓她吐不出來。
她的手微微發顫,背過朱佳佳,她走到沿街邊道,“許區,我怕周主席的意圖領會不夠,要不我還是請秘書長過去吧?”
許晏清聽着她如此袒露的拒絕,握着手機的手指緊緊攥了起來,繼而又松開。
對着麥克風,此刻,他說的話,只她一個人能聽見。
他道,“小娴,來坐坐,讓我見見你。”
啪嗒一聲,夏瑾娴的眼淚似是被風吹落。
天地間一片空寂,唯餘風聲。
她良久不能成言,而許晏清就握着手機,默默地等着她的回答。
過了許久,連朱佳佳都覺得奇怪了,夏瑾娴終于能夠平複,帶着只有許晏清能察覺的鼻音,對他道,“好的許區,我現在在外面,下午幾點您方便?”
許晏清想說下午随時都方便,卻又怕自己這般顯得輕佻,便道,“一點半上班之後,我等你。”
夏瑾娴應了聲好的,挂了電話。
朱佳佳湊過來看她,她抹了抹眼角道,“剛剛有沙子進了我眼睛,你幫我吹一下。”
朱佳佳不疑有它,幫她吹了一口氣。
這一吹,更是讓她雙目淚下。
朱佳佳問,“你怎麽了?”
夏瑾娴搖頭道,“風太大了。”
秋風卷落葉,一葉而知秋。
朱佳佳點了點頭,又問,“許區長叫你去說委員論壇的事情嗎?來不來得及?”
夏瑾娴看了看時間,走回去倒也不趕,只是內心忐忑莫名,這條路,又顯得長了。
這一路心不在焉。
此前的幾次重逢,見面都是匆匆,旁人環顧,自然連話都說不上的。
可是這一次,卻是他們單獨的,在他辦公室見面,難免讓她思來想去,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地猜測他們重逢的情景。
喝空了咖啡,扔進了垃圾桶。
朱佳佳這麽大大咧咧的人,卻突然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夏瑾娴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吓了一跳,還以為她看出了什麽,于是轉過臉看向她。
朱佳佳關切地安慰她道,“沒事的,我上次陪着許區出去,他還挺好相處的,你別緊張。”
原來竟是以為她要見領導覺得緊張。
夏瑾娴不由得失笑,又為她這份心意而感慨。
她笑着摟過她的胳膊道,“沒有的事,這幾天有點累,我在想後天的布置方案。”
朱佳佳于是松了口氣,樂天地道,“你這麽能幹,沒問題的。”
有時候天真的人的确比較幸福。
被朱佳佳的這份天真感染,抛開跟許晏清的曾經,單論對許晏清的了解,也知道這次見面,必然不會有什麽讓她難堪的事情發生。
他是謙謙君子,又懂得體諒人,也只有對親近的人才會吐槽兩句。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人品,仍是讓她信賴的。
夏瑾娴揉了揉朱佳佳的頭發道,“信你了,謝了。”
朱佳佳大笑。
一點二十分,距離上班還有十分鐘。
她如約去許晏清辦公室,彙報委員論壇的基本情況。
像模像樣地帶着方案和筆記本,站在區府的樓層,曾經在這裏工作過一年多時間,那也是快八年前的事情了。
過往境遷,當年那些讓她不快的人,也基本上都不在這個樓層辦公了。
如果拉長時間的維度,大概真的能看到很多事的因果。
即便當年他們在一起,死別亦終有到來時。
再濃的情深,也抵不過時光缱绻。
其實早該想到。
所以此刻放不下,也未必代表一輩子放不下。
他的辦公室在走廊倒數第三間,對面是一圈玻璃辦公區域,秘書科和綜合科在裏面辦公,當中隔着一條走廊。
夏瑾娴既然是有約而來,自然不用再同秘書們打招呼。
她站在許晏清辦公室門口,伫立片刻,擡頭看了一眼那個門牌。
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敲了敲門,門居然直接開了。
夏瑾娴先是一驚,再擡頭,這熟悉的場景,讓她再度感慨萬千。
許晏清大概是在等她,就像從前他們同居的時候。
她做完飯,而他總是累得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蓋着書的模樣,就如當年他們初見的那一天午後,這麽多年,未曾改變。
那是她實習的第一天,被許晏清扔了一本通訊錄,還正擔憂是不是許晏清不喜歡她。
就在中午的時候,與關梓悅等人一起吃了工作餐。
作為一個新人,雖然有些拘束,但關梓悅很好相處,其他同事也很不錯,第一天中午就通過奶茶外交建立了友誼。
回辦公室的時候,許晏清在午睡。
距離上班還有時間,她推門,一室的安靜。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漏進了房間裏,許晏清臉上蓋着一本書在睡覺。
她大着膽子走過去,看了看那本書的封面,全英文的,叫《Policy paradox : the art of political decision》,光看封面就知道書也十分晦澀難懂,難怪催眠。
彼時兩人不熟,他在午睡,于是她也不敢亂動,坐在辦公室最外面的格子間裏,戴上了耳機,趴在桌子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那是個夏天,辦公室已經開始開空調了,許晏清睡醒的時候,身上還蓋着毯子,卻看到門口位置上的她衣衫單薄。
于是他起身關了空調,這動靜吵醒了她。
許晏清從一個櫃子的最下層拿了一條毯子遞給她道,“先拿着。”
她呆呆接過,随後許晏清走到倉庫對她道,“來一下。”
于是抱着毯子進了倉庫,這傻乎乎的模樣讓許晏清忍不住笑了,他道,“別緊張,這邊這個躺椅給你用,以後午睡不要趴在桌子上,對心腦血管不好。”
本以為他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才讓自己輸入全部手機號碼的,結果真的只是為了工作而已。
夏瑾娴這才知道關梓悅他們說的是真的,這邊氛圍真的挺好,許晏清人也不錯。
她抱着毯子對他笑道,“謝謝許主任。”
這個笑容純淨又天真,大概是讓許晏清有些發愣。
後來有一次她問起,他才如實告知,自她來的最初,他就注意到她了,乖巧溫柔,娴靜溫良。
那年他給予了她許多美好的詞彙。
誰知兩個人的結局竟是那麽的倉皇。
這麽多年了,他蓋着書躺在沙發上的模樣,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記憶裏。
此刻,昨日重現,讓她眼眶溫熱。
夏瑾娴抱着本子靜靜地站着,仿佛不忍打擾他休息,又似不想回到現實。
多想沉湎于回憶。
回憶裏的這個男人,始終屬于自己。
許晏清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然醒了,他揭下書,看到她站在門口,本能地笑了笑道,“小娴。”
這個笑容溫柔至極,讓夏瑾娴的喉嚨發緊。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想忍住蘊在眼眶裏的淚水,可是臉上到底做不出其他表情來,顯得極為僵硬。
許晏清看到了她不自然的面色,才回到了現實,他坐直了身體,站了起來,放下了手裏的書。
他還以為,他們仍在戀愛中,畢竟,看到她,便如沐陽光,讓他心生歡喜。
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麽。
借着放書的片刻,他收斂了面容,轉身走到了茶水櫃前。
背對着她,聲音才變得自然,他說,“進來吧,別站在門口,咖啡喝嗎?”
夏瑾娴嗯了一聲,把門開直了,走進他的辦公室,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
那是屬于他的味道,隔了這麽多年,還是那麽好聞。
就像他身上自帶的書卷氣,聞着讓她唇齒發顫,本能吸引。
她在他寬大的辦公桌前站着,也不知當坐在哪個位置。
便就這麽尴尬地站着,低頭看他桌上擺放着的東西。
一只熟悉的小羊就放在他辦公桌的左手邊,距離她不過幾公分的距離。
她看了又看,确認就是當年她送的那一只。
有些錯愕地看向許晏清,他還在燒開水。
夏瑾娴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對。
可是,既然是分了手的情人,他還把她當年送的琉璃小羊放在桌案上當擺設,又是什麽意思?
她想了又想,還是忍住了,什麽都沒問。
許晏清從冰箱裏拿了牛奶給她那杯倒上,自己則泡了一杯美式,夏瑾娴看着他好看的手,拿着那種一小罐一小罐的速溶咖啡,倒了一顆又一顆進杯子裏,忍不住問,“你……怎麽喝這麽苦的咖啡?”
許晏清遞了奶咖給她,拿着自己那杯美式道,“因為現實比咖啡更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很憂郁的樣子。
許晏清端着自己苦澀的咖啡,兩個人隔着杯子的氤氲熱氣,仍是很難向對方開口訴說些什麽。
他走過去關了門,回到自己寬大的辦公椅前,再度對她伸手道,“坐吧。”
夏瑾娴捧着杯子,點了點頭,拉着裙擺,在他對面坐下。
兩個人望着近在咫尺的對方,都發現對方染上了歲月滄桑。
不複韶華。
許晏清就想借着政協的委員論壇的事情,問問她的近況到底好不好。
就是想見她,想跟她說說話。
可是當人真的坐在面前,還是昔年的淡雅模樣,他倒是說不出口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自古而今,便再無憾事。
當着夏瑾娴的面,許晏清終于再也端不起領導架子,反而想把這麽多年壓抑的情緒釋放一下。
他問,“不是不想見我嗎?”
夏瑾娴疑惑地看着他,過了幾秒才明白,是說上次還車鑰匙的事情。
還在想該想個什麽借口,就聽許晏清自嘲道,“讓你們科裏的同事來還鑰匙,不就是不想見我麽?所以如果我想讓你一起去俄羅斯,你也會找理由來推脫,是嗎?”
夏瑾娴心裏一酸。
就是因為他帶了朱佳佳去了俄羅斯,才讓她更是覺得心裏別扭,這種感覺,就像以前戀愛時候,跟他使小性子的那種別扭。
她想,該對他說什麽呢?
是要雲淡風輕的說,都過去了?
可心裏,難道真的對過去都放下了嗎?
還是要祝福他,跟那個拆散了他們的女人白頭到老?
她自問好像還沒有那麽大度。
兩個人沉默相對。
夏瑾娴忽然問,“她對你好嗎?”
許晏清看向她,笑了一聲問,“你覺得呢?”
夏瑾娴心裏一抽。
她多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卷曲的發,又想安慰幾句,甚至想當着他的面流淚,好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希望他像曾經那般表現出心疼。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習慣了用板正的面皮去掩飾內心的波瀾。
于是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無聲的寬慰。
畢竟,如果他和韓韻過得不好,始作俑者也是她。
是她親手把他推去了韓韻的身邊。
她才是如今兩人這麽冷漠相對的罪魁禍首,她又有什麽資格問他過得好不好?
過得好不好,又跟她有什麽關系?
夏靜娴這一刻,很是厭棄自己。
許晏清反問,“那麽,他對你好嗎?”
夏瑾娴一窒,這才知道,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就離婚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嗯了一聲。
許晏清良久之後才道,“那就好。”
夏瑾娴不說話,垂頭看着自己的手,心道:我一點也不好,也不希望你跟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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