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彼此占有

第120章 彼此占有

許晏清将夏瑾娴摟在懷裏親吻道,“小娴,我覺得你這樣最好,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在項目司,權力很大,韓韻打着我的旗號,在外面號稱能夠牽線,以至于很多人信以為真,圍着她,讓她被那些名流權貴包圍其中,好不得意,實則我多擔心,卻又說不得她什麽,只能跟在後面,不時提心吊膽,生怕她背着我又允諾了別人什麽,最後讓那些人人財兩失,壞了我的名聲,唯一慶幸的是,她不缺錢,她要的只是成為衆人目光焦點的感覺。”

夏瑾娴抱着他,第一次聽他這麽坦誠地說起他和韓韻的那段婚姻。

她道,“我多遺憾,我的婚紗,不是為你而穿的。”

許晏清道,“明天我們就去挑婚紗。”

夏瑾娴仰頭問他,“韓韻的婚紗好看嗎?”

許晏清道,“我不記得了,對我來說再好看,我不欣賞,又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彼此的一出獨角戲。”

夏瑾娴嘆氣,突然觸到了傷心處,那年她穿着廉價的婚紗,嫁給了一個完全不愛的人,她靠着許晏清道,“當年我的婚紗一點也不好看。”

一句話就讓許晏清也紅了眼眶,他甚至至今都不能想象她結婚的場景。

尤其是,一旦想到她最後挽着別的男人的臂膀,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即使此刻他們擁有了彼此,但錯失的那八年,實在太過遺憾。

次日是周五,許晏清早上結束了會議,11點的時候,下了車庫,讓夏瑾娴下樓一起去選婚紗。

夏瑾娴整理了東西,剛要下樓,在電梯廳裏就碰到了鄭旭。

鄭旭現在名義上還是區委辦的二級調研員。

想不到不光沒能再進一步,還混成了一個虛職。

之前也聽薛誠說起過,鄭旭可能要去國企,但具體去哪一家,倒是沒有定論。

當年她在區府辦綜合科的時候,鄭旭曾是她和許晏清正兒八經的上司,但過往實在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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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夏瑾娴的推測,當年應該是李志琦和鐘玮怡那對夫婦捏造了一份鄭旭的舉報信,故意按在她頭上,說是她舉報的。

然後又到處放風,讓大家都以為她是為了讓許晏清提任區府辦主任,擠走鄭旭,才做了這種蠢事,也因此,都把矛頭指向了許晏清。

最後,許晏清被連累,提任的時候,民主測評沒有通過,三分之二的反對票,結局難堪,兩人分手,遠走京城。

當年的真相已無從考據,但鄭旭的為人夏瑾娴也是知道的,并不怎麽樣。

不願跟鄭旭正面相對,夏瑾娴急着去選婚紗,匆匆點了個頭就要走。

鄭旭卻是一把拉住了夏瑾娴,讓夏瑾娴吓了一跳。

鄭旭拉着夏瑾娴進了安全通道裏,他突然塞了一個信封給夏瑾娴道,“小夏主任,我知道,以前我對你是有點誤會,當年的事情其實後來也都查清楚了,舉報信是別人寫的,我也知道了,你看看,能不能幫我跟許區長說說話,求求情,我再過三年就退休了,幫我安排去城控聯投,我也就去養養老,我一直知道你心好,你看能不能幫我說說?”

夏瑾娴連忙把信封推回去給他,可是鄭旭死活讓她拿着。

兩個人拉拉扯扯,到底不好看。

好在樓梯間裏傳來了腳步聲,有人來了,夏瑾娴把信封塞回鄭旭的衣兜對他道,“鄭主任,這種事情我做不了主,不過我會跟晏清提一提的,還有事,先走了,你保重。”

一串話說完,她已經在兩層樓下面了。

到了車庫,許晏清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問,“怎麽了?”

夏瑾娴坐上車,親了親他道,“碰到了鄭旭。”

許晏清卷起了袖子開車,也不答話。

夏瑾娴問他,“你不問我他做了什麽嗎?”

許晏清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道,“除了讓你幫忙找我去城控聯投,還能做什麽?他覺得是我的問題,但人事問題難道不是何書記說了算嗎?他也是想多了。所以你看,這些年他争了那麽久,最後得到什麽呢?再看看李志琦。我剛剛還碰到他,都快認不出來了。”

夏瑾娴嘆了口氣道,“當年他們在我面前何其的嚣張,誰知道,鄭旭落魄到要來求我的地步,他難道沒有別人找了嗎?還給我塞信封,樓梯間裏又不是沒有攝像頭,他大概是想去國企想瘋了。”

許晏清道,“他找了不止一個人,我猜是周超告訴他的,城控聯投是我分管,他去不了是卡在了我這裏,所以他找了很多人,托了很多關系來求我,我都沒理他,其實的确跟我沒關系,何書記怕他過去瞎指揮,他也真是病急亂投醫,信了周超的鬼話。”

看來周超是跟許晏清死磕到底了,夏瑾娴問他,“國投部來檢查,沒事吧?”

許晏清的目光閃了閃,挂了檔,啓動車輛後才道,“沒事。”

夏瑾娴見他不想說,于是不再問了,設置了導航後道,“就去這家,我挑了很久呢?”

許晏清疑惑問,“一晚上算很久?”

夏瑾娴不好意思道,“額,其實我謀劃了半年了。”

原來是套路,被套路了的許晏清懂了。

車在夏瑾娴選定的那家韓式婚紗店前停了,兩個人攜手進去,店員齊聲喊歡迎光臨。

夏瑾娴氣質娴雅,許晏清身姿挺拔,二人攜手進店。

一位店員問,“太太,是要辦結婚紀念慶典嗎?”

顯然這位店員是以為,她和許晏清是恩愛的夫妻,來辦當下流行的結婚紀念日慶典。

夏瑾娴笑道,“是再婚。”

許晏清挽着她笑,陪着她挑婚紗。

如今再婚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哪怕是三婚四婚,越辦越隆重也是常有的事。

店員一套一套的解說,夏瑾娴一套一套的試,許晏清坐在試衣間的沙發邊,看着自己最愛的女人,為自己穿上唯美璀璨的婚紗,真是美得動人。

夏瑾娴試了一條長拖尾一字肩的婚紗,站在十公分高的臺上,店員幫她鋪開拖尾,就如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在他面前徐徐展開,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夏瑾娴的美是內蘊的,是需要細品的,也是耐人尋味的。

許晏清望着她,只覺得這個女孩,縱然跨過了歲月的河流,依然如記憶中一般,就仿佛是當年他們初相遇那一天,他看到她,只覺得她很吸引自己的目光,卻不知道該同她說什麽。

不一會兒,許晏清接了個電話,是出版社,告知他,他的書加印了,反正都是國有出版集團,最大的好處是,不會拖欠版權費。

許晏清挂了電話,夏瑾娴笑問,“看來我的這套婚紗是有着落了?”

許晏清被她逗笑道,“30萬的話,如果不是高級定制,一般的定制婚紗應該夠能買三四套了吧?”

夏瑾娴張大嘴問,“只是加印也有這麽多的錢嗎?”

許晏清點頭道,“有協議的。”

夏瑾娴恍然道,“難怪了,我看以前魯名威出了一本書,到處讓別人買,原來是有這好處,你這些年是不是已經著作等身了?”

許晏清重申道,“沒有,你才是我賺錢的動力,以前我沒有那些動力。”

夏瑾娴斜睨他道,“看來是嫌我能花錢了?”

許晏清忙道,“不敢。”

夏瑾娴嘻嘻笑道,“還有您許區長不敢的?”

許晏清鄭重表示,“你就是我的不敢。”

夏瑾娴笑得開懷,店員幫她弄好了拖尾,稱贊道,“你們真恩愛。”

夏瑾娴照着鏡子問他,“怎麽樣?”

許晏清端詳了半天道,“唔,有沒有,嗯,保守一點的?”

夏瑾娴看着自己的深V,臉紅了。

許晏清咳嗽一聲道,“明年春天辦婚禮的話,還是會冷的吧,穿挂脖的,會不會好一些?”

夏瑾娴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難得堅持道,“就要這套,這套的拖尾好看!”

許晏清只能投降道,“好好好,就這套。”

店員聽着他們的對話,在一旁直笑,建議道,“到時候弄個披肩就好了。”

許晏清于是滿意點頭道,“我的小娴怎麽看都漂亮。”

“我的”這麽一個前綴,被他說出來,竟然如此的自然,而且,夏瑾娴一點也不覺得他沙文主義。

愛就是希望占有,以及,被占有。

不過,夏瑾娴又試了一套挂脖的婚紗,發現更好看,于是最後放棄了一字肩的。

對于夏瑾娴的糾結,許晏清表示都要就好,瞬間治愈了她的選擇障礙症。

兩個人訂了婚紗,又去男裝精品店,為許晏清訂了西服,反正他工作場合也是要穿的,作為包租婆,夏瑾娴花起錢來甚是豪爽,何況還有許區長的版稅收入,讓她完全不用為錢發愁。

國投部來檢查專項投資資金使用情況之後,中組部的考察組也進駐了。

夏瑾娴每天忙着協調聯絡,也得知了,前者劍指周超,而後者,卻涉及很多人,包括她家許區長。

傳聞是,謝區長要走,去外省任省委副書記,同時,薛書記也調任去了市政府辦公廳任副秘書長。

許晏清不知道是接替薛誠還是接替謝本初,總之,衆說紛纭。

夏瑾娴當然明白,這番人事調動,只是全局中的一步棋。

薛誠問夏瑾娴,“要不要跟我去市裏?”

因為薛誠這麽一問,夏瑾娴倒是覺得,許晏清接薛誠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夏瑾娴卻不想去市裏,她道,“我胸無大志,還是跟着何書記就好。”

薛誠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就在新家裝修順利的時候,突然爆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李正鹄被留置了。

漁陽鼙鼓動地來。

與此同時,金國華失聯,一時間風雨飄搖。

周超被留置,并出了通報,葛東的案件查實後,披露了一些情節,主要是違規為利益相關方審批土地,收受巨額賄賂等。

此前周超就不時有舉報信,宋芸芸打聽了一圈回來道,“周超這次是被他情婦舉報了,趕上葛東案子查實了之後,一些事情延伸一查,證據鏈就齊全了。”

朱佳佳這天也來說,“劉心淩現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靠山不光倒了,還出事了,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她。”

夏瑾娴不管這些,她更擔心許晏清。

金國華出事之後,會不會牽連到韓建軍,連帶作為前女婿的許晏清,到底會不會有事?

一時間,大廈傾覆,焉有完卵?

許晏清的父親被帶走了。

這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畢竟出事的本該是韓建軍,但韓建軍卻還好好的在中資銀行的網站上挂着。

許文彬都已經退居二線,轉了一個公司做黨委書記了,卻突然被查,不免讓外界揣測紛紛。

許晏清每日回來得越來越晚,就算回來,也是在書房裏,埋頭不知道做什麽。

許文彬被留置之後,不少人來或明或暗地找夏瑾娴打聽消息,猜測着會不會跟許晏清有關系。

但夏瑾娴一個字都不說,也從來不問許晏清。

許文彬被留置的一周之後,市紀委發出公告,他父親被正式調查了。

許晏清坐在早餐桌前,看夏瑾娴擔憂的神情,很平靜道,“早該知道的結局,他們偏偏不信,能怎麽辦呢?他那個情婦剛被傳喚進去,就把什麽底都兜了出來。”

夏瑾娴問,“那你母親呢?”

許晏清喝着粥,冷淡道,“不知道。”

倒是裘陽打來了電話,興奮道,“小娴你看,那家夥進去了。”

夏瑾娴心不在焉地應着,不時擡眼看看面色如常的許晏清。

裘陽問她,“那我的事情,能解決了嗎?”

夏瑾娴詢問許晏清,許晏清卻道,“還早呢,查到什麽程度,怎麽查,都與他的事情息息相關。這些事難道是金國華一個人做的嗎?就算查實了這幾個人的,其他牽連到的人,為了保全自己,會做什麽事情,誰說得準?”

裘陽于是在電話那頭追問,“那我怎麽辦?”

許晏清只回複了四個字,“靜觀其變。”

夏瑾娴于是明白了許晏清最近這麽沉靜的緣由,她問,“是不是還會牽連到你?”

許晏清笑了笑,握了握夏瑾娴的手,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薛誠已經去市政府辦公廳任副秘書長了,夏瑾娴等着新領導來,趁着空閑的時候,處理一些工作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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