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改日再輕薄
第42章 改日再輕薄
因子虛“豁~”地一聲,警覺地擡起眼,環顧四周,下一秒,整個人如芒在背,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看見不只只是知畫昏了,周圍的囚犯獄卒皆是一動不動,他想出聲高呼,片刻之後,只見所有人接二連三昏倒在地,原來周圍人都已經昏煞。
因子虛幾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飯菜裏有毒。
這并不是什麽高明的手法,當年在東宮給遠勳當伴讀的時候,每隔兩天就有一起毒殺案子,經常死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因子虛不禁頭皮發麻:他可不想死得這麽窩囊。
滿屋安靜,落針可聞。
這些衙內的家夥倒地前竟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掙紮。
好像這毒一點點滲入他們的骨髓,軟麻掉他們的心智。
涼都好歹是繁華的大都,衙內死了這麽多人勢必驚動都城,兇手才不會這麽傻往自己身上攬事。
因子虛已經想得清楚:如果不出所料,這些飯食裏該是一些精巧的蒙汗藥,而兇手他們的真正目的是——知畫!
畢竟只死了一個知畫,那就是無關緊要了。
知畫一死,忍冬之案就能含糊地翻篇了。
因子虛其實一直揣摩不出忍冬之案的真兇腦子到底犯了什麽癔症。
怎麽會有一個擺在明面上的知情人知畫?
就好像是特意把線索送到他們嘴邊一樣。
Advertisement
但現在……為什麽又要殺了知畫?
其間關竅想來也不難:他想讓知畫吐出的線索已經傳達到了,知畫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所以,兇手廢盡心思要讓知畫說出來的線索到底是哪條?
因子虛恍然大悟,耳邊有風動,吹起了糊到鬓角的劉海,他草木皆兵。
藥只是蒙汗藥,待會必有刺客趁着府兵都被藥倒的功夫殺進來,要了知畫性命,只留下滿地的狼籍。
牢裏的火燭突然一暗,因子虛聽了動靜,眼睛警覺地掃視,眼角餘光冰冷,他忙一下坐倒,機靈地兩眼緊閉作昏迷狀。
黑衣刺客大搖大擺,半點也不避諱,高笑聊天,沒個正形。
腳步聲悉悉索索。
一人,兩人……
因子虛離得與知畫實在是太近,他盡力将呼吸放得很緩慢,就怕招了那兩刺客的注意。
一人在知畫面前停下來,他的腳正落在因子虛的頸側。
聲音從高處落入因子虛的耳際。
果然不出所料,刺客道:“将她帶出去殺了,到時候衙內這群吃白飯的回過神了,估計也只會當這女人越獄了。”
因子虛如臨大敵,下一秒,變故橫生!
因子虛一下暴起,一腳絆倒呆在他身邊的那個黑衣刺客,腳尖刃雪亮,一個擡腿間就劃傷了黑衣刺客的臉。
但在打打殺殺這方面,因子虛确實只有挨揍的份,不到兩秒就被反壓住。
刀尖抵在他的脖子。
另一個刺客更為高挑一些,一刀刺透了因子虛的肩胛,鮮血淋漓,鑽心地疼。
刺客道:“怎麽就你沒昏呢?好漂亮的腿法,還以為你這老東西挺厲害呢。但是呢,腳法這東西,腳擡上來了,重心就不穩了。”
因子虛道:“我不是獄裏關的人,你們敢殺我嗎。”
“你們是江湖中人?”因子虛一頭冷汗順着他的脖頸流到他的肩胛的血口處,疼得他直抽氣,咬牙望向那兩個刺客:“真是哪家大人家裏養的死侍可不會這麽張揚,你們這是為哪個大人出來見血?居然連一介女流也不放過。”
高挑一點的刺客不大正經的笑了一笑:“你倒是眼尖,一下就看出端倪,沒錯我們是黑市裏買賣人命的,管他男人女人,只要夠值錢就可以殺了,你的命不值錢,所以別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下黃泉。”
另一個刺客不耐煩道:“和他說那麽多幹什麽?直接殺了或者打暈了,別誤了事。”
高挑刺客笑眯眯地看着因子虛,像小孩子貪歡一樣發出一陣脆生生的爽朗笑聲:“你不覺得他很好玩嗎。”
另一個白眼應道:“他好醜倒是真的。”
因子虛:“……”
耳邊又是風動,下一秒,因子虛感覺到自己破洞的大腳趾頭一涼,蜿蜒流下的是知畫的血,還粘膩着的血液從知畫的脖子裏噴薄而出。
因子虛目眦盡裂:“混蛋。”
當着因子虛的面,只用了一式,知畫見血封喉。
因子虛顫了一下,身子禁不住戰栗,卻被狠狠壓制,他怒極,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面前的刺客殺了人後還是一臉玩弄的笑意:“原來是要把她拖出去當成是逃獄的,既然讓你看見了,那就不用拖出來了,就在這裏殺死了算了。不過,你怎麽說呢,小醜八怪。要是你乖點守口如瓶,你也能留一條命。”
因子虛怒極反笑:“真是二流子罵街,胡言亂語!若真要殺了在下,現在就不會在這兒和在下對峙了。蠢貨。”
“你怎麽這副表情,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刺客笑嘻嘻的:“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罵我的,你是第一個。”
“我不值錢,殺我還有大麻煩。”因子虛恨恨道:“你敢殺嗎?”
“那你說說,有什麽麻煩?看你樣子,左右也不過一條賤命,還是說……”刺客笑笑:“還是說,你身後也有哪個大人。”
“別逗他了,打昏了不就行了。”另一個刺客開始跳腳:”待會人來了。”
高挑的刺客卻還是逗弄因子虛:“你這樣的小醜八怪,難道還有什麽大背景?”
他一把撩開了因子虛的劉海,然後看見了因子虛厚重劉海下燦若星河的眸子。
桃花眼,蝶翅長睫,眼下是紅灼飽滿的卧蠶,眼尾微勾,眸中情緒百轉千回,口中卻只吐了兩字:“撒手。”
高挑刺客大駭,手上不由自主憐香惜玉了起來,手勁收了三分:“原來……原來也是個美人。”
因子虛不理他,問:“雇你買兇的是誰?”
“小美人,這可是江湖規矩,不可說。”
因子虛啐道:”沒看出來你是個守規矩的。”
“真烈性好玩。”刺客眨眼睛,秋波頻送叫人惡心。
現在局面難看,知畫已經被殺,因子虛雙拳難敵四手,還能好手好腳地站在這裏說話的原因無非就是這個登徒子氣質的江湖刺客喜歡逗他有趣。
”你生氣了?”刺客沒忍住捏了捏因子虛的耳朵,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你說說你,眼睛這麽好看,剩下半張臉無論醜成什麽樣都是一個美人,怎麽就這麽糟蹋自己?”
“好玩嗎?”因子虛歪了歪腦袋:“買兇的是誰?”
“不知道。”刺客聳了聳肩:“我們也是只見了銀子,沒見到那買兇人。”
“有人來了。”那個稍矮一點的刺客忙叫了一聲,“該是衙內的人,該走了,你別又人來瘋了。”
“小美人乖乖,你先睡一覺吧。”刺客輕佻,快速的一掌朝着因子虛後頸劈了過去。
因子虛一陣鈍痛,腦子頓時閃過一片漫無邊際的白光,整個人失去意識,癱倒在地。
意識彌留之前,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來人。”
指尖收緊,聲嘶力竭:“來人吶!”
不要讓他們跑了!
那高挑刺客一笑,在桌上留了東西,對因子虛抛了個媚眼:“我的乖乖,回見。”
因子虛熄聲:“……”
見你妹!
周圍一鬧,那兩個刺客就像一陣風一樣奪門而出,知畫已徹底屍寒,小刀還插在她的脖上。
夢境總是虛無缥缈,因子虛好像看見了遠遠的高山,他輕而易舉的爬了上去,太子遠勳正抱着一只肥鴿,一把一把地喂着玉米粒,他和夢境中的太子四目相對,太子朝他招了招手:“沉今,你看我養的鴿兒,可愛嗎?”
“沉今,我們可說好了,待我得了一處清淨的封地,我們養鴿子,喝美酒,我們去逍遙。”
……
“沉今,你怎麽離這麽遠?你靠近點,我和你說個秘密。”
夢境裏的因子虛呆了一樣,晃晃悠悠靠近,一邊走,眼淚一邊控制不住一般淌下。
鹹的,苦的,酸的……他難受得很,胸口被什麽東西侵占得滿滿當當,整個人都被拖累得沉甸甸的,步履蹒跚。
明明就要摸到太子的臉,他的腳下卻突然一空。
他從漫着雲的山巅上掉了下來,然後就要跌進泥土裏了。
……
因子虛突然驚醒,自己早就一身冷汗,被子枕頭都有一點濕潤。
因子虛眼睛裏還都是血絲,他翻身下床,後知後覺,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硬邦邦的床上只墊了薄薄一層被罩,但是滿被繡的金絲銀線閃瞎狗眼,被褥倒厚,外翻的絨皮暖烘烘的。
整個屋子将“質樸”與“豪奢”緊密結合,粗看簡陋,細看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堆着點價值連城的寶貝。
他猛一下起得突然,久卧腿麻,竟一頭跌了下去,動靜大得地板“噼啪”響。
陽長拎着藥杵過來,看戲似的立于門前,手還在有條不紊地搗着草葉子:“醒了?”(搗搗)“醒了就去找一趟權持季”(搗搗)“對了,你太髒了,藥自己敷。”(搗搗)
因子虛跌跌撞撞爬了起來。
陽長醞釀鋪墊了好久,終于抛棄了面子,藥杵子一丢,蹭蹭地爬了過去,耳朵飛快地往因子虛面前一貼,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了:“你和那刺客怎麽了?”
因子虛狐疑叫了一聲:“啊?”
陽長道:“那刺客給你留了張紙條,你猜寫的什麽?”
因子虛捂着傷處爬起來:“猜他在犯賤。”
陽長賊兮兮道:“寫的是——小美人乖乖,改日再來輕薄你。”
小美人乖乖,改日再來輕薄你~
陽長撫掌稱贊:“所以說,他雖然傷你肩膀,但你瞎他眼睛,毀他品味,妙極妙極。權持季那邊沒找到小倌,你倒是遇到了個眼瞎的。”
因子虛無話可說:“……”
畢竟陽長認為他的醜有眼就知,對他的醜深信不疑。
“你可知道他殺了知畫。”因子虛一把推開陽長:“權持季呢?”
“知道啊,但忍冬一案本就是打來找許沉今的幌子,死了就死了,殺了就殺了,剛好又多個抓刺客的借口搜許沉今的屍。”陽長道:“姓權的王八蛋帶莊小子野釣呢,現在怕是回不來。”
因子虛恍惚:死了就死了?
怎麽能……說死了就死了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