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一更】
第55章 【一更】
再次看見上一世指控他的罪證之一,江望津也沒想到自己會就這樣昏過去。
毫無征兆的,那一瞬間的心悸讓他難以為繼。
甚至于昏迷時那種絞痛的感覺都仍然伴随着他,沒有半分安寧。
江望津腦海再次被上一世的記憶占據。
舊夢重現,他身心都在為此遭受巨大的折磨。
早在這畫卷出現之前,江望津便已能确定自己的流放與沈家并無幹系——當初他與沈傾野之間亦只是他二人之間的事。
無關其他。
他清楚這一點,也能夠做到慢慢放下。可容舒的背叛、以及藺琰的步步緊逼都讓江望津沒辦法那麽快釋懷。
以至于還未能完全擺脫那份前世一直籠罩他到死的陰影。
直到醒來的前一刻江望津都還是處于那種前世與今生記憶交織着的混沌狀态。
然當他睜開眼,眸中的惺忪還未散去,繼而便見一個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
不必多想,只需一個隐約的輪廓他就能分清。
是他的長兄。
但。
對方在做什麽……
江望津眸底先是流露出幾分茫然,而後是無比的震驚。
他的嘴唇被迫張得更大,方便對方完全地進入,呼吸錯亂。
每一寸都被對方唇舌掃過,不留一絲縫隙。
江望津指尖無意識抓緊了被褥,剎那間有種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感覺。
待看見長兄眼睫一動,他第一時間重新便閉上了眼,腦子裏一團亂麻。
江南蕭盯着身下的人,鼻息似有不穩,他眸色瞬間深暗,舌尖舔過他上颚,一寸寸輕舐着。
在他動作的一剎,江望津身子變得僵硬了瞬,耳邊親吻時發出的聲音不斷。
江南蕭微微側過頭,調整了一下角度,逐漸往更深處掠奪。
許久許久,久到江望津感覺整個口腔都變得麻木,他才被放開。
房中發出一聲清脆又令人羞恥的聲音。
終于好了。
江望津心弦竟是微微放松下來。
直到耳旁傳來一道沙啞低沉的嗓音,“你醒了。”
江望津猶如瞬間被定格般。
江南蕭:“不醒的話,我再親一次?”
此話一出,江望津立時便睜開了眼睛,頃刻便同江南蕭低下的狹長鳳眸對上視線。後者漆黑的眼裏似藏了幾分未能得到滿足的侵略性,強勢地将他鎖定。
他說不出話來。
江南蕭撫了撫他鬓角,态度自若,“我去給你拿藥。”
江望津看着他走遠的背影,還有些恍惚。
自己方才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緩了片刻,江望津坐起來,剛靠到床頭,江南蕭就回來了。
-
江南蕭行至榻邊坐定,在江望津的注視下執起勺子。
眼看一口藥喂過來,江望津呼吸屏了屏,出聲道:“我可以自己喝……”
江南蕭垂眸凝視他,沒有動,嗓音低緩,“不是還難受?”
江望津擡起眼,只聽他長兄又繼續:“我喂你。”
可能是對方的眼神實在過于灼熱,或者是……方才的那一幕給他造成的沖擊太大,江望津還是沒再堅持,任由江南蕭一點一點把湯藥喂進他嘴裏。
湯藥入口的剎那,口中頃刻被苦澀占滿,江望津卻毫無所覺。只依稀還能憶起剛剛被吮丨吸時的感覺,湯汁浸過那一塊舌尖早已麻痹。
此時此刻,他心中有滿腹的疑問想要出口。
長兄方才在做什麽。
為什麽要親他……
江望津睫羽微顫,很快一碗湯藥下肚,唇角似沾上些許,他正欲舔去。
卻見長兄忽而擡指,江望津唇邊落下一只溫熱的指尖,下意識伸出的舌丨尖不及收回,兩者猝不及防相撞。
江望津一怔,他呆了呆。
緊接着,帶着薄繭的指腹在他舌丨尖上輕輕一壓,又像是勾丨顫了瞬,一觸即分。
江望津再度僵硬,而後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熱發燙。
江南蕭眸底閃過一絲笑意,旋即去将藥碗放下。
在他身後,江望津已經完全思考不能了。
長兄方才……
在做什麽。
江望津還沒想明白,江南蕭便已折返,“進去些。”
說罷,他不等對方反應,徑自抱着人往床榻內靠了靠,繼而跟着上榻。
及至兩人并排坐在榻上,江望津被他的長兄攬入懷中,他這才緩慢回神。
“長兄,你……”
“嗯?”
江南蕭摟着他,江望津貼在他胸膛,能清晰感覺到對方說話時傳來的振動,他耳根也跟着燒紅,完全忘記了反應。
從醒來到現在,江望津一直都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好像在做夢。”他澀聲道了一句。
話落,肩頭就被握住。
江南蕭把他撈起來,兩人四目相對。
“做夢?”
一場刺激,江望津的眉宇間又被病氣缭繞,此刻的他表情略微恍惚。
“你覺得,是在做夢?”
江南蕭盯着人,一字一句問。
心中是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緊。
可若不這樣做,他日夜難寝。
江望津察覺出他語氣中的不對,眸光漸漸凝聚,在看清長兄眼底的那絲占有欲時,不禁心頭一跳。
他想躲,卻被牢牢桎梏着。
“長兄……”
他不知如何是好。
每當面對長兄,江望津都無法騰出任何一絲哪怕一毫的注意力分給其他事情,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人占去。
就好像……
他的身心都被這個人占滿了,完完全全。
但江望津依然無法做出回應,仿若求饒般。昏迷後的他語氣虛弱,似是稍一用力便能把人弄傷,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可憐極了。
無端惹人憐惜。
江南蕭心潮起伏,他緩緩說了一遍,“覺得是夢嗎。”
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又仿佛是在預示着什麽。
江望津略微擡眼。
房中光線昏暗,燭燈搖晃。
然而片刻後,江望津什麽也看不見了。
高大的身軀朝他俯身而來,将整個視野掩蓋。
與此同時,床幔悄然滑落而下,徹底把燭光遮去。
看不見的一剎,江望津是慌張的,但是很快他就顧不得這些了。
濕丨熱的唇舌毫無預兆地再次覆上來,口中的每個位置都沒有被放過,粘丨膩的聲音以及不知是誰的喘丨息聲響徹整個榻間。
雙肩被固定住,被丨迫丨承丨接着對方的親吻。
江望津眼眶一熱。
他被長兄的唇丨舌徹底地占丨有了。
時間的流逝于他們而言無關緊要,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只有他們,也只剩他們。
-
江望津抓着江南蕭,呼吸變得不暢。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在這一刻窒息而亡時,一股氣被渡過來,他獲得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然迎接他的又是狂風驟雨般的吻。
好半晌。
江南蕭給他撫着心口,讓江望津靠在他肩頭,不發一言地等着人緩過神來。
江望津本就不甚清楚的腦子愈發混亂。
還有些發暈。
長兄親他了。
又一次親他了……
這沖擊不亞于他在與長兄通感後,他第一次感覺到長兄在做那事。
江望津又緩了好半天。
黑暗中他什麽也看不清,只知道自己被長兄守着、護着、擁着。
這是他的長兄。
江望津想着,那只帶繭的手又落在他眼尾,為他撚去他眼角的一抹水光。
“別哭。”
江南蕭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聽在江望津耳朵裏,好似在告訴他對方為何變成這樣。
莫名羞恥。
“我、沒有……”江望津緩緩說。
他的嗓音也沒有好到哪去,同樣沙啞得不行。
江南蕭低笑一聲,“嗯,沒有。”
明顯是哄人的口吻。
江望津慌亂的一顆心卻是慢慢安定下來。
他放松了身體,江南蕭似有所覺。
“阿水。”
江望津一頓,“嗯。”
江南蕭大掌在他後背摩挲,“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嗎?”
是江望津先前的問題。
而江南蕭已給出他的答案。
只不過,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江望津的意料。
不像是做夢了。
可他寧願是在做夢。
“我們是兄弟。”
他們怎麽能做這種事情,江望津低下頭,仿似做錯了事般,慌亂又無措。
即使不是他做的,但他依舊覺得自己做錯了。
無形之中宛若覆上了一層枷鎖。
有時候,會被壓得喘不過氣。
“是兄弟。”
江南蕭給予回應。
江望津試圖把頭埋得更低,但他被擡着下巴,眼神朦胧,看不見任何事物。
透着紅潮的面龐卻被另一人清晰捕捉,可憐又可愛。
江南蕭忍不住,再次親親他的唇。
“但你我也并非親生兄弟。”江南蕭繼續道。
江望津:“可是、”
“沒有可是。”
江南蕭舌尖掃過他唇縫,偷得一個吻。
江望津仰頭,被動接受。
他一碰即離,低喚:“阿水。”
“嗯。”
江南蕭五指穿過他發間,“仲澤。”
這個由長兄為他取的字重又躍入耳中,江望津輕輕應:“嗯。”
“你我并非親生,所以……可以做任何事情。”
江南蕭的一字一句落入江望津耳中。
他思維遲鈍,只能重複長兄的話,“任何事情?”
“對,任何事。”
江南蕭聲調不緊不慢,“以後,我慢慢教你。”
他輕聲說着:“我的仲澤不需要有任何壓力。”
“你亦不必擔憂,所有的事情,皆由長兄為你扛着。”
那層壓在江望津身上的枷鎖一點點松懈,被一只寬大的手掌解開。
他脫離了束縛。
江望津試圖看清江南蕭的模樣,“但……長兄為什麽要那樣……”
那樣的長兄。
讓他有些害怕。
一種……
不知名的畏懼。
“還不明白嗎?”江南蕭捧着他的臉,看着他的雙眼,喉結一滾。
“心悅你。”
“想讓你與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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