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破曉

破曉

萬物的表情永遠凝固在此刻，撕碎的天空漂浮月光，稀碎的黑暗沾染星空，混濁不堪。

任淵看向天空的本源，內心雜亂無章。

她知道這就是本紀元的核心，也是絕望彙聚的寶珠。

更是神的縮影。

……但恕她直言，她從來只相信白貓才是神，至少白貓才是真正的神性，而眼前的本源僅僅只是企圖篡位的偷竊者而已。

本源靜靜的懸浮在萬丈深淵之上。

「歡迎，萬物的主宰。」

白貓向着本源致以誠懇而複雜的微笑。

「你成功來到了世界的結局，連同這位非人的物種。」

「喜歡這裏的一切嗎？」

「我的小白貓。」

本源輕輕發出黑暗的呼喚。

白貓只是拒絕了對方的邀請，回複道。

「抱歉，我并不喜歡關乎你的一切。」

……

“——出竅。”

幾乎是一瞬間，白貓的話語剛落，任淵手中的素傘便崩裂開，重新化為白皙環繞金色劍芒的細劍。

那猙獰扭曲的眼神彙出恨意。

她向高臺上的神明審判罪惡。

“你的一切都是扯淡。”

“你向所有人撒了一個謊，你的罪惡早已遍布世界，而此時此刻你還在僞裝善意。”

“你許諾給予世界一個清白的星空。”

“但你本就是污穢的，除非你永遠消失破碎，否則這個諾言就是謊言。”

“你還在繼續欺騙萬物，哪怕他們早已死亡。”

“你是千古恨意的罪人。”

「……」

「是的。」

「但那又如何？」

璀璨的星空努力散播最後一絲光亮，然而本源只是微微移動，那最後一抹光亮也被吞噬。

永遠消失。

下一刻，任淵向着本源舉起細長白素的劍，一瞬間，她的眼裏只有本源。

那一刻她就是新的本源。

白貓的身體早已消失，注入長劍。

那飄散的白光劃過星穹，化作新的流星長流此地。

她的意識飄渺在虛無的夢境裏迅速下墜，早已感知不到一切情緒，意識仿佛被擊碎。

如同一張白紙。

白貓的意識和她的意識相互融合疊加，作為新的本征意識主宰着星空的璀璨。

這是新神的降臨。

也是舊神的隕落。

奪目而悲觀。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意義，本源早已超出世界的定義，新的神明也不過是傀儡。

徒勞的掙紮罷了。

本源輕微的移動都會決定世界的滅亡，新的神明只是犧牲的一部分而已。

然而新神必須與之對抗。

“無意義的絕望。”

「你的絕望固然冰冷，然而新神的意識依舊難以掌控，你在企圖挑戰萬物的主宰。」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絕望，璀璨奪目。」

「因此它也不能存在，就當昙花一現。」

新神的軀殼開始破碎，餘下的星光徹底被絕望覆蓋。

「感謝你讓我看到了世界的絕望。」

「不過這份驚豔也不能千古長存。」

新神徹底失去了活動跡象。

新神的意識永遠在夢境下墜，直至永恒。

「萬物沒能殺死神。」

「懷着絕望度過未來。」

「世界的希望。」

「昙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