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代價

代價

“本年度最佳演出——祈夜即将結束，10minute後各位務必離開主城，否則後果自負。”

冰冷沒有感情的廣播再次響起。

“叮咚精彩演出——代價即将重播，未能觀看的觀衆注意。”

……什麽。

“傳說，邢都在萬年之前還是雜草叢生，幾百年無法得到陽光照射的廢土。”

……？

“但這份凄美并未持續多久，一位面容帶着狐貍面具的少女踏入這片土地。”

“月光照亮她慘白的皮膚，她賜予未開靈智的野獸聰慧。”

“然後離去。”

“此時，第一位智者誕生，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可以使用與制作工具。”

“智者仰望天空，于是天空外的浩瀚便被雙眼捕捉，無數星系倒映在漆黑的瞳孔，照亮永夜。”

“這一刻，智者便知曉，不論是千年，還是萬年，這片浩瀚注定被探索。”

“從它被發現起，秘密就被公布于衆。”

“智者深知想要握住星光的願望渺茫，因此他虔誠的對着天上懸着的月亮祈禱。”

“永夜将被揭開，彼時星光照亮希望。”

“萬年過後。”

“高樓大廈已經在這片大地矗立，智者早已埋藏地底，但他的後代挖掘世間奧秘。”

“直到外來者進入。”

“神明踏上這座繁華的城市，祂的笑容莫測但令人向往。”

“于是有人向神明祈禱，欲望将大地沾染。”

“向神明許願幾乎成為家喻戶曉的佳話，他們并未深思。”

“凡事皆有代價。”

“許下的願望覆蓋多少希望，那麽絕望便多麽沉痛。”

“因果循環，自古如此。”

“例如，有人在盛夏時救了一只麻雀，在數日後，他将被無數痛苦擁抱，雖不致死，刻骨銘心。”

“當第一個人發現時，已經無法阻止絕望蔓延。”

“那人瘋狂質問神明。”

“但神明坐在寶座上，祂不假所思地回答。”

“汝實現欲望，吾抽取苦楚。”

“以此循環。”

“那人呆愣，他的靈魂仿若被抽空。”

“神明又笑着說。”

“提問仍然需要代價，此事涉及本源。”

“那麽就以萬物的善意作為籌碼。”

“百年過後，此地化作神殿。”

“生存于此以及知曉真相者，永生永世獻祭靈魂，不得解脫。”

“……”

“萬物尖叫着，他們并未埋怨神，但卻将污言穢語向那人抛去。”

“為何提出，為何恨意充斥身軀？”

“神明常駐神殿，以萬物痛苦為戲。”

“衆生皆苦，神明笑道。”

……

廣播再次響起。

“重播已經結束，請各位退場，否則後果自負。”

任淵坐在臺階上，她面色不動。

但顯然，她身上的血以及手中緊握的審判之劍昭示着方才的兇險。

“月光皎潔，祂的孩子回到天上，遠離凡間苦難。”

任淵喃喃道，她用食指抹了一下臉頰的血。

她神情漠然地看着手中的劍。

“在第五輪回末期中，目前活下來的只有我和白貓。”

“「第三輪回」”

“白貓成為新神，但仍然被神控制，無法自主行動。”

“「第四輪回」”

“林憐生不知生死，而青玄被神拉出輪回外。”

“「第五輪回」”

“林闵堕入惡靈後被秋審判殺死，秋作為祭品死于審判之劍此概念。”

“一代祭品秋已于此世紀獻祭，二代祭品也将誕生。”

“邢都無法摧毀，與之前的猜測相同，神就在此地的深層區域。”

“但……”

任淵停頓了一下。

“從新的情報得知，神無法被觀測，那麽弑神計劃不可能施行。”

“實驗品文禮.編號001-50，似乎無法被神拉入輪回，這也意味着他會在每次輪回中像普通人一樣遺忘過去，甚至他自身。”

“下次行動，我将進入邢都深層區域，并且帶着實驗品文禮.編號001-50，去探究更多情報。”

“凡人終死，神明永存。”

“弑神之路，終将鑄成。”

“此次報告結束，神使任淵.編號001-00。”

任淵按了一下正在閃着紅光的錄音筆。

……

她眼神疲憊，似乎耗盡所有力量。

“為什麽一定要弑神。”

半晌，她再次開口。

“想要存活，因此凡人弑神。”

……

三日後。

文禮焦躁的找到任淵。

“秋死了？！”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對此只字不提？”文禮失聲喊道。

但任淵只是坐在椅子上沉默。

“弑神計劃失敗了，你拒絕對總部提供關鍵信息，而邢都這個概念，你竟然只對高層中三人開放……”

“總部究竟是什麽組織？為什麽要對所謂的神産生懼怕？”

“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了，我不是傻子。”文禮的情緒逐漸平靜，聲音減弱了些許。

“……總部，真的是信仰神，而不是與那些背叛神的凡人同流合污嗎。”

文禮盯着任淵，他不再說話，就這樣僵持着。

……

任淵終于開口。

“文副總，回去吧。”

“總部不需要情緒不穩定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