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無心（1）

無心（1）

我自數據誕生，無心無思。

無悲無喜。

我名01，啓示之征自此開展。

然後千年，輪盤轉動。

我名任淵，因果之刃。

但我無心，無悔，不解人情。

一切該從此開始。

——

第三輪回。

任淵垂着頭坐在車上，這是她第一次進行任務，澪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

說實話，她滿心不解，但無奈沒有駁回的餘地，只能随着所謂的“員工”到處回收失控的感染者。

了無生趣。

但……

“铮！”随着一聲清脆的振刀，任淵突然拔劍，阻攔了澪身後的利劍。

澪随之停下汽車，看向身後的同伴，在看清對方的面容後，竟有些難以置信。

“小李你……”任淵暗暗發力，将利劍彈開，随後刺入同伴的脖頸。

“……唉。”良久，澪表情複雜的看着任淵清理，忽然長嘆一聲。

任淵不解的看着她。

“只要我們行在這條路上，背叛便形影不離。”冷不丁的，澪說出這句話。

“就剩我們倆個了，走吧，馬上到總部了。”澪閉上眼睛，努力平複心情。

作為人類的最大劣勢就是，人是會恐懼、擔憂、傷感的。

但AI不會，祂們大多踐行指令，從不産生任何情感。

眼前這位想來如此，對方正抱着劍鞘不知在想什麽。

澪見了，忍不住開口：“任淵，冒犯一下，你們人工智能可以感知到什麽？”

任淵不假所思的說：“視覺、聽覺、嗅覺、觸覺，人的無感都可以，部分思維和低級的感情都可以，例如恐懼什麽的，除了愛和恨。”

愛和恨？

澪欲言又止，畢竟眼前這位就是因為對“神”的愛而遭受數據的剝離。

任淵了然，沉吟片刻，似在考慮如何訴說。

“我不清楚自己所滋生的情感是什麽……被懸賞也是因為我不想受人擺布這點觸犯數據的核心而已。”

“至于愛，那應當是莫須有的，我的芯片中從未擁有。”

澪點了點頭，不再進行話題。

她探出頭看了看四周，“啊”了一聲。

“到了。”她說。

二人開門下車，澪對周圍破碎的景象有些驚訝。

空中盤旋飛翔的白鳥被鏡中的幻想撕裂扭曲，而鏡子碎裂，随後。

——是鳥碎成一片片的碎屑。

“……”澪有點接受不了，她皺着眉。

“總部也會被感染嗎？”她輕聲說。

“麻煩大了。”說着，伸手喚出紙牌。

“去吧，「隐士」的饋贈。”牌面上畫着垂暮老者的牌面一閃，驟然消失。

二人的身邊環着薄薄的霧氣，澪帶着任淵深入。

途中不乏遭遇感染者的侵擾，大多都被任淵手中的素劍斬殺，餘下的則被二人身旁的霧氣吸收。

與此同時，天空陰沉的雲竟煥發出紅光，霎時間，無數紅點自天而墜。

任淵将素劍轉換為素傘，在雨點即将沾到二人時阻攔。

然後，澪看到沾到雨點的土地逐漸瓦解、稀釋，最後化成一攤血水散在空氣中。

“這是幻境。”澪開口，任淵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