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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許亦洲養了一個多月病,終于能夠出入自由,常挂念不知所蹤的許良奕。
許良甫已經被全國通緝,許亦洲好不容易得知許良奕性命不受威脅,差點就拖着病體參加搜尋了。
這想法把程修詢氣得不清,有了上次沒看好讓人跑了的前科,他親自守在許亦洲身邊,時刻跟着,勒令他身體沒有完全好全之前,不能離開醫院。
許亦洲知道他不放心,也因為前邊瞞着他自己行動的事理虧,只好照着他的意思,給程修詢順毛。
幹等着的感覺實在抓心撓肝,許亦洲每天沒事就關注警方最新消息,季川和楊必忠隔三差五來看他,也得是帶着消息來的。
數不完的藥丸和注射液填滿生活空隙,二十天後,程修詢帶着一個新進展來到醫院。
彼時他剛開完最後一個囤積許久的會議,風塵仆仆。
“許良甫跑不出國,這些年幫着他在暗地裏做事的人被抓到了,在審。”他坐在許亦洲旁邊,走得太急,他輕喘着氣,話裏帶着笑意。
許亦洲放下平板,觸屏筆被他捏在手裏,聞言微微發怔,半晌才回過神,低聲道:“太好了。”
程修詢拿過他的筆,“每次來你都在畫畫,不能讓自己休息一會嗎?”
許亦洲悶悶道:“太久不畫會退步的。”
程修詢拗不過他,也知道他一時半會改不掉這些習慣,把筆還回去,半摟着跟許亦洲說程牧這兩天嫌廚房做的飯永遠就那麽些樣,老頭子親自拄着拐示範一遍,今天中午家裏送來的飯菜就是程牧做的。
許亦洲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爺爺手藝不錯,我都沒吃出來,還以為只是換了個廚師。”
“這話爺爺肯定愛聽,等他來看你的時候,你當他面再說一次,”程修詢和他咬耳朵,“我這個親孫子就要徹底失去在他心裏的地位了。”
“別瞎說。”許亦洲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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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查房的醫生剛走,楊必忠和程修詢的跟案人手同時推門而入。
許亦洲正靠在床頭無所事事地看電影,程修詢過會還有應酬,趁着還沒到時間,留着沒走。
聽見動靜,兩人紛紛擡起頭。
許亦洲問:“有新消息了?”
楊必忠點頭,和另一個人面面相觑,卻沒立刻開口。
程修詢嫌棄他們磨蹭,看了眼楊必忠的臉色,問:“怎麽回事?”
楊必忠沒再藏着掖着,找了把椅子坐下,“許良甫國內的所有經濟鏈都被撅了出來,早年利用許家名聲籌資,有非法集資嫌疑。他媽離世之前把幼弟托付給他,許良甫用小舅的名義弄了個公司,就是我們查出來那個衛星監控公司。”
“許良甫他媽一走,她弟弟萬事都是許良甫罩着,養廢是遲早的事。這些年許良甫明面上把公司放着給他管,其實都是自己說了算,他小舅積怨已久,得知許良甫被通緝,他慌得到處逃竄,籌備不夠精密,在落腳的地方被人逮住了。”
楊必忠越說,表情越是怪異,“今天下午吐出來挺多,說許良甫拿公司做了很多事,資料和信息都在許良甫手裏,自己就是個沒實權的傀儡,給不了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他聽許良甫說過,這些東西他都放在眼皮子底下……”
說到這,他停住了。
意思并不難懂,後邊的話就算楊必忠不說也能猜到。
許亦洲靜默許久,“老宅。”
楊必忠嘆了口氣,“是。”
程修詢眉頭緊皺,“老宅太好猜了,許良甫知道自己小舅的脾性,不會什麽都告訴他,又或者說,不會都說真話。”
“現在許宅裏有沒有有用的東西,有多少,都不知道。”
許亦洲坐起來,程修詢想到的他也想到了,當年的事過去那麽久,想查清不容易。許良甫既然清楚親舅舅的為人,能讓其吐出口的東西就不會多重要,老宅放東西不安全,他不會冒險。
但案件遲遲沒有進展,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現在的狀況,任何與許良甫相關的案件線索都不能放過。
“怕是陷阱,是嗎?”許亦洲直言。
程修詢點頭,“嗯。”
病房內其他兩個人一言不發,面上的表情并不難看出他們也是一樣的意思。
“好不容易查到點東西……”楊必忠欲言又止。
許亦洲沒接他的話,程修詢就在他手邊,這句話是程修詢說的:“去一趟老宅吧。”
許亦洲轉過頭。
程修詢笑着說,“提前和警察聯系,再多帶點人手,許良甫掀不出什麽風浪。”
程修詢長期在他面前扮演無害角色,許亦洲差點忘了他有足夠呼風喚雨的資本。
他若有所思,半晌才給出回應。
程修詢的人先走了,楊必忠在病房留了一段時間,和許亦洲聊了聊調查的詳細進展,到了晚飯的時間,他告辭離開,病房裏再次只剩下許亦洲和程修詢兩個人。
許亦洲下床泡兩杯茶,走到床邊,遞給坐在床沿的程修詢。
“我想一起去。”他輕聲道。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程修詢正回複周青信息,叮囑他準備好需要的材料。
程修詢聞言擡起頭,劍眉輕蹙,滿是不贊同的表情,“不許。”
許亦洲沒想到他會拒絕地這麽幹脆,在他面前擡擡手擡擡腳,“養了這麽久,我已經沒事了,家裏天天送吃的來醫院,我連肉都長了不少。”
程修詢盯他看幾眼,伸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捏了捏許亦洲腰側,是多了點肉,沒有以前那麽瘦了。
“也沒長多少啊,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多久?”程修詢說。
許亦洲哭笑不得,“我當時都是跑出來的,真傷到筋骨,哪能跑啊?”
他坐到程修詢身邊,心裏有點不踏實,緩慢地向程修詢伸出手,程修詢發現他的意圖,搶占先機一把将他拉住,連同自己的手放在大腿上。
還要調侃他:“想牽就牽,偷偷摸摸幹什麽?”
許亦洲臉上發熱,“有求于人不就是要有點誠意麽。”
程修詢看他的眼神發直,低頭親許亦洲一口,“什麽誠意?”
許亦洲沒放他走,擡起下巴跟了上去,含糊道:“你幾點出發去公司?能不能……”
第一次對他提出要求,許亦洲不受控制地開始難為情起來,“能不能陪我吃頓晚飯?”
程修詢半天沒回應,許亦洲更是忐忑,吻了一會擡眼看他,卻正好對上程修詢投來的滿是侵略性的視線。
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吻。
程修詢摟着許亦洲的腰,向自己的方向貼近,過了會許亦洲覺得用不上力,站不住,微微扭動身體,程修詢看出他的意圖,托着臀部将人抱到腿上,兩手在許亦洲身後扶着,讓他不至于摔下去。
許亦洲喘着氣,“重不重?”
程修詢跟他鼻尖碰鼻尖,“瘦得都沒肉了,不重。”
知道許亦洲是有求于自己才破天荒地主動,但他就是心甘情願。
“六點走,”程修詢把腦袋放在許亦洲肩上,“什麽都能答應你,只有一起去許宅這件事,不可以。”
“……為什麽?”
程修詢堅持道:“危險。”
許亦洲抹去他嘴角可疑的水漬,“我都能跑能跳了,你還把我留在醫院,我跟被關着有什麽區別?”
程修詢還是不聽,“就要關你幾個月。”
許亦洲:“你不講道理。”
程修詢笑了一聲,親親他的鼻尖,“是你不講道理。”
見程修詢實在說不通,許亦洲沒了辦法,破罐子破摔地纏着他,洩憤似的咬。
程修詢“嘶”的一聲,被他咬得生疼,“幹什麽?咬我這麽用力。”
許亦洲理不直氣也壯:“報複。”
程修詢愣了愣,頃刻朗聲笑起來,明媚雙眼中倒映許亦洲的面孔,看得許亦洲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
即便許亦洲還是想着和他等價交換,但他起碼不再有什麽事都往肚子裏吞,願意和他提要求,願意和他商量,程修詢高興都來不及,哪裏舍得真的拒絕他?
這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寶貝,“報複”的樣子也特別惹人疼。
于是他讓步道:“我讓季川跟着,再加個楊必忠也行,反正保準讓你第一時間知道許宅的情況,好不好?”
“不要,”許亦洲說,“要去的是許家老宅,我從小在那裏長大,還有誰能比我更清楚那裏的情況。”
程修詢為難:“我知道,我就是擔心。”
許亦洲摟着他脖子,湊到耳邊,放軟了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當年那場事故,死的是我的爸媽,我也差一點點就死了,總要讓我為他們讨個公道,是不是?”
程修詢耳根子一軟,心尖難以自抑地開始酸澀,他嘆口氣,将許亦洲拉得遠了一點,和他對視,“寶貝,你別這樣。”
許亦洲微微撇開臉,“我又沒怎麽樣。”
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真的在生氣,許亦洲扭着頭就是不看他,過了好半天,程修詢實在沒法子了,貼着他的臉,“行了,答應你就是。”
許亦洲看他一眼,沒動。
程修詢看笑了,輕輕地咬了口他的耳垂,“原來你還會撒嬌啊?”
許亦洲縮起脖子,“這哪裏叫撒嬌。”
程修詢不管,纏着許亦洲讨本,“我覺得是就行。你的目的達到了,讓我抱一會,然後我們去吃飯。”
晚飯剛剛就送來了,一直擺在桌上沒動,這會不知道涼了沒有。
許亦洲低低嗯了一身,由着他把自己箍在懷裏,兩個人溫存半天,程修詢不忘算着時間,見時間差不多了,拉着許亦洲的手來到桌邊,吃程牧親手改良過後的菜品。
一塊吃過晚飯之後,程修詢就要趕往程氏開會,許亦洲無所事事地翻看雲霄這段時間的官博消息,消磨時間。
前往許宅的時間是三天後,許宅此刻已經被封鎖,程修詢和警方聯系,取得進入許宅的準許,還有不少警力部署在周圍,加上程修詢和許亦洲各自帶的人手,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當天下午,一行人從醫院出發,前往許宅。
許宅坐落于平城西南城郊,像一條游龍盤踞在半山腰上,數輛車子停在門庭前,一衆人從車上下來,浩浩蕩蕩地進入前大門。
這是許亦洲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完全脫離醫院,下車以後,他大口大口呼吸久違的新鮮空氣,只覺得整個肺部都被清洗過了一遍。
程修詢站在身前等他,“怎麽了?”
許亦洲看着面前無比熟悉又陌生得可怕的建築,笑了笑,搖頭道:“沒事,我就是覺得這段時間在醫院裏待得人快生鏽了。”
“不喜歡待在醫院嗎?”程修詢捏捏他的胳膊。
“誰能喜歡醫院,這半年我都進多少次醫院了。”許亦洲說。
程修詢點點頭,“回去再做個檢查,如果醫生說沒問題,就回家養着。”
許亦洲沒想到他會提出讓自己回家養身體,有些驚訝,“真的?”
被他亮亮的眼睛看着,程修詢的心幾乎化成一灘水,低頭在他發間落下一吻。
“真的,答應你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小叔要出場了hhh
今晚碼完的話再發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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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