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蹊跷

蹊跷

月色如水，灑落在相國府邸的庭院中，銀輝映照下，相國夫人的臉龐更顯蒼白，她眼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仿佛要将這黑夜中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三更！”相國夫人一身素缟，手中撫着一柄玉如意，滿臉都是憤恨之色的說道：“三更前務必殺了齊光！”

管家領命而出，正好撞到了急匆匆趕來的相國大人。他目光如炬，掃視着屋內的衆人，沉聲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所措。這時，相國夫人站起了身，她的臉上寫滿了決絕和憤恨。她猛地将玉如意抛擲在地，聲音顫抖而堅定：“他……他害死了我的女兒，我要他償命！”

相國大人聞言，臉色一沉，“夫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相國大人試圖勸說，但相國夫人卻聽不進去。

“從長計議？我的女兒都死了，你還讓我怎麽從長計議？”相國夫人歇斯底裏地喊道，她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凄厲。

相國大人嘆了口氣，他知道夫人的悲痛難以用言語形容，但他也不能讓憤怒沖昏了頭腦。他走上前，輕輕握住夫人的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夫人，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我們不能僅憑猜測就斷定是齊光害死了女兒。”相國大人耐心地解釋道。

相國夫人聞言，淚水奪眶而出。“猜測？”相國夫人哽咽着問道：“樁樁件件都指向他，怎是猜測？”

相國夫人猛地拽住了相國大人的衣襟，一張臉上滿是喜悅之色，可臉頰之上卻還挂着淚珠。“王上都已經去長安當皇帝了，這南越國将會是我們盧氏的天下，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即便是殺一千個齊光，一萬個齊光，也換不回我寶貝女兒。去，去殺了他！”

相國大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在什麽時候變了呢？是在擁有了權利之後麽？王上說的對，她的确變了，她瞞着我，做了太多的錯事了。相國大人不願再說什麽了，只是松開了手，默默離開了屋子，對着院中的護衛說道：“看管好夫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近夫人。”

“大哥，你為何要将嫂嫂看管起來？”盧忠武匆匆趕來，直接問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兄長的質問和不滿。

盧忠思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面對着盧忠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弟弟的懷疑，也有對夫人的失望。

“忠武，你嫂嫂她……她變了。”盧忠思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痛惜，“她瞞着我做了許多錯事，我不能讓她繼續這樣下去。”

“變了？”盧忠武不解地皺起眉頭，“嫂嫂她一向溫婉賢淑，怎會做出錯事來？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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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忠思搖了搖頭，他并不想過多解釋，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将她看管起來，也是為了她好。”

盧忠武看着兄長堅定的眼神，便笑着說道：“哥哥，往後南越都是我們盧家的天下了，嫂嫂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好了，畢竟绾绾可是我們盧家的女兒。”

盧忠思停下腳步，語重心長地說道：“住口住口！忠武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家的人姓劉不姓盧，你快快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盧忠武聽到兄長的嚴厲警告，臉上露出了一絲尴尬的笑容，他撓了撓頭，試圖緩和氣氛：“大哥，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您何必如此認真。”但随即，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繼續道：“不過，說到南越的未來，王上都去長安當皇帝了，南越地處邊陲，想必也不會再有什麽劉家的王爺會願意來我們南越---”

盧忠思眉頭緊鎖，他轉過身來，直視着盧忠武的眼睛，語氣嚴肅：“忠武，我知道你有雄心壯志，但我們必須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南越是劉家的天下，我們盧家只是輔佐的臣子。”

盧忠武眼中仍閃爍着不甘的光芒：“大哥，你看看現在的朝堂，那些個世家大族、官僚貴族，他們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鬥？如果我們盧家能夠掌控朝政，那我們兄弟倆可就光宗耀祖了。”

盧忠思嘆了口氣，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沉聲道：“忠武啊，朝政的複雜遠超你的想象，王上承教與先太後，兩人都是心思深沉機敏之人。”

他嘆了口氣，接着緩緩開口道：“王上突然在仙人谷中撿到仙女并迅速大婚，又迅速前往長安承襲皇位，這一切發展的太過迅速，我的心裏總是隐隐不安。”

盧忠武皺了皺眉，他并不完全同意兄長的看法：“大哥，王上不過是個少年郎罷了，他往日便癡迷于先太後，先太後殡天後，又找來了先太後的妹妹，還将她封為公主之尊。我聽說，這所謂的仙女也長了一張先太後的樣貌---”

“你怎知？”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盧忠思聽到弟弟盧忠武的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着盧忠武，語氣嚴厲：“你怎可如此輕率！這是何等愚蠢的行為！你可知，這種行徑一旦暴露，将會給我們盧家帶來滅頂之災！”

盧忠武被兄長突如其來的怒斥吓了一跳，他從未見過兄長如此生氣。他有些慌亂地辯解道：“大哥，放心，你且放心，這事兒絕對不會----”

“這世上哪裏會有絕對之事！”盧忠思怒不可遏，他揚起手掌，狠狠地扇了盧忠武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在房間裏回蕩。

盧忠武被打得一個趔趄，但他沒有躲避，也沒有還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兄長的憤怒。

盧忠思看着弟弟低頭不語的樣子，心中既生氣又心疼。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開口：“忠武啊，我知道你年輕氣盛，但你記得，小心駛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