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退意

退意

是夜，宮人們剛呈上龍袍與鳳褂後，太醫署的成太醫便準時來到清涼臺為劉景之請脈。當宮人通報之時，劉景之與贏兮月還正在欣賞着龍袍與鳳褂。

“宣~”

老态龍鐘的成太醫緩步進了清涼臺內殿，他的步伐雖慢，但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成太醫的眼眸深邃，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卻也透着一股從容與自信。

“參見王上，王後。”成太醫跪拜行禮，聲音雖然略帶沙啞，但十分洪亮，顯示出他良好的中氣。

劉景之放下手中的龍袍，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道：“成太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他轉向贏兮月，眼中滿是柔情，“娘子，這是成太醫，長安皇宮內，每日太醫都會來請脈。”

贏兮月也站起身來，微微欠身，道：“有勞成太醫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澗中的清泉，讓人聽了心曠神怡。

成太醫走到劉景之面前，先是仔細地觀察了劉景之的面色，然後輕輕搭上了他的手腕。

片刻後，成太醫收回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王上龍體康健，氣血旺盛，此乃國家之幸，百姓之福。”

劉景之聽後，哈哈大笑，道：“多謝成太醫吉言。”

成太醫轉向贏兮月，恭恭敬敬地說道：“王後娘娘，老臣為您請脈。”

贏兮月看向劉景之，劉景之笑着說道：“娘子也讓成太醫瞧瞧吧。”

贏兮月點點頭，走到成太醫面前，伸出皓腕。成太醫輕輕搭上去，眉頭卻微微皺起，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着贏兮月的脈搏，仿佛在尋找着什麽。

片刻後，成太醫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道：“王後，您的脈象有些虛弱，似乎有些氣血不足之症。”

贏兮月聽後，微微一愣，随即道：“我近來确實有些乏力，但并未覺得有何大礙。”

成太醫搖搖頭，道：“王後乃千金之軀，不可掉以輕心。臣這就為您開一副藥方，您需按時服用，方可調理氣血，恢複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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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成太醫從袖中取出紙筆，開始揮毫潑墨。他的字跡遒勁有力，不一會兒，藥方便寫好了。

成太醫将藥方遞給宮人，道：“這是為王後調理氣血的藥方，每日一劑，連服七日便可。”

宮人接過藥方，恭敬地退了下去。贏兮月看着成太醫，臉上露出感激之色，道：“多謝成太醫。”

成太醫擺擺手，道：“王後言重了。臣只是盡醫者本分而已。”他轉向劉景之，道：“王上，臣告退。”

劉景之點點頭，道：“成太醫慢走。”他目送着成太醫緩緩走出清涼臺，臉上卻露出了一股殺意。

宮人将要煎制後，呈給了贏兮月。

劉景之目送成太醫離開後，轉身回到內殿，看着贏兮月手中的藥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情緒。而贏兮月，正端坐着，凝視着那碗冒着熱氣的藥汁，似乎在沉思。

此時，一直伺候在贏兮月身旁的高女官輕聲勸道：“王後，藥快涼了，還是趁熱喝下吧。成太醫醫術高明，這藥定能助您恢複氣血。”

贏兮月微微點頭，端起藥碗，一口氣将藥飲盡。高女官見狀，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接過空碗，輕聲說道：“王後好好休息，奴婢先退下了。”

然而，就在她退出內殿，轉入一處陰影角落時，她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她四下張望，确定無人注意後，低聲對着陰影處說道：“她已經喝下了。”

陰影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回應道：“很好，繼續觀察，有任何異常立刻彙報。”

高女官應了一聲，轉身離去，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她深知，自己不過是這宮廷鬥争中的一枚棋子，但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她願意成為任何人的眼睛和耳朵。

而此刻的贏兮月，正靜靜地躺在床上，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她知道自己已經被卷入了一場宮廷的漩渦之中，但她也明白，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必須堅持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她所愛的人。

夜色漸深，清涼臺內一片寂靜。然而，這寂靜之中卻暗藏着無數的洶湧暗流，等待着即将的爆發。

夜色如墨，清涼臺內的燈火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宮人們已逐漸散去，只餘下幾名值守的宮女在角落裏低聲交談，偶爾還能聽到她們刻意壓低的咳嗽聲，在空曠的宮殿內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贏兮月躺在劉景之的懷中，她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擔憂和不安。她輕輕伏在劉景之的耳邊，聲音低沉而微顫，仿佛怕驚擾了這夜的寂靜。

“夫君，我有兩件事覺得頗為蹊跷。”贏兮月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她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劉景之的手背，仿佛是在尋求一種安慰。

劉景之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何事讓你如此擔憂？”

贏兮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今日送來的鳳褂上，那孔雀羽毛的色澤似乎有些異樣。”

劉景之聽後，眉頭緊鎖，沉思片刻道：“我也發覺了，娘子還發覺了何事？”

贏兮月點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一事，便是那成太醫。今日他為我請脈時，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心跳異常劇烈，仿佛有什麽事情讓他十分緊張。”

劉景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沉聲道：“哼，我就知道事出異常必有妖，我們在南越過慣了宮中平和的日子，只知道朝堂之上的黨派鬥争，卻疏忽了這後宮中的蠅營狗茍。”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贏兮月輕輕靠在劉景之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堅實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

“娘子，別怕，萬事都有我在。”劉景之不是不知道，這兩樣異處都直指自己心愛的女人，“若是她們再步步相逼，大不了，我們便回到南越。”

夜色愈深，清涼臺內的燈火逐漸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