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祁清

吃過早飯,陸菀廷開車送祁清去公司, 祁清坐在副駕駛上和她聊天, 不經意一瞥, 瞥見陸菀廷鎖骨上有個淡淡的痕跡。

祁清微微失神, 昨晚的記憶湧了上來。

昨晚, 她在陸菀廷睡着後偷偷親了她,難以克制地輕輕吮了一下, 就那麽一下,就有吻痕了?

發覺祁清沒了聲音, 陸菀廷轉頭看了她一眼, 順着她的視線,陸菀廷發現她在看自己脖子, 陸菀廷疑惑地叫了她一聲,“祁清?”

祁清眼眸裏閃過一絲慌亂,擡眸看着什麽都不知道的陸總, “昨晚你睡得好嗎?”

“你沒睡好嗎?”陸菀廷想到祁清第一次來她家,昨晚也許睡得不好, 剛剛走神的樣子, 像極了失眠後的發呆,“要不, 我送你回家,在家裏睡一覺再去公司?”

“不用了,我睡得挺好的。”祁清緊張得捏手,“只要你在身邊, 我就睡得很安穩。”

這話陸菀廷很受用,聽得心裏美滋滋的,嘴角跟着上揚,“我睡得也很好。”

到了公司樓下,祁清解開安全帶,沒來得及下車,陸菀廷按住了她的手,将她撈過來親了一口,“什麽時候回家?我來接你。”

“今天事情有點多,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家,不用來接我了。”祁清心怦怦亂跳,目光往陸菀廷脖子上瞄了一眼,擡手幫她整理衣服,順勢幫她最上面那顆紐扣扣好。

這樣,別人就不會看到了,陸菀廷也不會發現。

陸菀廷微微擡起頭,方便她幫自己整理衣服,滿目柔情,“不要太累,公司的事情是永遠忙不完的。”

一心工作的陸總竟然能說出這種暗示自己可以偷懶的話,實在難得,祁清笑着點頭,“累了我就在辦公室睡覺,反正沒人敢說我。”

祁江科技所有員工放縱了一晚,慶功宴吃完飯後,又去訂的包廂唱了大半夜的歌,一個個玩到淩晨才回家。

花助理請示了祁總,今天可以十點上班,這會兒員工才陸陸續續的來。

祁清下了車,擡頭就看到花助理站在門口,笑得像只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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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總,早啊。”車上發生的事,花助理都看到了。

以前不知道祁總和陸總是一對,總覺得陸總對祁總的态度怪怪的,甚至以為陸總頻頻來她們祁江科技,是想收購她們。

現在再看,哪是怪怪的,那都是關心和愛,

祁清斂起臉上的笑容,走過去說:“昨晚玩得開心嗎?”

花助理跟在她身側,和她一起進公司,“有祁總出錢,當然開心了。”

玩得太開心,嗓子都啞了,濃濃的黑眼圈滿是疲憊,抹了好幾層粉才遮擋住放縱的痕跡,看起來精神一點。

祁清回頭,陸菀廷的車還沒走,目光穿過前擋風玻璃,兩人的視線交彙在一起,相視一笑。

祁清進了電梯。

等再看不到祁清,陸菀廷才驅車離開。

從祁江科技到陸氏集團的路有好幾條,陸菀廷看了眼時間,想起來,十點半有個會議,而現在已經十點零八分了,為了趕時間,她走了一條小路,抄近道去公司。

以往蘇助理一早就會給她發消息,告訴她一天的行程安排,提醒她時間。

今天,蘇助理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菀廷猛地想起,昨晚蘇助理喝醉酒睡在祁清朋友家,她沒讓人去接,已經這個點了,她不會還醉着吧?

陸菀廷給蘇助理打了個電話,電話響到自動挂斷也沒人接。

蘇助理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聽到她的手機響,秦負雪從卧室外走了進來,看到屏幕上陸總兩個字,她往床上看了一眼,沒接。

電話響了半分多鐘,床上睡着的人才有反應,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閉着眼睛循着聲音摸來摸去,摸了很久才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

身體肌肉已經有了記憶,她閉眼在屏幕上一劃,放在耳邊,“喂,你好。”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蘇助理的聲音慵懶沙啞,像貓爪子在秦負雪心口上撓了一下。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蘇助理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眯着看了下屏幕,原來她接的時候電話已經挂斷了。

手機左下方顯示一個未接來電,她點開通話記錄一看,身體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陸總給她打電話了。

再一看,十點十四了!

“終于醒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床邊響起,蘇助理擡頭,看到秦負雪,愣住了,“你怎麽在我家裏?”

閉上眼再睜開,秦負雪還在。

秦負雪表情冷然眼神疏離,高冷地看着她,再沒有昨晚的細致體貼,“這是我家,你在酒吧喝醉了酒,不停給我發消息,看你一個女孩子醉得不成樣子,我去接你了。”

秦負雪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蘇助理感覺呼吸困難,慢慢掀起被子,被子下她的褲子和外衣都不在了,“我的衣服……”

“我幫你脫的。”

蘇助理心跳一漏,“那我們昨晚……”

“你一床被子,我一床被子,我除了脫你衣服,什麽都沒對你做。”秦負雪俯身,“你不要想太多,清醒了,就趕緊離開我家。”

蘇助理騰地坐了起來,後面一陣刺痛,蘇助理倒吸了一口涼氣,捂住後脖子,皺了皺眉,昨晚發生的一幕幕跳了出來。

她纏着秦負雪讓她帶自己回家,回了家後,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情難自制,她拉住秦負雪吻了上去。

剛一碰到她的唇,秦負雪一個手刀砍在了她後頸上,動作利索,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情。

蘇助理往秦負雪唇上瞟了一眼,下意識咽了下口水,秦負雪皺了下眉,直起身提醒了她一句,“你們陸總找你,你不用去公司?”說完離開了卧室。

蘇助理往外瞅了瞅,沒看到秦負雪的人影,隐約聽到了開門聲關門聲,她下床走出去看了下,秦負雪走了。

為了避開她,秦負雪離開自己的家出去了?

想到陸總,蘇助理趕緊給她回電話。

後頸一陣一陣的疼,蘇助理捂住後頸說:“陸總,我上午想請假半天。”

“可以。”陸菀廷沒問原因,蘇助理為什麽沒來,她心裏很清楚。

“我昨晚……”

蘇助理吞吞吐吐,陸菀廷笑了一下,說:“不用和我解釋原因,我在開車,挂了。”

挂掉電話,陸菀廷認真開車,路邊上有個步履蹒跚的老奶奶,穿着棗紅色唐裝,左肩衣襟上刺繡着一枝桠竹葉,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着。

陸菀廷的車從她身邊經過,似想起什麽,一個急剎車停下。

車挂倒擋,她往後退,在老奶奶身邊停下,車沒熄火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

老年人心髒不好,滿頭銀發的老奶奶聽到刺耳的剎車聲,捂住胸口停下步伐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剛從她身邊經過的車停下又往後倒,往旁邊退了退。

車在她面前停下了,車上下來一個長得好看的女人,看車和女人身上的衣服面料,這人不是她們小老百姓碰得起的,老奶奶轉頭趕緊走遠點。

“老奶奶,你還記得我嗎?”陸菀廷端詳地看了好一會兒,确定她就是六年來給她送花的那個老奶奶,出聲留住了她。

老奶奶回頭滿腹狐疑地看着陸菀廷,陸菀廷走到她面前,“每年生日,你都會送一束香槟玫瑰給我。”

老奶奶怔了片刻,笑了起來,“是你啊。”看着陸菀廷笑得合不攏嘴。

“昨天我生日,你怎麽沒來了,那個人沒有訂花了嗎?”在問這句話的時候,陸菀廷的腦海裏出現了祁清抱着香槟玫瑰走進辦公室的畫面。

老奶奶指了指自己的腿,“前幾天腿不小心撞了一下,沒辦法送花。”她擡起頭眼神遺憾地看着陸菀廷,“每年我就送這麽一次花,沒想到今年送不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訂花。”

“對了,我女兒開的花店就在前面,你在這裏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陸菀廷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五十來米遠,在街口的位置,有一家鮮花店。

以老奶奶的速度,走過去再回來估計沒個五分鐘不行,陸菀廷說:“我有急事,等下午再來找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老奶奶樂呵呵的,“這花店從早上七點開到晚上九點。”

“對了,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訂花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女孩子。”

陸菀廷呼吸微滞,那個想法又冒了出來,她試探地說出名字,“祁清?”

心跳到嗓子眼,陸菀廷不敢呼吸,屏氣等着老奶奶的回答。

老奶奶搖了搖頭,陸菀廷的心沉了下去,不是她嗎?

老奶奶說:“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陸菀廷的心又跳了起來,眼看時間來不及了,陸菀廷索性給傅秘書打了個電話,“老奶奶,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花店。”

電話接通了,陸菀廷說:“傅秘書,十點半的會議往後推遲三十分鐘。”

“好的,陸總。”傅秘書往對面辦公室望了一眼,蘇助理剛剛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要下午來公司,現在陸總又打來電話,告訴他要推遲會議,今天真是奇怪啊。

陸菀廷把車停在了路邊的車位上,和老奶奶一起去了花店。

“你們的花店開在這裏,生意好嗎?”陸菀廷觀察了下這裏的位置,客流量并不大。

“早先生意不好,沒什麽客人,五六年前,生意突然好起來了。”老奶奶一步一步走地穩穩當當,“有不少客人來這裏訂花。”

花店近在眼前,老奶奶喊了一聲,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抱着一束插了一半的花走了出來,穿着清新靓麗,和花兒一般,風韻猶存。

“媽,你怎麽來花店了,在家好好休息啊!”中年女人把花轉移到左手上,上去扶住老奶奶。

“你好,老板。”陸菀廷和花店女老板打招呼。

女老板這時才注意到陸菀廷,笑頰粲然,“你好,要買花嗎?”

花店裏擺滿了各種鮮花,露水在花葉上挂着,滿室芬芳,陸菀廷走進去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香槟玫瑰上,走過去說:“老板,這香槟玫瑰的花語是什麽?”

女老板說:“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只鐘情于你一人。”她把手裏的花給老奶奶,走到陸菀廷身旁,“你要買這個花?”

陸菀廷看着香槟玫瑰沉吟了片刻,“我想知道,六年來在你這裏訂香槟玫瑰送我的人是誰。”陸菀廷轉頭,“也許,這是第七年了。”

女老板不解,老奶奶提醒說:“讓我送香槟玫瑰的那位客人。”

“她呀。”女老板風情一笑,“我不知道她是誰,她沒留下名字。”

“那昨天她有來嗎?”陸菀廷問。

女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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