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崩塌

這裏每一間會議室，都隐秘地安着控聽設備, 陸菀廷沒想到真相會以這種方式主動送到自己面前。

她站在門口望着祁清, 心內千萬種情緒湧動, 臉上的表情卻平靜得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 “你們聊完了？”

“嗯, 聊完了。”祁清笑着回答，沒看出陸菀廷的異樣, 陸雲榭站在她左後方，祁清回頭看了陸雲榭一眼, 陸雲榭輕點了下頭, 她不會告訴姐姐的。

小姑子的話，可信度極低。

在親姐姐面前, 陸雲榭能撐住三分鐘不坦白，都算她厲害的了。

陸雲榭自己也知道，只要姐姐問她, 她和祁清在會議室裏聊了什麽，她最多撒謊敷衍一次, 再問一次, 她就乖乖說了。

在被盤問之前，陸雲榭準備溜。

“那個, 姐，我剛剛收到導師信息，中午要開會。”姐姐沒說話，陸雲榭繼續說, “明天就要開題答辯了，今天做最後一次修改。”

開題答辯的時間姐姐是知道的，她這麽說，姐姐肯定不會懷疑她撒謊。

“我趕時間，先走啦。”她不敢和祁清一起下樓，一個人溜之大吉。

希望等她後天回來，姐姐忘記了今天的事。

只要姐姐不問，她可以保證自己不說。

“你要走了嗎？”陸菀廷穩住慌亂的心，向祁清靠近。

不行，穩不住。

每靠近祁清一步，那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快，腦海裏不斷重複着祁清說的話。

不是半個月，不是六年，是八年，從出生到現在，我只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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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一起的第一晚，她問祁清有沒有喜歡的人，祁清回答她，我們結婚了。

那些祁清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早就透露了祁清對自己的喜歡很久了。

她怎麽就看不出來呢。

不，她看出來了，她懷疑了，就因為祁清最開始告訴她，她不喜歡自己只是為了公司，她才不敢相信，怕自己自作多情。

祁清挽住陸菀廷，拉着她往電梯走，“既然你出來了，就送我去電梯門口吧。”

小會議室去電梯很近，陸菀廷側頭看着她，祁清藏得太好了，如果沒有聽到她和妹妹說的話，要到什麽時候才會确定她喜歡了自己很久？

“祁清。”陸菀廷叫了她一聲，在祁清轉頭的時候，捏住她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想做什麽，心照不宣。

“這裏是……”在電梯開門的時候，陸菀廷吻住了她，把她要說的話封在了口裏。

叮，電梯門響起提示聲，緩緩閉合，陸菀廷擁緊祁清，情緒高昂，吻得熱烈。

叮，電梯門又響了。

這一次，是不遠處的普通員工電梯。

電梯門打開，沈副總和幾位經理的高談闊論聲傳了過來，沈副總走在最前面，剛邁出電梯，轉頭一看，立馬張開雙手，用他龐大的身軀堵住電梯門，壓低聲音說了句：“都回去！”

沈副總的橫向面積擋住了人，縱向身高不行，幾位經理困惑地從他手臂上方探出頭，想看一眼，沈副總力拔山兮氣蓋世，往後一壓，幾個經理被他推了回去，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沈副總按電梯關門鍵，等電梯門關上，松了口氣，為幾位經理釋疑：“陸總在外面。”

他們就是來找陸總的啊，陸總在外面，為什麽不能出去？幾張臉懵逼地看着沈副總。

沈副總老臉一紅，一把年紀還老不正經地擠眉弄眼，“祁總也在……”

好了，他們懂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去找陸總？”總不能在這電梯裏待着吧。

電梯一晃，開始往下走，樓下有人按了電梯。

沈副總按了下一層樓層，電梯很快停下，沈副總往外走，指了指樓梯，“走樓梯上去吧，在樓梯口等一會兒，祁總應該快走了。”

“我聽到沈副總的聲音了。”祁清對沈副總的聲音印象深刻，她喘着急促不平的呼吸，攀着陸菀廷肩膀，面色紅透，擡眸對上陸菀廷炙熱的眼神，身體顫栗。

陸菀廷怎麽一點預示都不給，直接吻自己了。

還是在這電梯口，随時可能有員工上來的地方。

陸菀廷咽了咽口水，喉頭滾動，清晰的吞咽聲落在祁清的心上，惹得祁清意識又恍惚了，看到陸菀廷唇上的水跡，祁清腦子一熱，抓着她衣服吻了上去。

交疊的身影倒映在光潔的瓷磚上，蘇助理看到了，微微一愣，認出那是陸總和夫人，趕緊彎下腰，貓着腰一點一點往後退，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傅秘書瞧見了，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剛想問蘇助理怎麽了，蘇助理扭頭給了她一個冷眼，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吓得傅秘書笑卡在了臉上。

吻吻停停，小兩口在電梯前親密了很久，祁清腿軟得不行，靠在牆上大口喘氣，陸菀廷貼着她，聲音喑啞，“雲榭拉着你進小會議室聊了什麽？”

怪不得在這裏吻自己，原來陸菀廷是吃醋了啊。

祁清笑着搖了搖頭，“不能告訴你，是秘密。”怕陸菀廷誤會，祁清捧住她臉，送上乖巧純情的一吻，“我和她就是姑嫂關系，我的心，都在你這裏。”

陸菀廷按住她手，慢慢說道：“嫂子，你和我姐已經兩年沒做了吧。”

“……那小說我看了第一句，就沒看了。”祁清不好意思地垂眸。

陸菀廷貼在她耳畔，笑着說：“是嗎？”揉了揉祁清的頭發，“真的不能告訴我你們聊了什麽？”

近在咫尺的呼吸拂過皮膚，祁清感覺癢癢的，下意識轉過頭，對上陸菀廷深邃的眼眸，心裏一個咯噔，她有種錯覺，陸菀廷知道她和陸雲榭聊了什麽。

當事人之一已經溜走了，陸菀廷不可能知道。

“我要回公司了。”祁清摸出手機亮屏，屏幕上都是消息，她把手機給陸菀廷看，“花助理找我了，公司裏有很多事。”

“好吧。”陸菀廷放開她，幫她按電梯，“唉，我的夫人和我的妹妹，有不能告訴我的秘密。”

這秘密還不少。

從今天的對話來看，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祁清和妹妹說了不少大學時候的事。

電梯就停在這一層，一按就開了，祁清走進電梯，轉過身看着門外輕嗔薄怨的人，喜不自勝，調侃道：“陸總，你人設崩了。”

陸菀廷收起故作的難過，勾唇一笑，“以後會崩的更厲害。”

祁清一愣，心怦怦怦炸開，陸菀廷的這抹笑，太意味深長了。

送走了祁清，陸菀廷整理好被弄得褶皺的衣服，轉身回辦公室。

聽到走廊上遠去的腳步聲，沈副總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去找陸總了。”

陸雲榭沒有離開公司，她在樓下大堂前臺等祁清，時間看了又看，祁清一直沒下來。

“都二十多分鐘了，怎麽還不下來？”陸雲榭焦躁不安地敲了敲桌子，嘀咕了一句。

在群裏聊天聊得正起勁的前臺，被敲桌聲吓得手機一滑，掉到了桌子上。

陸雲榭瞥了她一眼，繼續看電梯。

在她殷切的期盼下，電梯門終于開了。

“祁清。”陸雲榭快步走過去，“你怎麽這麽久才下來？”

祁清？前臺眼神微妙起來，二小姐對祁總的稱呼，不太對吧。

就算不叫祁總，也應該稱呼她一聲嫂子。

“你不是去學校了嗎？”祁清不答反問，往外走。

陸雲榭并肩走在她身旁，邊走邊說：“我騙姐姐的，怕她問我。不過，下樓之後還真收到了同學的信息，下午要和導師開會。”

前臺盯着她們的背影，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麽大秘密。

二小姐和祁總關系不一般，為了祁總騙陸總。

撲面而來的狗血劇情。

一定不是她想多了。

陸菀廷回辦公室坐下沒多久，沈副總帶着幾位經理敲門進了她辦公室，陸菀廷掃了幾位經理一眼，這幾位都負責了和加峰集團的往來業務，她心裏有了底，放下鋼筆問沈副總：“有事？”

沈副總滿臉堆笑，“靳副總給我們發了邀請，晚上有個酒宴，讓我們幾個人去。”

蘇助理敲門，說：“陸總，靳副總打來電話，邀請你晚上參加酒宴，參加的都是和加峰集團有業務往來的公司。”

加峰集團經常舉行酒宴，名為商峰宴會。

“沈副總正在和我說這件事。”陸菀廷神色淡然，目光從蘇助理身上回到沈副總身上，“你繼續說。”

祁清和陸雲榭在停車場分道揚镳，坐上車，電梯門口那一幕在眼前浮現。

唇上的溫度和感覺揮之不去，咚咚咚心跳在車廂裏回蕩，祁清捂住心口，陸菀廷越來越喜歡自己了。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間，祁清收到陸菀廷消息，今晚她要去加峰集團的酒宴。

祁清從忙碌裏站起身，給陸菀廷打電話，“你一個人？”她心裏不安，在這個節骨眼上，加峰集團還舉行酒宴？

電話那頭微微沉吟，陸菀廷的輕笑聲傳了過來，“沈副總和幾個經理，還有蘇助理。”

小良在開車，蘇助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陸菀廷看了她們一眼，問祁清：“你晚上有空嗎？酒宴可以帶家眷，如果你有空，我帶你一起去。”

祁江科技和加峰集團沒有直接的業務往來，并不在酒宴的邀請之列。

看着滿桌工作，祁清說：“有空。”

花助理擡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合上文件遞了過去，小聲拆臺：“祁總，你沒空，你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祁清看了她一眼，笑着對陸菀廷說：“我直接過去找你，你把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