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折騰

打給秦負雪的電話很快接通了，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沙啞, 秦負雪扶着額頭貼着手機說話, 語氣裏滿滿的不高興, “大清早的給我打電話, 又有什麽事情？我還睡着呢。”

祁清看了眼車上的時間, “已經下午了，你還睡着。”她問, “蘇助理呢？一個早上聯系不上她，她還在你家嗎？”

原來是找蘇助理啊。

秦負雪張開手指從指縫裏瞄了眼旁邊打着呼嚕的蘇懷霜, 嗯了一聲, “她也還睡着，昨晚折騰了一宿, 天亮了才睡覺，呼嚕打得和雷一樣。”

她能在如雷的呼嚕聲裏睡着，沒有把蘇懷霜踹下床, 堪稱奇跡了。

祁清驚得說不出話，兩人發展的速度也太快了, 這才認識幾天啊, 就上床折騰了。

她要收回昨晚的話，用強制的手段, 說不定真的能更快得到一個人。

“你們……誰主動的？是她嗎？”在車上問開車的問題，祁清感覺怪怪的。

主動兩個字勾起了旁邊開車人的興趣，陸菀廷伸手碰了下祁清，小聲說：“開免提。”

她也要聽。

祁清乖乖地開了免提, 秦負雪慵懶疲憊的聲音在車廂裏響起，“她主動的，一開始我不願意，沒想到她技術那麽好，一發不可收拾，到天亮還不盡興，她實在扛不住了，我們才睡覺。”

陸菀廷的心情微妙起來，秦負雪和祁清的關系好到可以讨論床上的事情？那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祁清是不是也會和秦負雪讨論她技術好不好耐力持久不持久這些問題？

昨晚雖然是第一次，但陸菀廷可以肯定，祁清是滿意她的技術的，最後也是祁清喊停求饒，她才停下手。

這麽一想，陸菀廷坐直了身，和祁清結婚同居後，她鍛煉的時間少了很多，以後還是要再抽出二十分鐘時間舉鐵鍛煉一下臂力，不然哪天祁清和秦負雪說，昨晚她扛不住沒一會兒就完事了，她得多尴尬。

“你什麽時候喜歡上她了？”女人的性和男人的不同，那種沖動來自于喜歡，祁清記得，秦負雪并不喜歡蘇助理。

口是心非本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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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而已，一定要喜歡嗎？”

秦負雪理所當然脫口而出的的反問噎住了祁清，祁清轉頭看陸菀廷，陸菀廷聽到秦負雪的話也正好轉頭看向祁清，四目相對，兩人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兩個字，渣女。

沒想到啊，秦負雪看着老老實實，原來是個這樣的女人。

別叫秦負雪了，叫秦負霜吧。

祁清深呼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勸人善良，“負雪，蘇助理是真的喜歡你，你別這樣對她，她會越陷越深的。”

由愛而性，由性升華，經過昨晚，怕是蘇助理對秦負雪的感情越來越深了，深到無法自拔。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

“好，以後我不會和她玩了。”祁清一句一個喜歡，讓秦負雪心裏酸酸的，為蘇助理心酸，她的确沒考慮到蘇助理喜歡自己這件事。

祁清心堵，“所以，你不打算負責了？”

“還要負責？”秦負雪撐着床坐了起來，“行吧，你問問陸總，蘇助理一天的工資是多少，我給她補，補三倍行吧。”

明顯生氣了。

“你把蘇助理當什麽人了？”祁清為有這樣的朋友感到羞恥。

蘇助理早就被她的說話聲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揉了揉酸澀的眼皮，又合上眼睡覺，直到她提到陸總兩個字，蘇助理驚得倏地睜圓了眼睛，“陸總！”

這聲陸總傳到了陸菀廷的耳朵裏。

秦負雪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把蘇助理當什麽人了？昨晚不是你把她送到家裏來的嗎？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陸菀廷伸手拿走手機，關掉免提放到耳邊，打斷秦負雪的話，“你讓蘇助理接電話。”

冰冷的命令式的語氣讓秦負雪愣住，即使隔着遙遠的空間，秦負雪也感受到了陸菀廷的氣勢，那種讓人不由自主俯首聽從的迫人氣勢。

等她回過神，她的手機已經去了蘇助理的手裏。

蘇助理心驚膽戰地接電話，“喂，陸總，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對跟着自己很多年的蘇助理，陸菀廷的語氣溫和下來，也不提她的傷心事，就問她：“你什麽時候去公司？”

“我……我下午去。”蘇助理瞄了秦負雪一眼，“對不起，我昨晚不應該玩游戲的。”

陸菀廷皺了皺眉，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玩游戲？你們玩了什麽游戲？”

“網游。”蘇助理裹緊被子，弱弱地回答，“我帶負雪刷秘境副本，刷了一晚上，刷出很多極品丹藥和裝備。”

“沒做別的？”

蘇助理往被子縮了縮，不好意思地向陸總坦白，“我想，但是沒機會。”

好了，現在可以确定了，她和祁清誤會秦負雪和蘇助理了，昨晚她折騰了祁清大半夜，還以為秦負雪和蘇助理也玩了一宿的床上游戲。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來上班。”陸菀廷把手機遞回給祁清，“我們誤會秦小姐了，蘇助理帶秦小姐玩游戲，很正經的那種網絡游戲。”

手機回到祁清手裏，秦負雪的手機也回到了自己手裏，祁清扶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負雪，我剛剛以為，你把蘇助理給睡了。”

秦負雪：“……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她回味了下之前說的話，嘆了口氣，她應該早點反應過來的，祁清說的那些什麽負責不負責的話，怎麽可能和游戲搭嘎。

“不像。”祁清很肯定地回答，“我們認識那麽多年，我知道你為人，肯定不是睡了不負責的渣女。”

秦負雪掀開被子下床，往浴室走，“你還真看的起我。”

進了浴室，鎖上門，“我起床了，等吃過飯我會送蘇助理回家，以後不會再和她一起玩游戲了，當然，你也別像昨天那樣，把她往我家裏送。”

說起昨天，秦負雪忍不住吐槽，“昨晚你不提前說一聲就把人帶到我家裏，開了門，直接把她往我屋子裏推，你什麽想法心裏沒點數嗎？今天還怪起我不負責了，就算我真的把蘇助理睡了，該負責的人也是你。”

“我想負責，蘇助理也不願意啊。”祁清用餘光瞄了眼陸菀廷，就算蘇助理願意，她家陸總也不會願意的。

她家陸總，現在可喜歡自己了。

祁清問：“負雪，你對蘇助理，真的沒有那種感覺嗎？”

要說沒有，還真有一點。

誰能對一個每天準時問候早安晚安不停地找話題聊天的人不産生感覺？

秦負雪脫下衣服，赤腳走到花灑下，花灑正下方鋪着凹凸不平有按摩功能的地磚，剛踩上去那一下，腳底板有些疼，秦負雪輕嘶了一口氣，“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不想談戀愛，一個人的生活很舒服，她每天給我發消息，我只感覺到煩。”

挂了電話，秦負雪打開花灑沖澡，剛出來的水冰冷，澆得秦負雪一個激靈，很快，熱水從管道裏出來。

秦負雪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門和牆，看不見床上的人，但是閉上眼的那一剎，腦海裏清晰地浮現了蘇懷霜的面龐。

昨晚蘇懷霜看到她桌上的電腦開在游戲界面，主動提出帶她玩游戲，寬敞的電腦桌上除了臺式機，還放着筆記本，秦負雪一開始不同意，後來想着，她刷的那個秘境副本刷了好幾天了沒刷過，她就不相信，蘇懷霜真的能帶得動她。

抱着嘲笑她的心，把筆記本給了蘇懷霜。

兩人加了好友，組隊刷副本，沒想到蘇懷霜還真帶她打過了boss刷出了副本裏的寶貝。

不像平時那樣小心翼翼，蘇助理開懷大笑，臉上張揚，秦負雪感慨：“沒想到你挺厲害的。”

蘇懷霜說：“單身狗嘛，只能玩游戲打發時間。”

大家都是單身狗，不如組隊試試談戀愛？

秦負雪趕緊搖頭把腦袋裏的水晃出去，千萬不能在洗澡的時候考慮這種問題，腦子容易進水，影響判斷力。

等她沖完澡出去，蘇助理已經起床了。

床上兩條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條在左一條在右，兩個枕頭安靜地躺在床頭，秦負雪駐足看了一會兒，循着聲音走出卧室。

廚房裏，蘇助理紮了個低馬尾，腰上系着圍裙，油煙機呼呼作響，蘇助理一手扶鍋，一手拿鏟，煎蛋的香味撲鼻而來。

秦負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在蘇助理轉頭的時候，那抹笑容又收斂了起來。

看到渾身散發着高冷疏離氣息的秦負雪，蘇助理關掉火，把煎蛋倒到盤子裏，把煎蛋和熱過的牛奶放到餐桌上，解下圍裙笑着說：“冰箱裏只有雞蛋和牛奶，你将就着吃吧。”

早餐很明顯只做了一人份，蘇助理不打算留在秦負雪家吃早飯。

“那你呢？”秦負雪走到餐桌邊，心好像被針紮了一下。

“我回家換身衣服，然後去公司。”陸總放她假，但她不想放假。

沒等到秦負雪的挽留，蘇助理一個人離開了她的家。

秦負雪一定不知道，她家浴室門的隔音效果有多差，她站在浴室門外，聽得清清楚楚。

到了祁江科技，陸菀廷拉住祁清不讓她走，在人來人往随時可能被人看見的公司樓下親她。

祁清身體發軟，揪住陸菀廷衣角喘氣，陸菀廷笑着摩挲她的臉頰，合攏她露出春色的衣領，扣上最頂上的一顆扣子，“要不要我抱你上樓？”

陸菀廷是想讓公司裏所有人知道，她們的祁總，被人給折騰得走不動路了嗎！

祁清堅強地拒絕，“不用，我可以自己上去。”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一邁腿，腰上一陣痛。

陸菀廷快速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邊扶她，眼神溫柔似水，“祁總以後應該多鍛煉身體啊。”

祁清抿唇，“好的，我會好好鍛煉的。”

看着祁清腳步緩慢姿态優雅地走進公司，陸菀廷揚起唇角笑，想起這些年，心裏惋惜不已，她們浪費了太多年了。

不過，現在的感覺也很好。

祁清正在等電梯，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她回頭，陸菀廷向她走來，清澈明亮的眼眸裏含着溫柔的笑意。

陸菀廷握住了她的手，牽着她走進電梯，“我還是想送你上去。”

祁清忍不住笑，“好呀。”上行的電梯很快停下，在電梯開門之前，克制地在陸菀廷唇角上親了一口。

兩人走出電梯，站在辦公室門口翹首張望的花助理遠遠地嚎：“祁總，你終于來了！”像只小柴犬噠噠噠往她這邊跑。

祁清轉頭看陸菀廷，陸菀廷對她笑了笑，松開手，退回到電梯裏，“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