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熱戀
第79章 熱戀
八方域裏,樓沙正跟琥生商量着一會兒吃什麽,腦袋突然被敲了一下,擡頭一看,季雲琅手上挂着鎖環,跟他說:“安排一下。”
樓沙:“安排什麽?”
季雲琅側身讓開。
樓沙猛地睜大眼,跳起來激動道:“哪兒來這麽多細皮嫩肉的小寶貝兒?!”
八方域沒來過這麽多仙洲人,樓沙興奮地湊過去左摸摸,右聞聞,吓得那群人驚恐不已,連連尖叫。
季雲琅在琥生旁邊坐下,見他在研究菜譜,問:“最近做了不少飯?”
琥生驕傲點頭,“沒錯,他們都說好吃!”
“是嗎?我還沒嘗過。”季雲琅說。
一聽他要嘗,琥生就有點蔫了,“那等我再精進一下,八方域裏他們都沒吃過好吃的,所以才覺得我做的好吃……”
季雲琅揉揉他腦袋,“沒事,一會兒做好我嘗嘗。”
他擡手,琥生看清了他手上的鎖環,眼睛瞪大,問:“你怎麽了?”
季雲琅嘆氣,“你大哥把我鎖起來了。”
“什麽!”琥生咽了咽口水,有些興奮,伸着脖子往他身後看,“大哥人呢?”
“他沒回來,辦事去了。”
“那你是不是準備接受大哥了!”
季雲琅:“我可沒說過。”
“哦……”
琥生想到什麽,突然苦惱起來。
季雲琅問:“怎麽了?”
“我在想,你要是真的接受大哥,那你媳婦兒怎麽辦啊?他還懷着寶寶呢!”
季雲琅問:“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那……沒辦法的話只能問問大哥願不願意接受他了。”
“好,等他回來我問問。”
樓沙興沖沖地準備去安排那批仙洲人,走之前看着鎖環問季雲琅:“用不用神先給你解開?”
“解開幹嘛,”季雲琅說,“給我也安排一間。”
“?”
蓬萊島,雲家。
江晝跟面前的“江晝”相對無言。
臉兄在雲家待得很開心,這地方可以讓他實現自我價值發光發熱。
——他給季雲琅回信的原話裏是這麽寫的。
季雲琅問候了他很多話,他很認真地逐條回複。
只在看到最後一行的“^3^”時不解,問:“這是什麽意思?”
江晝:“寫給我的,你不用回。”
臉兄:“哦。”
臉兄:“為什麽給我的信,還有給你的留言呢?”
“熱戀,”江晝說,“把持不住。”
臉兄:“……”
臉兄寫完回信,站起身,從床底下吃力地往外拖一個大箱子,使着勁兒道:“你把這個……交給雲琅,我在這裏待了挺久,借着視察的名義,哪個屋都翻過,各種小密室也都進去過。”
拖出來一半兒,他喘了口氣,扶着腿往床上一坐,“太沉了,我歇歇……總之所有可疑的東西我全塞進去了,反正我也不認識,讓他自己挑吧。”
江晝過去把剩下的一半拽出來,是個又大又長的箱子,打開後他看着滿箱子東西,皺眉:“這麽多?”
有紙張信箋,也有法器物品,整整齊齊擺在箱子中,也不知道臉兄囤了多久,才囤出這滿滿一大箱。
“雲琅當初送我來這裏,我就估摸着不能白來,這小半年裏一天沒歇,就等着他什麽時候用得上我。”
臉兄感嘆,“這兒的日子真好啊,每天什麽也不做就能被一群人供着,雲琅他不光安置好了我爹娘,還真的送我飛黃騰達了。”
說着,他又摸摸自己的臉,嘆氣道:“就是每次摘下皮想透口氣,都不敢照鏡子,我借着別人的臉這麽舒坦,自己的臉卻沒了,還怪吓人的。”
江晝把大箱子封好,直接搬起來裝進乾坤袋裏,随口問:“你的臉,最近疼過嗎?”
臉兄搖頭,“疼倒是不疼,就是經常癢,這位兄弟,你說是不是癢着癢着,我的臉就長出來了?”
“不知道,”江晝說,“他信上寫了,給你介紹神醫,你自己去問。”
臉兄點頭,“好的。”
想到這個人剛說自己和季雲琅在“熱戀”,臉兄疑惑道:“他已經放下師尊,跟你在一起了?我可記得他還有一個江仙師的替身在身邊,那個同行還挺有本事的,天天陪他睡覺。”
他贊道:“這牆角說挖就挖,你還真厲害。”
“沒挖,”江晝面不改色,“我們兩個,一起陪他。”
臉兄:“……”
江晝離開之前問臉兄,今晚有沒有什麽活動,臉兄搖頭,“幹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給自己找事,除了偶爾幫雲琅搜刮這裏的可疑物品,我哪都不去的,等你走了,我就睡覺。”
江晝點頭,遞給他一副耳塞。
臉兄:“?”
不久後,“轟”得一聲,雲家被炸了大半,江晝從乾坤袋中抽出幾把五大派弟子的兵器,零散地丢在四周,又在周圍灌木處挂了些五大派中不同門派的制服碎片,營造出一種五大派上島來奇襲雲家的場景,轉身離開。
雲姝記仇,以前誰欺負過她、現在還活着沒有、住在雲家哪處全都門兒清,江晝把他們捆到一處,跟建築一起炸成了碎片。
他撿起落在腳邊的一塊腿骨,上面沾了血肉,被炸得焦黑。
有些惡心,他沒往乾坤袋裏收,找了布來包好,拿在手裏,回八方域後直接交給了正在吃飯的雲姝。
雲姝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後眼神發起亮,她跟江晝道完謝,哼着小曲兒,笑容滿面地把這塊腿骨洗幹淨,收進了懷裏。
接着又添了兩大碗飯。
江晝看着她這副模樣,想,如果是雲征月,現在該罵他了。
沒爹娘管就是好,他做什麽都沒關系,沒人會說他不好。
除了季雲琅偶爾讓他生氣。
想起季雲琅,他先去了森羅獸骨殿,沒找到人,後來遇到風洵,才知道人被關進沙牢了。
江晝在心裏罵他蠢,鎖了他又不是真要關他,乖乖回家等師尊不會?非要往那種地方跑,倒顯得他委屈了。
那地方不幹淨,味道又難聞,江晝怕他待得久了難受,徑直走去,準備把他帶出來。
去了才知道,他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幹淨清爽的豪華單間,江晝不動聲色走近的時候,他正套着鎖環跟琥生一起吃飯。
他手不方便用筷子,琥生就喂他,一口菜一口飯,季雲琅點評着口味鹹淡,不時端起碗來喝口熱湯,十分惬意。
江晝隐在牢房外的暗處,故意弄出了點動靜,裏面兩人當即熟練地把飯菜收進食盒,琥生拎着食盒從旁邊的暗門中離開,季雲琅頭低下去,讓自己看着更孤單可憐些。
接着,江晝打開牢門走了進來。
聽到聲響,季雲琅擡眼來看,見進來的是他,輕聲道:“前輩……”
他刻意擡了擡鎖環,露出手腕的勒痕。
江晝走到他身邊,無視他故意裝出的可憐,也忽略周圍沒散幹淨的飯香,從乾坤袋裏搬出了那個大箱子,淡聲道:“需要什麽,自己翻。”
箱子離得不遠不近,季雲琅傾身去看,奈何他手上的鎖環連接了牆上半長的鐵鏈,只能支持他的手碰到箱子,卻打不開箱蓋,翻不了裏面的東西。
“前輩,”伴着鎖鏈嘩嘩的響聲,他又叫,“你把箱子搬近點。”
江晝不,幹脆直接坐到了箱子上,跟他說:“自己想辦法。”
季雲琅:“……”
他的手能摸到江晝的大腿,再努努力,整個人都能趴過去,“你這樣子,”他說,“我想開箱子,還得先把你搬開。”
江晝:“搬吧。”
他耍無賴,季雲琅也沒客氣,抱住他一條腿往下猛地一拽,把江晝拽下箱子,拉扯到了自己身邊。
江晝順勢伸手,抓住箱子一側的圓環,把它也拉了過來。
這下季雲琅既能碰到箱子,又能抱上江晝,心情瞬間好了。
江晝本來被拽得躺到了地上,現在他撐着季雲琅的腿坐起身,靠在他腿邊,跟他一起翻箱子裏的東西。
季雲琅自己坐還知道找塊幹淨的地方,不像江晝,剛被他拽來,沾了滿身沙,此刻也是毫不講究地坐了沙子。
季雲琅既想摟他,又嫌棄,讓他把外衣脫了。
江晝不脫,見他還嫌棄,故意起身跟他擠擠,坐到了他身邊。
這也算江晝主動親近他,季雲琅猶豫了一下,忍,跟他靠得近了點,肩蹭着肩,腿挨着腿,一起翻箱子。
“雲姝說,雲晏跟五大派鬧掰前曾偷了不少東西回去,讓他們元氣大傷。”
季雲琅偏過頭看江晝,“你那個卷軸恰好就是在雲家翻出來的,所以,會不會不止那個,五大派還有其他東西也在雲家藏着?”
“嗯。”江晝應了聲,他翻得很快,沒用東西的全丢了出來。
季雲琅讓他慢點,別落下什麽。
“不用,”江晝說,“如果,有五大派的東西,我能發現。”
他這麽自信,季雲琅問:“為什麽,你很了解他們?”
江晝動作停了停,随後繼續翻,說:“了解。”
“那我想知道,你直接開口跟五大派要太陽,是因為什麽,你很清楚他們能給這裏太陽?”
“八方域是,他們造的,”江晝說,“這裏,本來不存在,是他們專門,造來取樂的。”
季雲琅向他确認,“整個八方域全是他們造的?我過去一直認為這是仙洲的某塊地方,被他們單獨分辟了出來。”
“不是。”
“好吧,”季雲琅不翻了,有些東西他認不出來,得讓江晝認,他問,“你為什麽會熟悉這個?”
“我進過他們的‘閣’,聽他們講過,很多遍,也看他們,演示過很多遍。”
江晝翻箱子的動作放緩了,輕聲道,“雲琅。”
“嗯?”
“你對五大派,如何操縱八方域,感興趣嗎?”
季雲琅想了想,搖頭:“不感興趣,他們上次邀請我上樓,我都沒……你為什麽這麽問?”
“你跟五大派,一直來往,還從我手上,救他們的人,”江晝說,“我怕你會了解那些,然後,喜歡上。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季雲琅接上,“你會惡心我,讨厭我,再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江晝低頭,接着翻箱子,“嗯。”
季雲琅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腦袋靠到他身上,指尖溢出靈光,把自己最近跟五大派的對話全給他看。
“這些年他們一直能聯系到我,我不想收,信也會自己過來。”
江晝下颌也沾了些沙,季雲琅去給他擦掉,“我不知道你會這麽不舒服,我想辦法,不收他們的信了,以後也不跟他們來往,好不好?”
江晝顯然不太相信他這話 ,偏了偏臉,不讓他碰,冷淡道,“你那天,救了那個胡總管,因為要跟我,劃清界限。”
季雲琅暗自嘆了口氣,師尊嘴上總說不煩他,其實一樁樁一件件全在心裏憋着,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指不定罵了他多少句。
他解釋道:“因為我不了解五大派,也不知道,你其實很了解他們,不然我沒必要跟他們走得那麽近。”
“我那天說了,要看他們有沒有誠意合作,結果他們的誠意就是一個虛假的冊子,他們這樣騙我,我不會再跟他們來往了。”
他偏頭,蹭了蹭江晝的臉,親昵道,“界限都是劃給外人看的,師尊,我的心永遠跟你在一起。”
江晝:“誰是你師尊?”
季雲琅:“……”
季雲琅:“叫錯了,前~輩。”
江晝:“嗯。”
他非要這樣,季雲琅覺得自己像在背着師尊偷/情。
可江晝現在不願意拿師尊的臉來面對他,季雲琅就只能先黏着胡夜來跟他保持感情,不然時間一長,就該淡了。
想到這裏,他環在江晝肩上的手向下,摟住了他的腰。
胡夜的身材和師尊很不一樣,摸起來真的像偷/情,季雲琅既別扭,又覺得刺激,手鑽進了他衣服裏。
江晝翻到有用的東西了,正拿起來觀察,注意到季雲琅的手在身上不老實,他垂眼看了看,沒出聲。
他之前故意作弄季雲琅,讓季雲琅吃得難受,自己也沒盡興。
最近都沒跟季雲琅太親熱,原本打算做了,也因為季雲琅突然催動鎖靈鏈而讓他沒了興致。
想起來有些惋惜,可那種事就是要看氛圍,看心情,季雲琅搞壞了他的心情,他就一點也不想繼續了。
正想着,季雲琅忽然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輕聲道:“前輩,我覺得,你是不是比我師尊……”
他用氣音說,江晝聽清,臉霎時黑了。
這有什麽好對比的,明明一樣大!
厚臉皮,不害臊。
真當自己在偷/情了?
季雲琅說完不算,還給他用事實佐證,說:“我嗓子現在還疼呢,前輩,這都多久了,跟我師尊就不會這樣。”
江晝心說廢話。
師尊心疼你,舍不得作弄你,才讓你覺得師尊好欺負,要不是喜歡你,師尊能天天讓你哭。
以前不順心就發怒,借着鎖靈鏈來胡鬧,現在沒事就裝委屈,才稍微欺負一下就受不了,什麽好處都讓他占了,季雲琅怎麽總有辦法惹人生氣?
江晝給自己想得心煩,猛然抓住季雲琅的手丢開,冷漠道:“行了。”
季雲琅被他丢得一驚,低頭看了看,不滿道:“行什麽了?你這才剛……”
江晝整理衣服,“沒興致,聊正事。”
季雲琅給他屁股上來了一掌。
江晝一震,偏頭,“你……”
季雲琅坐近,瞬間正經,心平氣和道:“好,聊正事,你找到什麽了?”
江晝收回視線。
他把箱子裏多餘的東西都丢了出去,此刻只剩幾個形狀怪異的法器和厚厚的一沓卷軸,季雲琅疑惑,“怎麽全是卷軸?臉兄是把雲晏的書房搬空了?”
江晝展開了幾個卷軸給他看,上面無一例外,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點狀物,很像那個寫滿人名的卷軸名單。
季雲琅看得眼暈,移開眼,問:“這是什麽?”
江晝從身後抓住他兩只手,讓他運靈。
季雲琅說:“我自己可以,你這麽抓着我算怎麽回事?”
“你不會,”江晝說,“我看他們操作過,知道怎麽,把地圖引出來。”
“地圖?”
“嗯。”
季雲琅看向這一堆卷軸,在江晝的指引下,掌心運起靈氣,箱中的卷軸紛紛在半空鋪展開,上面的黑色痕跡一個接一個浮現出來,逐漸拼湊到一起。
不多時,面前落了一地的空白卷軸,而他們眼前的半空中,鋪展出了一副巨大的長卷地圖。
江晝還握着他的手,嫌鎖環礙事,直接給他摘了,接着五指嵌入他指縫,指引着他運轉靈氣,将地圖不斷放大,最終指着某塊地域的一角跟他說:“我們現在,在這裏。”
季雲琅微微驚訝,“八方域的地圖,長這樣?”
“這是雲晏偷出來的,所以,分裝在那些卷軸裏。”江晝說,“在‘閣’裏,這個地圖會更有效果。”
“什麽效果?”
江晝又帶他把卷軸縮小為鳥瞰圖,示意他看漂浮在地圖上方的那個純黑的半圓,“效果很多,比如,月隐日。”
季雲琅一怔。
江晝說着,已經操控他的靈氣卷起了箱中一個半開口的圓形容器,将地圖上半圓的黑漸次引入到瓶中。
“現在外面,是半輪月亮,雲琅,所以地圖上,也是半輪。等這半輪全引出來,”江晝低聲道,“月隐日,就該來了。”
季雲琅心口倏地一緊,“別!”
他下意識收起靈氣,讓容器落回了箱裏,同時,浮在半空的地圖也消散開,漸次回到了卷軸中。
季雲琅甩開江晝握自己的手,驚魂未定,偏頭瞪向他,“月隐日又不是什麽好天氣,八方域都多久沒有了,你剛才是想……”
他噤了聲,江晝的表情很不對,仿佛從剛才握着他的手演示開始,就在忍耐。
接着,他猛然起身沖出牢房,在外面吐了。
“……”
季雲琅起身跟到外面,給他拍背,問:“你很難受?”
“我記住了。”江晝說。
“什麽?”
“五大派的人,給我演示過,我就記住了。”江晝單手扶在牆上,另一只手擦了擦嘴,“不止這個,還有,怎麽用卷軸殺人,怎麽讓他們狂暴。”
他說:“我都學會了,還對八方域的人,用過這些。”
他從小就生活在八方域,月隐日和身體不受控制的狂暴都是他最恨、最讨厭、最惡心的東西。
可他第一次學的時候對風洵用過,不久前又對那十個八方域人用過,為了殺更多的人,讓他們變得狂暴,不受控制。
就連剛才握着季雲琅的手,給他演示月隐日,他也得心應手。
他厭惡這些東西,可他見過五大派的人操作後,不知不覺就印在了腦子裏,輕易就能複刻。
他剛對季雲琅說了不想讓他沾上五大派,沾了,他會覺得惡心,可現在沾得最多的反而是他自己。
江晝又想吐了。
季雲琅抱住他,手輕輕順他的背,“沒事,學會了又怎麽樣,你給我演示完,我不也學會了?”
江晝不出聲,季雲琅手向上,揉他的頭發,“這都是五大派設計的,你用他們的手段去殺他們,沒什麽的。你要是還不舒服,我幫你找到那天的幾個人,看他們狂暴完後身體有沒有問題,要是有,我們再想辦法彌補,好不好?”
江晝沉默了許久,推開他,回到牢房,把箱子裏有用的東西全裝進自己乾坤袋裏,出來時,跟季雲琅說:“剛才的月隐日,只是會,讓月亮消失。想讓人狂暴,需要另外的操作。”
季雲琅點頭:“好,我知道了。”
又說:“我剛才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吓到了,畢竟我在這裏經歷月隐日的時候,回憶也不美好。”
江晝:“嗯。”
他啓步要走,季雲琅拉了一下他的手,問:“你心裏一不舒服,就不想理我嗎?”
“沒有。”
江晝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離開了。
他走了,留下滿地狼藉,季雲琅只得回去,把他翻出來的東西一點一點往箱子裏撿。
江晝在他面前從來不會這樣,他不懂。
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江晝的脾氣,不知道他傷心時是想一個人待着,還是需要人陪,也不知道他生氣時是要乖乖跟他保持距離,還是需要厚着臉皮去黏他。
江晝跟他在一起的這些年,臉是假的,脾氣也是假的。
季雲琅撿着撿着就開始怕,江晝對他,還有什麽是假的?
樓沙來自己的沙牢視察那些細皮嫩肉的寶貝兒們,剛視察沒幾個,就見季雲琅迎面走來,他大喝一聲:“站住!想當着神的面從神的地盤逃跑?除非給神摸摸你的小臉蛋兒……”
“蛋”字音還沒發全,季雲琅就無視他,徑直從他身邊過去了。
樓沙閉了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疑惑地眯起了眼。
那個男人剛走,季雲琅就跟着出來,還這副樣子,難道……
被搞哭了?
樓沙激動地捂上自己的心口,光是想象就讓他熱血沸騰,他狂奔出去,在黑沙中跳得老高,對着血月大喊一聲:“哇呀!”
風洵路過,聽到聲,扭頭就走。
下一瞬,身後傳來了急速的踩沙聲,樓沙發現他了,正在興奮地跑來。
風洵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雙臂提到身側,開始奔跑。
血月下,禿枝樹上,江晝一個人待得好好的,猝不及防被繞樹嬉鬧的兩人打攪,一個逃一個追,不去別的地方,專來打擾他。
他冷着臉跳下樹,一手攥住樓沙頭發,一手扣上風洵後腦,把他倆嘴唇撞到一起,找了根繩子纏住腦袋,轉身離開。
煩。
在哪兒待着都煩,他得找到下一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發呆。
不管是誰,再敢來打擾他,江晝都會塞那人一嘴黑沙,吊到樹上。
下一瞬,就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季雲琅對上了視線。
季雲琅不走近,就站在血月下看着他,月亮是紅的,季雲琅眼眶也是紅的。
又委屈了,江晝想。
可他現在不想理人,只想自己待着,就算季雲琅可憐成這樣,他也不想管。
誰來都煩,會哭的季雲琅,更煩。
江晝很快就在黑沙裏消失無蹤了,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裏。
季雲琅擡頭看看天,轉過身,出了八方域。
梅廬。
金乾正抱着一只大胖鴿子,剛往小竹筒裏裝好信,季雲琅就推開門進來了。
他一驚:“我回信沒那麽慢吧,你都自己找來了?”
“沒有,”季雲琅說,“我來找爹娘。”
金乾見他情緒不好,當即領他過去。
河底如今能量充盈了,江逝水和雲征月正抱着頭聊天,季雲琅突然闖進來,兩人吓得不輕,急忙安好腦袋,看向他。
只見剛離開不久的小兒子神色恹恹,眼眶泛紅,兩手腕上還有可疑的勒痕,走近他們,開口就說:“爹,娘,江晝不理我了。”
“……”
季雲琅紅着眼眶,在爹娘的關切和再三追問下說,江晝最近對自己很冷淡,一點也沒有以前黏糊,他想去哄江晝,又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把他哄好。
“我催動了鎖靈鏈,束縛了他的靈力。”季雲琅說,“他沒有靈力都很厲害,有了,我怕他沖動做出什麽事,我阻止不了。”
江逝水問:“你催動你娘的鎖靈鏈,還讓他知道是你幹的?”
“對啊,”季雲琅覺得沒什麽,自然道,“我以前也鎖過他。”
江逝水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二仔,你是不是傻?挨了一巴掌知道說是你娘,鎖你哥的靈力,你也嫁禍給你娘不就行了?”
“你嫁禍給你娘,江晝頂多氣一會兒就緩過來了,你要說是自己……”江逝水冷哼一聲。
“你哥脾氣擰巴,最愛一聲不吭記恨人,你這麽對他,他心裏能一直記着,以後看到你就煩,時間一長,你就跟爹一樣,被他當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
“沒這麽嚴重,”季雲琅垂頭,“他還願意讓我親,讓我抱,可我就是覺得他态度不對,跟以前很不一樣。”
以前都是江晝黏他哄他,就連強迫江晝的那段日子,季雲琅一鬧騰,也是江晝順着他,要麽對他乖乖的,要麽親親抱抱把他哄住。
可現在江晝連跟他親熱都興致缺缺,明明對他還有反應,卻總表現出一副“做不做都行,也不是很想”的樣子。
季雲琅後悔那晚逃跑,也後悔江晝讓他回去的時候他沒回去,不然他在當晚就能讓江晝盡興,江晝舒服了,他們關系自然也會融洽。
見他悶不做聲,一副難過的樣子,雲征月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沒事,阿晝他從小就是這樣,再等等,他自己會好的。”
江逝水不贊同,反駁道:“怎麽沒事?有事!你當娘的沒受過兒子冷眼,你懂什麽。”
說着,他也去摸季雲琅腦袋,把雲征月的手擠下去,“別聽你娘瞎說,二仔,放心,爹懂你,你哥的冷屁股那是真不好貼,厚着臉皮去貼了他還讓你不好受,那眼神兒一瞅你,老讓你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季雲琅:“……”
江逝水說出了同病相憐的語氣,季雲琅問:“你以前,沒少被他這麽對待?”
“一年裏有半年都這樣,”江逝水嘆氣,“不像你娘,半年裏面有幾天被冷着都算多了,你哥再鬧別扭,心裏也惦記你娘,你娘一哄,準能好。”
季雲琅:“哦。”
他有點酸,也怕江晝真的冷他半年,問爹娘:“我現在該怎麽辦?去纏他,他會不會覺得我煩?”
“煩就煩呗,多哄哄總沒錯,”江逝水扶了扶自己的腦袋,“你要是自己哄不好,就把你娘搬出來,讓你娘給他寫個信,他保準不冷你了。”
季雲琅:“不用。”
又說:“我能哄好。”
江逝水笑了笑,“行,那你用不上爹娘了,你跟你哥在一塊兒待了那麽多年,該懂他。”
這話聽得季雲琅心裏不是滋味。
哪懂了,一點也不懂,他和江晝相處,最得心應手的就是在宅子裏那五年,他膽子大,不講理,什麽都敢對師尊做,江晝在他的攻勢下簡直毫無招架之力,乖巧聽話,被他盡情擺弄。
但他跟師尊早就不是那種關系了,江晝對他,也已經生出了不少別的欲/望。
他被江晝強壓着用過嘴,用過腿,知道師尊有多想要他,也知道師尊要起來有多猛。
他期待了很久江晝能熱情主動撲上來,對他兇狠,吻着他的唇、掐着他的腿盡情占有他,那他會愛死江晝的。
可江晝遲遲不來,季雲琅忍不住想,既然如此,那變回原來的樣子也好,江晝對他,要麽兇,要麽乖,就是不能冷冷淡淡,像是沒了欲/望。
他倏然起身,跟爹娘告別。
江逝水問:“想好怎麽哄你哥了?”
季雲琅垂眸,微微勾唇,“嗯。”
他出了密室,去找神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神醫一驚,悄聲道:“這麽多?這東西用少了助興,用多了可傷身啊!”
“他跟一般人不一樣,”季雲琅說,“耐藥。”
“那也用不了這麽多種……”金乾不想給,“你們爹娘還在呢,你倆要是因為這個傷了身體,又來我這兒治,不尴尬?”
“沒事。”季雲琅說,“你給我就行,後果我自己擔。”
“自己擔?”
“嗯。”
金乾猶猶豫豫給了他,又提醒,千萬注意用量,用猛了上頭,能把人掏空。
季雲琅笑,讓他別小瞧年輕人。
金乾悲憫地看着他:“一般說這話的年輕人,沒幾天就得回來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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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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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