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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作為新郎官之一,縱然有郁雙攔着,蘭攸也被灌了不少的酒。
他酒量不行,已有了幾分醉意,本意是想出來散散酒氣,沒想到卻見到了意外的人。
臉頰上的兩坨紅暈為他添了些許媚态,吳從志早就知道他這小舅子容貌過人,不想與別人又是不同,多年未見,年歲漲了之後反倒比以前在他家中更有韻味。
“自然是郁老爺請我進來的。”吳從志底氣很足,神色間是藏不住的得意,不禁讓蘭攸眉頭皺得更深。
雖然郁家表面上沒說,但蘭攸不相信,以郁家的位置和能耐,在兒子結婚時會不查對方的底細。他想他的個人經歷許是被扒了個底朝天,那麽吳從志品性如何,郁家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真會客客氣氣地請他進來?
蘭攸對此抱着懷疑态度。
他懶得與吳從志多說,既然是郁雙父親讓其進來的,那就是郁雙父親的客人,只要別對蘭芯起什麽心思,他是一點都不想和吳從志打交道的。
這時郁雙也過來了。
他來找蘭攸,“舒服些了嗎?”問完擡眼瞥見吳從志,迅速地與腦海中的畫像匹配,表面卻不動聲色:“你是誰?”
吳從志在臨水曾遠遠地見過郁雙,他剛想回答,郁雙已蹙了眉:“看着面生,該不會是哪的偷兒摸進來了吧。何叔也真是的,怎麽負責的安保。”
吳從志:“……”
這少爺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哪有上來就污蔑別人是偷兒的?
他急忙澄清道:“我是郁老爺請進來的。”
“我父親?”郁雙眉毛一挑,笑了,“既然是父親的客人,那我剛才的話真是失禮了。”
話雖如此,實則郁雙完全沒有賠罪的意思,吳從志自然看出來了,奈何他只敢在心裏嘀咕兩句。
不久郁雙和蘭攸一起離開。
他和蘭攸解釋:“我爸他不會無緣無故放這樣的人進來的,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的事。”
他生怕蘭攸覺得郁家和吳從志互相之間有勾結似的。
蘭攸當然不會因為吳從志出現在這裏便猜測他與郁家間的關系,他揉了揉由于酒精作用而隐隐作痛的腦殼:“我清楚的。”
***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點以後才散,這期間吳從志都是獨身一人枯坐着。
郁父倒是安排了人按時送飯給他,但對于見面一事,卻是只字不提。
吳從志從白天等到晚上,滿心焦急,也曾想從送飯的傭人口中套話,可惜這人被管家特意叮囑過,任憑吳從志如何問,愣是不開口說一個字。
無奈,吳從志只能放棄。
直到宴會結束,才有人過來尋他,說是老爺要見他。
吳從志一聽,喜上眉梢,“噌”的一聲從座椅上站起來,跟着人走了。
到了地方,郁雙和蘭攸也在,兩人整天忙着招待客人,此時已有些疲憊,郁雙只想回屋過二人的夜生活,畢竟他期盼這天已有許久,因此得知還要與吳從志對峙之後,他滿臉都寫着不高興。
蘭芯年紀小,早早困了,照顧她的周嬸不費什麽力氣就将她哄睡了。
郁父讓吳從志坐下,問他:“你想見女兒一面嗎?”
吳從志只是來訛錢的,蘭芯小不點一個,能有什麽好看的?他對此提不起興趣,忙說不用了。
“也好。”郁父點頭,“若蘭芯知道有你這麽一位父親,我都替你躁得慌。”
吳從志尚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見郁父揮了揮手,既然吳從志對女兒并無情誼,那他也不用顧慮什麽,吩咐走到他身邊的何管家:“你去安排一下,以後不要讓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管家應下。
吳從志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美滋滋地想着即将到手的財富,誰知下一秒就有人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力氣之大,讓他掙脫許久也未能掙脫開。
郁父撐着腦袋,看着吳從志漸漸被拖遠,笑了聲:“什麽玩意,也敢過來要挾我。”
他轉頭面向蘭攸:“你不用擔心,這顆定.時.炸.彈我替你解決了。”
困得迷迷糊糊的蘭攸腦筋差點轉不過來,沒想到郁父在将近半夜時來這一出是為了讓他安心,接收到蘭攸帶着感激的目光,郁父咳嗽一聲:“不全是為了你,主要是為了小蘭芯,好好的小姑娘攤上這麽一個父親,确實糟心。”
郁雙說:“好啦,父親,是不是該放我們去睡覺了?”
郁父瞧他猴急的模樣,無語:“去吧去吧,真欠了你的。”
眼不見心不煩,他攆郁雙回屋,郁雙握着蘭攸的手,剛打開門,卻發現周嬸一臉尴尬地站在門外。
她的懷裏抱着蘭芯,小姑娘睡意全無,看她們的模樣,許是方才的對話都聽見了。
“小姐本是睡了,不知為何突然醒了,哭着鬧着要找蘭先生,我沒辦法,這才把她帶了過來。”周嬸小心翼翼地解釋着。
蘭攸把蘭芯抱到自己懷中,輕聲哄着:“怎麽了?找爸爸做什麽?做噩夢了嗎?”
蘭芯将蘭攸襯衫胸口處的布料揉得發皺,小聲道:“爸爸,我今晚要和你睡。”
郁雙:“……”
他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心中吶喊,這可是他的新婚夜!
但這兩位他都得罪不得,最終把無處發洩的怒火都倒在了不速之客吳從志的頭上,吩咐了人讓何管家回來時知會他一聲,他勢必要親自揍一頓吳從志不可!
蘭攸感覺到了郁雙在生悶氣,不免失笑,可蘭芯突遇此事,不陪着她也不行,只好委屈郁雙了。
夜裏,許是蘭芯之前已睡了一回,又或許有事情壓在心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蘭攸點了一盞床頭燈,燈光顯得有些暗,不過亮度已經足夠。
轉眼時間來到了後半夜,蘭攸實則有些熬不住了,眼皮直打架,奈何蘭芯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他只能耐心等着。
終于,小姑娘也熬不住困意,在睡着前,扯着蘭攸的睡袍,小聲開口:“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爸爸。”
一句話就讓蘭攸清醒了。
他還以為他父親的角色扮演的很好呢。
“你是我舅舅是不是?你帶我去看媽媽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舅舅和媽媽長得很像,都很好看。”
蘭攸拍着蘭芯的背。
“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誰。”小姑娘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和媽媽埋葬在一起的男人,看着也不像是我的爸爸。”
蘭攸驚訝,沒想到這些蘭芯都知道。
想來想去,蘭攸決定告訴她事情,也許一直瞞着,對蘭芯而言,并不是件好事情。
“那今天從屋裏出去的那個人你有見到嗎?他就是……”
“我知道!”蘭芯急急地打斷他,她依戀地拱進蘭攸的懷裏,“可是我不喜歡他。”
蘭攸明白了,“你想留在我身邊?”
“嗯。”蘭芯悶聲道。
“放心,沒有人能夠強迫你,你想留在哪就留在哪。”蘭攸安慰她,“不論如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蘭攸的承諾有了效果,小姑娘漸漸睡去,蘭攸也迷糊地即将陷入夢鄉,突覺身邊多了一個熱源。
偷偷摸摸進屋的郁雙與他咬耳朵:“她睡着了嗎?”
“睡了,你幹嘛?”
“和你一起睡,一個人我睡不着。”
“……”
“我很可憐的,明明困得要死,沒有你在身邊,腦子就是不給我睡。”
“……”
***
好在郁雙一整夜都很安分。
結婚後的日子和結婚前沒有什麽不同,除了每晚多出的必備項目。
一連幾天下來,蘭攸便又開始吃不消,他不禁懷疑郁雙是不是給自己偷偷開挂了,不然這番造作,他的體力怎麽還能這麽好?
系統說:“因為男人不能說不行。”
蘭攸:“……”
轉眼到了郁雙二十八歲的生日,蘭攸還在絞盡腦汁送什麽禮物比較好,郁雙率先收到了一份飄洋過海來的特殊禮物。
是已經碩士畢業的羅爾傑寄來的。
郁雙拆了包裹,才發現禮物不是寄給他的,是寄給蘭攸的,因為不知道蘭攸的聯系方式,想着這兩人反正都在一起,羅爾傑便把郁雙當作了中間人。
“首先我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順利畢業了,多虧您願意做我的模特。您的美麗不僅讓導師對我的作品贊不絕口,還讓我小小地出名了一次。”羅爾傑在一同寄來的信中寫道,“我也收到了您與郁雙結婚的消息,請允許我向您送上遲到的祝福,新婚快樂!”
“……”
羅爾傑的信不長,很快蘭攸就讀完了,包裹裏裝着的東西是英國當地的一些特産,不僅名貴,而且飽含心意。
郁雙哼了一聲,把信一折,順手将它和禮物一起收了起來。
蘭攸看着他幼稚的行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羅爾傑僅是生活中的一點小插曲,很快便被二人抛之腦後。他們仍舊是住在郁雙送給蘭攸的那套房子裏,不在府中,沒有人熱心操辦郁雙的生日宴,但郁雙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他沒有提,蘭攸也沒有提。
直到在生日前夜,零點鐘聲即将敲響的時候,蘭攸郁雙兩人剛洗完了澡,躺在被窩當中,蘭攸與郁雙講悄悄話:“明天是你生日了。”
郁雙看着他,眼神很亮,很矜持地“嗯”了聲。
蘭攸笑,在心中數着秒,客廳的牆上有個挂鐘,聲音傳不進卧室來,蘭攸卻覺得耳邊像是有鐘擺的聲音,一下一下,跳得并不規律。
零點到了。
他湊近郁雙的耳朵,說的卻不是“生日快樂”,而是“我愛你”。
郁雙始料未及,微微愣住。
自從景陽一事之後,他便再沒問過蘭攸相關的問題,不是不在意,而是怕又聽到長久的沉默。
屋內的寂靜只持續了幾秒,郁雙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摟住蘭攸,輕聲道:“我更愛你。”
===
蘭攸睜眼看見的是黑漆漆的天花板,天還未亮,屋內也未開燈。
他抓狂了。
怎麽出來的這麽突然?!
他可是仔仔細細做了三天攻略,研究出了一份非常契合郁雙的生日游玩計劃,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踢出了小世界。
這都是什麽事啊!
他有種努力白白浪費的感覺。
系統被他叫出來質問,面對蘭攸的怒火,系統咳嗽一聲:“這不是我能掌控的。”
蘭攸怒:“廢物!”
系統:“要不然繼續下一個,讓你繼續談?”
蘭攸:“談什麽?”
系統:“戀愛啊,你不是談的挺開心的。”
蘭攸:“……”
他陷入了沉默,然後發現,他确實談的挺開心的。
于是他自我放棄道:“那快點繼續吧。”
瞥了眼身邊狀似在熟睡的郁雙,蘭攸嘆氣,要是紙片人能成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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