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五天（1）

當葉語闌敲響薛天晴的房門時，已經離投票環節結束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項紫冬拉開門，眉頭緊皺着：“唉，今天真是……”

“紫冬。”薛天晴止住了她，“讓她先進來吧。”

葉語闌走了進去，忍不住多看了薛天晴幾眼，卻不能從她的面容上看出任何的情緒。

“童琬死了。”葉語闌低聲道，“為什麽，殺手們會知道是童琬？”

“殺手們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笨……”薛天晴輕嘆，“能活到現在的人，全都不是是省油的燈。”

“你是說有的人很會隐藏麽？”葉語闌若有所思，“表面上看來，現在還活着的人大部分都在投票中屬于跟風一黨。”

薛天晴點頭贊許道：“沒錯。目前還剩下十個人，除去你們兩個以外的人，都不好對付，留心着點。”

葉語闌和項紫冬同時抗議：“為什麽除了我們——”

薛天晴涼涼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對于剩下的殺手，你有猜測嗎？”葉語闌問道，“昨天好像說懷疑容滢？”

“嗯。”薛天晴點了點頭，“不過別忘了，狙擊手至今還沒有使用技能呢。”

“可是狙擊手會不會為了保命，一直都不開槍？”葉語闌擔憂道，“這樣的話又怎麽辦呢？”

薛天晴慢條斯理道：“你覺得紀嘉容是狙擊手嗎？”

葉語闌搖頭：“不是。”

“那不就完了。”項紫冬插話道，“不論狙擊手是誰，都絕不是唯唯諾諾之輩，該出手的時候就會出手。”

葉語闌颔首，不知為何心中總是莫名的不安。

童琬被殺的前一晚，重複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去找一趟容滢。”

葉語闌牢牢記者，故而，從薛天晴的房間走出來了之後，葉語闌敲響了容滢的房門。

即使淡定平靜如容滢，也是一臉的憔悴。

“童琬說如果她被殺，就讓我來找你。”葉語闌坦誠道。

容滢挑了挑眉，一直平靜如水的雙眸也泛起了淡淡的漣漪，“這樣啊。”

“所以，我猜你會有話對我說？或者是，對童琬說。”

“沒有。”容滢想了想，說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嗯？”

“沒什麽，你走吧。”容滢下了逐客令。

“這麽絕情？”葉語闌失笑，“好歹我們也是同班兩年的同學。”

容滢沒理她，徑自關了門。

葉語闌：……

離開容滢那兒後，葉語闌下意識地往廚房去，剛走到門口，方才意識到童琬已經不在了，又是一陣難言的難過。

本想轉身回自己房間，葉語闌卻突然發現門內有人在說話，不由得放輕了動靜，屏息凝神地注意着門內傳來的聲音。

廚房的門是虛掩着的，露出了一條縫，故而葉語闌聽得十分清楚。透過縫隙悄悄看去，正對着她的那個背影是甄以柳。

而正在跟甄以柳說話的，是花落煙。

她們在說什麽？

“這樣嗎？”花落煙似乎若有所思，“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呢？”

葉語闌看不到甄以柳的表情，也無法從花落煙的語氣裏聽出什麽，只能推斷她們的對話已經進行一段時間了。

“我還不确定殺手的人選…”甄以柳猶豫道，“實在不知道。”

既然花落煙說動手，甄以柳莫非是狙擊手？

甄以柳又道：“葉語闌真的是警察嗎？”

花落煙答道：“怎麽問這個？”

“我總覺得她是裝成警察的。”甄以柳慢慢道，“我要不要對她動手？”

花落煙竟然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不用浪費子彈。”

葉語闌突然不想再聽下去，慢慢地，一步一步下了樓。

薛天晴和花落煙明顯在玩一種名為“讓別人以為葉語闌并不是真警察”的游戲，可這究竟有什麽用呢？

況且，事前也沒有和她商量。

在甄以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花落煙并沒有出言阻攔，而是說“不要浪費子彈”？

花落煙一面和甄以柳說話，一面往外面瞟，同時十分焦急地掩飾着內心的焦急。

終于，花落煙朝甄以柳笑了笑，道：“我先回房間了。”

手剛剛接觸到門把手的那一刻，便将門大力拉開，看着門外空無一人的走廊，花落煙苦笑了下：“哎呀，好像還是晚了。”

葉語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爽，也許是薛天晴和花落煙把一切都瞞着她，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這種無力感吧。畢竟自己才是警察，卻一直在被別人操縱着，這種感覺令她十分不舒服。

門上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葉語闌從床上坐起來，走去開門，見到來人是甄以柳，十分詫異：“甄…”

甄以柳笑的很羞澀，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令人毫無防備：“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葉語闌讪讪地請她進來，“你找我有事嗎？”

待她把門關好，甄以柳便開了口：“我是來找你表明身份的。”

葉語闌眨了眨眼：“嗯？”

“我是狙擊手。”甄以柳如是說。

葉語闌剛剛已經聽到了，故而沒有太驚訝，但還是裝出一副眼睛瞪圓的樣子：“是嗎？”

甄以柳柔聲道：“我知道你可能還沒有驗到我，所以并不太相信我的身份。沒關系，如果你懷疑的話，今晚就可以驗我。”

“我沒有懷疑。”葉語闌道，“只是有點詫異罷了。為什麽突然要來告訴我呢？”

“我想使用技能了…”甄以柳諾諾道，“總是不出手的話，說不定會對我們好人方的勝負有影響。只是，我不确定究竟誰是剩下的殺手。”

“我也不知道。”葉語闌搖頭，這的确是實話，“還沒有頭緒。”

“或許你可以試試驗容滢。”甄以柳提議道，“我覺得她很可疑。”

這點倒是和薛天晴的想法不謀而合。

時間的比例已經變成一比十，不知不覺便流轉的十分迅速。當提示的廣播響起的時候，甄以柳歉意一笑，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殺手已經全部回房間，現在請警察出門，上到三樓後左拐，進入操作屋。”

只是少了一個人，便使葉語闌和穆紹鈞之間的氣氛冷清了許多，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念及失去的同伴，都不太好受。

良久，穆紹鈞才道：“今天你來決定吧。”眉宇間盡是疲倦與憂愁。

“薛天晴建議我們查容滢。甄以柳也這麽說。”葉語闌輕聲道。

“甄以柳？”穆紹鈞疑惑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葉語闌想了想：“她說她是狙擊手，态度很誠懇。況且，童琬之前也提到過，甄以柳暗示過她是狙擊手。”

“這樣。”穆紹鈞思索了半晌，“倒也有可能。目前活着的男生只有我、裴逸明、樓明旭。他們兩人都高深莫測，什麽話都套不出來，尤其是裴逸明，說話簡直滴水不漏。”

葉語闌點下了容滢的名字，卻在确認處遲疑了；猶豫了片刻，手指忍不住劃向另一個名字。

花落煙。

在落定之前，穆紹鈞比她更快地點下了容滢的名字，并迅速按下了确認。

“13號容滢，身份殺手。”

“你在幹什麽。”穆紹鈞的語氣有些不好，“為什麽突然要查花落煙？”

葉語闌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麽了，看着花落煙的名字，竟然想忍不住按下去：“對不起，我魔怔了。”

事實證明容滢确實是殺手，如果方才葉語闌按了下去，他們就會損失一個查到殺手的可能性，所以，穆紹鈞并不高興。

“你和花落煙吵架了？所以才要查她”

“沒有。”

“今天就先這樣，一起回去吧。”穆紹鈞擡眼看了看她，也沒有追問，“那麽，明天見。”

不知為什麽，聽了這句話，葉語闌有一種更不好的預感。

穆紹鈞——

作者有話要說： 警察手記：第五天

1號，項紫冬。平民。

2號，薛天晴。醫生。

3號，藺澤。殺手。死亡。

4號，史天逸。平民。死亡。

5號，裴逸明。

6號，花落煙。

7號，紀嘉容。

8號，寇明達。殺手，死亡。

9號，穆紹鈞。警察。

10號，童琬。警察。死亡。

11號，奧斯汀。平民。死亡。

12號，皇甫陽。平民。死亡。

13號，容滢。殺手。

14號，樓明旭。

15號，葉語闌，警察。

16號，甄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