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幹票大的
第026章 幹票大的
上午還是回南天, 到處濕噠噠的,天氣翳悶的難受,結果從中午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 之後雨勢越下越大, 到了傍晚都沒有要停雨的意思。
辦公室備用傘給珍姐了,等大家都陸陸續續下班了,梁可風才找了塊硬紙殼,應該能擋一些風雨。
也不遠, 就四層的外接樓梯和一小段天臺上的路。
走到門口, 剛好遇見嘯哥, 他撐着把大黑傘, 從中華堂那邊走過來。
“阿風,你哥沒給你送傘?”
程咬金這幾天白天在監聽, 晚上要去上青龍堂口值夜班,沒好好睡覺, 今天O記終于把阿曼和蛇王抓了, 他下午補眠估計睡死過去了。
梁可風笑道:“他應該在睡覺還沒起來。”
嘯哥走前來給她遮雨, “都忘了問, 你手上的傷好點了嗎?”
梁可風活動了一下手腕:“基本上好了。”
兩人往樓梯口走去,梁可風問:“嘯哥今天怎麽那麽早下班?”
“苦爺下午就出去了。”嘯哥聲音不大,他低頭看她, 有雨水飄來, 打在她身上, 他把雨傘往她那邊挪了挪,“他想出去找人活動活動, 探聽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
梁可風道:“如果曼姐把他供出來了,他一出去說不定就被帶走。”
嘯哥搖頭:“曼姐不會的。招供也沒用, 沒有證據,還不如不供,不供的話,苦爺會給她留一筆錢,會托人幫她找律師,還會幫她想辦法。”
“那小桃子呢?你們照顧嗎?”
“我們不方便出面,但會給錢小桃子的爸爸,讓她親爸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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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挺人性。
“小桃子有去處就好。”
步上樓梯,正好遇到樓上紡織廠下班。
一群工人往下走,嘯哥伸手把她攏到邊上。
梁可風不喜歡跟異性那麽親近,她便往前貼着扶手先走了一步,手裏舉着硬紙板擋風雨。
到了三樓,才算清淨了。
嘯哥跟上來,依然給她遮雨,“我這邊還沒跟苦爺說你的情況,我想晚一兩天,等事情稍微淡一點再說。”
梁可風也不想那麽着急進入苦爺團隊,免得惹人懷疑。
“或者等苦爺先開口,你們現在缺人,他應該很着急。”
嘯哥:“我也是這麽想,他開口和我開口,意義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苦爺先開口,那梁可風就是苦爺自己主動請來的,起碼曼姐的事不會懷疑到她這邊來。
回到北角樓,好叔在看報紙,阿歡在給六婆串佛珠,廚房裏完全沒動靜。
梁可風問:“好嬸呢?”
“買菜還沒回來。估計是下雨,市場上的菜太貴,買下不手。我估計今晚又吃鹹魚榄角鹹菜馬鈴薯……”阿歡是了解她老媽的。
梁可風上樓,換了衣服,拉開窗簾,給窗戶開了一點點小小的縫隙,才打開窗,就聽見外面隐隐約約傳來小孩的哭聲。
擡頭看去,發現一個小不點背着書包從樓梯口往北角樓走來。
是小桃子。
梁可風定在原處,略一猶豫,還是跑下樓,拿了雨傘跑去接。
“小桃子,怎麽就你一個人啊?”她把傘遮住孩子,幫她提起了書包。
整個書包都濕透了。
小桃子臉蛋上雨水眼淚混在了一起,眼睛都哭腫了,她抽噎着說:“媽媽沒來接我。”
梁可風剛聽嘯哥說給了錢她爸爸的,不由問:“你爸爸呢?爸爸也沒去接你嗎?”
小桃子手背擦了擦眼淚,搖頭:“爸爸也沒來。”
這不靠譜的爹!
回到北角樓,阿歡拿了大毛巾給小桃子擦身上的雨水,大家議論紛紛,曼姐哪去了?
怎麽會無故消失,連孩子都不管?
正說着,好嬸急匆匆回來,手裏還挽着一只殺好的雞。
她看到小桃子在家,才松了口氣:“哎喲,我去幼稚園沒接到小桃子,我以為她走丢了,吓死我了。”
“阿曼讓你去接的?”好叔接過好嬸手上的肉菜。
好嬸收了傘,才道:“不是。我剛才去買菜,遇到小桃子的爸爸,他說……”
她看了眼小桃子,吩咐阿歡:“快去給小桃子換身衣服。”
阿歡:“我沒她們房間鑰匙。”
好嬸把鑰匙掏出來給阿歡,“這是小桃子爸爸給的。”
小桃子不願意上樓:“好嬸,我媽媽呢?”
“你媽媽有事出遠門了,快跟姐姐上樓換衣服。別感冒。”
看着阿歡把小桃子帶走,好叔忙問:“是不是出大事了?不能讓小桃子知道的,肯定不是好事。”
阿偉難得八卦一次:“出車禍了?”
好嬸放低了聲音:“被警察抓了。”
衆人震驚,曼姐這麽老實本分的婦女,警察抓她幹什麽?
好嬸拿手帕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小桃子爸爸也不願意多說,她爸爸自己還有一頭家,不方便接小桃子過去住,在市場不斷哀求我,求我幫忙照顧。我這菩薩心腸的,經不住人家求。再說了,小桃子那麽可憐,我也不忍心讓她無家可歸啊,我只好答應了。”
“他給你多少錢?”
“沒多少,就生活費,每個月兩百。”
“那也不多。幫人家愛孩子,很大責任的……”
梁可風內心輕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害別人家破人亡,最後很可能就報應在自己孩子身上。
原本可以有個幸福童年的小桃子,現在沒爹沒媽,只能過寄居人下的生活了。
七點多才吃晚飯,吃到一半突然斷電了。
在四方城寨停電乃是家常便飯,梁可風住進來這段時間,已經至少停電四五次。
所以,大家都見怪不怪,有人摸黑繼續吃飯,有人去點了煤油燈來,剛才在聊馬經的繼續聊馬經。
梁可風給小桃子夾了塊雞肉,眼前人影在昏黃的燈光中晃動,滿耳都是風雨聲。
*
幾天之後,梁可風在中華堂再次見到了苦爺。
估計最近都沒休息好,苦爺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些,臉上有些疲憊。
“我聽阿珍說,你做賬很細心很專業。”
梁可風也沒謙虛:“老師和珍姐教得好。”
苦爺笑問:“你之前說要好好考慮清楚,我以為你會不答應,是什麽讓你想通了?”
梁可風直率道:“想賺多點錢,想跟我哥能早點存夠錢買房子。”
這個理由很充分,從大陸來的,誰不想在港城買房呢。
就算不為買房,又有誰能拒絕金錢的誘惑?
苦爺很滿意她的答案:“你很實在,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工作不複雜,把賬做好就行。”
她是新人,肯定是要從最簡單的事做起。
苦爺也怕一來就委以重任,把小姑娘吓跑了。
梁可風:“我會好好工作,不辜負苦爺的期望。”
苦爺欣慰點頭:“好好幹。你哥在肥強那邊做得怎麽樣?”
“也就打打雜。那邊的人知道他是嘯哥的表弟,也不敢重用他。”
苦爺:“肥強這人确實比較小心眼。對了,阿嘯是你的姨表還是姑表兄弟?”
苦爺早就知道梁可風不是嘯哥表妹,所以他這是……試探。
如果梁可風直接承認自己不是嘯哥表妹也不好,這在苦爺眼裏,那是直接把嘯哥出賣了。
但是假如她承認了姨表或者姑表,在苦爺眼裏也肯定不行,說明她撒謊,對苦爺不夠忠誠。
你簡單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不行。
梁可風笑了笑,裝傻:“我不懂,苦爺你還是問嘯哥吧。”
她這個回答,既沒有背叛嘯哥,也沒有對苦爺撒謊,苦爺不由得對梁可風再次刮目相看。
這種人才如果用好了,比張曼玲強。
而且她還懂拳腳功夫,出去能頂一條漢子。
是個能文能武的全面人才。
苦爺笑道:“你哥還是繼續在肥強那邊從小做起,慢慢來,以後的事,說不準的。”
“我哥也沒什麽大志向,有份安穩工作,能賺錢就行。”
苦爺輕輕拍了拍桌上的幾沓賬本,“這個你拿回去給阿珍,她知道怎麽處理。”
“好。”
梁可風從苦爺辦公室出來,回到工會,珍姐直接把一堆私賬交給她處理。
說白了,就是把見不得光的錢,變成可以見光的。
這當然不是梁可風簡單做賬就能完成的事,其中不乏要與外面的洗錢公司合作。
梁可風上手很快,與外面溝通也得宜,幫了珍姐大忙,讓其終于卸下重擔,老懷安慰。
*
耳旁是嘩啦啦的麻将聲,梁可風從側門進了梁記,推開距離側門最近的一個包廂門。
布凱辛依然是提早來了,他正無聊地一個人在玩紙牌。
待梁可風坐下,他從旁邊背包裏拿出一沓錢放梁可風面前:“三萬港幣,你數一數,剩下的七萬等抓到大魚,一次性給你。”
梁可風瞟了眼那堆錢,她沒去數,但也不能表現出沒興趣,她便把手放在錢上,微笑調侃:“蛇王還不算大魚啊?幫你立大功了。”
“謝謝杜鵑女士提供的準确消息,這次你讓我們組揚眉吐氣了一把。等任務完成,請你吃飯,多貴都請。”布凱辛跟上次相比,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他收起撲克牌,包廂裏,坤叔非常貼心地準備了茶水點心,布凱辛給他倒了一杯碧螺春:“蛇王雖然不是魚毛蝦仔,但也還不能算大魚。他是中間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抓源頭。只有控制源頭,才是最有效的。”
梁可風并不認可,“只要市場有需求,有足夠大的利潤,總會有人冒險去賺這個錢。所以切斷需求也很重要。”
布凱辛認真思考梁可風說的話,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你說服我了。”
果然是原書男主,除了有正義感之外,還很直爽,不會彎彎繞繞。
——你說服我了,我就大方承認。
“怎麽,曼姐沒把苦爺供出來嗎?”梁可風說這話的時候,眉頭微挑,那份怡然自信讓布凱辛很是欣賞。
他這個自己找上門來的卧底線人,實在太妙了。
布凱辛道:“張曼玲很聰明,見律師之前,一句話都不說。”
梁可風:“他們之前有簽下契約的。一旦出事,就由出事的人承擔全責,而苦爺會給對方準備一筆錢,也會出錢照顧出事者的家人。”
“料到了。”
“這次案子,你上司怎麽表态?他有沒有問哪個線人提供的信息?”
“問了,我要給你申請資金的,他知道我有個線人叫杜鵑,是男是女,在哪裏從事什麽工作,他一概不知。”布凱辛把他那邊的情況跟梁可風簡單說了。
末了,他試探問道:“你知道我上司叫什麽名字嗎?”
梁可風微微一笑:“劉寬。”
“你覺得……他有什麽問題?”布凱辛忍不住想知道,為什麽杜鵑對劉寬這麽警惕。
梁可風這次沒有再繞圈子:“因為他是黑警,我只能說這麽多。”
布凱辛最近一直在猜測這件事,他料到了,所以不像第一次溝通時表現的那麽驚訝。
但心裏依然有些難過,畢竟劉寬對他有知遇之恩。
梁可風提醒:“他的人脈關系跟四方城寨無關,他目前不會阻攔你什麽,但你也不要把我透露給他。”
“明白。”
接下來布凱辛給梁可風畫目标,“下一個是苦爺。你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梁可風聳聳肩表示沒辦法估算:“我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不過我猜,他們最近會收斂謹慎一些。而且要讓苦爺上套,是有難度的。”
布凱辛表示理解:“不着急,我們有時間跟他們慢慢耗。”
梁可風建議:“四方城寨還有個肥強,你要不要一起把他收了。”
布凱辛:“肥強在四方城寨北區搭地下棚仔,這個我們知道。但目前來說,我們拿他沒辦法,除非你抓到他在外面跟別人做交易的信息,否則,只能是雙龍堂自己清理門戶才能收拾他。”
梁可風跟他分析:“他的貨源不是從苦爺這邊拿的,肥強需要從外面進貨,要進貨就會有交易。”
布凱辛依然搖頭:“肥強跟苦爺不一樣,他守着四方城寨北門,進出自由,他只要放別人進城寨交易就行,他不需要出來。在城寨交易,我們是那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除非你能獲取他的交易時間,我們提前把他的貨截了,但也只能抓貨源這一頭,抓不到他。”
正如梁可風所料,布凱辛的說辭并沒有什麽新意,他只管城寨外面的事,她點了點頭,笑道:“知道了。”
“四方城寨的問題,涉及到最頂層的決策,我們做不了主。”布凱辛說完,想起一事,“對了,那兩套監聽器呢?什麽時候能還?”
“有一套還在用,另外一套可以還,但是我拿不出。你也知道四方城寨,嚴的時候,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也飛不出來。”梁可風不願意冒險帶器材出城寨。
當然,她主要就是不想還。
“你有辦法拿進去,沒辦法拿出來?”
“沒辦法。”
布凱辛不信,他猜她想據為所有,“你這樣我很難做。”
梁可風顯然是吃定他們了,“吃頓飯都有損耗,何況卧底抓毒枭?你先報損耗,以後有機會再還你們。”
布凱辛沒辦法,對于杜鵑這次的貢獻來說,她損耗一套監聽設備,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到時候領導罵的是我,不是你。”
梁可風笑了。
她說:“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
“苦爺有個得力下屬叫阿輝,專門幫他打理制毒工坊,我去裝監聽的時候被他撞破,你不用管是誰,反正有人讓他消失了……”梁可風說得比較巧妙。
布凱辛知道在四方城寨出點命案不稀奇,這也不在他管轄範圍內:“這種事不用報備,不過謝謝你跟我分享信息。”
“我不是跟你報備。我怕苦爺遲早會查到我們身上,你能不能放出消息,說阿輝是你們的線人,領了懸賞之後,遠走南洋了。”
布凱辛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思索這事要怎麽操作。
梁可風:“如果你不幫我這個忙,我要是不幸被苦爺給逮住把柄,下半場戲,你得另外找人幫你唱了。”
布凱辛啞然失笑,他承認自己被拿捏了。
“幫。沒說不幫。我得想想怎麽操作不讓人懷疑。”
梁可風微笑致謝:“那我先謝謝布Sir!”
“哎呀,想要謝我,那就幫我逮多兩條大魚!”
這話讓梁可風聯想到了喪明,抓到喪明的私煙窩藏點,或者可以幫布凱辛立另外一個大功。
但她還是忍了,沒跟布凱辛分享她懷疑的信息,她不想節外生枝。
兩人聊了會兒,這次依然是布凱辛先行離開。
之後梁可風把布凱辛給的錢交給坤叔,“其中一萬存進程咬金的戶頭,另外兩萬捐給兒童福利基金會。”
坤叔沒想到大小姐這麽豪爽慈善,兩萬港幣并不少,說捐就捐了。
他問:“以什麽名義捐出?”
梁可風想了想:“以梁可兒的名字捐吧。”
用可兒的名義行善積德,希望堂妹可以上天堂吧。
雖然她不相信有天堂,也不相信有來生。
這麽做,權當是為了原主,能讓自己心底舒服些。
*
從梁記出來,她閃進旁邊的服裝店,為了掩人耳目,随手買了一套休閑運動裝。
這次她是光明正大從東門回城寨的,回到聖心樓,樓下公告欄外圍滿了人。
梁可風走過去,剛好看見好嬸和一個街坊從人群中擠出來。
她問:“好嬸,圍那麽多人都在看什麽呀?”
好嬸手裏挎着菜籃子,她買菜剛回來:“北區肥強出公告懸賞5000港幣要抓殺劉長安的人,只要能提供線索就有錢拿。”
看來肥強接連折損兩員大将,又找不到殺害劉長安的兇手,頂不住壓力,重金懸賞抓兇了。
跟好嬸一起的大姊笑道:“你別說,沒錢肯定沒人願意出來指認別人。但是有錢就不一樣了,有錢親兄弟都可能把你賣了。”
好嬸深以為然:“都是這樣的啦。那個劉長安上次來搜我們北角樓,懶巴閉,‘得罪人多,稱呼人少’,被人尋仇砍死了,一點都不稀奇。”
大姊湊過來小聲嘀咕:“他們做那種生意,肯定仇家多。”
一個婆婆擠進來打招呼:“好嬸,這幾天怎麽不見阿曼?我孫子想吃缽仔糕,等了她幾天都沒看到人。”
好嬸知道這個賴婆婆肯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故意來打聽八卦的。
她沒好氣地說:“阿曼老家有事,回去了。賣缽仔糕的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你到市場去買嘛。”
賴婆婆顯然不信:“她回老家有什麽事?我怎麽聽說她被外面的差佬抓了?她女兒沒人管,她老公也不要女兒,你們收養了是嗎”
好嬸不耐煩了,“你別聽人亂傳,小桃子那麽可愛怎麽可能沒人要,他們給我錢,讓我幫忙接送一下,你們別再亂傳了。”
賴婆婆還要再問,梁可風見狀忙上前解救:“好嬸,電費算出來了,包租婆讓你去結一下。”
“哦,我就來。”好嬸趕緊拉着梁可風往樓梯口走去。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阿曼真是,聽說她販毒,有人看到新聞了,名字叫什麽張某玲,肯定就是她張曼玲嘛!真丢我們北角樓的臉。要不是看在小桃子那麽可憐的份上,我才不幫她帶孩子。”好嬸抱怨完,深深嘆了口氣。
梁可風順着好嬸的話鋒,寬慰了兩句。
晚上吃飯,嘯哥不在,豬頭威回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吃飯了。
他去給自己裝了一碗米飯出來,神神秘秘地跟大家分享他打聽來的消息。
“肥強上午讓人貼了懸賞通告,據說剛才就有去提供線索想要拿到五千港幣。”
剃頭佬不免質疑:“他說是就是?五千港幣那麽好拿?”
豬頭威:“肯定得抓到人了,才會給錢。肥強不缺五千,但他又不傻,摳門的很,鐵公雞一個。”
剃頭佬縮起一腳,踩在凳子上,手上端着飯碗:“不是說那個劉長安是被他外面帶進來的朋友殺的嗎?還割掉了一個耳朵,這不難找吧?”
好叔搖頭:“我看不好找。港城差不多五百萬人,你以為那麽容易找啊?”
豬頭威:“今天去提供線索的人,據說就是住鼎華樓的租戶,他在鼎華樓窗戶往外看,剛好看到鼎華樓和泰華樓之間的穿樓天橋上有人打架。我聽到的消息是,據說兇手不止一個。”
大家一聽,瞬間都來了興趣。
“兩個兇手啊?”
“三個!兩男一女。”
衆人嘩然,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
“果然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才會有人出來提供信息。”
“這麽說,是三個人殺一個人?三個兇手都是外面來的嗎?”
豬頭威神秘兮兮的搖頭,他學着無線電臺說書的語氣,道:“非也,非也!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外面進來一個中年男子,他與在四方城寨的同夥合謀,他的同夥是兩個年輕男女,然後就在夜黑風高的半夜,他們以為沒有人能看見的穿樓天橋上,聯手殺掉了他們的仇敵劉長安。而劉長安死前割掉了外來男子的耳朵,那個男的怕被認出來,連夜逃走。剩下兩個年輕男女,據說功夫不錯,他們伺機埋伏在我們四方城寨的人群中,看着事态發展,心中竊喜,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梁可風聽完,不由跟程咬金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舉報信息剛才程咬金在上青龍已經打聽到了,他一回來就告訴了梁可風。
所以梁可風的心情,沒有跟着豬頭威說書般的描述跌宕起伏。
阿歡腦子很活絡,她看着程咬金,又看看梁可風,喃喃道:“一男一女會拳腳功夫的……金哥風姐,你們小心點肥強,你們之前得罪過他,說不定他會借機找你們麻煩。”
梁可風:“……”
阿歡這張嘴,梁可風是佩服的。
好嬸搖頭:“不會的,他們兄妹倆又不認識外面那些人……”
剃頭佬替他們作證:“劉長安出事那天晚上我睡不着,我和嘯哥兩人,就在大廳看粵語長片,看到很晚,他們都沒有下樓。”
程咬金笑道:“我那天晚上睡得很早,傍晚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頓,又在中華堂鬧騰了那麽久,累的要死,肥強不是把槍送我和阿風了,如果我要殺劉長安,手上有槍,我直接打爆他頭,還用什麽刀。”
豬頭威拍了拍程咬金肩膀:“對,有槍幹嘛不用?!是我打多他兩槍!劉長安那個垃圾,看他前面,讨厭他後面!有小小權勢就水鬼升城隍,神憎鬼厭!”
吃了晚飯上樓,此時二樓就他們兄妹兩人,梁可風站在程咬金房門口,輕聲道:“連阿歡都會聯想到我們,肥強肯定也會。”
程咬金:“你有什麽想法?”
梁可風走進來,把門關上:“先下手為強。等會兒你把狙擊槍找出來,組裝好。這次,我們幹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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