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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7

【哇,你說話真體面】

“誰找我?”路上,辛景問趙辰。

剛才在醫院,辛景就沒讓趙辰細說,只知道有個男人到玉色去找自己了。

趙辰說:“那人還挺賣關子,咱們的人問他姓什麽,好向您彙報,他也不說,只說讓您過去就知道了。”

辛景皺眉,在腦中回憶自己何時有了這麽一位故弄玄虛的舊識,又問:“那人長什麽樣?”

“說是長得白白淨淨挺好看的,個子也不矮,看着和您年紀差不多,”趙辰想了想,又補充道,“聽口音不像是海市本地的。”

辛景:“......”“老板,你說他不會是诓咱們呢吧?”趙辰說。

“不會,”辛景扶額,“我知道是誰了,你開快點。”

“給小爺我滿上!”

服務生剛推開包廂門,辛景還沒進去,聽見了裏面這個十分歡快明朗的聲音,就知道自己果然沒猜錯。

果然是紀朗。

說來他和紀朗相識也是意外。

當初他被綁架時,紀朗恰好也在現場,還頭腦一熱就要“英雄救美”,結果武力值有限,最後被嫌麻煩的綁匪一起打包帶走了。

之後辛景抓住機會,弄暈了一個守着他們的綁匪,拉着紀朗準備逃跑。

但跑出去沒多遠就被發現了,綁匪出來追人,辛景當時腳受傷了跑不快,就叫紀朗趕緊跑,畢竟他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

之後辛景被秦端救出去,心裏還惦記着紀朗有沒有跑出荒山,就叫人去找。

紀朗當時的模樣一看也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公子哥,辛景其實不太相信紀朗能自己從荒山裏出去。

果不其然,紀朗還在荒山裏打轉,好在山上沒什麽有攻擊性的猛獸,不然小命難保。

兩人再次見面,紀朗都來不及問辛景的名字,張嘴就先要找吃的。

他快餓死了!

等紀朗吃飽喝足,辛景才終于有機會問他家在哪,要送他回去。

紀朗卻連連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在離家出走,不能回去。”

辛景也不強求,但想起來紀朗的錢包和手機當時被綁匪拿走了,便問:“那你現在連錢也沒有,怎麽活下去?”

紀朗這才想到,愁眉苦臉地思考了一會,然後一拍大腿對辛景道:“要不你借我點錢吧,我先買個手機。”

辛景愣了一下。

紀朗又補充道:“等我回家就還給你,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寫欠條,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吧,我叫紀朗,明朗的朗。”

“我叫辛景,”辛景有些震驚于眼前這位過于“傻白甜”的少年,好半天才找回理智,“我這就讓人去取錢,你不用寫欠條,也不用還了,就當是我答謝你當時仗義出手。”

“哇,你說話真體面,”紀朗的腦回路很清奇,吃驚道,“和我哥做生意時一樣,不過你比他看着順眼,你好看。”

辛景:“......謝謝。”

之後紀朗從辛景那拿了錢,買了手機,在海市四處逍遙了一段時間,期間偶爾會去找辛景玩,但辛景當時一邊忙着上學一邊跟着接觸鼎海的工作,也不太有時間。

某一天,紀朗給他發消息告別,說他被他哥捉回家了,辛景就以為兩人的交集就結束了。

後來機緣巧合,辛景去南市談合作,發現供貨商的弟弟正是紀朗。

彼時正是辛方海出事前,也是辛景和辛承明争暗鬥的最不可開交的時候。

辛景才坑了辛承一把大的,轉頭就發現辛承不知道何時搭上了自己聯系好的供應商,也就是紀朗他哥,紀铮。

紀铮和他說,辛承許諾給了他一筆價值非常可觀的買賣,如果不是紀朗發現了在和他談合作的人是辛景,鬧得幾乎快把房頂都掀了,他是不打算讓辛景順利地離開南市的。

“小朗沒什麽朋友,我總擔心他被人騙,所以不讓他亂和別人接觸,”紀铮說,“不知道他怎麽認識你的,不過我猜測應該是上次他離家出走去海市的時候,但具體他沒和我說過,只說他說跟你是過命的交情,那我看在你們這份交情上,也只能回絕和另一位辛少爺的合作了。”

辛景對紀朗定義的“過命的交情”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對這對兄弟十分感激的。

“阿景!”紀朗看見辛景進來,先是高興的叫了一聲,而後注意到辛景坐着的輪椅,臉上的笑立刻沒了,“你不是說沒什麽大事嗎,怎麽兩年了還坐着輪椅?”

他推開陪酒的女孩們,走到辛景面前,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面前的人。

辛景說:“還在恢複,坐輪椅方便點。”

紀朗這才放心,臉上又有了笑,拍他肩膀,“那就行,我還怕你以後都只能這麽高了呢。”

辛景問:“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麽突然來海市了,你哥知道嗎?”

被辛景這麽一問,原本還情緒高漲的紀朗突然像是洩了氣的氣球,表情顯得格外心虛。

辛景便知道,紀朗這是又做了什麽要挨他大哥教訓的事了。

如果說有人一輩子順風順水的命,那紀朗一定算是其中一位。

紀朗是紀家夫婦老來得的幼子,夫婦倆格外寵愛這個幼子,如此嬌慣養大,再加上紀朗自身不求上進的性格,致使他從未對自己纨绔的身份定位有過任何動搖。

反正家業有大哥紀铮頂着,他只需要會撒嬌賣乖讨長輩歡心,然後快快樂樂的混吃等死就行。

如此環境下,紀朗也養成了一副表面乖巧嘴甜,背地裏胡作非為、膽大包天的性格,目前紀家唯一還能保持理智對紀朗進行管束的人,也只有紀铮一人。

因此,紀朗聽話之餘,也格外害怕紀铮。

辛景覺得好笑,語氣調侃,“又離家出走了?”

“嗯,也不算......”紀朗眼珠轉來轉去,含糊其辭,“我從國外過來的,不算離家出走。”

“行,不算,”辛景說,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吃飯了嗎?”

“沒有,就早晨在酒店吃了兩口,”紀朗搖搖頭,“一天下來光喝酒了,我剛才開了你這幾瓶好酒着......”“真有你的,”辛景扶額,“走吧,請你吃飯。”

紀朗:“行,我正好跟你說說上次你找我幫忙的事。”

兩人去了一家私房菜館,環境安靜,适合聊天談事情。

點菜時,辛景給拿不準主意的紀朗推薦,“你喜歡吃辣,他家的菜你應該會喜歡。”

“阿景你真好,還記得我喜歡吃辣,太感動了,”紀朗一副感動得要死的表情,十分誇張,“不過你不是不吃辣嗎,怎麽對這家店這麽熟?”

辛景口味清淡,又嗜甜,這種店一般都不會來吃,更別說如此輕車熟路。

辛景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他之所以對這家店如此熟悉,是因為這家店很合秦端口味,兩人就多來過幾次。

好在紀朗也就是随口一問,注意力很快被菜單吸引了,這個話題就這麽被略過去了。

服務生出去後,紀朗才說:“你之前叫我幫你找的人,是兔子變得吧,狡兔三窟的,我從......我哥那找來的人都說跟丢了好幾次。”

在秦端找上門之前,辛景還找過紀朗幫忙,看看能不能有些線索。

聽紀朗的意思,和秦端跟他說的沒什麽區別,看來辛承确實費了心思在那個律師身上,其中絕對有貓膩。

紀朗不清楚辛景到底要做什麽,趁着這個機會連帶着辛家的事情一股腦都想問清楚了,畢竟當初辛家兄弟倪牆的大戲都鬧到他眼前去了。

辛景也沒打算瞞着紀朗,但也沒全說,挑挑揀揀的說了一部分。

紀朗震驚的半晌不能回神,“你是說,你那個便宜哥辛承,偷偷弄了份假遺囑?”

“還只是猜測,”辛景說,“還是得找到那個律師才能确定。”

紀朗一拍胸脯保證道:“那我繼續幫你找!”

“不用了,”辛景回絕道,“有人在找了,你在國外也不方便,就不麻煩你了。”

“什麽方便不方便的,”紀朗嘆了口氣,“我知道就是我太廢物了,什麽也不知道,這還是我問大哥的人去做的,要是光我自己,恐怕幫不了你什麽。”

“......你這樣挺好的,”辛景沉默了一下,也沒說什麽虛話來安慰紀朗,“好多人想像你一樣還求不來呢。”

紀朗反倒受用這種表達,他別的天賦沒有,就是心大的離譜,立刻又高興起來,“确實,我這種好命的人不多。”

辛景笑了笑,給他盛了一碗湯。

紀朗接過來喝了一口,問道:“诶,你不問問我怎麽找到玉色的嗎?”

“這有什麽好問的,”辛景有些無奈,“海市的八卦多少總有我一席之地吧,你能找來玉色我不覺得新奇。”

“的确,”紀朗表示贊同,“我本來就是想先玩幾天再打電話找你,結果一晚上什麽都沒玩,光聽了一堆八卦,才知道你這兩年......發生了這麽多。”

“也沒多少。”辛景輕描淡寫地說道。

紀朗喝完湯,摸了摸吃撐的肚子,過了一會又問:“那現在是誰幫你找人呢?說真的,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雖然沒啥本事,但我可以去求我哥。”

“沒和你客氣,就是恰好趕上了,不然我還是得找你幫忙的,”辛景說,“吃好了嗎?”

“吃好了,”紀朗說,“咱們走吧。”

辛景點點頭,叫來服務生買單。

兩人出了包廂,辛景問紀朗:“你住哪?”

紀朗說了自己下榻酒店的名字,想了想又說:“我自己叫車就行了,你今天精神看着一直不太好,不能還麻煩你一個病人送我。”

“又不費事。”辛景摁住了紀朗準備拿手機的手。

紀朗也不跟他再客氣,兩人站在門前等趙辰。

身後又有人說話的聲音,紀朗估摸着是其他客人也要離開,便推着辛景想往邊上靠一靠。

緊接着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道:“辛少爺,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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