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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魏青山抱着人坐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難以形容，無奈地拿起床上的小夾襖給自己小夫郎披上。

然後就成了林漁披着衣服坐在凳子上，魏青山把倒塌的床板給重新支起來……

等兩人在躺在床上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魏青山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尴尬的氣氛，“冷不冷？”

“有點。”林漁躲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回了句，然後一點一點挪了過去，魏青山把害羞的人給抱了過來，林漁臉冒熱氣，他甚至能聽見魏青山的心跳聲。

兩人一夜好夢，第二天一亮就起來了，林漁在廚房燒火做飯，魏青山打了聲招呼說去村裏買些種子。

魏青山去了石木匠家，石頭娘喜歡在院子裏種菜，剛好去買種子的時候問問打一張床要多少銀子。

他來的時候石頭在院子裏刨木板，石頭娘在縫補衣服，他一進來圍在栅欄裏的雞咕咕叫了起來，石頭娘一擡頭就看見了魏青山，“青山來了，快坐，快坐。”

現在天氣雖然還有些冷，石頭就赤着上身幹活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個憨厚的笑容，“青山哥來了。”

石頭的爹是木匠，爺爺也是木匠，家傳的手藝做出的東西沒得挑，石頭這人又老實，給人幹活從來不會偷奸耍滑。

“大娘，我家夫郎想在院子裏種些菜，我過來了買些種子。”

石頭娘就喜歡種些菜，有時候還會挎着個竹籃去附近村莊賣一些幼苗種子，石家都是做木匠的，手藝人的家裏總比其他家好些，但石頭娘是個閑不住的，雖然掙不了幾個銅板，但就喜歡出去轉轉。

趁着石頭娘進屋找種子的空隙，魏青山站在一旁看石頭幹活，石頭朝他露出個笑，“隔壁村有個女娘要出嫁，過來打一套嫁妝。”

魏青山輕咳了一聲，“打一張床的話要多少銀子？”

“看木材了，我們這鄉戶人家不比那些富豪鄉紳，用楊木的即可，打得牢靠些用個幾十年都不成問題呢。”

“我想打一張床，這個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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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山今天出門前沒有告訴林漁，林漁臉皮薄，他就借着買菜種的借口出來了。

石頭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這家的東家不急，青山哥要打床的話幾天就成了。”

“成，麻煩石頭兄弟了。”

魏青山想先給寫訂銀，石頭推拒着沒要，都是鄰裏鄰居的，魏青山是什麽人他還是放心的。

石頭娘知道魏青山要在這打張床，菜種的錢就沒有要，左不過十來文的事。

魏青山出門的時候給放了幾枚銅板，石頭娘在後面叫他，他就快步走了。

菜種一樣一樣都用紙包着，回去了就給他的小夫郎種上。

他心裏盤算着明天就要打獵了，這打了張床就花了一兩銀子，就不從木匣子裏拿了，他自己攢攢等床打好送去。

魏青山一進院門就看見他家夫郎眼巴巴地朝着門口望呢，看見他過來了又飛速低了頭。

林漁知道魏青山是去買菜種去了，他很喜歡菜園子，在大李子村的時候，隔壁的李嬸子就有一片菜園。

等到夏天的時候裏面綠油油的一片，李嬸子有時候看見了自己還會從菜園子裏摘胡瓜給自己吃，他很是羨慕，想着他什麽時候能有一片自己的菜園子，他想吃什麽就種什麽，再也不會餓肚了。

林漁眼巴巴地看着魏青山手裏的東西，“買回來了？”

“嗯，過來看看，我們今天就能給種上了。”

林漁快速走了幾步來到了魏青山面前，魏青山蹲在地上把紙封給放在了地上，裏面包的菜種他都認得的，一個一個指給林漁看，“這是南瓜，絲瓜，葫蘆，冬瓜，還有胡瓜，這些是小青菜……”

林漁嗯嗯點頭，有些種子他是認得的，有些他就不認得，看着這些種子，林漁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仿佛已經看見它們結果時候的樣子了。

林漁小心捧起了種子，“我們現在就種。”

“行。”

院子裏能種菜的地方已經被魏青山給翻了出來，現在村口河邊的柳樹已經蒙上了一層綠雲，正是種菜的時候。

林漁把種子小心翼翼地埋在土裏，還認真地給打了壟，就怕給弄混了，南瓜冬瓜這些以後就讓它們在地上爬就行，絲瓜葫蘆這些長大些了，他就用竹棍搭個小架子讓它們爬上去。

小青菜長得快，在地上撒上一層，在蓋一層土，等過一段時間就能吃了。

魏青山見自己的小夫郎好像格外喜歡擺弄這些，臉上一直都挂着淺淺的笑容，他住過來的時候哪有時間弄這些呀，就算是種了一些菜他沒時間打理都長得幹瘦幹瘦的。

魏青山提着水桶去外面挑水去了，他這附近沒多遠就有一口井，挑水的話要走一會兒，他把水挑過來就讓林漁澆水，林漁很是喜歡這個活計，一個坑一個坑的澆水。

下午的時候天氣更暖和了，魏青山就把自己打獵的東西給拿了出來擦拭，林漁也挎着籃子出來了，現在山上的野菜應該都已經冒頭了，家裏沒什麽可吃的了，他想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些野菜回來。

“我想出去摘些野菜。”

魏青山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要和冬哥兒一起嗎？”

“嗯，我想去問問他。”

“我送你過去。”

林漁點了點頭，他來到鹿家村還沒幾天，門都沒怎麽出過，更何況去何冬冬家呢。

魏青山帶着林漁在村裏認認路，何家離他家沒多遠，走一會兒就到了，看見林漁過來了何冬冬很是高興，扔了手上的繡花針就蹦了起來，“漁哥兒，你來了！”

兩人今天過來的時候，何家的人都在家呢，何家人多，兄弟兩人都已經成婚生子，一家六口住在一起很是熱鬧，林漁過來就認了個臉熟。

何大娘笑罵了聲自家哥兒一句，“讓你繡花跟殺了你似的，那屁股上是長釘了？坐都坐不住。”

何冬冬才不管呢，拎着竹籃就跑了出去，“娘，我和漁哥兒找野菜去了！”

魏青山跟着兩人出門了還不放心地囑咐了句，“不要往山上走那麽裏，剛開春山裏野獸多。”

林漁乖乖點頭，“知道了。”

何冬冬對山裏熟，魏青山這才放心兩人一起出去。

何冬冬一出門就小嘴叭叭地開始抱怨，“你怎麽沒早點來找我呀，你看我的手繡花繡的都紮了好幾個針眼，我娘真是的，我都不是那塊料，平時做個衣服縫縫補補啥的還行，非要我學繡花，累死我了，漁哥兒，你會繡花嗎？”

“會一些。”

林漁确實會繡花，他娘就是個繡娘，靠着繡花供着他爹讀書，去鎮上賣絹帕的時候還會給他帶饴糖回來。

他自小就跟着他娘學繡花，但自從跟了他舅舅去了之後就再也沒繡過花了。

“啊，你好厲害啊，我娘非要讓我也繡，我哪裏會呀，繡得我眼睛都要成鬥雞眼了。”說完他還瞪着眼睛和林漁學，林漁被他給逗笑了。

兩人一路來到了村子外面，山腳下枯黃的野草下已經冒出了一層綠色的野草，兩人蹲在地上開始找野菜。

現在野菜剛長出來并不是那麽好找，村裏人一冬天都沒吃上新鮮的蔬菜了，這一開春都想着摘些野菜改改口。

兩人在後山只摘了一些荠菜還有蒲公英，何冬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麽這麽少呀，等天在熱一些應該就好找了，要不然我兩往裏走些，說不定好找一些。”

“好。”

兩人挎着籃子往山裏又走了一會兒，何冬冬眼尖大老遠就看見了有一株香椿樹，“漁哥兒，快來呀，這有棵香椿樹！”

林漁也跑了起來，兩人看着那棵香椿樹很是驚喜，低處的伸手就能夠到，咔嚓咔嚓掰了起來，高處的何冬冬就找了棍子往下拽，林漁就伸手去摘，林漁高興地一直笑，何冬冬也咯咯的。

初春剛冒出頭的香椿很是鮮嫩，兩人摘了不少，兩人摘了香椿也不敢往裏在走了，山林裏野獸多，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今天能摘到香椿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兩人也不貪心，提着籃子換了條路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兩人又摘了些荠菜，挎着的竹籃裏面裝了不少。

林漁回來的時候魏青山還在擦拭他的箭矢，魏青山眼尖看見了竹籃裏紫紅色的香椿，“摘到香椿了。”

“嗯。”林漁的語氣有些雀躍。

“往山裏走了？”

林漁搓着手指小聲應了一聲，“我給你做香椿煎蛋。”

魏青山見他這副生怕自己生氣讨好的樣子有點想笑，他壓下嘴邊的笑意，“現在剛開春，那山裏的熊瞎子睡了一冬了正是餓的時候，還有那虎豹野豬也都餓了一冬了。”

林漁小聲嘟囔，“我知道，我和冬哥兒就在外面找的。”

“嗯，我知道，我的小夫郎最聽話了。”

林漁有些臉熱，心中的小別扭也散去了。

他搬了個凳子坐在魏青山身邊擇野菜，把黃葉和根都給擇掉，這些東西也不浪費，一會兒拿到後院去喂那兩只野雞。

“明天我就上山打獵了。”

林漁擇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