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石頭說完話就走了,他特意過來問一聲,魏青山要是不在家的話他就改日在送,家裏只有個哥兒在家的話,他不方便送過來,他一個大男人總要避下嫌。

今天剛好下雨了,他就想着魏青山應該不會進山,這就過來問問。

得知新床打好了林漁很是高興,他剛才還覺得閑呢,當即就又忙碌了起來,他被子給疊起來,床板上鋪的一層稻草全給抱去了後院,然後把地上給打掃幹淨,等魏青山回來了直接把床板給搬出去就行了。

林漁剛收拾好魏青山就拎着一條肉回來了,看見床鋪被收拾了個幹淨他就明白了,“床打好了?”

“嗯,剛才木匠過來說了一聲。”林漁有些害羞小聲回了句。

魏青山把肉挂在了門後,挽起袖子把木板給搬到後院,林漁也跟着把墊腳的磚塊給搬了出去,這會雨也已經小了不少,應該過會兒就會停了。

他就拎着肉去了廚房收拾去了,魏青山弄好也過來了,“我來剁肉吧,你先歇着。”

林漁讓給了他,他坐在一邊擇水芹菜,水芹菜嫩,包成肉包子應該也很好吃,“我想一半包純肉的,一半包成水芹菜肉餡的。”

魏青山嗯了一聲,“都可以。”

小夫郎說話的聲音真軟,跟外面的春雨似的。

魏青山砰砰剁着肉餡,林漁就燒水焯一些水芹菜,兩人各自幹各自的活,小小的廚房裏彌漫着暧昧的氣氛,因為那張新床今天就要送過來了。

等忙活到中午的時候面也發好了,林漁就開始包包子,林漁還沒開始包呢,魏青山就覺得肉餡很香。

因為有一半的肉餡摻了水芹菜,包子能多包出不少,林漁滿滿給蒸了一鍋出來,這包子可比昨天在街上買的大多了,每一個都和魏青山的拳頭一樣大,白白胖胖地蒸了十幾個出來。

林漁知道家裏窮,又沒有地,但魏青山從來不會在吃食上虧待他。

上午的時候兩人就吃了肉包子,林漁最喜歡的是葷素搭配的水芹菜肉包,他吃着比純肉的包子還好吃,他吃了一個水芹菜肉包,半個肉包,魏青山則一口氣吃了三個,又喝了一碗小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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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雨也停了,太陽也出來了,兩人在家就等着新打的床送過來了。

林漁吃飽了就去看他的菜園子,這剛下完雨,說不定他的菜都出來了,林漁走過去看,驚喜地發現他的小青菜已經冒出兩個小小的葉片,就連南瓜葫蘆這些也頂開了上面的泥土,露出一點肥厚的綠色,估計明天就能露頭了。

林漁很是高興,“青山,你看!菜都已經快長出來了!”

魏青山也走了過來,“嗯,長出來了。”

林漁內心激動得難以言表,這是他的小菜園!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石頭趕着騾車過來,“青山哥,床打好了。”

見有外人了來了,林漁往魏青山的身後避了避,魏青山上手拍了拍新打的床很是滿意,“怎麽還加了頂蓋。”

石頭給做的是六柱架子床,上面有頂蓋,頂蓋的四周可以裝圍帳,這樣夏天的時候可以隔蚊蟲,冬天的時候還可以保暖。

石頭撓着頭笑了笑,“不費什麽功夫的,就當是祝賀青山哥新婚之喜了。”

魏青山抱了抱拳,“多謝。”

兩人一起把床給擡了下來,聽兩人的對話林漁也知道這床可不止一兩銀子,比他見過那些普通的床好了不少,多了頂蓋和立柱。

兩人出來站在騾車旁說話,林漁趕緊倒了熱茶過來,石頭憨厚地笑了笑,魏青山讓林漁幫忙裝幾個包子出來。

林漁趕緊去裝包子去了,他拿不準石木匠有幾口人,撿了四個裝了進去,兩個純肉的,兩個水芹菜肉餡的,包子蓋在鍋裏,現在拿出來還帶着一點餘溫。

魏青山接了過來遞給石頭,“你嫂子做的,你拿回去嘗嘗。”

石頭道了謝趕着騾車就走了,“青山哥,嫂子,那我回去了。”

石頭摸着包子還是熱乎的,個個都很大,他坐在騾車上拿起一個就吃了起來,一口下去直接流油,石頭嗯了一聲,趕緊拿回家給他老娘也嘗嘗,這青山哥的新夫郎做飯真好吃!

林漁對老實憨厚的石頭印象很好,石頭不知道的是就因為林漁對他印象好,他日後的婚事可少不了林漁幫他牽線。

新床放置好之後林漁就忙着鋪新床了,厚厚的稻草墊子放上,在鋪好床鋪,圍帳現在家裏沒有閑錢扯布,等日後在說。

林漁心情很好,就在他鋪床的時候聽見外面的罵人的男聲,還有青哥兒的哭聲。

林漁匆忙走了出來,“青山,桑娘家這是怎麽了?”

“應該是錢貴兒回來了。”魏青山皺了皺眉,他搬過來住一年多了,這錢家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這錢貴兒愛喝酒又喜好賭博,在外面玩夠了就回來打媳婦兒。

“銀子呢,給我銀子!你昨天不是剛去鎮上賣布去了,銀子在哪給我!”

“沒有,沒有,我都給娘了。”

隔壁傳來桑娘被打的哀嚎聲,青哥兒應該是被吓到了也哭個不停。

“使勁打,打死她,這婆娘竟然敢私藏銀子,給我狠狠地打她!”

林漁聽着錢婆子刺耳的聲音身體微微發抖,他又想起蔡春花打他的時候,魏青山握住了他的手,“我們去隔壁看看。”

以前魏青山聽見的時候他也沒出面過,他是個大男人,為一個成親的婦人說話多有不便,錢貴兒又是個混不吝的,什麽話都是說出口,要是因為他上去幫忙了被說了閑話,那桑娘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魏青山本不欲去管這些閑事的,但他的小夫郎是個心軟的,不去勸勸的話,他怕他的小夫郎心裏難受。

魏青山這才帶着林漁去了隔壁,因為他們幾家住的偏,也就錢婆子家隔壁的另一家伸出頭來看,也沒有上去說話的意思。

林漁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男人拿着掃把朝着桑娘身上抽,桑娘被打的抱住自己的身子哭泣,錢婆子在旁邊說使勁打,青哥兒站在門口被吓得嗷嗷哭也沒人管。

“怎麽了?”

另一家看熱鬧的鄰居說了句,“好像是錢貴兒回來發現桑娘藏了幾個銅板,這才又開始打人了。”

林漁抱住了站在門口青哥兒哄,“青哥兒乖,不哭了,不哭了。”

錢貴兒還在抽打着桑娘,“說還有沒有了,還有沒有了!”

錢婆子呸了口,“使勁打,竟然敢私藏銀子,打死了也是活該!”

桑娘被打得痛苦地叫了兩聲,抱着胳膊不停地躲避,她越是躲,那錢貴兒下手越是狠。

魏青山上去把他手上的掃帚奪了過來,“行了!”

錢貴兒被冷着臉的魏青山吓了一跳,但這是他的家事,也輪不到他魏青山管,他梗着脖子叫嚷,“我管教自己的婆娘管你什麽事,你,你多管閑事!”

魏青山冷哼一聲,“是不關我的事,你吓到了我的夫郎就關我的事了。”

魏青山把手上的掃把扔在錢貴兒的腳下,“在讓我聽見聲音我就不客氣了。”

魏青山走了出來,“漁哥兒,我們走了。”

林漁摸了摸青哥兒的腦袋走了,畢竟是人家的事,魏青山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隔壁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青哥兒的哭聲,那錢貴兒不敢得罪魏青山,拖着桑娘連同青哥兒給扔在了柴房,“不準吃飯,今天你兩就給我睡在這!”

林漁回去後嘆了一口氣,可憐那桑娘遇人不淑。

林漁知道魏青山今天出面完全是因為他,他拉着魏青山的手,“謝謝。”

“去鋪床了,家裏的床不是還沒有鋪好。”

魏青山牽着林漁的手進屋去了,每家有每家的困難,他也不是那多管閑事的人,只是自己的小夫郎心軟。

等到了半晌雨又下了起來,魏青山看了眼遠處,“明天估計也進不了山。”

林漁嗯了一聲。

因為下雨兩人的晚飯早早吃了,包子沒剩幾個了,林漁就又蒸了幾個野菜窩窩頭,蘸着辣椒油吃也不錯。

林漁兩只手抱着包子小口小口啃着,晚上就剩了四個水芹菜肉包,他時不時地看外面的雨,這一下雨又有點冷了。

“一會兒去給青哥兒拿兩個包子過去吧。”

林漁倏地擡起了頭,“一個就行了,野菜窩頭還有。”

家裏的東西都是魏青山掙來的,他不能做濫好人,家裏除了吃的好點日子也不好過,全靠魏青山進山打獵。

“兩個都拿去吧。”

“那我把我的銅板都存起來買地。”

魏青山笑了一聲,“家裏的東西都是你和我的。”

林漁這才安心吃飯,等他吃完飯就拿着兩個包子出去了,魏青山則去廚房燒水去了。

錢家柴房裏桑娘抱着青哥兒蜷縮在一起,今天一場春雨下過,天氣又冷了起來,柴房又四面透風,頭頂還時不時地掉落下雨滴。

桑娘只能盡量找塊幹爽的地,抱緊懷裏的青哥兒讓雨水打不着他。

青哥兒年紀小還不懂他娘的苦楚,眨着眼睛可憐巴巴地嘬着手指,“阿娘,青哥兒餓了,想吃飯。”

桑娘擦了擦眼淚,折了一根稻草給青哥兒,“乖,先嘬個這個好不好?等天亮了,阿娘就給青哥兒做好吃的。”

青哥兒餓狠了,拿着稻草就要往嘴裏塞,桑娘趕緊按住了他的手,“聽話,不能咽肚子裏。”

青哥兒只能咬着那一截稻草咂咂味,“阿娘,我想漂亮阿嬷了,他給,他給青哥兒香香的包子吃,還有甜甜的水喝,青哥兒喜歡那個阿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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