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李曉陽是晚上知道江映成要回家的事情，問江映成：“大概待多久？”

江映成心裏也沒個準頭，随口回：“一周吧，到時候給你帶特産。”

這之後，兩人便默契的沒有再提過江映成要回家的事情。

周三上午，江映成睡到自然醒，起來收拾東西。

由于只是打算回去待幾天，江映成只是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一個背包便将東西都裝了進去。

江映成又将昨天專程跟李曉陽一起去商場挑的肩頸按摩儀塞進了包裏，包瞬間變得鼓囊囊的。

李曉陽早上出門時來敲過江映成的門，問：“你準備幾點去高鐵站，要不要我回來送送你。”

江映成覺得讓李曉陽來回跑挺麻煩的，想了下拒絕：“不了，我直接打車去就行。”

江映成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随手拿了個昨天沒吃完的玉米，便出門了。

江映成啃着玉米在路邊等網約車。時間已經有些緊張了，江映成有些心焦，不知道能不能趕上車。

好在師傅很快就來了，江映成上車便跟師傅說自己一會兒要趕高鐵，師傅應該是經常往高鐵站送人，對路況很熟悉，走的路都是平常車流量比較小的道路，為江映成的回鄉之旅助一大力。

江映成成功在高鐵發車之前坐上了高鐵，雖然過程有些匆忙。

他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快速向後退去，心裏越發感覺近鄉情怯。走出高鐵站，他看見劉雲發的消息後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幸好是讓自己回家，不是來接。

江映成放慢腳步，慢悠悠的走到公交站牌去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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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人太滿了，等下輛吧！

這車司機一看就很兇，下輛很快就能來了。

也不知是第幾輛車到站了。江映成看看手機，再不回去估計就要挨罵了，終于妥協般上車坐在了後排座位上。

可能是下班高峰期，車上的人很快變得很多，充斥着各種味道。江映成努力降緩自己的呼吸頻率，實在憋不過來氣了就捂上鼻子大口呼口氣。好在這輛車不用坐太久，很快江映成便下車了。

江映成看着熟悉的街景驀地想到了自己還是小豆丁時下學回家的場景，突然有些記不起來劉雲的面貌了。

江映成循着記憶，敲了兩下一個貼滿往年對聯的鐵門。

“來了。”

聲音很快從裏面傳了出，是老媽劉雲的聲音。

門打開，江映成的記憶突然染上色，站在門口站着沒動，劉雲問：“怎麽，太久沒見不認識路嗎？”說完招呼着江映成進門。

“怎麽才回來啊？”

“路上堵車。”江映成随口回道。

劉雲聽到江映成的回答後也沒再說什麽，走進廚房繼續忙自己的。

江映成回房間把包擱到桌子上，坐到床上給李曉陽報平安。

“我到了。”

對面應該是在等消息，很快便回了個“好”。

江映成又發了幾句閑聊的話，等了會兒沒見對方回。江映成猜對方應該是去忙了，将手機抄回兜裏，看到鼓囊囊的包突然想起肩頸儀的事情，将他從包裏掏了出來，思考一會兒怎麽跟劉雲提自己給她買了個按摩儀的事情。

他不太想因為好心買了一個這個，被不斷埋怨又亂花錢了。這不是他一時興起突然想起來買的，他小時候，劉雲常年做工，靠給周邊的小廠子做些計件活，每天都要低頭很久，時間長了，肩頸便會非常酸痛。他感覺心疼，但是又勸不住。

他想不起來劉雲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可能是在江達海不知第幾次創業把家裏的錢都花光的時候，也可能是江達海選擇不再出去工作，而是提前養老的時候。

江映成聽見劉雲說“洗手吃飯了”，連忙走出門去洗手。坐到飯桌前，江映成看桌上只有兩個人的碗筷時，有些疑惑的問：“我爸呢？”

“他啊，估計給下頭看人家打牌了，不用管他，等他餓了自己就回來吃了。”劉雲說着往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江映成“哦”了一句，也不再吭聲，兩人沉默的吃飯。

飯後，江映成幫着劉雲将碗筷收到廚房就被攆了出來。劉雲讓江映成找找自己那不知在哪逛的老爹。

江映成開門下樓，想着準備去樓底下老大爺愛聚集的地方先看看有沒有老爹江達海的身影。江達海平日裏也沒什麽遛貓逗鳥的愛好，只是愛看人家打牌，有時候瘾上來了，也會跟着打兩圈，好在大爺阿姨們平日裏玩的也不大，一次也就一塊一塊的玩。

江映成走到小區的老年人健身地方，大老遠就聽到了一群小孩兒叽叽喳喳的聲音。現在天熱，很多人為了多省幾塊錢電費，吃完飯後就都出來遛彎乘涼了。

江映成最近幾年沒回來過，認不出這些小孩子都是誰家的。看着那散步的大人也感覺陌生，想不起來是誰。江映成循着自己的模糊記憶，依稀辨認出那背對着自己在玩牌的人就是江達海。

江映成走過去，喊了聲“爸”。那人應聲扭過頭來，大喜。

“诶呦是映成啊，你媽前兩天說你要回來，我還尋思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江達海說完後将手裏的牌遞給了旁邊一個看牌的人，跟衆好朋友道了聲別就拉着江映成往回走。

“我還尋思誰家傻孩子給這亂認爸呢，一上來就喊爸。”江達海許久未見江映成很是想念，熱情的跟江映成唠閑話。

“對了，準備待多長時間。”江達海開着門随口問。

“待一個星期吧。”江映成将已經想好的答案說出。

“這麽短啊，我還尋思你等我手術做完後再走呢”江達海有些遺憾地說。

“什麽手術？”江映成聽到他說的話，只感覺腦子一片花白。

“沒什麽，就一小手術。”江達海打着哈哈先進了門。

江映成緊跟其後，接着問：“什麽小手術，要緊嗎？”問完後緊緊拽着江達海不讓他走，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态度。

江達海見他态度這麽嚴肅，也端正了态度，認真道：“就腎上面長了個小東西，醫生看過了，說不切也沒事兒，我跟你媽商量了下，還是覺得切了比較好，已經約過了，下周有時間去做了就行。”

江映成聽完，再次确定：“真沒事兒？”

“真沒啥事。”江達海許是怕江映成不相信，拍拍胸脯保證道。

江映成将吊起來的心擱回原處，催江達海去吃飯：“那你趕緊去吃飯吧。”

“有啥事記得說啊，爸。”江映成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句。

江達海也不知有沒有真的聽進去，嗯嗯啊啊兩聲便去吃飯了。

——

晚上，劉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江映成偷偷打開門看了一眼，也跟着坐到了旁邊的沙發。

電視裏面究竟在演些什麽，江映成也沒顧着看，滿腦子想着怎麽才能絲滑地跟她提肩頸儀的事兒。

劉雲果然非常地了解兒子，就江映成給這坐的動作，便知道他這是有事兒要說。

這是沒錢了？不好意思要錢？

劉雲也懶得猜江映成的小心思了，手裏拿着遙控器繼續換臺，漫不經心地開口：“說吧，什麽事兒？”

江映成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控制住忍不住彈跳的身子，直截了當地說：“我給你買了個肩頸儀。”說完，閉上了眼睛，準備承受劉雲的唾沫星子。

“怎麽又亂花錢。”劉雲有些不太高興地回。

“給我用幹什麽，我都半截腿要進棺材的人了，用那東西有什麽用，你留着自己用吧。”劉雲想也沒想地繼續說。

江映成聽她這麽說，忍不住心裏難受起來。

“肩頸儀好東西啊。”江達海估計在裏面聽見動靜後偷聽了有一會兒，覺出不對勁兒推開門出來湊熱鬧。

“孩子給你買那不是想讓你得勁點麽。”江達海一邊勸劉雲，一邊給江映成使眼色。

“還不快給你媽拿過來試試。”江達海見江映成沒反應，繼續說。

江映成聽到這句才從情緒裏回過來神，忙應道：“好！”說着跑進了卧室将肩頸儀取了出來。

江達海接過肩頸儀，不容劉雲拒絕，便将肩頸儀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東西怎麽用啊？”江達海沒用過這些東西，有些不知道怎麽用，扭過頭問江映成。

江映成也不知道怎麽描述，直接上手調試長度。

确定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後，江映成打開開關，害怕劉雲第一次用不适應，他特地只開了低檔，準備讓劉雲适應一下後再加大力度。

肩頸儀開始運作了，劉雲感覺到一陣陣力度推揉到身上，緊接着便感覺連日的酸疼消失了，忍不住感嘆道：“诶？感覺好像還不錯啊！”

江達海一聽劉雲這樣說，也想要試一試，連忙說：“讓我也試一試，讓我也試一試。”說着便要上手去解。

劉雲自己剛感覺到舒服，又怎會輕易讓出來，理直氣壯地說：“這我兒子給我買的，你要用讓你兒子也給你買啊！”

江達海扭頭看江映成。

江映成無奈，向兩人擺擺手說：“一起用，一起用。”

兩人繼續口頭搶奪肩頸按摩儀的使用權。

江映成看這兩人開始搶肩頸按摩儀了，知道兩人這是接受了，未免再次波及到自己，偷偷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