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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這番話幾乎是重重錘在路之恒的心頭。
是啊,當時他追不到黎樂的任何消息,更不知道他已經生下了他們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次去蘇黎世談商務,他也沒想到居然會碰見黎樂。
那人在聚光燈下,周身散發着自信和從容,是他從未見過的黎樂。
和七年前他所見到的人幾乎一摸一樣,都有着純潔幹淨的眼眸。
他差點就要沖上臺,他想仔細看看這個人的臉,想問他為什麽會如此牽動他的心?
他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黎樂的身體,那麽軟,那麽迷人。可他又不願意背叛喜歡的人,他只能歸結于是黎樂勾引自己。
然而,偏偏心底好像有一種聲音在呼喊“你錯了”,就像現在一樣,面對着诘問自己的黎樂,他什麽都不想說,只想要堵住那張嘴。
他從未有像現在般一樣,想要完全占有這個人。
“阿樂,從今天起,我會對你們好的,我會彌補你們的……”他忘情地吻着omega軟嫩的嘴唇,一寸寸掠奪他呼吸的空間。
黎樂渾身一顫,他太清楚路之恒這番舉動背後的意思了。他按住路之恒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往下,“路之恒,你不要像一個随時發情的牲畜勉強別人,你……”
“可是我想。”路之恒按着他的腺體,他盡力無視那道傷疤,可他越在意,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傷疤的存在。
他洗掉了自己的标記,他不想做自己的omega。
不,沒有人會不想要他的标記,也沒有人可以說不愛他,尤其是黎樂。
路之恒環着黎樂的腰走去主卧,雙雙倒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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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恒不介意他的辱罵,“寶貝,配合我,這次不會再痛了。”上次是他不清醒,下手有些重,但這次他會輕柔地對黎樂,就像從前一樣,一點點探究。
路之恒扯下黎樂的褲子,親吻着他的眼睛,突然,他的唇碰到了一滴水,鹹的。
那滴淚順着眼角緩緩掉落在潔白的床單上,那是眼淚的主人在無聲地控訴自己時乖命蹇,憐憫自己遇人不淑。
“哭什麽?”路之恒回過神來,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盯着這個流淚的omega。
黎樂偏過視線,不發一言。
“……你又在鬧什麽脾氣?”為什麽他總是拒絕自己的靠近,明明從前他很享受的,不是嗎?
黎樂沉默。
路之恒心中升起一陣煩躁,他不喜歡黎樂無視他的話,“你和我做就這麽委屈嗎?”
黎樂繼續不作聲。
路之恒越看越氣,從前他這麽說後黎樂總會立刻道歉,然後乖乖地□□由着他的性子發洩,可現在……黎樂幾乎無動于衷。
他自認為對黎樂足夠好了,可這只小白兔太不聽話了,甚至還敢不打一聲招呼離開!
他暴怒過,卻無濟于事,黎樂的身影完全消失,再也沒有一絲消息。
他讓自己投入到無盡的工作中,可但凡停下來,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從前。在孟澈沒出現之前,他們明明很好……
停!
他不能讓感情控制自己,更不會讓一個omega左右他的情緒。如果這個人存在,要麽死,要麽永遠臣服于他。
而黎樂,必須留在他的身邊,哪怕只剩下一個軀殼。
“你是不是就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去外面勾引別人的?就像當年勾引我一樣?我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有多稀罕你?別以為我會和那群蠢貨一樣輕易入了你的套,我不會愛你,更不會像他們那樣像個哈巴狗一樣圍在你身邊,你根本不配!躲什麽躲,看着我!你什麽樣我沒見過,還在我面前裝清高?你聽好了,我碰你你應該感激,更應該慶幸自己這具身體還有值得我回味的地方,否則就你這麽一個不知檢點的omega憑什麽能進我的家,更不可能上我的床!”
他将所有貶低的詞宣之于口,就像從前那樣試圖讓黎樂服從。
可黎樂依舊平淡,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路之恒從沒被這般輕視過,氣急敗壞的他掰過黎樂的臉,惡狠狠地瞪着他,“你啞巴了?說話啊?”
“……你想讓我說什麽?”黎樂淡淡道。
“呵,你以前為了讨好我,不是學了□□的聲音嗎,現在還記得嗎,叫兩聲我聽聽?”
一想到黎樂被其他alpha色眯眯的盯着,路之恒就更發狠的去咬黎樂的脖頸,在舌尖滑過頸動脈時,他真的有一瞬想咬下去。
沒有人能拒絕黎樂,他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仿佛都在欲拒還迎,連他這麽有定力的人都難以自持,更別提別人了……
髒,真髒。
黎樂緊緊攥着身下的床單,“你如果想聽,可以自己去找鴨。”
“……你他媽敢這麽和我說話?!”路之恒勃然大怒,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黎樂的眸中一片淡漠,“我忘記了,你覺得他們髒,但在你看來,我不是已經和很多人做過了嗎,我們都是一樣的……污穢,既然如此,你不妨試着去接受那些人一回,或許你會有全新的體驗。”
他閉上眼睛,雖未說話,但已經是明晃晃的驅趕。
“操。”路之恒低聲罵了一句,胸口被怒氣沖地發疼。他萬萬沒想到黎樂會和他頂嘴,從前他可不敢這樣的!
找鴨,還全新的體驗?
虧他能說得出口!不覺得惡心嗎?
路之恒緊咬着後槽牙,拳頭“咯吱”作響,“黎樂,你他媽可真掃興!”
他直接起身,看都不看黎樂一眼,大步流星直接出門。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黎樂才緩緩睜眼,他默默拉過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那段婚姻更痛的經歷了,也不會有像路之恒一樣折磨到他一無所有、心灰意冷的人了。
……
路之恒沒有回來,倒是喬溫言剛巧開車路過,便上樓找他玩。一點的時候,一個五大三粗的alpha男人敲響了門。
“你是?”黎□□過貓眼看他,這人渾身是健壯的肌肉,好像一只手就能将自己舉起來,黎樂不敢開門。
“我是路總派來接您去公司的司機。”男人的聲音也格外渾厚。
路之恒讓他去公司?
“可是我沒有收到他這樣的消息。”黎樂又問了問,“到底是什麽事?”
男人并沒有理會他的詢問,一本正經道,“請您立刻出發,誤了時間我不好交代。”
黎樂頓了頓,路之恒最近一直發神經,這次讓他過去估計是又要刁難他,“好,你等我兩分鐘,我去換下衣服。”
他和喬溫言交代了一番,喬溫言拍着胸脯“放心,這次我一定照顧好朗星,我們就在家,哪裏都不出去。你到公司借別人的手機給我發個消息,我心裏好有數。”
“好。”黎樂又和朗星說了說,“爸爸要出去一趟,你和幹爹在這兒好好玩,不要哭鬧,爸爸很快就回來。”
朗星搖搖頭,“星星會照顧好自己的,等爸爸回來。”
“真乖。”
朗星又道,“我想吃冰淇淋,爸爸回來可以給星星買嗎?”
黎樂親了親他的額頭,“好。”
黎樂跟着男人下樓,雖然這個男人很面生,但見到樓下停的确實是路之恒的專車,他曾經還坐過幾次,也漸漸放下戒備。
車裏很悶,皮革味道不由分說鑽進鼻腔,黎樂靠着車窗,閉上眼睛慢慢等待抵達目的地。
不知不覺,他就睡着了。
夢裏他夢到了路之恒和孟澈,兩人并肩站在一起,宛若一對耀目的壁人。他們似乎在舉辦婚禮,下邊還有很多人叫嚣着“般配”。孟澈撫摸着小腹望向身旁的路之恒,眼裏滿是溫柔和幸福……
黎樂瞬間驚醒,他已經很久沒夢到過路之恒了。
在他剛出國剛知道懷孕的那段時間裏,他的夢裏每次都有路之恒的影子,而毫無例外每次他醒來時眼角都泛着鹹鹹的淚水,心也跟着刺痛起來。
他對路之恒的感情太複雜了,那相伴的五年裏讓他養成了習慣,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獲得路之恒的一個目光。他控制不住自己接受,去想念路之恒,渴望他的撫摸,雖然他總覺得,這和他去撸犬舍的薩摩耶的手法一樣,那不是對待人,而是一個只屬于路之恒的寵物,一個alpha的所有物。
不過無所謂,他貪戀着這份溫柔,哪怕知道是假的,哪怕看到了前方壘滿屍骨的荊棘叢,哪怕他下一步就要踏入這座名為“商業聯姻”的熔爐,他也想要去試一試。
萬一,路之恒真的也喜歡他呢?哪怕只有0.1%,他想,那也足夠了。
可後來路之恒對他做的那些事,徹徹底底傷透了他的心,讓他從心底開始抵觸與路之恒靠近,并一直延續至今……
習慣難以一朝改變,對愛情的瘾也只能慢慢戒斷。這個過程很漫長,也很痛苦,還好現在他做到了。
他低頭看了下左手戴的手表,這還是路之恒送他的情侶款,他慣會用這種小恩小惠讓自己對他心存感恩和憧憬,但當時他信了,他信這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可如今,他自以為的愛意,成為了正大光明監視他的工具。
表盤上時針已經走了一大格,正逐漸逼近下一個數字。
!!
他睡着快兩小時了?!
黎樂的心中瞬間升起強烈的不安,他着急用手擦去車窗上蒙着的一層水霧,可眼前哪裏還是寬敞的都市大道,竟全都是光禿禿的樹林和滿是泥濘的厚土。
忽然,車猛地颠簸了一下,似乎是壓過了一塊石頭,黎樂沒有系安全帶,被慣性牽扯着撞到了前座,手機也順勢從口袋裏滑出,掉在了車座下。
眼前一片金星,黎樂捂着隐隐作痛的額頭,他伸手想要去夠手機,可這時司機卻一腳踩下剎車,車停下了。
“你要是一直睡下去多好,就不用再受苦了。”司機沒由頭來了這麽一句。
黎樂不解,剛想出聲詢問,卻看見司機拿着一塊白抹布徑直下車。
下一秒,他身邊的車門從外面被拉開,野外的風強勁帶着冷意,幾乎是瞬間灌了進來,黎樂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可現在他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大風,司機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尤其是黑幽幽的目光更是詭秘與可怖。
黎樂預感不妙,他迅速要往另一邊的車門去爬,可司機的速度更快,立刻抓住了他的腳踝,頃刻間壓了上來。
“你要幹什麽!”黎樂拳打腳踢瘋狂掙紮,可惜他太瘦弱了,很快就被司機完全制伏。
“你這個omega雖然生過孩子,但長得還不錯,是我的菜。”說着,他又往白抹布上倒了些不明藥水,“不過我也是拿錢辦事,得罪了。”
下一秒,白抹布襲來。
黎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奈何口鼻被捂得死死的,除了那刺鼻的藥水外聞不到一絲空氣,他甚至還沒掙紮,就徹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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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